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麻烦。”
“你呀。”静徽点了点她的鼻尖:“皇上禀明了太后,恩准你回宫小住,乃是为了给你挑个好夫婿。都十九了吧?再不把你嫁出去,只怕要熬成老姑娘了。宫里再好,也注定留不住你长久,女子一生最得意,则是找到能执子之手,白头到老的如意郎君啊。”
佳甜伏在皇后的肩头,轻轻的蹭了蹭:“皇嫂,佳甜才十九,还不急着嫁人呢。就让我留在宫里,多陪陪皇额娘,皇上哥哥和您么,好不好?”
静徽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柔柔的笑:“本宫可做不了主,你要自己去请示太后才可。只怕到时候遇见了意中人,由不得太后做主,你便自己嚷嚷着要嫁呢。”
“皇嫂。多年不见,你越发的爱笑话小妹了。”佳甜腻在皇后的身边,满足的笑着。“皇嫂你可知道,能回宫真是太好了。那个慈云庵,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也罢了。”静徽轻轻的摆了摆手:“皇上这会儿刚上朝,想必没工夫见你。太后自从先帝驾崩,身子一直不爽,平常也不爱见人。你自先回住处,晚些时候得了太后召见,再去请安不迟。”
“多谢皇嫂费心安排。”佳甜抿了抿唇,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那我就先回住处了。等下阖宫妃嫔要来给皇嫂请安,我在这里诸多不变,也就不多逗留了。”
“你呀!”静徽打趣她:“方才嫌慈云庵人少无趣,这会儿又嫌宫里人多,诸多不便。真不知到底怎样才合你心意。罢了罢了,你自去吧。缺什么着人来告诉本宫一声。”
佳甜欢喜的起身,却又规矩的行了礼,俨然大家闺秀一般:“佳甜告退。”
看着这样活泼俏皮,纯真乖巧的和硕易安公主,静徽当真是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这满后宫的女子,谁没有这样清丽纯真过。可回头看看,才发现当初傻兮兮的样子,竟然是这般的难能可贵。如果可以,她当真希望佳甜能有个好归宿,一辈子这样恣意快活的过些简简单单的日子。
————
给皇后请罢了安,李怀萍便同武氏、耿氏以及贵人张氏一并游园。
“听说和硕易安公主回来了,怎的也不见人影?”武歆音是没见过这一位公主的,仅仅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幼妹。而她的生母,不过是先帝的一位贵人而已。
李怀萍点头:“的确如此,听说公主一早就来过景仁宫了,竟比咱们还早了半柱香的功夫给皇后请安。”
“好端端的,公主回来做什么?”武歆音不解:“我听说,咱们这一位公主的脾气,古灵精怪的。先帝为能使其修身养性,才将她送去了慈云庵。怎的先帝才薨逝不久,公主就回宫了?还嫌这宫里人不够多么?”
原本这些传闻,府里知道的人也并不多。李怀萍也是昔年偶然听闻,公主的生母孕中曾因不被宠爱,一度发疯。公主出生后,曾被疑心性有些奇怪。故而被送出了宫去。只在偶尔思念时,才接回宫中小住。
但这毕竟都是康熙朝的事情了,李怀萍不愿多言,故而岔开话题。“都说紫禁城的地气暖,没入宫以前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啊,你们瞧瞧,这才进三月,御花园的迎春花竟就开了。”
“可不是么,这些花儿开的最早,黄灿灿的煞是喜人,瞧着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耿幼枝游园正在兴头上,眉飞色舞的接过齐妃的话头:“咱们倒是怕冷,冻得缩手缩脚,不比这些花儿最知春意。”
“裕嫔的声音甜美,说起话来婉转莺啼似的好听,配上这样的好景,即便是冷,咱们也得多出来走动走动。”李怀萍看了一眼身边心神不属的宁嫔,轻咳一声。“宫里头的人再多都好,公主始终是公主,与皇上乃是骨肉同胞,言多有失,妹妹虽没有什么心思,但也要谨言慎行。”
武歆音点头,目光去瞟了一眼身旁的张贵人。“贵人一直垂首不语,下颌都快要贴到领口的风毛上了。我却不知,究竟是这风毛柔软舒适,不贴着可惜。还是你的烦绪太沉,硬是直不起脖颈。”
听了宁嫔的话,张沣敏才慢慢的抬起头,手不自觉的抚了抚领口的风毛,并未觉得有多么的舒适。“臣妾拙口笨舌,也不知道当说什么。怕扰了几位娘娘的兴致,遂只管听着。”
“几位娘娘”这一句,提醒了武歆音一件事。那便是她跟耿氏,如今同在嫔位了。原本就不喜欢裕嫔,就更叫她吃心了。何况这些日子,皇上多少还去裕嫔宫里走动了走动,倒是自己这里,半步都未曾涉足。也难怪她心里别扭着,不爱搭理那一位。“不说也就不说了吧,没的说出来还是叫人心乱。裕嫔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耿幼枝没把这个成了宁嫔的武氏放在眼里,对于她的小心思,自己只作不觉。抚了抚自己领口的风毛,耿幼枝微微一笑:“眼看着春来渐暖,内务府又得准备新料子了换季裁衣了。”
“先前为先帝守丧白日,宫里的衣饰无疑都是最简素的,春来却不同,百花争艳的好时候,自当五色缤纷,姹紫嫣红。”武歆音才稍微抬头,脸色便是忽然一变。“裕嫔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裁制新衣迎春闹,瞧啊,那些奴才不是殷勤的很么?”
