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1 / 2）

可是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一张美丽的脸庞，等来的是自己心碎不已的眼泪。

美玉啊美玉，你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已经，忤逆了你的主子，所以要付出代价。

冥冥之中，似乎有声音在告诉她，这是自己的妄想，才造成的后果。

泪水已经彻底的打湿了膝盖处的衣料，一张惨白的小脸被凌乱不堪的头发挡住了，上面的发髻也被弄得歪歪扭扭。

“你错了。”

凌风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依稀可见他的身影，上面被雪覆盖住了的头发，衣服一定已经湿了不少，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和他同一年进府伺候公子的同伴——美玉，从头到尾，美玉都只不过在一心空想而已，也证明了，她根本不相信公子！

美玉狰狞的眼神忽然看向了凌风，“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思！你怎么会了解我！你怎么会知道被抛弃的滋味！你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厮而已！凭什么……凭什么来指责我！”

竭斯底里的声音从小小的身躯之中爆发了出来，一时之间，两人都是愣住了。

凌风看着那张已经狼狈不堪的小脸，那不再是，自己所熟知的美玉了吧，不该挽回的，就不要挽回了。

心，一下子通透了不少，凌风在也不享有更多的感情去面对这样的美玉了，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公子会不管不顾。

公子美玉（5

因为，美玉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到最重要的错误，是在她自己的身上，还以为的妄想着别人来安慰自己而不是自己想自己倾诉，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人，公子，又怎么会认同呢？

失去亲人纵然痛苦，但是请问在这样的官宦世家，又有哪个家里不是冤魂无数，所有人能做到的，不过是尽最大的能力保全自己的性命，凡事绕道走，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雪，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美玉冷静了，一双空洞的眼神在逐渐走向清明，走向迷茫，然后，变成了坚定。

现在，或许没有人能够猜透美玉在想什么吧，那双眼睛，再无以前的温柔细腻，没有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偶尔会暴露出来，那种可怖的表情会在她的脸上弥漫开来，不过所幸没有人在。

早就察觉到凌风离开的美玉，此刻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她不要做那个柔软的美玉，不要做一个冷血无情人的丫鬟，不要……做一个没有孝心的人！

虚弱的身体站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她大半张脸——那上面充满了的是泪痕。

“奴婢……会好好……伺候公子。”

抬起了平日里那张秀美的小脸，依旧是那样可人，只不过更让人看不透了而已，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间打破了层层迷惑，变得坚韧不拔。

平日里最熟悉的弧度此刻已经变得冰冷僵硬，她美玉，要让公子知道，美玉，是可以改变的，可以改变的，谁都不认识。

报仇什么的放一边再说吧，现在的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

素来拥有自知之明的美玉也是明白现在的处境的，来了一个新的丫鬟又怎么样，她完全可以，重新夺宠，只要那名女子，还没有爬到她的位置上面！

“还是不要留恋的好。”

美玉喃喃自语地说着，此刻，她已经站在了梳妆台前，正正的看着自己曾经一针一线却还没绣出来的手帕，已经没有用了，那么，就毁了吧。

上面插着的绣花针被美玉用手拧断，轻轻一抽，就好像是春蚕吐丝一般，一溜溜的掉了下来。

山水的画面在不断的消失，就好像半壁江山，此刻已经完全的毁灭了，刚刚的那美腻了的撩人景色，被美玉亲手毁掉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没有必要了。

将自己梳妆打扮好，看着铜镜里那张模糊而又熟悉的脸，美玉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爱自己，才是正确的。

脸上挂上了温柔的笑颜，熟悉的弧度，完美而生动的展现了出来，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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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安。”

尘如墨斜斜地躺在太妃椅上，恍若回到了当初，葡萄入口时不够晶莹剔透的味道。

“画的不错。”

千骨苓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副画来，将它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面。

上面山水成片，花草连绵，还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字体的成型，被遮盖在了花草的后面，由花为骨，由草为架。

——墨。

公子的画

尘如墨起身，看着千骨苓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得轻蹙眉头，虽然自己的画被夸奖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么多年来却只有一个跟自己还不熟悉的人看得出他画了画，是一件挺羞耻的事情吧。

