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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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缘故,她反而经常受到府里汉族格格们的排挤。

雁菡轻轻抽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说道:“侧福晋静心安胎之时,妾身本不该叨扰。只是方才在福晋房里,妾身弄清了那一日耿格格敬奉的食盒中,那些污秽之物的由来。”看着年侧福晋似乎并不关心的样子,雁菡缓了口气,言简意赅:“并非人为所致,不过是那些污秽之物就躲藏在食盒夹层之中,故而污了侧福晋的双眼。”

年倾欢的心头微微窒闷,轻轻摆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何必还要反复的言说?”

眼中闪过诧异,雁菡根本不明白年侧福晋为何会忽然变了脾性。若是从前,她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沙子,必然不会纵容府中的女眷如此放肆。更别说是在这样的时候“恶心”她,添晦气了。“妾身多虑了,还望侧福晋恕罪。”总觉得这一位侧福晋,根本是在针对自己。雁菡心里有些不服,但更多的却是忌惮。总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雁菡想,她一天没有在这个府里立稳脚,就一天都不能马虎大意。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只要她的四阿哥还在,府里这些恶毒的眼睛就不可能不瞪着他,剜着她。一下一下的从不停歇。“若此,是妾身多事了。侧福晋请安歇,妾身告退。”

年倾欢看着着装清秀,透着轻灵的钮祜禄氏,心头的窒闷越发浓厚。虽然她在府里的时候,日子过的格外小心艰难,数年都只是格格的位分。可一进宫,皇上就册封她为熹妃,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给四阿哥脸面,但实际上无疑不是对她的几分怜爱。“你方才不是也说了,是在福晋房中弄清了整件事的由来。既是福晋的意思,又岂会是你多虑。”

雁菡脸色一沉,黄灰之气便缓缓的透出来。方才还粉嫩的面庞,一瞬间走了样。“妾身自知拙嘴笨舌,未必能解释清楚整件事的始末。但能为侧福晋分忧,一直都似乎妾身心中所愿。雁菡并不敢有半分不轨之心,还望侧福晋明察。”

她小心的向前,福着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睑一直看向地面。塌下的垫脚旁,放着一双锦鲤嬉戏,清莲并蒂的花盆鞋。那花样雁菡认得,正是王爷亲笔所绘,叫京城里最好的绣娘绣成了鞋面,又叮嘱内务府技艺最精湛的奴才制成此鞋,赐予年侧福晋来穿。殊不知一针一线,尽是为人夫的疼惜宠爱。

眼中有些酸涩,雁菡是不敢落泪的。只能等着面前的年侧福晋开口恕罪。对方不出声,她便一直拘着礼不敢动。

“府里人心浮躁,越是到了快要入冬的时候,就越是明显。”年倾欢淡然一笑,看着她恭谨委屈的模样,心情畅快许多。“本侧福晋晓得,福晋有福晋的心意,你有你的心思。那些污秽的东西,打哪儿来,有何用意,不过是人心所向罢了。耿氏敬奉的莲藕羹,瞧着本侧福晋也无福消受。她原是喜欢做,叮嘱她府中上下每人做得一碗便是了。”

“侧福晋……”雁菡的眼里,有敛不去的慌乱:“此事并非耿格格所为,不过是妾身多事罢了。”

年倾欢慢慢的泯没眼底的霜意,直直的看着她:“到底是你听不清话意,还是你不愿照我的吩咐去做?”

“妾身……”雁菡知道,无论她怎么哀求,怎么反驳,终究也不可能改变年侧福晋的心思。“妾身不敢。”

“旁人口里道一声不敢,本侧福晋一定相信。”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年倾欢冷着脸慢慢道:“钮祜禄格格你道一声不敢,本侧福晋只能听作‘不甘’。这些无谓的小事情,怎么就连带着你也上心了,恐怕唯有你自己才清楚。本侧福晋偏不信,这府里真就有好心之说。你这么想替耿氏开脱罪责,那她要受得,你就替她分担一半吧。乐瑶!”

