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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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侧福晋息怒。”武歆音慢慢的走上前来,朝年倾欢微微福身,举止倒也恭敬。“妾身得知,出府去西山祈福的那一日,您几乎带走了房里所有值钱的家当与饰物,没错吧?敢问您一句,就是去西山祈福而已,用得着戴上这些年所得的赏赐与母家的补贴么?夹带私逃这个词,用在此事是否得当,妾身才疏学浅,为能领略。还望年侧福晋不嫌弃妾身愚笨,好好的为妾身解释一番。”

耿幼枝这才仰起头,似乎是对身旁的钮祜禄氏说话,可声音足可被房里所有的人听见。“先有靴子为证,证明跌落山崖的正是林副使。再有信笺为凭,道明这个林副使心中的情意所在。最后,偏是年侧福晋有夹带的嫌疑。一件也就算了,三件巧合,此事反而显得百口莫辩。妹妹以为如何?”!!

第二十八章:宣召为帝,入主禁宫

旁的话对不对暂且不论,但这个武氏,连自己带走了全部家当出府也心知肚明,可见在这件事情上,的确下足了功夫。年倾欢诚然颔首,没有狡辩的意思。“当日出府前往西山祈福,本侧福晋的确是带着几乎全部家当出行。不为旁的,只为心诚则灵。”

“武格格有所不知,年侧福晋最是诚心之人。未曾出府之前,她便已经对我说明,要倾尽所有奉于佛祖,重修金身,以彰显虔诚礼佛敬佛之心!怎么这样善的事,到了格格你的口中,就让成了夹带私逃了?我便算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旁人房里有多少家当,怎的武格格竟如此清楚。莫不是自己房里的日子紧紧巴巴,就盯着旁人的暗自眼红么?”宋代柔唇枪舌剑的维护着年氏,只因为她晓得,唯有年氏才能助她在这个府中乃至往后的宫中立住脚。

入雍亲王府这么多年,她还仅仅是个卑微的格格。稍后随夫君登基,入主紫禁城,她不希望自己仍旧还是个谦卑的贵人,就算妃位有所不及,也总该是嫔位。宋代柔轻轻呼了一口气,像是愁怀难抒:“福晋,妾身斗胆多言一句,武格格所有各种的证据,但无非是她单方面的揣测与猜忌,靴子也好,信笺也罢,就算是随身携带了全部的家当,最终不也是平平安安的返回了府中么?没什么了不得的。现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只怕府中各人均是难以心安的。况且,天也快亮了……”

一句天快亮了,拨动了多少人的心弦。女眷们的注意力,自然不会停留在武氏“揭发”年侧福晋的事情上,反而一心憧憬着天亮之后她们不一样的宫廷岁月。

静徽适时的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宋氏的话:“为佛祖重塑金身乃是功德之事。既然之事一场误会,解开了便罢。即便能证明林副使曾经出现在年侧福晋前往西山的路上,也未必就能证明行刺要挟的事情,与年侧福晋有关。更何况,这封信笺,只有执笔人的署名而已。未必就是想要呈交给年侧福晋的。歆音,今晚的事情,本福晋不想追究,也知年侧福晋也不会深究,但终究是你马虎失察,无事生非了,你自己不可不好好检讨。”

没想到福晋还是不肯相信。武歆音曾经以为,自己比旁人要幸运许多。毕竟这府上,还有福晋的眷顾提携。谁知道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福晋更在意的只是她宽厚仁慈的贤惠之名,根本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真心。

偏不信,明明是分庭抗礼的两个人,真就能因为一方的包容,而和睦相处下去!武歆音虽然憋气,但也不敢再造次。依福晋之言向年侧福晋赔了礼,愤懑的落座,再没有多言一句。

一室的沉闷,却偏偏安静的空无一人。

雁菡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憋闷,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她有些不敢去想,倘若他的夫君真的登基了,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多么翻天覆地。更多的则是害怕,她会怕她的夫君万一不能登基,这一屋子环肥燕瘦,仪态万千的女眷们,等待着她们的又将会是什么。

“去把檀香点上。”静徽轻柔的对身旁的映蓉道:“静静心也总是好的。”

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要稳住自己。宫里的消息不送出来,静徽也不敢妄动。只是这个时候,雍亲王又将面临怎样的困境,他身在圆明园之中,必定要比在府中更加凶险。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眼看着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冷清的光从窗棂透出来,心更加不宁静了。

