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2 / 2）

“苏晴，我不许你死。”

“砰！”干净利落的入水声。

很快，苏晴感觉到一股力量包裹住了她，直到把她托上岸边。

苏晴睁开眼，尽管眼前漆黑一片，但她还是本能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前后不足十秒时间，她却经历死亡和新生。

“许川——”苏晴轻声唤道。即使看不见，但她可笑的就是能感觉得到那人是许川。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许川浑身淌着水，冰冷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划落，砸在苏晴的额头上。

许川快速地脱下苏晴的外套，拿起一旁自己跳下水之前脱在岸边的大衣，把苏晴包裹在里面。虽然声音很轻，但是不难听出他的慌乱紧张，“一切都过去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来了。”

“嗯，你来了。”苏晴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弧度。

“记住，现在千万不能睡。”许川的声音在发抖，刺骨的寒冷却抵不过他担心苏晴的万分之一。

苏晴眼前恢复些光亮，她模糊的看着眼前的许川，困难的突出两个字，“快逃——”

“没事了，没事了。”许川握住苏晴的手，“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

“有枪！”苏晴喘着粗气，一脸着急。

“放心吧，有人去解决他们了。听话，等丁一把车开过来。”

苏晴不安的看向不远处，却发现躺着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正是不久前紧逼苏晴的那两个男人nad1（她握紧许川的手，轻声问道，“他们死了？”

许川点点头，“不怕了吧？”

苏晴突然一惊，挣扎着起身，“快去救郑辉！”

“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遇到危险。”许川的声音冷了几分。

“可是如果不是郑辉，我现在早被囚禁在货船里了。而且，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许川侧过头，不去看苏晴恳求的眼睛。没杀了郑辉，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让了。

“快上车！”丁一着急的从车上跑过来，拿了一件干衣服递给许川，搀起苏晴就走。

“等一下丁一。”苏晴坚持汀不动。

“先上车再说。”丁一碰到苏晴冰凉的手，不耐的说道。

苏晴推开丁一，倔强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郑辉，我一定要带他走。”

丁一很夸张的叹了口气，对许川说道，“杵在这有用吗，她多倔你不知道吗？”说着，拿出手机无奈的讲道，“把郑辉那混小子带上。”

“他受伤很重，要尽快去医院。”苏晴在一旁叮嘱道。

丁一点点头，对手机那边说道，“先送他去医院。”

“什么？！”丁一拿着电话怔住了。

“怎么了？是不是郑辉出什么事了？！”苏晴看丁一表情突然变僵，着急的问道。

“上车，我带你去见他nad2（”

见苏晴没有动作，丁一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骗过你吗？上车吧。”

……

苏晴再见到郑辉时，他脸色苍白的可怕，满身是血，尤其是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他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只剩一丝微弱的呼吸，根本没有了郑辉往日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苏晴喃喃自语。

“他自杀了。”丁一的脸色也不好看。

苏晴怔怔的看着郑辉胸口不断冒出的鲜血，好像还带着热气。她走上前，跪坐在郑辉的身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郑辉，睁眼，丁一来了。”

郑辉勉强睁开那只没有受伤的左眼，但瞳孔好像失去了焦距，怎么用力也找不到丁一的位置。

“他就在你面前。”苏晴柔声说道。

郑辉看了又看，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伤痛已经麻木了，郑辉的脸上除了一点期待，不见任何疼痛的表情。

“我看不到啊。”郑辉撑着身子想起来。

苏晴按住他，“别动，血越流越多了。”她抬起头，无声的看向丁一，希望他能送郑辉安然的走完最后一程。

“你在骗我。”郑辉放弃了，躺在地上不再挣扎起身，他轻笑道，“不来也好，我这副惨样看着太丢人了。”他更不想让丁一知道，他对丁一真正的不堪的情感，他只能永远的自卑着。

苏晴忍着泪，咽下嗓子里的哽咽，“你很好，还是之前的那个郑辉。”

“我从没想过伤害你，苏晴。”郑辉疲惫的闭上眼，叹息声有些沉重，“更没想过要背叛他nad3（”

