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得知妹妹近来脾胃失调,让本宫给妹妹送了些腌渍过的山楂来,若是妹妹不喜欢,本宫还准备的山楂糕,山楂片,山楂泥。”李怀萍走进来,卷了一股凉凉的秋风,面庞虽然维系着温和的笑意,却也被秋风沁凉,叫人发颤。
安笑然赶紧行礼:“齐妃娘娘万安。”
“好了妹妹,你我姐妹,你实在不必多礼。”李怀萍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搁好。随后吩咐紫菱:“山楂虽然开胃,但味道难免太酸了,你去备些茶来,等下你小主用过之后,好解解酸意。”
紫菱赶紧应是,连同齐妃带来的人一并退了出去。她知道,准备茶是次要的,不要耽误齐妃与小主说话才是正经。
“妹妹,什么事情这样生气?”李怀萍听见方才安氏念叨皇后时,口里怨恼的声音,心里微微不畅快。“我这个做姐姐的,虽然日日都要为你担心,但许多事情只能是你一个人去面对。就如同说你心里的怨恨,轻易不要露出来,因为即便是露出来了,也只能叫人多提防你一些,没有任何意义。”
“多谢姐姐提点。我只是……”安笑然觉得心里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李怀萍看着她显露柔弱的一面,禁不住摇了摇头:“不就是皇上传召了英答应几次么!你也至于?”
“几次?”安笑然心里委屈的不行:“表姐,皇上何止是传召了那骆氏几次啊?前日,皇上在御花园陪她赏花,说今年的新菊煞是好看,这也罢了。骆氏喜欢,皇上就赏了她满宫的菊花。昨日,在观景亭,皇上与她对弈整个下午也不知疲倦,光是茶水,奴才们就伺候了三巡不止。今儿呢,皇上在启祥宫陪着她用过了早膳不说,晚上又传召她去侍寝。足可见皇上从早到晚,心里都在惦记着她,这还不够么?”
李怀萍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禁不住哈哈大笑。“在你眼里,这便是无以复加的恩宠了么?你的心思就这么浅么?这未免太好笑了。你见过皇上真心宠爱一个人的样子么?你见过被皇上捧在掌心里的那一份沉甸甸的幸福么?你又可曾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宠妃?皇上这才一宠幸骆氏,你便如同没有头的苍蝇在自己的宫里乱飞乱撞,说的好听一点,你是性子烈如火,说的难听一点,你的眼皮也太浅了一些吧?你知道什么叫做忍耐么?”
齐妃一连串的发问,果然怔住了安氏,她自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怀萍抽了一口冷冷的秋气,好半天才幽幽一笑:“你都不懂,你都不明白,那就让本宫来告诉你好了。”
稍作停顿,她缓缓的仰起头,忍住心里的委屈:“当年本宫还是雍亲王宠妃的时候,成日里都陪在他身侧,陪他吟诗作对,陪他弹琴起舞,但凡有本宫在,他的眼里从来看不见旁人的样子。本宫到死也忘不了,第一次有了他的骨肉时,他初为人父欣喜若狂的样子。一整夜,他拉着我的手,陪着我说话,那份温柔,岂是你见过的。即便是对着福晋,他也全然没有这样的温情过,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给了我全部的心。知冷知热,嘘寒问暖,关乎我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小到一块手帕,大到一匹苏绣,所有的一切,他都会为**持,不要我有一点烦扰。”
这些话,若不是被逼到这份儿上,李怀萍根本不愿意提及。因为每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穿刺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心里到骨髓里,那痛楚非但没有因为时光的推移而减淡,反而历久弥新,疼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还有年贵妃呢,你知道皇上是怎样待她的么?”李怀萍噙满泪水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宁和,她苍老的脸庞,此刻呈现了狰狞与痛恨,扭曲的面目全非。“年贵妃病了,皇上一连几日不吃不喝,就那么守在她的身边。但凡是喂药,那药都是皇上亲口尝过的。从来……从来都是奴才为皇上试毒,可皇上为了她,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
抹了一把泪,李怀萍仰起头,沉默了好半天,才接着说道:“但凡有事,皇上只对年贵妃一人说。哪怕是皇后,也不未必知道皇上在懊恼什么,皇上不喜欢谁,皇上今日尝了百官呈上的怎样一份五味陈杂的折子。但凡不开心,皇上总是让年贵妃留在身边,仿佛能看见她,就是最大的安慰。且无论贵妃做错了什么事情,皇上都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人人皆道,这乃是因为贵妃有个了不起的兄长,才会有如此稳固的地位。
殊不知,贵妃的兄长因何而能得到皇上的信赖?难道就不是仰仗有个让皇上心动,魂牵梦萦的妹妹?骨肉之功,能这样说,何以不能那样说。让皇上真的在意一个人,从来就不容易,表面上的喜欢,是真的喜欢么?笑然,你才入宫,你明明知道这一条路不好走,何不忍下去呢?”