年倾欢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双手合十,不停的为自己的夫君祈祷。祈求他能够得偿所愿,成为大清最了不起的帝王。那时候,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杂念,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登基,希望哥哥能助他一臂之力。希望年家能因为哥哥的军功以及自己的荣宠而光耀门楣。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美好,却又是那么的蠢钝不堪。回首过往,年倾欢真的很想哭,却欲哭无泪。

曾经那个天真的她,早已经被他的无情凶残扼杀在两情缱绻的欺骗之中。不复存在了。只是不经意的想起,那一日他远赴西山,救自己脱险的情景,心又一次颤抖起来。

“福晋……”映蓉急促的一声,惊了在场之人好不容易维系的平静。

年倾欢再看一眼天色,狂跳不止的心不受控制的揪痛起来。

“怎么?”静徽显然也不如平时那样镇定自若,她何尝不希望夫君能成为一国之君。

“林副正在王府门外候着,接福晋连同府中上下入宫。”映蓉不敢显露喜色,毕竟先帝才驾崩。对啊,已经是先帝驾崩了,因为他们的主子,雍亲王已经是即将登基的新帝了。

武歆音比别人都多听见一层意思。除了自己的夫君登基,她还听见前来接应府中女眷入宫的人,乃是林副使。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副使不是被乐驰打落山崖了么?怎么有好端端的活过来了?这简直太耸人听闻了!

直到福晋领着众人,步出王府,武歆音才终于傻眼了。来的这位林副使,正是林翰邈。之前被她怀疑,和年侧福晋有染且挟带私逃的男人。

“步军统领隆科多大人,已经于宫中宣读先帝遗诏,由四阿哥雍亲王继承大统,登基为帝。奴才奉年大将军之命,迎福晋与府中诸位女眷入主紫禁城,福晋请。”林翰邈言谈之间满是恭敬,字字铿锵有力,且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多看年侧福晋一眼,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谨慎样子。

众人眼中的泪,这才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露出笑意。她们只得在心底窃喜。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在无数此的期盼之后,女眷们终于如愿的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车辇。

年倾欢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切的一切,有着不可违拗的一致,却又各不相同,根本就让她难以控制。

也许这就是天意,是宿命吧!!!

第二十九章:温存与否,难以衡量

一连数日,紫禁城四方的蓝天之上,盘旋着久久散不去的云板哀声。梓宫之中,丧仪之事由福晋乌拉那拉氏,协同女眷们操持。哀哀的哭泣之声从清晨时分,一直绵延到夜深,从未有间断之时。

这些日子,对年倾欢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考验。举哀行礼之事数不胜数,每每总让她觉得腰膝酸软腹中不宁。也正因为这段日子的劳碌身子不适,她越发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暗示,暗示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继续紫禁城里的日子。

“侧福晋,您的安胎药熬好了。”乐瑶端着药进来,红木托盘里,还一并放了两枚金丝枣。“已经搁的温了,正好入口。奴婢侍奉您进药吧。”

“急什么?这才多一会儿啊?”乐琴脸子拉的很长,心里愤懑不已:“梓宫那里,自有做主的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好容易侧福晋才回来歇一会儿,汤药自得晚些时候再端过来。“

乐瑶也是一片好心,不想耽误了年侧福晋用药。哪知道好心还招致了不满,心里难免生出些许委屈来。“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怕耽误了侧福晋安胎。”

侧福晋吉人自有天相,晚喝这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乐琴偏是心中烦闷,语调也不免锋利。“你哪里有这么多话说,赶紧端下去。”

“罢了。”年倾欢叹了口气:“我知你是好心,可躲得了一时有何用。左右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了,怎么也能支撑下去。等先帝安葬与帝陵,宫里便自当是一番新景象了。”

乐瑶这才算是舒了口气,纵然乐琴生气,可侧福晋并未曾生气,便是最好不过了。“那这药……”

“给我把。”年倾欢端起了药碗,慢慢的喝了下去。浓稠的苦涩,让她觉得安慰不少。如果这样的药真的有用,能保住福沛的命!漫说是一碗了,就是一壶,一锅她也能一滴不落的咽下去。谁知道药才入喉,泪水就涌了出来。眼看着离那一天越来越近,年倾欢焉能不怕。

“福晋,您这是……”乐瑶惶恐不已:“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为药已经不烫了……”

“不关你的事。”年倾欢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伤怀罢了。”

