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2 / 2）

“耽搁不得。”

尘如墨看着于子莲的表情，虽然也很是不舍离开这样的地方，但是就是这么短短的两三天，就已经够了，回去了不仅要准备过年，还要置办各种礼物，要知道他来的时候还没有准备过呢。

“好吧。”

千骨苓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尘如墨这个人真是奇怪，不过这样也确实挺好玩的，明明，只是一个不普通的不起眼的小人物，在京城这种地方沉沉浮浮十几年的，还没有完全沉默下去的小人物。

“那我们就趁着今天好好玩玩吧，哎哎哎，千骨苓，我们走吧，一起去才热闹不是。”

二话不说，于子莲悲悯的表情立刻一变，打算带着几个人走，出去好好玩玩。

公子回京（2

后面的几天，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比如之前发生的一见钟情强抢民男的人已经没有出现过了，尘如墨每天起的都很晚，这似乎成了一个规律，索性于子莲也不是特别勤奋的人，不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起来。

好好的将整个锦绣城中值得去的地方去了一遍，远一点的去不到的地方只能惋惜一下，期待着下次的到来。

尘如墨不知道时间过的竟是这样的快，只能无奈的准备好包裹，就要离开了。

早在昨天就去找了先前的那个马夫，让他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等在了于府门口，尘如墨要带的两个病号差不多都好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来的快去的也挺快，至少不用担心一路上会被传染的问题了。

只是身边多了这样一个拖油瓶，尘如墨不得不默哀一下。

“苓姐姐，上次真是谢谢你啊，不是你我可能中了风寒都不知道呢。”

善书的鼻头有些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可爱，她朝着旁边的千骨苓热切说道，纯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觉得面前的女子美得不似真人，结果也跟在了公子的身边，果然自己是没什么希望的，就是美玉姐姐知道不知会怎么样了。

“不客气。”

千骨苓似乎是天生有一种亲和感一样，他的声音虽然显得低沉磁性，但是并不妨碍他与善书交往，这样一个粗神经的小丫头，事实上千骨苓是在暗地里冷笑的，如果不是千骨苓，他们又怎么会风寒呢？

“大家以后都是伺候一个公子，我这不是打好交道方便行事么。”

说出来的话也不矫揉造作，让人忽略了他的身份——一个从花楼中出来的女子。

善书眨了眨大眼睛，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不，事实上善书是知道的，虽然身份，可以说低人一等，但不可否认的是，千骨苓周身的气质绝对比得过京城中大家小姐，只要没人去查，所有人会自然而然的把她当做名门之后。

这样的人，才可以和公子配对吧，善书有些羡慕。

尘如墨捻起了糕点，小小的咬掉了前面的分割口，软糯的味道立马在唇边散开来，虽然糕点是冷的，但不得不否认，它的味道依旧很好，卖相一如既往。

“好了，安静一会儿吧，千骨苓，我问你，愿不愿意拿了银子就走？”

抿了一口香茶，冷漠的眼神忽然看向千骨苓，最开始的眷恋此刻被死死的封锁了起来，他不能因为自己单方面的感情，而坏了自己的家庭。

还有一个女人未来的幸福。

“公子，你是把我当成如此轻浮的人。”

语气中没有埋怨，没有疑问，如此肯定，更没有应该有的可怜楚楚的表情，就好像平静的一颗石子投下去都溅不起波澜的池塘，话语的冷静，出乎了尘如墨的意料。

单单是这样的话，却足够让尘如墨停止开口，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选择了冷静的反击，看看旁边善书的表情就知道了。

凌风不知道在想什么，深邃的眼神盯着千骨苓完美的侧脸，不断的改变。

公子回京（3

似乎是察觉到了旁边那个小厮的目光，千骨苓转头用柔和的木眼神看着，看的凌风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有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恐惧感，平日里遇到什么都能冷静面对甚至逗笑的凌风，头一次有这样敏感的畏惧。

明明那双眼睛……

凌风忽然转头，紧紧地盯住了那双温柔的眼睛，假的，都是假象。

有些干裂的嘴唇轻轻的张开，颤抖着的唇瓣诉说着凌风无声的无奈，半晌过后，凌风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不能说，这个人，有可能对公子造成威胁，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公子的话……