安笑然怔怔的立在齐妃的面前,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你自负美貌,你自命不凡,你是带着满腔的热忱以及勃勃野心入宫的。你觉得凭你的才貌,要成为皇上身边的宠妃一点也不难。但事实上,江山代有人才出,比你美貌的,比你更自命不凡的,比你还有野心的女子,多了去了。在她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或者说,你只是一块得宠的垫脚石你懂么?”李怀萍恨自己入雍亲王府太早了,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傻兮兮的什么都不懂。
若是一切能够重来,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次了。她一定要拼尽全力,留住皇上些许的真心,哪怕不是爱,不是喜欢,哪怕是不舍得,哪怕仅仅是一种习惯……
“长话短说,你不是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扶持年贵妃身边的人获宠么?我可以告诉你原因。”李怀萍忍下了满怀的委屈,脸上已经再也没有泪意。“一则,新晋宫嫔之中藏龙卧虎,谁也不知道皇上最终会对谁另眼相看。所以有个出头鸟,先来获宠,便可知后宫那些浮动的人心,将如何应对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找个箭靶子,让大家尽显本能的去宣泄自己满腔的不满。有她做例子,你便知道能如何规避锋芒。否则,你一上来就获宠,漫说是我,就算是皇后也未必能保全你。年贵妃是如何的心狠手辣,熹妃是如何的阴险奸诈,还有那裕嫔,那宁嫔那个又是省油的灯了,这些你都不忌惮么?
二则,也是我最喜闻乐见的。年贵妃生性悍妒,最是痛恨旁人勾引皇上,分她的恩宠。可偏偏现在,风头正劲的人是她一手保全的人,被自己欲意扶植的人抢了自己的恩宠,这一份滋味,恐怕年贵妃毕生都没有尝过。皇后娘娘的心意,大抵是想看看贵妃会如何行事。是亲手除掉这个眼中钉,还是一味的隐忍不发。
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来日若果然如此,那咱们岂不是省了很多功夫。宫里度日,忍一时风平浪静是必然的,但纵观全局,忍得住自己心性的人,最终才是最有福气的。你懂么?”
一番话说完了之后,李怀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静静的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安氏,心里禁不住深深的妒忌。她这样的眉毛,她这样的年轻,她还有大把大把的前程,而自己还有什么呢?“你都听明白了吗?”
“是。”安笑然咬住了唇瓣:“多谢姐姐一番金玉良言,妹妹懂了。”
“那就最好。”李怀萍还是觉得心累,摆一摆手:“苦日子在后头呢,但苦尽甘来,咱们的好日子不会太远了。你好好的醒着神便是,万万不可激进,懂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私心作祟,嫉妒使然
“年贵妃娘娘……”骆宛晴快步追了上了,因着她是用了力在走,以至于鬓边垂下的璎珞晃动的厉害,连带着耳上一对翠玉的珠子,也来回的摆动,令人眼花缭乱。“才下过一场雨,地湿路滑,不如让臣妾送您回宫吧!”
