第 42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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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小低伏卖乖。

韩潼说的口干舌燥,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打不过6渐风。即使在块头和力量上占了优势,6渐风也不是吃素的。练的又是童子功,几番较量下来,韩潼一点便宜都没占着。

被6渐风无情碾压后。韩潼脾气更加暴躁了。每每见到6渐风,他都鼻孔朝天。没啥好脸色。他知道6渐风所作所为,是为了张将军好。可他受不了6渐风的不讲人情,比他这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还冷酷,更觉倒胃口。

平日里韩潼能不见6渐风就不见,见到了也当作没看见。前两天他实在憋屈,索性跟着苏衡到城内安抚染病百姓,又把陈之亮晚上巡城的活儿给抢了。可实在抵不住对张将军的挂念,昨儿晚上他又默默将活儿还给陈之亮,在外头给张将军守起夜来。

韩潼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要不是陈劲拦着,他就要下跪磕头了。

6渐风不太习惯韩潼态度的大转变,韩潼这样一感谢,他倒有些讪讪了(主要是想起之前与韩潼的各种不对付),见韩潼如此坦诚,他也不再拿乔。

还了一个礼后,6渐风声音不急不缓:“韩副将严重了,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张将军病情好转了,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张将军意志力坚强占了主因。后面要做的事还很多,你的谢,我受之有愧。”

最后这句话颇有泼冷水的意思,韩潼当不由抿了抿嘴。

这小6大夫,还真是……不解风情。

韩潼不再看6渐风,只笑眯眯看着阿素。

为了让张将军能好受些,整整一个下午,6小兄弟都在弹琴,一刻都没停。直到张将军身上的银针全部收回,6小兄弟才抱琴回房休息。

一开始韩潼还没觉得怎么着,还是陈劲的感慨,才让他觉得阿素的难得来。

若为怡情抚琴,一下午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6小兄弟既为舒缓将军的情绪,又要配合6小大夫的走针,6小兄弟必要花上更多的心思在抚琴上。

6小兄弟身子那样单薄,一下午下来,肯定大汗淋漓,累无可累。

想起陈劲的话,韩潼不由多看了阿素两眼。

6小兄弟果然换了衣服,手指上还缠着白布,韩潼便知陈劲所言不虚。

心口顿时涌上一股热意,看着阿素的眼里就多了几丝笑。

这般为将军着想的小兄弟,真是越看越可爱啊!

阿素回答:“是师父师兄做的好,我只是配合。您过奖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许裴放,听到阿素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有韩潼这个大喇叭感谢来感谢去,许裴放干脆什么都不说,任由韩潼代表整个郡守府。

只是6小兄弟的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许裴放不由多看了阿素两眼。

他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只觉得阿素的声音莫名让他觉得亲切。

身形消瘦,普普通通的少年,一点都不显眼。

一手素琴却弹得那么好!

许裴放不比韩潼这个彻头彻尾的武夫,琴音雅意,他还是很懂的。

论起琴技来,就是司音局的一级乐师,也未必比得上阿素。区区一个普通少年,哪里习得这么好的一手琴?

将琴声与医术相结合,也是阿素提出来的。张将军病情好转,一半原因就是因为她孜孜不倦的抚琴。

藏而不露。还谦虚机智,这少年,可真不简单。

准确来说,来自飘渺山的6氏四人,都不简单。

医术医术高,琴艺琴艺了得。上至6延博,下至阿素。都不平凡。

他们被韩潼如此夸奖不自得。坦然接受,待人接物有礼有节。6渐风更是人中龙凤,身姿俊逸。赋有诗华。

这哪里是乡野布医会有的气韵?