不能让公子也陷入危险之地！

尘如墨有些疑惑，在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人可以说话，但是怎么气氛也应该是好好地，这是怎么回事？空气中冷硬的气氛本不应该出现才对，要知道马车内很是温暖，比起外面，应该流动着的是温暖的气息吧。

“公子若是看我不顺眼，我自是走了，反正，我也是一个没规矩的人，在府中让人看了笑话。”

千骨苓见自己说的话还不够重，立刻加了一把柴火，让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千骨苓这一路来自称“我”，他也是应该知道奴婢的身份，但他并没有这样自称，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吧。

尘如墨可不愿意做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他没有好名声，但同样的，他也没有多么差的名声，和那些纨绔相比，更多的姑娘们愿意嫁给尘如墨，至少他不会女人成群，更何况尘如墨怎么说还长相俊美。

“你也知道我们身处京城，竞争，向来残酷。”

这话，不用别人说，谁都知道，已经成了不用言语不用文字就能感受到的事情，有很多人，想奔赴京城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地，更有很多人，想要逃离出去。

“你是能学好规矩的。”此话，已经表明了尘如墨的心思，他拗不过这个女人，尘如墨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但也不希望任人摆布，他把目光投向千骨苓，里面是难得一见的犀利。

四个人都挺直了腰板，坐的都很是端正，不是给外人看的，而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千骨苓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年的舞姬生涯，坐姿也是自然而然的动人，浑然天成的媚骨，从头到尾，一股子的女人柔美态。

其他三个那个不是从小跟着嬷嬷教出来的，尘如墨也是受到过最标准的教养的，跟京城中无数公子哥比起来，还是略胜一筹的。

“谢公子。”

千骨苓连忙接了下话，眉宇间似乎是一种名为感激的情绪弥漫开来，他温柔多情的水眸深处，却深入了点点笑意，不大，也并没有扩散开来，只是深了点罢了。

尘如墨可没有什么本事看透一个演戏高手的心情，更何况他也并不在意。

用宽大的袖袍轻轻拂过身边放着的包裹，里面装着，他带回去的礼品，有的人的礼物尘如墨打算到京城再买，有的人方便一点的，就在锦绣城挑选好了。

几个人各怀不一的心思，在路上，马车中一片沉默。

公子回京（4

几天过后几人踏上了回府之路，京城之外，城门大敞，护城河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似乎一碰就能破碎，上面架着的桥，正行驶着一辆马车，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不希望你说出身份。”

这是尘如墨的要求，他不能丢脸，尘如墨虽然不是极好面子的人，但是他可不能在这样的大喜之日，露出丑闻。

“是，奴婢知道。”

千骨苓这一路来没有给尘如墨找什么麻烦，规规矩矩的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丫鬟一样，尘如墨看着也挺顺眼的，对他态度虽然不冷不热，但也不像之前那样略带讨厌与疏离了。

“到时候你就跟着凌风做，他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不准没规矩。”

虽然对于千骨苓尘如墨是有点小尴尬的，因为那天如同陈氏一样的温暖会时不时的入侵他的心脏，让感情慢慢的渗透，偶尔会给尘如墨一种错觉的，但是，该说的该教的，尘如墨都告诉他了，就看千骨苓的临场发挥了。

“是。”

大雪缤纷的京城，街上少有的几个人正懒散的走着，天气骤然变冷。

尘如墨身上又多穿了一点，比起刚去的时候，京城冷了许多，雪下得也大了许多，绒毛大雪，一时半会儿也未曾停过，单单看着地上街旁一堆一堆起来的积雪，挂在了树上，停在了房梁之上的雪色，便可以看得出来。

“还是江南好，连雪都没有。”

善书不由的感慨了一句，看着车窗外面飘落的雪，她不由得觉得鼻头又痒了一点，连忙把窗帘放下，捂住了自己红红的鼻头，前几天风寒的感觉似乎又来了一样。

“那边很暖和，不过那边的人，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雪。”

尘如墨说着，语气中似乎透露着同情，却又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叙事着自己所知道的事实，不过只要是有钱人，想要看雪，到北方的国度，也是可以的吧。