“他知道，会原谅你的。”

“我这一生活的太累，解脱了也好。”郑辉笑道，眼眶里不断的眼泪混合着鲜血。

苏晴摇头，用手紧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来。

“苏晴，我以前对你好，最后这次决定救你，都是因为——”郑辉想咽下去，却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无力的垂下手。

都是因为……你比我重要，丁一爱你。

“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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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

苏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安静的看着天花板。

“醒了？”许川轻声问道。

苏晴没有说话，侧过身，显然不想理会许川。

“还输着液呢，想翻身我帮你，小心动了针头。”许川起身，把苏晴露在外面的手盖好，叹了一声轻气。

苏晴抿了抿嘴，还是一声不吭。

许川柔声继续说道，“这几天先住在我这，你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一声。”

“我住哪这种事，不用你决定。”苏晴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愣，她没想过她会对许川说出这么冷然的话。

“那也要先住几天，等陈楠确定你身体没问题了，咱们再谈你住哪这件事。”许川坐回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苏晴的背影。

过了很长时间，苏晴声音有些发颤，“许川，你很残忍。”

许川的声音仍旧温柔，“其他人与我无关。苏晴，我只看的到你好不好。”

“所以说如果你不认识我，看到我快死了你也不会去救我，甚至都不会犹豫一下？”

“苏晴，这世上没有如果。”

苏晴坐起身，看着许川的眼睛，“有时候我在想，像你这样冷情的人，会不会有一天咱们就形同陌路了。”苏晴深深地吸了口气，叹息道，“许川，咱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你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和我说这些话？”

“我再说最后一遍，郑辉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朋友。”苏晴板着脸，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你能准确的找到我，是因为郑辉及时通知了你们，在他手机上定的位吧nad1（”所以那天郑辉才会把他的手机交给苏晴，把所有的希望都让给了苏晴。

“那是他该做的。”

“没有该不该做，按你说的，他既然选择绑架我，那就该任由我被卖走！可郑辉没有！”

许川沉默，收起眼底的受伤。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继续和苏晴争执下去。

“苏晴，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是希望你好。”

苏晴疲惫用手的撑住头，和许川生气并不是她的本意。

“嗨喽小苏晴，咱们又见面啦~”陈楠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一步扭三下的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

陈楠的突然插入，让气氛轻缓了一些，“来，把这药吃了。一会儿咱们再量个温度。”说着，却把杯子递给许川。

“我自己来吧。”苏晴开口说道。

陈楠尴尬的收回手，张眼睛说道，“那你慢慢喝啊，当心别洒了。”

苏晴喝完药，接过陈楠的温度计。

于是，三个人开始干瞪眼……

“这个——”陈楠不习惯这种气氛，几次开口想找点话题。可看到许川和苏晴两张同样写着“勿扰”的脸，硬生生的又咽回去了。

安静的房间没有一丝声音。

可是，这时——

“阿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房门处响起。

一个年轻的女孩踩着太阳下落地窗的阴影走进来，那一刻，苏晴以为她看到了天使nad2（

但眼前的这个“天使”脸上挂着淡漠，无视任何人，眼睛只是看着许川。

苏晴打量着这个女孩，她和许川很像，动作、眼神，就连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和许川一致无二

……她是谁？苏晴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揪心，刚刚说到她和许川不是一路人，现在就来了一个和他如此相似的女孩站在苏晴面前。而且她还不得不承认，许川和这个女孩在一起的画面毫无维和感。

“许诺？！”陈楠一个激动，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许川却是一皱眉，低声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女孩不以为然的笑道，“以后由我跟在你身边——这是组织下的命令。”

陈楠注意到苏晴的表情有些变化，忙开口说道，“我来介绍一下，她叫许诺，是许川的妹妹。”然后很无奈的拧着眉毛说道，“就是个女版许川。”

许诺看了一眼苏晴，没有一点想介绍自己的意思，反而眼神里闪过一丝狠绝，带着警告的意味。

苏晴突然想到了那些宣告自己所有权的野兽，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才见一面的许诺会这样看着自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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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