耿幼枝看着宁嫔明暗难辨的脸色,不免沉默。
武歆音满心的不满,只因捧着新料子的不是旁人,正是初蕊与初芽。“听说内务府已经把上好的料子,分别送去了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寝宫。不想齐妃姐姐这里还没得着信儿,熹妃那边的奴婢就已经捧在手上了。”
说这话,她不是为了奚落齐妃,不过是替这一位妃主不值罢了。“潜邸的时候,她算什么?不过就是房中不堪的格格罢了。要不是得蒙上天眷顾,诞下了四阿哥,她能有今日?从格格的位分一跃而起,成了娘娘。怎么从前咱们就这么眼拙,没看出这位娘娘会使如此高超的狐媚手段呢?”
“不说这样拈酸吃醋的话,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耿幼枝没给她好脸色。因着在府中一同摸藕熬羹的情分,她不觉得熹妃有武氏口中那般的不堪。何况接触下来,她总觉得熹妃是个轻灵超然的女子,未必会把恩宠权力看的那么重。
“听裕嫔的意思,熹妃这妃位似乎是理所应当的喽?”武歆音早就和她不对付,两句话说不到一起,脸上就涌起了潮红的薄怒之意。“我拈酸吃醋也好,实事求是也罢,嘴长在我身上,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与我,同在嫔位,终究谁也不比谁逊色。难不成,跟熹妃沾亲带故攀上那么点儿缘分,你就想着凌驾于我之上了?”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李怀萍听得不耐烦,只觉得心口焦躁。“旁人得宠与否,乃是旁人之事。好端端的出来赏花,怎么还起了龃龉?这是要撕破脸了么?”!!
第三十六章:恨由心生,各自肚肠
张沣敏见势头不对,少不得赔笑来劝:“两位姐姐莫要生气了,不过都是些宫里的蜚短流长,风吹过,自然也就散了,作不得数。何必为此,伤了彼此姐妹之情,太不值得了。”
武歆音只觉得可笑,犀利的眸光划过裕嫔的面庞:“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这么多年的姐妹,多少会有些情分在的。可无奈人家拜高踩低,竟捡高枝儿飞,看我这样没有用处的,自然没有任何情分可讲。否则,当日那藕粉羹里有老鼠,怎的就成了我的所为。即便是要去讨年贵妃的好,也犯不着拉我垫脚不是么?”
“扯得太远了吧?”李怀愤愤不已。“越说越没边儿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没有追究,宁嫔你现在又来翻什么旧账。左右那件事情,也是熹妃与裕嫔承担了罪责。你不是好好的么?”
“不然呢?齐妃娘娘,不是臣妾要较真儿,也不是臣妾心胸狭窄。裕嫔要巴结熹妃也好,要巴结年贵妃也罢,总之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干涉。但她凭什么踩着我去巴结旁人,我怎么就非要当她的垫脚石不可呢?现在倒好,不过是几句牢骚的话,她就冲我大吼大叫,这样的献媚,可惜熹妃瞧不见,白白辜负了裕嫔的好表色。”
耿幼枝的确想过巴结年氏,不然她不会去做什么藕粉羹。王府里度日艰难,她原本就不得宠。加上膝下还有个弘昼,再不做点低眉顺目的事情,只怕旁人也会把她当成眼中钉。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否认这些。
但是维护熹妃,却不是出于巴结的缘由。“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武歆音适时的住口:“齐妃娘娘说得对,我无谓在这里和你撕破脸。左右你我心里都明白,是再怎样也不可能冰释前嫌。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多说无益,无故招人话柄。”沉了口气,武歆音朝齐妃屈膝一福:“臣妾身子不爽,不能陪着娘娘游园了,告退。”
李怀萍拿她没有办法,只能默许她离开。“素知武妹妹不是急躁的性子,今儿是怎么了,张口就得罪人。罢了,妹妹你也别忘心里去,她也就是这么一说。都是相处了多年的姐妹,也不至于真的为了这点事儿就挠破脸皮。妹妹啊,你多包容些吧。”
“多谢姐姐宽解。”耿幼枝没有多言,只是随着齐妃并张贵人继续往园子里走。对于宁嫔的不满,她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宫里头这些女子,哪个会不是皇上的枕边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不会在皇上耳边嚼舌几句。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么一想,耿幼枝不免忧虑起来,或许该想个什么办法,缓和一下这样的矛盾才可。
————
“娘娘。”乐琴进来,瞧着乐瑶正在替贵妃更衣,遂快步走上前去帮手。“皇上不是有旨,娘娘孕中辛劳,能免的礼数一并免去。娘娘您又何必坚持日日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说到底皇后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刁难娘娘,何必累着自己。”
年倾欢就着她的手,略显得吃力落座,才问道:“怎样,本宫想要的东西,王府里可曾找到?”