住了脚步,年倾欢侧目睨她一眼,只是淡然一笑。“地湿路滑,本宫有肩舆代步倒也无妨。只是要你跟着肩舆走,难为了你。”
李怀萍与安笑然正好走出来,瞧见这一幕,不免也凑了过来。
“臣妾无妨。”骆宛晴执意:“能陪着娘娘走一会儿,也是臣妾的福气。”
李怀萍知道,定然是这些日子皇上给骆氏的恩宠太多了,以至于她的心不平静,生怕年贵妃对她存有什么芥蒂。又或者说,她根本已经觉察到年贵妃的冷漠不满,亦或者她根本就是怕年贵妃容不下她了,才会这般的殷勤。
“妹妹当然是好福气了,只看这些日子,启祥宫新添置的那些物件便也就明白了。”李怀萍笑里添了三分险,但毕竟她是妃主,许多时候心思不可表现的太过明显,故而嘴上还是留了些德。“就连裕嫔也跟着沾光,不怪你觉得自己有福气。”
“齐妃娘娘谬赞了,臣妾纵然有福气,也是沾了贵妃娘娘的光。”骆宛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极为不自然。
年倾欢勾起了唇角,目光迟缓的从骆氏的面庞,轻轻移至齐妃的脸上。“在宫里待得久了,自然是耳聪目明,洞悉先机。只怕齐妃如今看什么都是如此。所以本宫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齐妃都心知肚明。当然,不光是本宫的喜好,皇上的皇后的亦是如此。都说深宫寂寥,长日漫漫无所事事,本宫瞧齐妃就必然不会如此。操心了自己宫里的事情不算完,还要操心旁人宫里的事情,一对眼珠子看都怕看不够,又岂会有功夫闲着。”
乐琴适时的走上前来,恭敬道:“娘娘,九阿哥这会儿怕是要睡醒了,不见娘娘,必然会哭闹,咱们还是赶紧回宫吧?”
一番话呛的李怀萍面红耳赤,心里也大为不痛快,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贵妃就是贵妃。“臣妾恭送娘娘。”
安笑然也随着齐妃一并福了身,却见骆氏并未曾行礼,心里有些恼火。
“娘娘,还是让臣妾……”骆氏怯懦的开口,乃是因为她摸不透年贵妃的心思。外人皆道,是年贵妃扶持她获宠,必然将她视作心腹。然而这些日子,无论她怎么献殷勤,怎么讨好,怎么在皇上面前为贵妃美言,翊坤宫待她终究是冷冷淡淡的。且由始至终,贵妃也从未吩咐过她任何事情。
她心里的不安稳,岂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那是一种挖空了心肺都抵偿不了的苦涩与畏惧。
“不必了。”年倾欢再看骆氏的时候,一下子就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恐慌与畏惧。看来齐妃的话,她是真的听到了心里。
“皇上喜欢吃你准备的寿意白糖糕,若是闲来无事,便精心做些送去养心殿吧。”言罢,年倾欢便不再逗留,就着胡来喜的手款款而去。
骆宛晴只得低下头道一声“是”,目送年贵妃的身影而去,她心里更加慌乱了。自己的命,原本就是贵妃救下的,好不容易才挨到有了个位分,难道就因为这些小人拨弄是非,就要搅得贵妃心中怨恨么?这么一想,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命的怒火。
这些人,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究竟她们什么时候才肯罢手?非要等着逼死自己的那一日么?