况且,他们还对风赤的现状很关心,劳心劳力,将医德挥到令他也不得不折服的地步。

尽管在风赤呆了近四年。许裴放熟知藏龙卧虎之意,可眼前的6氏师徒。可比一般的龙虎神秘多了。

巫术,蛊虫,缘起于南疆,民间知者甚少。张将军的病情诡异无常。两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偏6氏师徒不奇不怪,开出的药方也没见多高明。却解了风赤的燃眉之急。

许裴放知道自己不该怀疑6氏师徒,更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理智告诉他不管他们是谁。只要能救张将军,救一城百姓就行。可情感却不受控制。6氏师徒身上有太多疑虑,多年养成的警觉习惯,让他起了个猜测的头,就遏制不住想知道更多、甚至全部。

阿素站在 ...

(6渐风身后,6渐风见韩潼直愣愣看着师妹愣是没挪眼。

明知韩潼没恶意,他还是微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往左倾了倾,挡住了阿素的脸。

这个细微动作,落进了一直注意着阿素的许裴放眼里。

6渐风的动作太过眼熟,许裴放一琢磨,就有了一个猜测。

当年他的妹妹许宁烟缠着他出门,尽管戴上了帷帽,仍被别的男人多瞧了几眼时,他的下意识也是6渐风刚才做的那个动作。

不过当年的许裴放可不止这样,若是多瞧了妹妹几眼的男人还要继续瞧,他定会上去教训一番。

他当哥哥的护住妹妹不被宵小之辈轻薄了去,是人之常情,6小兄弟明明是男子,6渐风这么做,若他没有特殊爱好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

阿素是女扮男装,她是女子。

阿素没注意到师兄的小动作,更不知道师兄的一个动作,就让心思缜密的许裴放猜出了她的女儿身身份。

在厨房熬药的师妹绿宜,刚好端了熬好的汤药过来。

绿宜的出现,立刻打住了韩潼拉着6延博商讨接下来张将军的救治方案。

张作猛的苏醒及声,给了韩潼极大的信心。他已经想到了几天之后张将军,就能拿上银枪,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场景。是以,他并没瞧见6延博眼里一直没有消散的疑虑。

苏醒及声确实是将军病情好转的兆头。可好转到痊愈,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走。

最重要的梨棠一日没有找到,张将军的痊愈就还言之过早。6延博只研究出了幽咒术反噬在张将军病的规律,6渐风的扎针及上药,只是循着规律暂时压制住了反噬力而已。

既没治标,更没治本,万里长城还没迈出一步,这是事实。

6延博看着韩潼像个孩子般哭哭笑笑,他不由起了恻隐之心。不好听的话到了嘴侧,也没能说出来。

6延博朝韩潼笑笑,然后吩咐自家徒弟:“阿素,去给将军喂药、上药、意别让将军的伤口碰到水,还有将军喉咙还没好,你一小口一小口的喂。”

“是,师父。”

阿素戴好白布条,接过师妹手里的汤药,往左边走去。

许裴放就在病房旁边坐着,看到阿素过来,他站起,替阿素开了门,还打了帘子。

这算是阿素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许裴放。她低声谢过,转身进了病房。

自打来了风赤,阿素知道自个儿没听师兄的话,她犯了师兄的忌讳。

6渐风也没让她失望,整整一天,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一点也不气馁,像条小尾巴跟在师兄后边不离不弃。

因为一直投身于让师兄求原谅,求搭理的工作中,又碍于女儿身身份,更怕被人敲破,是以,阿素没怎么跟师兄之外的其他人接触。

许裴放的名号她是知道的。风赤城如今能安然无恙,许裴放功不可没。

这位成功守住了风赤城的许郡尉,屈身替她开了门打了帘子,阿素有点受宠若惊。

许郡尉虽表很冷淡,人真随和,这是阿素对他刚才行为的直观感受。

许裴放看到阿素扶起了张将军,拿着汤匙在嘴边吹了又吹,一勺勺送到将军嘴边。她侧着身子,许裴放不敢多看,但心底对那个猜测更坚定了。

许裴放不由想到了还在面壁思过的苏远黛,心中不免有一番较量。

同样都是女子,苏远黛是来搅局的娇小姐,阿素容貌平平,身份看似也一般。

她的所作所为较之苏远黛,高下立见。

韩潼也目送了阿素,不免哀叹在6小兄弟面前,他确实是个糙渣渣。

6延博很快也给绿宜安排了事。

绿宜要跟两位太医一起,到城内隔离区送药。

跟着师姐阿素不请自来了风赤,绿宜非常乖。师父对她俩的胡闹很生气,但这一切师姐都替她受了。

师父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盘上教育弟子,只是言语没在云崖上那么亲切■错了事就得勤快些,好让师父快快消气。