“回娘娘的话,当值的门子确定没有见过给娘娘的信笺。他还一口咬定,但凡是给您的东西,他绝不会有半点疏漏,更不可能遗失。”乐琴是相信那个门子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疏漏,也不可能明知道年贵妃得宠,还要为了几个小钱,太岁头上动土。“所以奴婢猜想,林副使的信笺,一定是没有交到门子手里。”
年倾欢赞同这个说法:“也许送信之人并不了雍亲王府里事宜,未曾将信笺交给门子。反而是给了门外戍守的侍卫,又或者是门里走出来的旁人。总归,信笺被人截去是肯定无疑的了。”
“娘娘,那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由着这个人藏匿在暗处伺机害人么?”乐琴不满,毕竟死而复生不易,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奴婢以为,娘娘您临产之期将近,倘若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必然会对您不利。可若是不揪出这个人,谁有晓得她何时会突然出手。胆敢冤枉您与林副使,毁您的清白,此人居心可见叵测至极。奴婢就是害怕,再有什么流言蜚语……”
提及林翰邈,年倾欢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入宫当值,可是在皇上身边?”
“奴婢问过苏公公,皇上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早已内定了的旗人。林副使即便入宫,也不可能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乐琴巴不得年贵妃烦躁,心里沉不住气,立时就把这个人揪出来。
哪知年倾欢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一笑:“旁人的眼睛,如今都盯在我的肚子上。我若是再挺着肚子做点什么,只会正中下怀。乐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既然我们出不了宫,往后的时日还长着呢。”
乐瑶当然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什么出宫,也不明白乐琴为何这样急不可耐。总是觉得年贵妃与乐琴之间,有许多她根本就不懂的秘密。可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年贵妃曾经也是很喜欢自己服侍在身侧的啊!“娘娘,奴婢熬了些糯米红枣粥,最补气血,不如端一碗给您尝尝?”
“不必,我没有胃口。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一会儿。”年倾欢屏退了所有人,才静静的闭上眼睛。倚着软垫,她觉得身上舒服多了,起码腰不那么酸。如果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真的只有两个月而已,那么现在起,她只想多陪一陪他,静静的陪着他。享受这样有限的陪伴。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搁在她的额上。
年倾欢身子一缩,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的皇帝了。“皇上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朕吓着你了吧?”胤禛略显歉意:“原以为你睡熟了。”
“无妨。”年倾欢笑着坐起身子,却被他忽然拥住。
“倾欢,你的哥哥果然没叫朕失望。他给朕带来了太多惊喜。你知道么,这段日子困扰朕的难题,尽数迎刃而解,这些都是你哥哥的功劳,是年大将军的功劳。”胤禛的语气透着愉悦与感激:“朕看了折子,便兴匆匆来告诉你。这样的好事,朕只想和你分享。”
“哥哥身为皇上的臣子,为国尽忠,为皇上尽忠,乃是本分。”年倾欢的唇瓣,颤抖的有些张不开,倘若可以阻拦,她情愿哥哥没有这样的军功显赫。到底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朕不想走了,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可好?”胤禛轻轻的拥着倾欢,贪婪的吮吸她淡淡的香气。
苏培盛轻咳一声,却没有多言。皇上似乎忘了,他已经翻了熹妃的牌子……
年倾欢并非不想皇上留下,可留得住一个人,却不得而知他的真心,这种感觉甚是可怖。“臣妾身子重,睡不安稳,夜里只怕要起好几次。皇上明日还要早朝,睡不宁必然精神不济。如此,岂非是臣妾的罪过了。皇上还是另择一处宁静地,好生歇息吧。”
“朕只想陪着你……”胤禛固执的不愿松手。
“皇上……”
如果此情可以长久,那将是多么好的一桩幸事?长长的叹了口气,年倾欢还是伏在了他的胸口。“臣妾何尝不想,日日能够陪伴在皇上身侧。从前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样恣意的情致,如今您掌管着大清的江山,亿兆黎民,更不再是倾欢一个人的了。臣妾不敢奢求此情能长久,只求皇上心里,真的有倾欢就好。”
“别说傻话了,朕心里何曾会没有你。”胤禛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有动静。
苏培盛赶紧疾步出去,轻声厉喝:“没眼色的东西,不晓得皇上正陪着贵妃在里间说话么?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回苏公公的话,实在不是奴才等不懂事,而是……而是……裕嫔娘娘被马车撞倒在宫道上了!奴才是来请皇上过去瞧瞧的。”
“裕嫔被撞倒在宫道上?马车所为?”苏培盛当差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稀奇的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这就去禀明皇上。好端端的,还真是稀奇了。”!!