“英答应这身苏绣还真不赖呢,看样子是内务府新赶制的吧?竟和上一批裁制的不同呢。”安笑然抿着唇瓣,笑容里看不出一丝假意。“我听说才有新的苏绣贡来,想必皇上第一个就赏了你吧?这还真就是天大的好福气呢。旁人怎么羡慕,竟然也是羡慕不来的。”
在年贵妃那儿吃了闷亏,李怀萍心里正别扭,听着安氏的话,脸上的笑容反而透澈了许多。“可不是福气么?这苏绣乃是两日前才贡进来的。皇上马上就让人按照英答应的尺寸赶制了新款式的旗装,赐予你穿。英妹妹可能还不知道呢,别说是贵妃娘娘宫里,就连皇后娘娘也是昨个儿才见到那料子。足可见皇上对你有多在意,竟然恩赏都越过了两宫娘娘。”
禁不住“啧啧”两声,李怀萍更是柔和的凑近了骆氏:“瞧瞧哇,虽说是赶制的,但是这手工,这纽扣,这剪裁可都是一流的,叫做姐姐的羡慕不已呢。皇上这份心思啊,从前用在旁人身上,倒也是司空见惯,如今用在妹妹身上,却竟然热烈了许多。妹妹好福气呢,皇上是真真儿的喜欢你。”
说话的同时,李怀萍的指尖轻柔的划过骆氏的脸颊:“妹妹生的俊俏,肌肤似雪,柔嫩而白润,满说是皇上了,就算是我,抚摸过也觉得爱不释手呢。”
“齐妃娘娘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骆宛晴心里恨不得将齐妃撕碎,就因为自己这张脸,险些被她们害的连命都保不住了。现下可好,有当着贵妃的面挑拨,这还不算完,竟又这样嘲讽奚落,不就是因为自己姿容出色,得了皇上的垂注么?“齐妃娘娘恕罪,臣妾有些不适,不能陪您说话了,臣妾告退。”
怕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骆宛晴急着要走。
安笑然看她这落荒的样子,心里无比的畅快:“英妹妹怎么急着要走了呢?这还真是奇怪了,方才妹妹的精神还尚且是好,预备要送年贵妃娘娘回翊坤宫呢。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跟齐妃娘娘与我说了几句话,便不适了……”
“安常在莫要取笑,臣妾并非这个意思。”骆宛晴心里不是滋味,但脸上总算还维系着笑容:“妹妹许是吹了风,脑仁有些疼,与齐妃娘娘和姐姐无关。”
“哦?”安笑然用绢子擦了擦鼻尖上的薄薄一层汗,温然一笑:“知道的或许是说你脑仁疼,不知道的,定然以为齐妃娘娘与我百般刁难了妹妹,否则同样是站在一处说话,怎么无端端的,你脑仁就疼了呢?还真是奇怪了。可我自问,并没有对妹妹你如何啊,不过就是羡慕妹妹福气好,喜欢妹妹这身衣裳罢了。”
“若是安姐姐喜欢,那妹妹便将宫里崭新未曾穿过的赠予姐姐吧。瞧着姐姐的身材更为玲珑,定然要比我穿着好看。”
李怀萍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之意更甚:“难为你舍得。只是你这番好意,却是白白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齐妃娘娘……”骆宛晴只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她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显露自己的不满与凌厉,可越是低眉顺目,她们就越是肆无忌惮。“臣妾只是……”
“只是看我没有,耻笑我没有对么?”安笑然依旧是含着笑问:“是啊,同样是进宫,妹妹你就风光多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答应,可皇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虽然比你早侍寝,可依旧是你有的我通通都没有,除了看你的脸色,有的没的,赏赐几个,还能如何?”
咽下了心里的委屈,安笑然轻佻的扬了扬眉:“那做姐姐的,可就得感谢妹妹你的眷顾了。”
“我并非此意啊……”骆宛晴心里恨得不行,终究也没有再说下去。“臣妾不耽误齐妃娘娘与安常在说话了,臣妾告退!”