这要看个人的生活水平了，有些地方六月飞雪也常在，有些地方烈日常驻，这都是命。

“那倒也是，公子，我想如烟小姐看到您给她带回去了簪子，估计会笑吧。”

凌风在一旁插话说道，他把目光看向了一旁准备着礼物的包裹，本来是可以放在其他地方而不是放在马车里占空间的，不过是尘如墨执意。

“也许。”

眼珠子微微一转，看向了旁边的千骨苓，看他的坐姿，从头到尾，没有违和感，但尘如墨不能搞想象一个身高一米七将近一米八的女人如果这样坐着，会是怎么样，那肯定很让人惊悚。

美丽的眼睛肿暴露着自己的情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连绵，“如烟小姐？”

这名字取得真好，如烟花一般，去了，也就散了，美都只能美的一瞬间，然后不留痕迹的消逝，该是有多么“宠爱”这样只有一瞬间的人啊。

“尘家大小姐。”

凌风在一旁接话道，不错，大小姐。

公子选礼

尘如墨是唯一的嫡子，上面有一个庶兄，下面有一个庶妹，而那名庶妹仅仅比他小了三个月而已，这是丞相在尘如墨母亲怀孕时不重视的表现，这也是陈老讨厌丞相的原因。

“这样。”

千骨苓并没有多么的意外，在这样的大家庭里，男子三妻四妾比比皆是，就连小家庭里面都要多一个平妻，更别说丞相府了。

他，不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庶子么。

“不过奴婢想，公子和那位小姐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吧。”

跟所有家庭一样，嫡子庶子之间总是会有很大的摩擦的，而尘如墨只身一人，比起那一子一女傍身的柏氏，他弱的几乎可以不计。

“自然了。”

尘如墨也不想隐瞒什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尘如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罢了，真正厉害的是她身后站着的柏氏，还有，尘如水。

“难为你还精挑细选了。”

尘如墨挑选了一只海棠玉簪，上面点缀着一颗颗圆滑亮丽的小珍珠，要知道小珍珠的价格可是不便宜，更是有超过大珍珠的趋势，两朵海棠红艳艳的，半开不开，很是诱人，正好符合尘如烟这样的青涩年纪，她可是，将要及笄。

“就不知道，和牡丹比起来，又是如何。”

尘如墨不选芍药，不选芙蓉，偏偏选了海棠，意味就有些不够明确了。

尘如烟的野心极其的大，比起她的哥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想凭借庶女之身爬上皇家这样的大树，牡丹与海棠，又怎样分色？

说到底，尘如墨也是不安好心的，这样稚嫩的海棠，还未开的完全，就说不定，损毁了呢。

“你也是知道的吧。”尘如墨淡淡的看向一旁的千骨苓，这个人，是聪明的，不用一点就透，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了，虽然，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

“奴婢怎知公子心思。”

千骨苓微微低下头去，作揖，面上的表情统统被遮挡在刘海之下，微微勾起来的唇角意味不明，不过可以看得出，千骨苓也不是什么善茬，仅凭一个动作，就表达了所有心思。

尘如墨轻哼一声，觉得很是无趣，让凌风带上了自己的包裹，跳下车去。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静静地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前，只等着车内的主人，下车，他才可离去。

“走吧。”

两声轻轻的话语，落在了他人的耳中温柔又不着痕迹，随着漫天飞扬的大雪，消逝。

公子静静的站在了凌风撑起来的油纸伞之下，看着面前朱红的大门，还有那威武的石狮子，这就是，他的家。

里头，似乎能看得到慢慢走进来的身影，打扮的很是喜庆，却又不显得艳俗。

公子出府时，无人知晓，公子回府时，满城皆知。

那些看到了马车的人们无不是回了家告诉了自家人，本来人不是很多的街上也站着许许多多的人儿，他们来回的走动着，奔走相告。

这样的场景时常发生，一个人的来去，在京城中很难找到踪迹，但是在这样的节日中，来去，就显得很

是分明了，特别还是处于大家庭中的人们。

迎接公子（1

那人的面貌越来越分明，如若三月的桃花一般娇美的脸庞，此刻虽然带着青涩却也分外的动人，继承了丞相家男的俊女的俏得优点，尘如烟也是如此，虽然没有尘如墨长得绝色倾国，但也是顶尖的美人之一。