郡守府人手不够,绿宜自告奋勇要求负责熬药。

6延博气归气,见绿宜难得乖巧,便把熬药的事全交给了她。

除了熬张将军的药,她还要熬城内病还没好的百姓的药。

景帝送来了大批药材,绿宜跟着两位太医,天天在药房打转。

见师妹如此忙碌,阿素有些心疼,她接过了给张将军熬药的活儿。

今日绿宜起了个大早,熬完了大锅汤药后,考虑师姐要配合师兄抚琴救人,便顺手把张将军的药也熬好了。

阿素心细如,自第一回给将军喂药后,韩潼赫然现将军全喝光了,脸上也没啥痛楚之色后,便交出了喂药这个工作。

他到底是个武夫,经验不足,又不像阿素那样有耐性。每次给将军喂药,都只能喂进小半碗。

绿宜和阿素事事办得妥帖,6延博又见阿素爱惜身体,且想出了用琴声安抚疼痛难忍的张将军的办法还颇有成效后,原本他就有些牵挂阿素在云崖的情况,如今她在身边,方式虽让他有些无奈。渐渐的,他对阿素又一次不听话的气愤就缓了不少。(未完待续

178 隐藏的危机

(6延博吩咐完素绾和绿宜后,走到韩潼、许裴放跟前,细致的跟他们商讨张将军进一步治疗的方案。

在如何救治张将军这个问题上,许裴放和韩潼虽事事都要仰仗6延博,毕竟他们不是大夫,抓药施针不是他们的专长。但张作猛是朝廷命官,他的安危牵扯到太多人太多事,稍有差池,谁都负担不起。

两位太医虽选择了‘退位让贤’,但6延博在每次施药救治前,都会跟韩潼或许裴放通气。他一直采取透明化的方式,开的药方,药方上的药性如何,他都会对他们言明效果及可能存在的并性。熬出来的汤药,也会自个儿试上一试。

这样谨慎又小心的行为,6延博从未有过。他本就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善心,医术又十分高。若是换做旁人,他可能做不到这么细致。对象换成了张作猛这位让他钦佩不已的老将军,再严苛的要求,6延博也不会有异议。

不过是麻烦一些而已,韩潼等人如此紧张张将军,6延博很理解,所以一切也都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进行。

韩潼不认识药,不懂得药的疗效不要紧,自有懂这些的两位太医或旁的军医从旁帮忙。

韩潼知道6氏师徒绝不会加害张将军,这也不是不信任6延博,只是事关张将军的人身安全,他不得不多加几分谨慎。

北夜王石崇利虽已淡出视线,但谁都不能保证他的人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兴风作浪,寻着机会在药里做文章。若张将军有半分差池,郡县府内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他这么做,是为了张将军。同样也是为了6氏师徒好。

是以6延博在张将军病情好转的基础上,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还没付诸实践前,一些细节部分还需韩潼及许裴放商榷。

以往负责这些事的人是韩潼,毕竟论起与张将军的亲疏关系来,韩潼远比许裴放重要些。有韩潼这个热心人的大包大揽,许裴放乐得放权,十分识趣。

给张将军伺疾的人。也是韩潼及另外几个副将轮流交换进行。许裴放甚至没在郡县府内安排人。韩潼等人入住郡县府后,他退避三舍,吃住都在城内解决。以两天为周期回郡县府一趟。探望张作猛。