接下来的话,年倾欢不预备自己说下去,故而唤了当日在场的乐瑶代为开口。

虽然乐瑶平日里没有乐琴那么凌厉,但跟在年侧福晋身边的人,又岂会是懦弱的。“钮祜禄格格须得知晓,耿格格所用的莲藕,乃是秋日早起,太阳未曾出山就在府中藕湖里采摘的。每一根都要亲手洗净,切成段,磨成粉,待到早膳十分,就得熬成可口的藕粉羹敬奉府中诸人享用。若是天色太晚,太阳毒了,晒伤了鲜嫩的莲藕,只怕做成的羹就没有那么清爽可口了。”

雁菡咬住了下唇,慢慢的一福:“妾身记下了。”

“记下了便好。”年倾欢眸子里闪过阴冷的耻笑:“本福晋就免了,其余人的,劳你们二位费心着做去吧。”!!

第十三章:风前残烛,由不得己

钮祜禄雁菡才退出去,年倾欢的脸上就呈现了清澈的笑意。“乐琴,先前让你准备的事情,加紧去准备吧,看来好时候就要到了。”她之所以这样刁难钮祜禄氏,一则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二则是想借着羞辱她和耿氏,激起府中更多的不满。这些心思歹毒的女子,一旦存了不满,就必然不会息事宁人。

她要的,就是一个何时的机会,一个能逃出王府,不进红墙深宫的绝好契机。

“奴婢明白了。”乐琴依旧是违心的应下,说真的,即便是叫她即刻就死,她也要在死之前拉上那些垫背的。“奴婢这就去办。”所以离开这样的纷争,是她宁可死也不愿意的事情。

乐瑶听不懂侧福晋和乐琴之间,在说什么暗话,心里隐隐有些怕。怕是自己没有了用处,所以侧福晋才不把重要的事情对自己讲明。这种担忧伴随着一些不安,让她看上去更加谨慎。“侧福晋说了好一会儿话,想必也口渴了,奴婢去取些红枣水来,给您润喉。”

“去吧。”年倾欢正好想小憩片刻,便慵懒的靠着云锦缠枝软垫闭上了眼睛。太多的未知,太多的茫然,她有些害怕。但是奇怪,怎么心已经下来,脑子里即刻就会浮现出他的样子?惊得自己一个激灵,年倾欢猛的坐起来,才发觉额上鬓边冷汗已经涔涔的冒出来,肌肤微微发痒,像是钻出虫子般难受。

曾经心中至宝,如今成了仇人,除了一声长叹,她只想赶紧离开。

“格格,格格……”海萱急匆匆的进来,口里不住的唤着武氏。一张脸惊悸未平,唇边也透着乌色。

才从福晋的房里返回来片刻,武歆音脑子里还想着方才的事情。听她这样乱叫乱嚷的,自然是脑仁疼。“这样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我平日里是怎么叮嘱你们的。王府里有王府里的规矩,没端的让福晋听见,又要责怨我们这些格格不懂事不会教,连侍婢也不知规矩了。”

“奴婢该死。”看着武氏脸色不好,海萱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并不是存心的。乃是因为……”

“说吧。”武歆音将怒气慢慢的沉下去,平和的看着她。“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惊得你脸都白了?”

“钮祜禄格格从福晋处离开,自行去了年侧福晋那里。年侧福晋罚了她同耿格格为府中上下每人煮一碗莲藕羹,早膳的时候就得准备妥当。还说一定要天明前采摘鲜嫩的莲藕,才能保持鲜嫩可口,还不得假手于人……”海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武歆音的脸色,也已经变得和她一样不好。“你说的都是真的?年侧福晋这样责难她们,那……那……我呢?”