柔美的身段在大雪中若隐若现，厚重的衣服依旧能够凸显出她的身材，顶上一顶美美的红色纸伞，恍若梅花在雪中渐渐开放。

她身后跟着成群的丫鬟，显然，是来着“恭迎”公子回府的。

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英武不凡的男子，他身着深色衣袍，脚蹬黑色高靴，连带着他的眉眼也看上去十分的稳重，是所有闺中女子择嫁的不二人选，单单是他的容貌就足够让人心动了，更何况身上还有的功名。

尘如水面色淡淡，他身后跟着成群的小厮。

尘如墨一见这个架势，不由得面色一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如果视力不好的人会以为这仅仅是一个错觉，这样柔软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阴狠的表情？

更何况是那两姐妹还没有靠的很近。

尘如水和尘如烟两兄妹在京城的贵族圈中混得风生水起，绝对是比他这个当二少爷的要好了不少。

没想到柏氏自持身份没有出来迎接，这真真是够可笑的，只不过是半个主子而已，竟然还拿出身架子来了，肚子里已经没种了不是，真是娇贵。

那个女人……

千骨苓似是猜测到了尘如墨面色微变的原因，控制得如此之好，显然是这是多年来不停锻炼的功劳了吧，看看他那张脸，光滑细腻的没有一丝可能出现的皱纹，估计就算再过个几十年，他都不会有太多皱纹的吧，毕竟，控制好了面部表情。

“如墨哥哥，如烟给你请安。”

娇媚的声音如若兰，柔美的身段就这样浅浅的作揖，看上去有点娇柔，但是自然而然的不会觉得造作，精致的小脸蛋上似乎透露着这个年纪的女孩所应该拥有的青涩，如果不是偶尔暴露出来的暗芒，或许尘如烟可以骗过所有的人。

朱钗斜斜的插着，零散的花朵点缀着她如墨的长发，耳朵上挂了两颗粉色的珍珠，整个人看上就好像邻家妹妹一般可亲。

身上穿着藕荷色青缎掐花对襟外裳，裹着白色的狐裘的玲珑身躯更加的可人娇小，让人忍不住搂在怀中爱惜。

看看吧，教导的多好，不像是一般的女子一样用胭脂毁了自己的容貌，尘如烟是个聪明的，只在眼角处点上了点点胭脂，看上去面若桃，身上的香囊也并不刺鼻，放了好几种花有助于身心的气息。

再看看尘如水吧。

内敛的气息，英俊的眉眼，一看就足够震撼人心了，和尘如墨不一样的帅，足够把京城中的其他男子甩好几条大街，气质也是跟尘如墨不相上下，只是差别较大而已。

这两个人分明就不是来迎接尘如墨的吧，一个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没有表现的气势逼人，但怎么看，都有一种威胁的意思，看看他们身后的丫鬟小厮吧，成群结队，是来示威的吗？

迎接公子（2

难怪讨厌了，谁叫人家本来不该这么威风，偏偏要越距呢？

千骨苓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柔美的小脸，立刻把那尘如烟的美貌压下了三分，萤火之光怎可与皓月争辉？像是千骨苓这样的美人儿，只要是个男子，见了都会心动吧。

尘如烟面上挂不住微笑，没想到尘如墨这个草包出了一趟门就给带回来一个绝世大美人，想必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尘如墨的身份吧，也不妨自己告诉她。

女人拥有嫉妒心和攀比心，此刻的尘如烟只是被千骨苓的容貌给震撼住了，而没有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只不过和凌风不相上下，跟她这样的大家小姐根本没有可比性，偏偏要出糗。

尘如墨饶有趣味的看着尘如烟微微变色的脸，然后只见她浅笑嫣然，看上去若三月桃花的脸更加出彩，默默的收过来一点目光，得意洋洋的看着千骨苓，这才开口说道：“这位姐姐是？长得可真美，让我家如墨哥哥这样没有志向的人都心动给带回来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连我家如墨哥哥也免不了想当一当英雄了。”

尘如烟是个聪明的，不过年纪尚小，脑袋瓜子也还没有完全开窍，她这番话说得很是好听，至少在某些不愿意去深思话</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