自己身边的人怎么这么没用，怎么就不抢先发现呢，尘如墨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公平吧。

长得比一般人好，气质比一般人好上不少，个子比一般女人高多了，连观察力都是他们家的丫鬟小厮的好几倍，这是应该在花楼里面带着的姑娘家么，那个谁谁谁，快点领回去，你家的苓姐儿丢了~

“这就是第一草包的能耐啊。”

千骨苓挑了挑眉头，看向尘如墨那张没有变了面色的脸，刘海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看上去刚刚睡醒了的模样。

飘逸的长发此刻乖巧的盘在了太妃椅上，半躺不躺的身子可以看的出纤细的腰肢，勾勒出细长美腿的衣摆此刻已经彻底的遮盖住了小巧的玉足，只留下微微露在外头的影子让人浮想联翩。

“听到了么。”

尘如墨一点也不吃惊千骨苓会知道他是草包，再回来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番对话出现过。

——“哎哎，你看，那不是丞相府的马车么，那个‘尘’字，难道丞相府有谁出去过了吗？我可是看见了他们少爷小姐的。”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平常那第一草包美公子足不出户，这辆马车却是带着他出去的，那些少爷小姐倒是常常出来，着嫡子可是平日里不出门的，也没人想到他，这不就出去了，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还漏了谁！”

结果就是这样了。

“第一草包的画工如此只好，要那些不会画的人怎么办？又或者，要那些知道了真相的人，怎么办？”

千骨苓说道，他刚刚看到了后面杂乱无章，根本没有半点头绪、规律的水墨，果然是高手啊，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背面呈画，这种境界，或许更为困难吧。

“不会有人知道的。”

埋没了就埋没了，不需要在显示出来了，反正，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只要表现出自己学习的天赋，还有学武的天赋就可以了。

“凭借这个手艺你还是可以经商的啊。”

千骨苓笑着说道，他完全是打趣儿而已，这样的画虽然看起来很好看，但并不一定会有明白的人会买，毕竟是无名无姓的，没有名声的，人家哪里会识货？

真正知道的人不是自己会画看不上了，就是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心灰意冷了。

“你就乐吧。”

尘如墨抬头看向窗外，透过一层丝绸，可以看见天上那阴沉沉的乌云，似乎随时都能够掉下来一样，要知道刚刚下雪的时候都没有如此。

有点不安……

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因为天气给了他的错觉？

还是，不要再想好了，一切都顺其自然，无论怎样，都不能影响自己的心情。

淡淡的瞥了一眼放在了茶几上的画卷，上面连绵不断的群山，似乎又穿透了尘如墨的眼睛，入到了心里。

已经想要放弃了？还是掩盖住一切？——千骨苓。

公子之礼（1

眨眼，过去了好几天。

大街上偶尔能看见忙碌的人影，更多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家家户户窗户内隐隐约约的身影，还有那透过门窗传出来的欢笑声。

如今已是十二月末，门上贴着的对联、福到了，无不体现着老百姓们欢欢喜喜过年的心情。

公子站在雪地上，昨天晚上，雪才刚刚停了下来，今日，还没有整理过的道路上面铺满了或是深或是浅的雪，偶尔能看见上面的脚印，还有一层灰灰的颜色。

“永远不会在这时候关门的，也只有那缺德的商家了。”

尘如墨微微叹道。

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一脸微笑柔和的美玉，深思的凌风，还有原形毕露的千骨苓。

这几天美玉的表现都挺不错的，但是凌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和原来一样的笑容，和原来一样的行为，连带着这么多年来的习惯都是处处透露着熟悉。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跟美玉呆久了的善书可能会认为美玉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不长相处的凌风，却习惯性的去怀疑一个不熟悉的人，无论是在身边一起了多少年，有改变的可能，就应该去怀疑。

“不然你也买不到好的了，武器店。”

千骨苓看着面前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宝器阁”，这么无聊的名字是谁起的，好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开到了大陆各地的，是不是罩上了主角光环。

“我是不会亲手设计的。”