“忧能伤身,你现在这个样子,最是得要保重自己。”胤禛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一个是打小就伺候在侧的苏培盛,另一个则有些脸生。“朕已经让人整理好了翊坤宫,等先帝安葬帝陵,宫中恢复平静,朕便着人伺候着你挪进去。这是胡来喜,内务府挑了送来的,往后专门伺候你。”

这些日子,一边是朝政上的事情,一边又是先帝的丧仪。年倾欢从皇上脸庞稀稀拉拉的胡须便可知,他是真的日理万机。然而这个时候,却还这样关心自己,那种滋味儿,一点一点融化着她心里的坚冰。“皇上,妾身,不,臣妾无妨。您保重龙体要紧。”

胤禛轻哂一笑,朗眉道:“既提到身份,朕也正好想到了给你的位分。”

年倾欢早就已经有数,低头低语:“臣妾自入府以来,就一直颇得皇上的荣宠。为妃为嫔,均是皇上的恩典,臣妾不敢有异议。”

“你就不想知道,朕要给你个什么位分么?”胤禛却想,即便不能逗她一笑,也至少博个舒心。“位分虽然是老祖宗定下的规制,却也能够诠释朕对你的心意。本朝的贵妃虽有两席空缺,但朕只许你一人。”

“皇上,倾欢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贵妃之位。”其实年倾欢是想说,贵妃不贵妃的,她根本就不喜欢,就算是个贵人,嫔位,也没有什么不可。如果能选,她愿意用自己的荣宠甚至母家的军功,换皇上真心怜爱。哪怕不能惠及自己一生,也起码要保全腹中这个可怜的孩子。

胤禛握住了她的手,顺手从方才的托盘上,用银签子捻起了金丝枣送到她的唇边。“朕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是朕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贵妃的位分。倾欢,宫中不比王府,往后的日子,朕或许不能经常相伴在你的身侧。但你要时刻谨记,朕对你是不同常人的。”

“是。”年倾欢咬住了唇瓣,含泪点头。也的确是不同旁人的,旁人都可以为他诞下皇嗣,而自己的孩子却因为年氏的血脉,要死在自己嫡亲父皇的手掌里。“皇上,倾欢总觉得,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

这算是以退为进么?这样说,他是不是能够掉以轻心,他是不是能生出一丝悲悯,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这几天,总觉得腰膝酸软,心绪不宁,心里也总是有不好的预感,皇上,如果臣妾真的保不住这个孩子,那……”

胤禛放下了手里的银签子,澹然目光的对上年倾欢的眸子:“别胡思乱想。倾欢,朕与你朝朝暮暮的日子还在后头,你一定要为朕多添几个小阿哥。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朕都会陪着你好好抚育他们成丨人,别想得太多。忧能伤人。”

他的话,叫自己不敢往下去想。年倾欢轻轻的闭上眼睛,泪珠子打湿了浓密的睫毛。

“别这样了倾欢,朕会嘱咐御医,好好的为你安胎。稍后,丧仪之事结束,朕也会叮嘱皇后,精心看顾你这一胎的。咱们的孩子,一定都是最有福气的。不要再担心了好么?”胤禛看着怀里娇娇弱弱的年氏,心头也微微的一紧:“今晚你便不要去梓宫了,好好歇着,朕自会前去为先帝守灵。”

“皇上万万要保重龙体。”年倾欢知他要走,不免起身相送。

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腹部,胤禛再度为笑:“有朕在,倾欢,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臣妾恭送皇上。”年倾欢看着他离开,只将满腹的酸涩尽数咽了下去。”乐琴屏退了侍奉的人,才幽幽道:“贵妃娘娘,奴婢总觉得,也许您真的误解了皇上。皇后的话,总是不能尽信。奴婢只觉得皇上待您,是真心的好……”!!

第三十章:脱颖而出,出乎意料

李怀萍站在乌拉那拉氏的身后,飞舞着十指,轻柔的将那如同黑缎的长发慢慢的绾起,期间,她的眉头一直深锁着,满面忧色,似乎并不轻松。

“皇上的恩旨,不多时就要送到各处了。圣旨一下,你们也不必挤在一处了。”静徽看着鸳鸯戏水,蜻蜓落莲花样的铜镜里,自己略显得憔悴的面庞,哑然失笑:“如此,便算是真的不同了。”