第三十七章:深宫孤苦,知音难觅
“当真是没有安宁之时。”长长的出了口气,胤禛轻轻的揉了揉年倾欢的鬓边:“那你早些歇着,朕去瞧瞧。”
从他的语调,不难听出他的无奈。年倾欢含笑点头:“裕嫔受惊,皇上自当安抚,臣妾恭送皇上。”看着他离去,撩开厚帘子步出内寝,年倾欢竟觉得轻松了不少。皇上这时候,会不会还没有动铲除年氏一党的心思?可果然如此,他怎么会在自己的菜里面下药,一点点的毒害自己?
乐琴端了匀面的热水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这才入宫几日啊,连裕嫔之流竟也敢如此不管不顾的争宠了。不就是看着娘娘您如今身怀有孕,不便侍寝!哼,她还当自己有什么妩媚之姿,不过是徐娘半老,带着那么点腥臊气么!”
眉头蹙紧,年倾欢只觉得这些话不堪入耳:“事情未必如你所言,何况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侍奉皇上而甘于深锁幽宫的。既是身在宫中,那不争不斗的下场会怎样,难道你心中不清明?”
乐瑶绞了帕子,双手呈于贵妃:“娘娘请匀面。”
“你怎么看?”年倾欢问乐瑶。
心中一喜,可乐瑶不敢表现出来,淡然的垂首:“奴婢以为,裕嫔从来不是张扬的性子。若非她自愿引起皇上的主意,就必然是有人存心陷害。至于是何人如此大胆,奴婢不敢乱说……”
“如此说来,你心中已经有猜忌之人了?”乐琴倒是很想听听,乐瑶猜到了何人。
见年贵妃没有阻拦,乐瑶低低道:“奴婢猜想,此人或许是宁嫔。日前在府中,两人就闹得不欢,今儿给皇后请罢了安逛园子的时候,听说两位娘娘又起了龃龉。奴婢以为,宁嫔娘娘一直不是沉稳的性子,加之又受了些气,少不得撒撒火。”
年倾欢听了她的话,隐隐觉出了什么。乐瑶平日里闷不吭声,吩咐做什么就只管去做。不想内里倒也还是个心思细腻的,自觉为自己留意着宫里的风吹草动,实在不易。“你说的不错。”
乐琴闻言只缓缓点一下头:“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只是不明白,撞这一下子,能撞出什么好来。皇上只会怜惜裕嫔,宽言抚慰,甚至还可能因着裕嫔有伤,多去看她几回。那宁嫔不是更加失意了么?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奴婢还真是看不懂了。”
年倾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紧不慢道:“武氏虽不是沉稳的人,但也不会轻易就出手。如同她知晓本宫去西山乃是与林翰邈有关,便暗中一直搜集证据,直到离府前才捅出此事。到底是经过一番周密的布置。所以,倘若这件事乃是武氏所谓,那其目的一定不是要裕嫔受伤这么简单。”
舒展了嫣红的唇瓣,年倾欢取下了腕上的玉镯。“本宫之所以赞乐瑶看的仔细,乃是她谨言慎行,多看多做多听却不多嘴。这里面的好处,乐琴你自己想想吧。”
“奴婢知错。”乐琴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神色自若,唇角却微微挑起的乐瑶,终究也只得沉闷的咽下这口气。
两人侍奉了年贵妃就寝,正要退出去。却听见门外胡来喜的声音:“贵妃娘娘恕罪,奴才斗胆叨扰,乃是因为……和硕易安公主身边的侍婢宝娇,前来讨要金疮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胡来喜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生怕年贵妃发怒。
这么一点点小事,竟然来叨扰贵妃,说出去胡来喜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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