尘如墨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进去，身后的几个人急忙跟上。

美玉的眼中划过丝丝诡异，似乎对于这样的武器店有些不满，但又好像是对公子的不满。

又是这样的感觉。

尘如墨忽然一抬头，眼中精光流露出来，已经不止一次了，自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有，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学了这么多天武，逐渐开始接触内家功夫的尘如墨，第六感也越来越敏感。

五官灵敏是一方面，感知增强也是一方面，这已经不是尘如墨多想了，一次又一次，先前是在府中，现在，却是在外面。

算了，总有一天会浮现出来的。

微微收敛心神，尘如墨走着大方优雅的步子，衣摆无风自动，一股子的仙气淋漓尽致的从身上散发出来，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草包。

不要隐藏了，一点，一点，全都渗透出来，已经没有必要用隐藏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了，锋芒毕露的是傻子，大器晚成的也不见得聪明。

只要找到可以保全自己的方法，你就可以开始一步一步，将自己的天赋才能暴露出来，以另一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客官，请问你要看看什么，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你这样的身材适合软剑……”

站在柜台前面的掌柜的见有客上门，发现是气质不凡的尘如墨，第二眼，他就认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了，不过多年来的良好培训，已经使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柜，对任何人，都保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

公子之礼（2

尘如墨这时候才正眼看了一下掌柜，发现他的态度良好，眼中没有任何一丝疑惑与轻视，完完全全的将自己投入到一个推销者与介绍者的位子。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保持这样的态度的吧，在面对一个人尽皆知的废物的时候。

“不用了，我是来挑选礼物的。”

送给尘如水的礼物就决定在这里随便找一把佩剑了，等会儿还要去找送给祖母的礼物呢，投其所好很重要，这么多年来尘如墨不见得多讨那老祖母的欢心，反倒是那两兄妹嘴巴甜，特别是尘如烟是个会撒娇的，在老祖母面前最讨宠。

“哦，请问公子想看什么样的类型，我给公子指一个方向吧。”

掌柜的听闻之后愣怔了一下，然后立刻挂上了好看却不见的疏离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说道，他的一套说辞是尘如墨头一次听到。

眼睛扫了一扫柜台中放着的武器，再看看旁边架子上挂着的，尘如墨眼睛微微一眯。

“好，佩剑吧，你这边的佩剑能带玉吗？”

尘如墨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找到满意的武器，随口说道。

那掌柜的倒是没想到尘如墨会问这个问题，只见他笑着说道，“自是可以的，若是想自己配剑鞘也是可以的，我们这边有售。”似是担心尘如墨继续问下去，连忙又补上一句，不让尘如墨误会了。

点了点头，看着掌柜的走去的方向，尘如墨也跟了上去。

美玉有些呆呆的看着柜台内放着的一组蓝色的细小却锋利的“绣花针”，眼中闪过一阵势在必得的光芒。

那眼神自然没有逃过千骨苓的眼睛，他突然想到了尘如墨这些天来有时候不对劲的表现，还有那刚刚回来时所说的不安，似是明白了什么，不过，千骨苓可不会就这样说出去了。

嘛，游戏，就应该玩的尽兴一点。

舔了舔殷虹的嘴唇，用邪魅的眼神看了一眼美玉，这个在善书口中美丽温柔的大姐姐，也不过如此啊。

凌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两个人的行为，他压根就没有学过武，无感可没有那么灵敏，尘如墨一心在掌柜的态度上面，倒也没有怎么注意。

美玉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尘如墨有开始习武了，不然肯定更为小心。

值得一提的是，习武是在丞相府中进行的，陈老进出丞相府可以做到来去自如，而尘如墨可不行，在晚上出去肯定会被丞相知道，这明里暗里的守卫暗卫难道还不少嘛？足够尘如墨吃一壶的了。

不过竟然当不出陈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看来尘如墨的外公也是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吧。

“就这个了，剑鞘不用改。”

尘如墨挑的有些累了，随手指了一个，上面华丽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华而不实的，隐隐可见开刃后的锋利，旁边放着的剑鞘更是招人眼球。

掌柜的显然是没想到尘如墨挑了这么久竟选了这么个装饰品，脸上微笑的弧度似乎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增大了。