“奴婢没听说有关于格格您的责罚,故而才觉得心里不踏实。”海萱知晓年侧福晋的脾气,或者说,这府中上下没有人不知晓年侧福晋的脾气。“奴婢是担心,年侧福晋还有后招,不明着罚,未必就等于侧福晋能容下这件事……”

心当然是慌的,武歆音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逞一时之快办下的事儿,竟然被海莲那丫头搅了。要不是她去的太急,撞着了耿氏,矛头又怎么会指过来。没想到的是,钮祜禄氏竟然出手相救,这其中的利害,还真是难以权衡清楚。“不怕,年侧福晋既然没有将此事与我牵上联系,便是不知道始末的。连福晋都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所为,旁人也必然不敢说三道四。就让耿氏和钮祜禄氏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耿格格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奴婢是怕她嘴碎又不安好心。万一,要是她亲口去禀明年侧福晋,让年侧福晋知道是您……那……”往后的话,海萱不敢再多言。

心慌更甚,武歆音的脑子里,此刻浮现的当然是年侧福晋骄狂凌厉的样子。“好端端的,那个雁菡跑到侧福晋房里去卖什么乖,真是蠢。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这下看她怎么收场。”慢慢的稳住了自己的心,她只轻轻松开了紧攥着衣角的手。“料想耿氏也不敢造次。年侧福晋的威仪,她如何不敬畏。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对海莲,也不要再责备。总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这段日子,就说我小产体虚,身子抱恙,好好留在自己房中静养即可。你们也都收敛一些,谨小慎微,万万不要再添乱了。”

“奴婢明白。”海萱见武格格已经有了主意,也慢慢的缓和了脸色。“格格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去门外候着御医了。”

“嗯。”武歆音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御医进王府替她请平安脉的日子。这也算是王爷对她一点格外的关心吧。“去候着吧。”后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做额娘的福气。”

夜深人静,王府里诸人已经安歇了。只看各房先后吹熄了主灯,便可知。

雁菡站在藕湖边不远处,提着火光微弱的灯笼,等着极不情愿的耿氏到来。远远看见了人影,她才叹了口气。“你有怨,就怨我吧。此事,终究是我拖累了你。如此,你便在岸上等我,我下湖去取耦就是。”

耿幼枝看着她茕茕身姿,迎着掺了凉意的秋风,越发瘦弱,心禁不住悲凉起来。“阖府上下,百十来人。厨房里成日做这些人的膳食,都忙得不可开交,何况是如此费功夫的藕粉羹。天亮以前,还必须磨成粉,你觉得你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做到么?”

她一开口,不是责备自己,也不是埋怨,反而是冷静的陈述自己的顾虑,这叫雁菡的心舒服了许多。“终究是我连累了你。我亦不想你难受。”

“说不怨你,自然有些虚伪。但将这些罪责全都归咎在你一人身上,恐怕也不妥当。谁不知道,武氏背后,有福晋撑腰。谁又不知道,阖府上下,除了王爷,谁能改变年侧福晋的心意?”耿幼枝坦然的走上前,似是而非的笑了:“你我,终究是这灯罩里的烛火罢了,亮还是灭,由不得自己。”!!

第十四章:咄咄逼人,大显凌厉

“即使如此,就别愣着了。”雁菡露出洒脱的笑容:“一起下湖吧。我听侍婢们说起,这湖水也算不得深,顶多过腰。只是这摸藕的经验,却着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咱们真可谓盲人摸象,得好好的尝试一番了。”

“你倒是看得开。”耿幼枝褪下了绣鞋连同雪白的棉袜,露出纤纤玉足,随即高高的卷起裤腿。“如我这般,便是活脱脱的自作自受。原本年侧福晋根本就没有追究此事,我偏要去福晋那里揭发武氏。现在倒好,武氏安然无恙的酣然房中,一觉天亮,便有可口的莲藕羹可用。你我却在这里蹚水摸藕,夜不能寐,如此的不公。”

