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年倾欢也并不明白,好端端的熹妃去得罪皇后做什么。她一贯淡泊明志,瞧不上那份微薄的恩宠,也不会贸然的与皇后抗衡,毕竟她还是有阿哥的妃嫔,总得提防着皇后动歪心不是。然而走近了人群,瞧见了跪在地上的熹妃,年倾欢忽然觉得这也许就是熹妃获宠的那个契机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年倾欢与宋代柔齐齐开口,双双福身。
静徽知道熹妃出事,这两人必然会来,不想动作倒是挺快的。即便是路上白雪堆积,难以行走,她们还是如此迫切的前来。足可见熹妃是真的投靠了贵妃,这倒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罕景。同有皇嗣的两位妃主,真的能彼此诚心相待,不提防对方的孩子越过自己的去?
“年贵妃来的倒是快。本宫这里才惩治了熹妃,你便匆匆而来,莫不是来求情的吧?”静徽淡然一笑:“可惜,本宫已经惩治完了,熹妃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只怕你的好心是要被辜负了。”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妾并非来替熹妃求情的。”年倾欢慢慢的走上前去,看一眼跪在地上身姿挺拔的钮祜禄氏,在看看她膝下那冰凉的白雪,嘴角的笑容也跟着冷了起来。“臣妾只是想不通,向来慈惠治宫的皇后娘娘,如何会如此动怒。因着牵挂娘娘的凤体,臣妾这才匆匆而来,求娘娘务必保重身姿,切莫动怒。在这样凛寒的天儿里,若是再有什么不好,岂非是臣妾属于侍奉的过失了。臣妾卑微,只怕担待不起。遂急急而来,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却不知道,原来贵妃侍奉本宫这样上心!”静徽微微勾起唇角,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熹妃:“可惜偏偏有人,简单的事情要弄得如此复杂,叫人心烦。”
雁菡抬起头,眼底生出一抹桀骜,凄凛凛的不服气。“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担心汪氏腹中的龙裔才会如此。些许话,许臣妾说着的确不和身份。可汪氏腹中的骨肉毕竟是皇上的血脉,如今骤然移去冷宫,只怕这个孩子根本就挨不住。臣妾请求皇后娘娘封锁钟翠宫汪氏的厢房,将其留在自己的宫室直到瓜熟蒂落。”
“熹妃!”静徽冷声冷语:“本宫已经决定的事情,你无须再多言了。”
这里面的深意皇后当然不会当着如此之多的奴才,对熹妃表述清楚。实际上,年倾欢知道皇后也不预备多言。“汪氏一早已经于冷宫安置了,现下再说旁的,只怕也是无济于事。熹妃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不如好好回宫歇着。膝盖挨在雪上跪着,未免太伤身了。皇后娘娘罚也罚过了,该让熹妃回宫好好反省今日的鲁莽。”
“若是熹妃也如贵妃你这般懂事,本宫自然能省下好些麻烦。”静徽看了一眼懋嫔,神情阴郁:“懋嫔既然也在,就送熹妃回宫吧。冲撞本宫以下犯上这样的傻事,想来熹妃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也替本宫提点着熹妃一些,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本宫瞧她心里是越来越没谱了。”
“臣妾遵旨。”宋代柔当然晓得,这话是说给熹妃听得。而皇后支开她,为的是能和贵妃好好说说话。
“都散了吧。”年倾欢看一眼聚齐在这里的奴才,语调有些烦闷:“做你们应当的事去。没的口舌生是非,惹祸上身。”
奴才们赶紧行礼退下,除了皇后身边的人,也就只剩下伺候几位娘娘的近婢。
年倾欢这才对懋嫔道:“姐姐送熹妃回宫吧。雪路难行,本宫伺候皇后娘娘回宫。”
奴才们远远的缀在身后,静徽与年倾欢则缓缓的走在雪地上。为求容止优雅,她们的步子都不大,踩在雪上的时候也务必保证花盆底儿稳当,不会偏斜歪倒。
“皇后娘娘治宫也好,驭下,一向都是仁慈宽惠,何以今日当街责打熹妃。这样的举动,似乎出人意料。臣妾倒是看不明白娘娘的真心了。”年倾欢与皇后说话,自然是不必客气。
静徽边走边笑,面带霜色:“本宫做什么,难不成要向你交代了?”