严格算起来,许裴放只代理郡守一职,他没有朝廷的任命。

那会儿风赤被围得水泄不通,老郡守以身殉职。许裴放不得不暂时顶上去。以郡守的影响力召集了城内百姓誓死抗敌,然后糊里糊涂代理了郡守的职位。

当时是关键时期。谁都没空计较他的越俎代庖、不符合程序的行为。所幸许裴放事事都做得很好,并没出什么岔子。

只是他比谁都清醒。韩潼、苏衡等人的官衔都比他高出许多,新郡守还没走马上任,朝廷也没让人来收拾风赤这个烂摊子的打算。

风赤的大小事务也还在他手里兜着。朝廷迟迟没有委任新官员来风赤。似乎默认了要张作猛加入一起重建风赤的工程中一样。

上有韩潼等人坐镇郡县府,许裴放不好再攥着大权不放。他一直在找机会要对张作猛言明这里面的原委,也想尽快把郡县府的事项。交给张将军这些由景帝委派,又从皇城千里而来的上峰们。

只是他没料到张将军会忽然受伤、昏迷不醒。城内又骤然爆了疫症。如此多的事迎面砸来,许裴放各种应接不暇,他不好在这个当口开口。

不好开口,风赤城的情况却一点也不乐观。城虽守住了,但这是一座支离破碎,方方面面都要重建的城。这些是许裴放的分内事,整座风赤城的涤都压在了他肩上,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北夜王暂时没动静,风赤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机。

许裴放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如今没仗可打,苏衡自动从旁帮忙。他也不客气,在城内的雨渐渐汀,张将军昏迷的第一个夜里,他和陈劲、苏衡,韩潼开了一个会。

一夜商量下来,他们几个的分工很明确:苏衡负责城内染病百姓的安抚事宜;许裴放负责郡县府内外的安全、城墙修葺,城内被毁房屋的重修等等事宜;韩潼负责士兵的日常训练、民兵整编事宜。

许裴放,苏衡不常回郡县府,郡县府内的大小庶务是陈劲处理。陈劲虽有些不正经,但与韩潼配合默契,事情做得也很利落。

韩潼,苏衡等人从铭枫千里而来,一起守住了一城百姓,但来自北夜王的威胁仍未解除,加上张将军病得重,他们并没着急回铭枫,而是帮着许裴放一起为风赤这座飘摇的城尽心尽责。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城内的疫症得到了有效控制,损坏的房屋推了重新翻盖,被摧毁的家也正一点点的恢复原样。经过战争的洗礼,百姓们并没丢掉生活的信念,他们众志成城,军民一心,一起重建着新风赤。

风赤需要休整,风赤残留的守卫和士兵也需要休整。

城城内的疫症来得太过迅猛,人手不够,苏衡不得不抽调了张将军麾下的大半士兵,来配合他的安抚工作。剩下的兵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许裴放,一部分跟着韩潼。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展,但许裴放在平静的环境下反而忧思更甚。

北夜王不顾成帝诏令,一面滞留北梁整顿狼阵,一面不断派人游说容国的右丞相。

这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一日不除,风赤的危机就一直存在。

不过几天,许裴放就现了新的问题。

这些原该日日呆在军营休整、操练的千国的勇猛士兵们,到了风赤补给补给跟不上,仗又没得打,每日还要跟着苏衡在各个隔离区东奔西走,晚上回营地还得训练。

久而久之。他们就有了些许变化。

北夜王这个明显的威胁虽存在,但毕竟还没变成真正的威胁。士兵们累得半死,晚上的训练没先前尽心不说,一股不怎好的风气也在整个军中蔓延。

要是北夜王这个时候打过来,许裴放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他忧心归忧心,兵力就这么多,抽调人马随苏衡安抚染病百姓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衡虽年轻。但他是宰相的嫡子。又立下了火烧盛军粮草的功绩,加上勇猛无敌,跟随他的兵对他倒也信服。相比苏衡抽调走的士兵。跟着韩潼的也还好说,他们好歹都是张将军手底下同生共死过来的生死兄弟。

剩下的,分配到许裴放手上的兵,令许裴放很伤脑筋。

这部分士兵白天同样没闲着。说好是跟着许裴放每日巡视,加强防御。可事实呢?从职能属性上说。许裴放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许裴放没权利指使他们做什么,虽然韩潼让他们必须听命于许裴放。他们是受景帝之命来帮许裴放忙的,一个施恩,一个受恩。有了这层关系。许裴放更不好要他们做什么。

事急从权,许裴放从韩潼手里领了他们过来,但从等级上讲。他们出自赫赫有名的张家军,许裴放只是风赤籍籍无名的代郡尉。他们并不怎么服许裴放的指令。更与风赤本土军士多有摩擦。

这种优越 ...