外面寒风凛冽，从屋内看去却是阳光明媚，苏晴站在窗边感受着太阳的温度。一个星期过去了，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许川还是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尽管室内温度适宜，可苏晴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她收回目光，心中暗叹着，这几天她过的还不如在酒吧那里自在……窗外不远处，一双带着敌意的眼睛总是时刻在看着她。

没错，是那个叫许诺的女孩。她的出现让苏晴在这个家里呆的更不自然。

也许，她们需要谈谈。

苏晴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目光没像往日的躲闪，她正视着许诺，微微点头。

许诺站在花园里，一身单薄，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起，尽管在寒风里她依然裸露着肩膀，一时间让人忘了严寒，只看到在阳光的勾勒下显现出的背影很美。

“你不该留在这。”许诺看着走来的苏晴，暂时收起眼神中的敌意。

苏晴微微一笑，“我没想过要留下。”

许诺向前两步，这是二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苏晴才发现，许诺很高，足足比自己高了半头多。

“你更不该留在阿川身边。”许诺低下头，看着苏晴说道。

苏晴的笑脸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她镇定的保持着笑脸，“你为什么讨厌我？”

许诺冷笑一声，“我只是反感在阿川周围的每个女人。”

苏晴看着眼前的许诺突然想起沈青，同样是对许川的占有欲，却又觉得她们二人还是有些不同。

相交于沈青的骄傲任性，许诺显得沉稳不少，而且，她和许川确实足够熟悉彼此nad1（这一个多星期的相处，苏晴都看在眼里，许诺甚至了解许川的每个眼神，还有细微的小动作。

“我也从没想过要留在他身边。”久久，苏晴低声说道。

许诺一笑，少了几分讽刺，“算你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她自然的垂下双手，微微扬起脸，带着崇拜的神色说道，“阿川的身边只能留给一个足够优秀的女人。”

“那个女人不是我，更不会是你。”

苏晴不自然的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她潜意识的拿自己去和许诺比，可笑的是那股自卑感第二次袭来……她一无所有，不如带着最后一点自尊离开吧。

“既然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也是时候离开了。”苏晴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你倒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许诺算是第一次用平常的眼光正视着苏晴，“很聪明。”

“我不需要你的肯定。”苏晴礼貌的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这里本来就没有她的东西，所以不用费劲收拾什么，她只是简单的整理了包，在许诺的视线下一步步离开。

屋内，陈楠靠在门上，问道，“你不留她？”

许川沉默的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声音平静的听不出是喜是悲，“现在还不是时候。”

直到苏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庭院中。

刹那间，许川眼里划过一片狂风暴雨。

这个男人只是压制了所有的情感。

当他的眼睛对上许诺时，只剩下一片死寂。

站在原地的许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许川nad2（难道，十多年的生死之情，她还是不了解他吗？

……

苏晴背着包缓步走在路边，周围很清静，她听到的都是自己的脚步声。苏晴一边走一边吐着哈气暖手，不去理会身边难得经过的出租车，她只是想走走，安静一下。

“苏晴。”身后传来非常熟悉的声音。

“丁一？你怎么在这？”苏晴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车里的丁一。

丁一咧嘴一笑，“上车，咱们回家。”

阳光下，苏晴眼里闪过几颗晶莹，她吸了吸微红的鼻头，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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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

苏晴坐在副驾驶看着丁一的侧颜，本来就是一张小脸，现在又清减了不少。看来，郑辉的事对丁一还是有影响的。

专注开车的丁一突然开口问道，“马上就过年了，酒吧街前天歇的业。你呢，想好在哪过年吗？”

听到“过年”这个词，苏晴觉得身上一阵发凉，她紧握双手，最终还是叹息道，“我没有地方去。”

“酒吧街只留了一些安保人员，你呆在那我不放心。”丁一看了一眼苏晴，“不如跟我回家过年了。”

苏晴一惊，笑道，“这怎么行，过年是自己家里的事，外人怎么能掺和进去。”