“别说了。”雁菡动作比她快些:“挨罚有挨罚的好处,否则你我岂会有这样敞开胸怀月下夜谈的好时候。”

入秋的湖水,看似温软静默,实则却是透着凉气的。骤然入水或许还未曾觉得,然而越往深处走,就越是能感觉到那份入骨的寒。

朦胧的银光,耀得湖面粼粼晃晃,两个纤细的身影于湖中弯腰寻藕,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福晋,要不要吩咐人去帮帮这二位格格?”映梦多嘴问了这一句,却被身边的映蓉不悦的白了一眼。

“不必了。”静徽看着她们相谈甚欢,平和自若的样子,心知她们定能做到。“年侧福晋不是不许旁人插手么?既然如此,本福晋何必要多此一举。你让人在这里看着,若是有什么不妥,只管将两位格格带上来,旁的便是不许多管。还有,吩咐人多掌灯在这湖边,亮一点,总是能给人希望,叫人不至于凉透心。”

映蓉点了点头:“福晋放心,奴婢会办好的。”

这一晚,年倾欢睡的一点儿也不好。上一世的跋扈,是建立在专房之宠的恩典之上,是建立在哥哥浴血奋战的战功之上,也是建立在自己荣宠得子,福气隆盛之上。但最后,她没有了恩典没有了哥哥连孩子也没有了。于是她想不明白,这一世,她能凭什么去“跋扈”。恐怕来日,她依旧会成为这些女眷这些妃嫔口中的笑柄。

翌日,当藕粉羹的香气,溢满了整个王府,年倾欢才算是松了口气。好在这些伶俐的女子,能施展浑身解术,摆脱她的刁难。这也就是她们能有来日的缘由吧!

————

李怀萍用过了藕粉羹,便觉得胸口热热的很舒坦。用丝绢拭去了嘴角的残渍,笑弯了眼眉。“不试过,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两位妹妹的厨艺真是不错。莫说王府里的厨子厨娘比不得,就是宫里的御厨尝过,也得自愧弗如呢。”

“侧福晋谬赞了。”耿幼枝听不得这样的夸奖,总是会让人觉得,这里面有讥讽与轻贱之意。

雁菡也不多话,只待年侧福晋来了,才随着一众人屈膝请早安。

年倾欢淡青色的衣裳,配了明珠的饰物来戴。虽不及以往奢华高贵,但到底脱俗。于这些人面前,她不愿意太过走样。只要一天没有逃离王府,逃离皇帝的魔掌,她都不能掉以轻心。然则,女为悦己者容,她也是真的无心打扮罢。妆点成最美的样子,要给诛杀了自己真心的男人看么?“诸位姐妹有礼了。藕粉羹爽口宜人,想必诸位姐妹都用着不错吧。”

静徽看着她略显淡雅的装扮,不由微笑:“知晓你特意吩咐不要,才没叫人给你送去。幼枝与雁菡都是用心做的,味道自然爽口宜人。方才怀萍还称赞味道堪比御厨,足可见两位妹妹是真的尽了力,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罢。”

福晋这口吻,算不得和年侧福晋商量,也绝不是做她的主。亦或者是这两种味道均有,一时混杂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

但这都不是年倾欢关心的,她只想寻个借口,给府里的人一些难堪。逼着她们出手,逼着她们给自己创造溜出府的机会。算算日子,离先帝驾崩不远了。她实在坐立难安,等不住了。“好东西是好东西,可似乎两位格格并没有把我昨日的话,放在心里。”

有些不解,雁菡只清浅的瞟了一眼年侧福晋的脸庞。

知晓这两个人不敢自己开口问,静徽便道:“倾欢何出此言?”

“我昨日特意交代过,府中上下,百十来口人,除了我那一碗,人人均得有份。但似乎,唯有府中的女眷们才能享有,侍婢小厮却未曾沾光啊?”年倾欢不紧不慢的说着话,环视了众人的面庞。看着她们或是惊讶,或是不满又或者幸灾乐祸的样子,心头一紧。“究竟是你们听不明白呢,还是故意不愿如此?莫非我如今怀着身孕,精神不济,你们便觉得我的话只听一半就可以了?”