(心理,许裴放懂。如果他有办法、有能力,他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这样的尴尬局面的。

许裴放更清楚,如今局势表面上各种风平浪静,底下确实风云潮涌。大家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只是暂时而已。若有一日矛盾激,事态将一不可收拾。

一切根源,是因张作猛这个主将受了重伤。将军将军,他是一支军队的主心骨。他若倒下了,这支军队很快就会变成一盆散沙。

许裴放有能力约束风赤的守卫、百姓,却没权利干涉张家军的内务。

现在的风赤,倒下了一个张作猛,却没能站起一个在地位上能与张将军匹敌的人,一个能接手风赤庶务,又可以对张家军起到震慑作用的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许裴放能感觉出张家军的怨气在慢慢积聚,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本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的韩潼,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他一心系在张作猛上,将军一病,他就失去了主心骨。参与风赤保卫战的张家军,直接听命于张作猛,韩潼若能及时督促教导,士气也不会下滑的这么快。

许裴放跟韩潼提过,但韩潼的心思都在张将军身上,他就像一个忽然失去了大人庇护的小孩,看不到身后张家军身上生的变化,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他一心扑在照顾张将军上,这些原本有6氏师徒及两位太医负责,可韩潼不放心,愣是要日夜守着张将军。

张将军一病,韩潼也跟着病了。他病得忘记了安抚张将军,病得丢掉了他副将的身份及职责。

许裴放看到这样忽然变弱的韩潼,直觉告诉他,这样的韩潼,是没有能力解决他的担忧的,还很有可能把事情办得更坏。

许裴放尝试过疏导督促,可对张家军而言,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他根本张不了口,即使他张了口,张家军也未必会听他的。

在张家军面前,许裴放还是戴罪之身,话语权的轻微,他比任何人都懂。

他可以号令风赤的守兵及百姓,却没权利让这批‘外来户’做任何事,也改变不了他们此刻的迷茫及颓废。

张家军对千国的份量,对风赤的重要,许裴放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忍心这支名声赫赫的军队就这么折了,更不想他日张将军痊愈后面对这样不堪的场面。

若情况再恶化下去,风赤或许会有另外一场浩劫。

于公于私,许裴放都必须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陈劲与许裴放多年好友,他当然清楚老友的担忧。

自6老大夫的另外两位徒弟来了风赤,他就隐约明白6老大夫想出了新办法。所以一大早他就让人给许裴放带了信,告诉他今日得抽空回趟郡县府。

陈劲所料不错,张将军病情确实开始好转起来。

这确实是好兆头,至少许裴放有了开口明言的好良机。

阿素喂完药,从房内出来,一挑开帘子,就看到许裴放立在门边。

他蹙着眉,一张脸上写满了愁思。

阿素没料到许裴放会在门边,猝然碰上,她的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是女子,不能老盯着一个男人看。

只匆匆一眼,阿素就觉得许大人的面容有点眼熟。

她心下暗惊,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觉得许大人跟她认识的某人有点像。特别是垂低凝的时候,那种熟悉铺面而来。

可她想不起某人是谁。

沉吟中的许裴放很快就看到了阿素,他开门见山:“6小兄弟,将军情况如何了?我能进去跟他说会儿话不?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对将军讲。”

许裴放的语气带着恳求。

阿素吓了一跳,她只是个熬药的,存在感特别弱,这两日也没怎么出来晃悠。

她没想到许大人会记得她,还会这么和气的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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