李怀萍温和的点了下头:“那你便回去歇着吧。伺候皇上的时候多,难为你累着了。”
一听这话,安笑然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就因为骆氏在,皇上已经许久没有传召过她近前侍奉,更别说侍寝了。眼看着骆氏行了礼欲告退,她飞快的伸腿,在她的脚下狠狠一绊。
骆宛晴哪里能料到还有这一出,脚下横空被人一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飞扑出去,左侧肩膀着地,重重的摔在了石阶上。要不是惊慌之中,她死死的搬住了那阶梯,只怕身子会像圆滚滚的珠子一样,翻滚着掉下去,摔的四仰八叉,狼狈至极。
“呦,这是怎么说的?”李怀萍看见安氏的动作,却故意意外:“好端端的,英答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来人,去扶一把,看看英答应伤着哪儿了。”
“可不是么,妹妹方才还风光得意,怎么转过头就摔在地上了。当真是世事无常啊。”安笑然一边说着话,一边急匆匆的往前走,正走到骆氏面前时,花盘底儿的绣鞋不偏不倚踢在她的脚踝处,力道惊人。
“唔!”骆宛晴疼的当即落下泪来:“你……”
“让我瞧瞧……”安笑然却假装好心,赶紧去看她的脚踝:“呀,这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妹妹无妨吧?要是落下什么不好,只怕百来天的都不能侍寝了。这可如何是好?”
咬着牙站了起来,骆宛晴隐退了泪意:“不劳安姐姐担心,妹妹天生硬骨头,这点小伤,还不至于百来天才好。妹妹的伤好了,还是会尽心的侍奉在皇上身侧的,那就可以代替姐姐尽心了。届时姐姐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的陪着齐妃娘娘游园子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骆氏吃亏,安氏出击
桐梓并桐华赶紧来扶自家小主,齐妃与安常在的嘴脸,她们当然也都看在眼底。只是碍于身份,她们并不敢多嘴,只能含着泪将受了满腹委屈,又满身是伤的英答应扶起来。
“小主,奴婢这就去准备轿子,让桐梓先扶着您在路边上歇会儿吧?”桐华心疼的不行,将手里的帕子递到英答应手里:“奴婢腿脚快,去去就来。”
“真是娇弱啊。就这么一摔,身子便是不济了。”安笑然少不得摇头叹息:“妹妹此时的样子,若是让皇上看在眼里,不知要怎么心疼呢。”
李怀萍只觉得安氏有些过了,毕竟是在景仁宫外请安,事情闹大传进皇后的耳朵里,只怕不怪安氏不懂事,也会怪她不懂得隐忍,遂道:“不必那么麻烦,本宫的肩舆就在这里,就送英答应一程吧。反正今儿天气也好,本宫与安妹妹边走边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安笑然当然知道齐妃忌惮什么,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多谢齐妃娘娘关怀,只是臣妾并无大碍。些许小伤,算不得什么,怎敢僭越娘娘,动用娘娘的肩舆送回。臣妾告退了。”骆宛晴若是连这点心气儿都没有,她就不配在这深宫里活着正因为这么想,她才坚持要自己走回去。
“小主……”桐梓担心英答应的身子,欲意劝说。
骆宛晴却十分坚决,自行朝齐妃行了个礼,便就着两个人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你呀,又沉不住气。”李怀萍少不得斥责一句:“明知道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要这样故作姿态的与她为难,你就不怕她日后心里怨怼你?”
这一点安笑然倒是不怕:“表姐,你忘了,先前的种种,若不是年贵妃,这骆氏早就已经没命了。她心里怎么会不怨怼,不怨恨呢。加上我这点,也多不了多少。反正都是怀着恨的,那就随她的便好了。何况我也不相信她能一辈子都得宠,早晚有我出头的那一日。真到了那个时候,她焉能不恨。左右都是一个道理,何必管她这许多呢,由着她去。”
李怀萍点了下头:“这倒也是。”
“是啊表姐,那咱们就别想这么多了。”安笑然挽着齐妃的手,诚然道:“这骆氏虽然是貌美如花,可你也看见她那草包样子了。咱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奚落之语,她除了忍着也并不敢发作。说到底,她还是皇上现在在意的人呢。”
半晌没有开口,李怀萍不知道该不该多言。怎么说呢,安氏把人想的那么狭隘,只管把人想的那么狭隘就好了。那个骆氏,连用簪子扎死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明显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城府极深,又哪里会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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