“侧福晋有所不知……”耿幼枝想了想,还是没有沉住气。“摸藕、清洗、切断、磨粉,这些功夫都很费时。且磨粉后还要澄清片刻才能熬煮,熬煮的过程要须得不停的搅拌,故而只做得了府中女眷人均一份。其余的,实在是来不及。”

“也是,都是费工夫的事情,倾欢你又不许旁人插手,帮衬着去做。自然是难以完成的。”静徽忖眉:“本福晋看,倒也罢了。府中诸人既没有藕粉羹,那便赏了银耳羹吧。晚些时候,我让厨房熬好分派每一房的侍婢小厮,也算是替你腹中的孩子积福了。”

年倾欢慢慢的凛起眉,淡然的冲着坐在上位的乌拉那拉静徽一笑:“福晋这样在意我腹中的孩子,当真是这个孩子的福气。只是那藕粉羹已是我答应赏赐的东西,两位格格的手艺堪比皇宫御厨,想必人人垂涎,翘首期盼着呢。骤然不赏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生怨。福晋也知道,怨这种东西,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也无助我安胎。所以嘛……”

凌厉的看了两位格格一眼,年倾欢微微笑道:“既是一晚熬不完,再熬第二晚便是。直到府中人人有份,交口称赞,才算是圆满了。福晋以为如何?”!!

第十五章:相谈甚欢,出府可待

李怀萍站在后院的葡萄架下,看着一串串或紫或青的葡萄心情愉悦。这都是王爷的用心,着人在这里种满了葡萄藤,避暑之余,还能饱尝到鲜美的果甜,当真是惬意。“挑了好的,一串一串的剪下来也就是了。”她自己是不必动手的,由着侍婢和小厮们配合,将那诱人的果子连串剪下来,整齐的放在托盘里。

半天的功夫,李怀萍只觉得看累了。“我自去走走,你们继续剪。三五个托盘也就够了,择最好的送去福晋房里。”

“奴婢明白。”冷玉一向替李侧福晋打点这些事,她心中有数。

冷琼则不放心侧福晋一个人,脚步轻快的陪了在侧。谁知没走几步,就在回廊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鬼鬼祟祟。“侧福晋,您看那里……”

“什么?”冷琼的表情,微微有些变。看着叫人心里生疑。李怀萍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眼就瞧见了年侧福晋身边的乐琴。“她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并不敢大声的说话,冷琼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侧福晋,她像是在……在往里面加东西。”

李怀萍也并非没有看见,那个黄杨木嵌银的托盘里,放着一只玉碗。一看就知道必然是呈于年侧福晋的安胎药。只是乐琴手里还拿这个小瓶子,一下一下均匀的向碗里撒着什么。隔着些距离,似乎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只有些许粉末,迎着风如同尘埃一般的飘散。

莫非是下毒?

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乐琴给年侧福晋下毒干什么,那不是她身边的人么?

“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许声张,对谁都不要提起。”李怀萍不敢胡乱的下定论,只是继续默默的观察着乐琴。见她神色稍微紧张,心里就更加肯定了。难不成是有人买通了乐琴,要年氏腹中胎儿的命?

“奴婢不敢。”冷琼急忙垂下头去,硬是连看也不敢看了。

直到乐琴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下,她才听见李侧福晋吩咐。

“暗中找人盯着,观察着动静即可。切记,千万不要惊动了人。”心里满满的得意,李怀萍觉得这是老天赐给她的绝好机会。一来可以揭穿乐琴的丑恶面目,倘若年氏真有不测,王爷一定会感激自己的这份功劳。二来,能铲除年氏和她肚里的那块肉,简直就是天公作美的好事情。且还不用自己动手,真是天大的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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