“臣妾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年倾欢反唇:“皇后娘娘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即便是皇上,也未必能窥探娘娘的真心。倒是臣妾,自诩多年来跟随在皇后娘娘身侧,比旁人洞悉得多,学到了娘娘些许本事。尽管只是皮毛,臣妾也想着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一回。”
“贵妃到底想说什么?”静徽微微得意。
“说来就话长了,不过走这样的路不宜走得急,臣妾就好好的说与娘娘您听。”年倾欢舒展了唇瓣,仅仅是浅笑:“那氏乃是本宫身边未曾调教好的小人,以为背后嚼舌根向皇上禀明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就能得到皇上的在意。臣妾与皇后娘娘您,都知道她因何能晋封常在,也都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偏偏,娘娘您为了让臣妾不痛快,就想方设法的让那芮在皇上面前得脸。若非如此,皇上根本不会传召那芮侍寝,翻她的绿头牌。想来,汪答应做过什么,一定是那芮抖落出来的。”
蹙着眉摇头,年倾欢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瓣:“不好意思,皇后娘娘,臣妾许久不说话,嘴皮子越发不利落了。实际上,必然是娘娘您让她抖落出来的,她不过是听命罢了。真因为她听话,才能换来自己的前程。臣妾没想到的则是,娘娘您连皇上都算计在内。
先让皇上以为,汪答应的事情是您从那常在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再让皇上以为,汪答应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忤逆太后,在其所用的药香囊里动手脚。臣妾也让人去查过,汪氏的母家昔日的确与太后有些过节,族人也有不少因为太后的决策而丧命。您便是抓住了这一点,说服皇上相信汪氏绝对有这样的动机。
臣妾却不以为然。杀伐决断,原本就是皇家的尊权。漫说是汪氏了,就算是皇后与臣妾的族人之中,也未必就没有因为办事不利,而遭受惩治之辈。怎么见得这样的恨,就足以驱动汪氏犯下这样的死罪。且还是在她身怀龙裔,眼看着就要风光无限的时候!”
静徽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脸色缓缓的阴冷起来,眸光也是远远的看向前头,并不理会身边喋喋不休之人。“贵妃这么说,便是本宫有意安排了。”
“娘娘何止是有意安排,且安排的远远不止这些。”年倾欢沉了一口气于胸腔,语调凝重:“汪氏根本就未曾疯癫,不过是受娘娘您的胁迫罢了。若是她不装疯卖傻,就保不住自己母家族人的性命。而只要她装疯卖傻,被挪去冷宫,娘娘您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她的母家也就安全了。皇上未免前朝不宁,必然会对外声称汪氏抱恙甚至暴毙,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追查一个答应的究竟如何枉死。
而也因为皇后娘娘熟知皇上的秉性,知晓汪氏闯出的弥天大祸,皇上一定会掩盖不再示人。如此,也不会损害到皇上的龙威,以及皇室的名誉。所以,即便太后含冤,也只能含冤了。汪答应作孽,老死冷宫实属罪有应得。从头到尾,皇后娘娘看似什么也没做,看似什么也没安排,可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都在娘娘您的掌控之中,分毫不差。就连臣妾这段日子,韬光养晦,病中无力,也尽数在娘娘您的掌控之中。否则,宁嫔那个没有良心的贱婢,怎么敢对臣妾用毒,致使臣妾心悸症发作!”
“好好好。”静徽三击掌,连连叫好。“年贵妃不光是容貌倾国,连智慧也无人能及。莫须有的事情,在你口里这么一过,竟然都成了本宫的谋算了。让你居于贵妃之位,还真是屈才了,若不是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定要请求皇上册封你为‘宰相’,官居一品才是。”
“哼!”年倾欢嗤鼻:“和皇后娘娘相比,臣妾这点糊涂账,算的一点不明白。娘娘您的智谋,只怕诸葛亮再世,也要自愧弗如了。相信后宫在您的管制之下,必然会万众一心。届时,娘娘您便是要尝清楚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承贵妃吉言!”静徽也不恼,声音却变得轻缓了许多:“本宫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娘娘不必为臣妾担心,臣妾是否有这样的本事,假以时日,娘娘必然领教。”年倾欢眼眸一紧,凌厉之气大显:“臣妾只想知道,太后待皇后不薄,何以落得如斯地步。皇后慈惠为后,为何容不下行将就木的老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皇后设计,汪氏分娩
“老人?”静徽有些别扭的看着年氏:“怎么在你眼里,吃叱咤风云,历经两朝,岿然不动的太后,竟然只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本宫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低估了太后,亦或者是贵妃你高估了自己?在你眼里旁人尽是无物,唯有你才可以在这深宫之中拨乱反正,顺风顺水?”