“娘娘,臣妾听闻,皇上不仅赏了翊坤宫给那一位独住,还拟定了册封为贵妃的旨意。”李怀萍心中酸涩,所以忧愁一直凝结在眉头,越发的沉重难安。

“不错,确有此事。”静徽早已听皇上说起,所以并不觉得诧异。“助皇上扫清障碍,顺利登基,步军统领隆科多与川陕总督年羹尧,实在出了大力。这一左一右的匡扶,使皇上稳稳当当的坐上龙椅,于九子夺嫡之中险中求胜,可谓功不可没。”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是皇上的仁厚之心。可年羹尧这样的卖力,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心思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能在后宫里呼风唤雨,尊贵无比。”李怀萍心生妒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雍亲王府,她可是最先最早博得雍亲王宠爱的女子。

可好景不长,年氏这一入府,什么都变了。她的恩宠,随着青春年华一去不返也就罢了。可为雍亲王接连诞下三子一女的她,怎么肯向那个夺走自己一切的女子俯首帖耳、低头屈膝的尊称一声娘娘?

“昔日,她与你同为侧福晋。你诞育过皇嗣,她也不输你。若再论及母家军功,年氏到底略胜你一筹。输也只输在你没有她那样好的哥哥罢了,终究不是你个人的过失。”静徽满意的看着镜中的发髻,微微含笑:“成也萧何败萧何,怎知如今最得意,不是明日最失意?该收起来的样子,收起来便是,让旁人瞧见,只会笑你没有胸怀,却不会为你筹谋半分。”

每每这样的提点,都能让李怀萍倍觉心中宁静。这也是她为何愿意侍奉在福晋,也就是如今中宫皇后身边的缘由。“臣妾明白了。”

“娘娘,宣旨的公公已经在殿上候着了。”映蓉眉梢含喜的走进来,从映梦端着的紫檀木托盘里,择了一直喜鹊登梅的金步摇:“这根步摇,这时候最能平添喜庆,奴婢给娘娘簪上可好?”

“免了。”静徽微微蹙眉:“先帝新丧,虽已安葬帝王陵,但终究是不久之前。如今虽是接旨,却也未曾行册封里,不必如此隆重。寻常的饰物也就罢了。”

映蓉赶紧点头:“奴婢冒失了。”在她看来,福晋如今已经贵为皇后了,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实在不必处处小心试试谨慎。

“走吧,无谓让妃嫔们久候。”静徽将起身,就着映蓉的手,领着李氏一并往正殿去。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苏培盛领着小徒弟陈福,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静徽慢慢的走到众人之前,领着嫔妃们下跪接旨。垂首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忽然被一道锐利的光芒刺疼了,蹙眉望去,倒是钮祜禄氏的头上,一支金光闪闪的簪子格外生辉。簪头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璀璨夺目,四周细碎的宝石珍珠不计其数,俨然众星拱月一般的镶嵌衬托。心里有些狐疑,钮祜禄氏平日里不是招摇之人,也从不会在装扮上这样奢华,今日是怎么了?

“传皇上口谕,福晋乌拉那拉氏,册为皇后,入主景仁宫。侧福晋年氏,册为贵妃,赐居翊坤宫。侧福晋李氏,册为齐妃,居景阳宫。格格钮祜禄氏,册为熹妃,赐居永寿宫……”

苏培盛的声音,只是如常的清脆,但到此时,上至皇后,下至还未曾册封的格格们,个个惊讶的难以言喻。

格格钮祜禄氏,竟然被册封为熹妃了,这简直就是晴空霹雳。

李怀萍紧紧的攥住双手,尽量藏在袖中不让人瞧见。无奈背脊上的冷汗,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抑制不住的往下滚。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钮祜禄格格,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熹妃?在府中,也从不觉得皇上对她格外的偏宠啊,怎么转眼一跃,竟然与自己比肩了。

也是到了这会儿,静徽才知道为何钮祜禄氏头上,会别一支如此显眼的金簪。必然是她早就知道今日的册封之喜,乃是皇上的一番心意。不愿检肃以待,轻易就辜负了吧。

年倾欢吃力的跪在青砖地上接旨,对于钮祜禄雁菡册封为熹妃的消息,她是半点也不惊讶的。实际上,皇上对她的情谊,始于何时有待考证。但事实证明,皇上因为怜爱四阿哥,偏宠熹妃这件事,早就已经根深蒂固的刺进自己的心了。

而熹妃,也是上一世自己最强劲的敌手之一。年倾欢不想重复从前的苦涩,也不想再恶斗下去,却明白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她能默许熹妃亲近皇上,专宠慑宫,对方也一样不会给自己活命的机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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