“我们家很少过年，除了我其他人都凑不齐，长期在外地。”丁一不在意的一笑，“如果你来，我倒是不用自己过年了。”

苏晴忽然想到，“之前红姐邀请我去她家过年呢，说是就她和童童在家，也没人会去看他们……要不，咱们四个人一起过年吧？”

“好啊，你怎么开心怎么来。”丁一微笑道。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不过还好，至少还是能和苏晴一起过年的。

空白了一会儿，苏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些人——”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每次想到心里都是一阵惊恐，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了。

丁一调高了空调，轻轻拍了拍苏晴的手，“别去想了。你只要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就好了。”

他接着说道，“郑辉的爸爸死前是没希望离开监狱了……至于那三个孩子，已经送到福利院了，成丨人之前我会一直资助他们。”

“嗯。”苏晴点头，丁一说的这些都是她想知道的。

丁一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口，他把车停到路边，眼神犹豫的看着苏晴nad1（

“怎么了？”苏晴看着突然停车的丁一。

“这次的事你怕了吗？”却没想到，丁一开口说的是这个。

苏晴低下头沉默片刻，这次的经历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那种面对死亡，面对比死亡更糟糕的事，而产生的无力感，让她很怕，怕到窒息——

丁一看着苏晴不断的变化的脸色，已经猜到她内心的想法，“记住这种感觉。”

苏晴不明白的看向丁一，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如果你选择站在许川身边，你以后面对的要比这次的事恐怖百倍。如果你足够坚定我无话好说，如果你在犹豫害怕，那就永远不要再去想他。”

苏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它们也要染上鲜血。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对他动心了么——”丁一笑着看向窗外。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在逼问我这个问题。”苏晴冷笑道，“承不承认有那么重要吗？”

“不承认很好，那就别再让我看到你脸上的失落。”

苏晴心里暗叹道：许川，你到底是什么魔鬼。

……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红姐坚持要帮苏晴收拾东西去她家一起过除夕。雪地里苏晴吐着哈气，身上穿着大红色的，棉服，这是红姐送她的，说是新年要穿的鲜艳些。苏晴被迫换上，然后很无奈地看着丁一憋着笑的脸……现代乡村大妈风。

“快到了，就在前面nad2（”红姐热情的挽着苏晴的手臂，指了指前面的老楼。

这里是一片老城区，到处都能看到岁月的痕迹，临近过年，满墙的小广告也被覆盖住了红贴纸。这里好像也特别有人情味，街坊邻居关系很好，红姐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在跟她打招呼。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哪家的小伙子啊？长得真精神。”一路上，已经有不少大妈开始打听苏晴和丁一。

苏晴不好意思的点头微微笑，丁一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意外，似乎很开心。

红姐扯了扯苏晴，低声说道，“我还以为老板得生气呢，平时总是一脸难相处。”

苏晴一愣，随即笑道，“他啊，都是装的，其实人很好。”

“是呢，这些年多亏了老板照顾我。”红姐感叹道，“这么快，又是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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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

郑红家是一间六十多平米的一居室，家具已经半旧了，但收拾的很整齐，墙上贴得到处都是童童的奖状。

“晴姐姐，你来了！”童童热情的拉着苏晴进屋，神神秘秘密的把她招呼到角落里。

“怎么了，童童？”苏晴笑着蹲下身。

“送给你的！”童童拿出一张画，脸上挂着腼腆的笑。

苏晴拿着画，温和的笑道，“这是我吗？”

“嗯！”

郑红在旁边打趣道，“我说你要过来，给童童高兴坏了，非说要送你礼物。这不，画了好几天了。”

“谢谢童童，姐姐很喜欢。”苏晴拉着童童的手说道。

丁一走过来，撇嘴道，“画的比苏晴长得好看多了。”

“快，童童。问丁一哥哥好。”郑红对着童童说道。

童童看见丁一倒显得有几分生疏，挪了几步半躲在苏晴身后。小声说道，“丁一哥哥好。”

“我有</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