年倾欢脸色隐隐的不痛快,口吻不禁凉薄几许:“娘娘这话,便是扯远了。臣妾最想知道的并非自己在娘娘眼中如何,而是太后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娘娘!”
“诶!”静徽脸色一沉,已经是十分的不悦。“贵妃千万不要胡言乱语。本宫几时动过这样的年头?太后就是太后,是本宫的皇额娘,是大清的皇太后,本宫敬服孝顺还来不及,怎么会有贵妃口里的那种心思。何况,所有的事情都是汪氏做下,本宫也不想如此啊!”
说话的同时,静徽拭了拭自己的眼尾,伤心不已:“本宫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唉!若论罪状,汪氏死一千次都不足为过。本宫正是顾念她腹中的皇嗣,何况她已经疯癫失常了,何必家丑外扬。贵妃是知道的,皇上为了顾全皇家颜面,自然不希望此事泄露半点风声。这也正是今日,本宫为何出手教训熹妃的缘故。她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到何时心里都存有疑惑。正因为有这些疑惑,才促使她们不停的去寻找所谓的真相。说白了,这类人总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总想着自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到头来,和她们走的太近之人,都会遭受牵累。贵妃虽则也是聪明人,可于熹妃终究不是一路,你要想想清楚,这条路,该怎么选。”
年倾欢哑然失笑,不得不钦佩皇后的睿智。“娘娘您侍奉皇上多年,自然是最知晓皇上的心性。所以长久以来,无论是做什么,您的初衷都是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而您的手段,都是揪着某人的软肋不放。说白了,臣妾真的为您担心,若是有朝一日,被您掣肘的人顿时醒悟,知道一切不过是娘娘您的伎俩,您说那个时候又会如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静徽缓缓的扬眉,脸色很是不悦:“你以为皇上不信本宫,会信你?”
“臣妾人微言轻,皇上信不信都无妨。何况臣妾只是一门心思的对皇上好,也不在意皇上是否会同样的对待臣妾。毕竟皇上先是臣妾的主子,才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不敢僭越。”年倾欢走了小会儿,只觉得足底发凉,这样的天气立在风里头与皇后说这样的话,滋味儿当真是叫人难受。“娘娘借臣妾的手,除掉了齐妃在先。又借汪氏的手,制约皇上在后。让宁嫔与那氏都能心甘情愿的甘为棋子,一步一步,替娘娘您笼获恩宠。虽则都是妙计,可臣妾仍然不敢想象。倘若有朝一日,当这一切尽数呈现在皇上眼前,那该会是多么震慑的一幕。”
“贵妃知道深宫之中,最忌讳什么么?”静徽索性停下了脚步,双眸潋寒,兀自带着一股孑然凝视着面前的女子。“那便是捕风捉影、空口无凭以及心性浅薄。永远不要在没有真凭实据的前提,让旁人知道你心里真正的猜忌。否则,你非但得不到证实,反而还会令的自己犹如刀尖上行走,寸步难移。”
年倾欢抿着唇笑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臣妾敢说,自然就敢于承担后果。皇后娘娘实在不必为臣妾忧心,毕竟这些场面早已经屡见不鲜了。凭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要铲除宫中的异己实则不难。何况臣妾因着那氏的挑拨,早已经失了皇上的信任,也缺失与娘娘继续抗衡下去的本事。全凭娘娘做主也就是了。”
汪泉兴冲冲的领着两个小太监奔过来,踩的雪嘎吱嘎吱作响。“启禀皇后娘娘,不好了,长春宫方才传来消息,说安贵人受了惊,龙胎作动,看样子怕是要早产了。”
“什么?”静徽一脸愕然:“本宫不是已经吩咐安贵人好好在自己宫里静养么?好端端的,怎么会龙胎作动?”