公子之礼（3

买好了还算是满意的礼物之后，尘如墨直奔京城最老的一条街。

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在雪地上前行，好似根本没有阻力一样。

京城最老的街，也是有名的富贵街，因为来这里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买的礼物一向都是大受欢迎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老街中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有类似的，那肯定是赝品，因为老街中的一切商品都是有品牌的，用特殊的方法打下了老街的专属烙印，这种方法至今为止还没有其他人能够学会。

也只有老街中的人才会这一门手艺，而且这种手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买不到，老街中的商人们是一代传一代的，他们的技术也绝不外传，不经他人的手。

古色古香的庭院，朱红色的柱子那亮丽早就被岁月带走，留下来的庄严大气似乎依旧浮现在眼前，这，就是老街一个笼统的概括。

老街是在京城之前就有了的，据说当时还是没有国家制度的，创建老街的那几代人是第一批不想以物换物的人，他们开始想用另一种方式来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有了老街之后，才开始慢慢的盛行以“钱”换物，然后一代代的流传下来。

很多老人家都喜欢买老街中的东西，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古时候的东西，带着一般人没有的仙气，是可以养人的，所有人都怕死，所有人都不肯服老。

几百上千年来，老街真正改造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没有完全的破败就足以看出建造老街的人技术之高超。

“随便看吧。”

沙哑的声音从斗笠下面传来，一层一层的黑色纱布挡住了那个人的脸，只剩下一双苍老的眼睛，下面一圈一圈的皱纹，似乎将整个眼睛都往下面拉去。

尘如墨看着自己走进的这家店，从外面看，就比别的地方更为久（旧）一点，从里面看，才发现确实是旧的不成样子了，不过可以承认的是，很有往事的味道，被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大气，在无形之中流露出来，建筑者的心思可见一斑。

点了点头，示意那位老人家自己知道了，尘如墨这才开始慢慢的挑选。

老祖母信佛，自然是挑选跟佛有关的东西，以表自己的孝心。

玉佩上面雕刻着的佛祖？那显然不是合适的选择，尘如烟那小女孩虽然不见得有多么在意老祖母的心思，但是还是会投其所好的，最简单的不就是直接找上佛，选过了的礼物，就算是价值上有所不同，还是一样的。

眼睛微微定住，那是一串很漂亮的佛珠，上面隐约可见被阳光照射反射出来的沉稳之色。

厚实，稳重，触手可及的圆润质地。

还有浅浅淡淡的木香味，这是，紫檀木。

虽然颜色上不能一下子鉴别，但是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只有紫檀木，才能让人觉得身心都张开。

仔细的感受这上面的纹路，尘如墨心中一喜，比起旁边放着的古玉佛祖像、雕刻，在价值上也算是不相上下了，紫檀木在本国境内不多，大多要去他国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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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两天没来，结果发现收藏掉了，挺桑心的，推荐什么的也一

个没涨，就连平日里可以增加一千的点击也没怎么上去，哎~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有人送礼了~大家加油昂~

公子之礼（4

有眼缘的东西就买下来，尘如墨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朝着一旁的老者说道，“这串佛珠……”

那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原本苍老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间精神了很多，不是没有人看中过他这串佛珠，但是那些人是没有眼光的，凭着老者这多年来练出来的老辣的眼光，他就可以知道，选中的人是否真的是喜欢。

跟以前常来的人不一样，面前这位小公子很是眼生，不过眼光不错，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欣喜，单单是这一点，老者就觉得这串佛珠找到他的有缘人了。

“十两银子。”

摆放了多年的老物件终于出手了，老者也没怎么提高价格，要知道这佛珠的原材料就不止这个价钱，更何况后面一系列的手艺加工，要花上大把大把的时间与精力，竟是十两银子就出手了。

尘如墨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老者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老者竟然这么便宜就卖给他了。

不说别的，就是他刚刚买的装饰品一样的佩剑，也花了上百两银子，这紫檀木的价格可不便宜。

“你是真心喜欢的吧，我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了，这点眼里劲儿还是有的，瞧着对上了眼缘的人我才给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