“回娘娘的话,具体奴才也不知究竟。”汪泉一脸的为难:“前来禀告的奴才匆匆忙忙的,这会儿已经去请御医了。”
“罢了,本宫亲自过。”静徽揉了揉眉心,一脸的阴郁。转头看见同样满脸惊讶的贵妃,她仅仅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安氏的龙胎本宫自然会担待,与贵妃无干系。既然贵妃喜欢雪地行走,那你就一步一步的给本宫走回翊坤宫好了。可惜本宫乏了,也赶不及过去,汪泉,备好凤辇。”
“嗻。”凤辇就在不远处候命,汪泉一招手,奴才们自然就领着过来,恭恭敬敬的将皇后请上辇。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年倾欢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但愿天从人愿,安贵人能平平安安的为皇上诞下七星子。”
“贵妃多虑了,有皇上负责庇佑,此子必然平安。”静徽目不斜视,再不愿意多看贵妃一眼。成日里都要这样对着令自己讨厌的人,这种煎熬也着实不轻,令她心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完全全的从自己眼前消失。
乐凝赶紧上来扶年贵妃:“娘娘,奴婢要不要领着肩舆送您回宫?”方才皇后的话她并非没听到,只是雪地难行,风又大,这样走下去万一要是着了风寒只怕不好。
“不必,皇后既然有懿旨,本宫走走何妨。”年倾欢虽然觉得身上冷,可心里却翻滚着灼热的恨。“汪氏才打入冷宫,这边安氏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心里犯嘀咕,年倾欢不禁想起了那氏的话,也许安氏真的就是假孕:“胡来喜呢,本宫先前吩咐你做的事情,可都做好了么?”
胡来喜听了贵妃问话,快步走上前来躬身道:“娘娘,放心,奴才已经让人在冷宫监察,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必能迅速的控制局面。”
“那就好。”年倾欢只怕皇后玩狸猫换太子的伎俩。“能不能产下皇嗣,也只看安氏的造化了。”
“娘娘说的是。”乐凝深以为然:“皇后娘娘知道皇上最在意的便是皇嗣,所以才这样掏心掏肺的待安贵人好。倘若安贵人自己不争气,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那皇后才真是要失望透了。”
“走吧。”年倾欢慢慢的勾唇:“这里离翊坤宫总算不近。皇后既然不叫咱们去长春宫,那就让人去知会皇上一声,说安贵人的龙胎作动,怕是要生了。”
“奴婢明白。”乐凝召唤着身后的内侍监赶紧去,随后又道:“娘娘,明儿就是十五了。”
“这么快半月又过去了。”搓了搓自己冰凉的双手,年倾欢捂了捂有些干涩的双眼。“乐瑶的嫁妆不知道准备的怎样了,本宫已经为她择了十八吉日,遣她出宫嫁人,也就三日,她便是真的重见天日了。”
微微一笑,乐凝点了点头:“娘娘这番心意,姐姐必然会幸福的。只是奴婢不愿有朝一日也走上这条路。奴婢想一直陪伴在娘娘身边,即便年过二十五岁,也想留在宫里老成嬷嬷,好好的侍奉娘娘。”
“呵呵。”年倾欢看她娇怯怯却又很坚决的样子:“到时候再说吧。只怕本宫未必能熬到你年满二十五岁。说不定在此之前,就已经败下阵来,一命呜呼了。”
“娘娘……”乐凝有些急了,脸色微微发白:“不可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这深宫之中,再没有比娘娘您更有福气的妃嫔小主了。”
不再说什么,年倾欢只是忽然很想福沛,少不得加快了步子。乐凝也默契的相伴在侧,沉默无言。身后远远跟着的内侍监宫婢自然也都安安静静的。白茫茫的宫道上,只留下一串又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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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的内室,浓郁的血腥气叫人作呕。静徽看了一眼床榻上面容苍白的汪氏,笑容顿时凝结成一朵冰花。“可惜啊,到头来也只是个女儿。本宫还以为,汪氏一索得孕的好福气,能为皇上添个小阿哥的呢!”
“娘娘……”汪林林虚弱不已,冷汗涔涔,巴掌大的小脸更是苍白的如同覆盖紫禁城的白雪。“您答应臣妾,会让臣妾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三日。为何,为何要臣妾在长春宫产育?”
“安排你入冷宫,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现下不是很好么!”静徽看一眼襁褓里的小公主,便是转身交给了身后站着的安氏:“安贵人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你可以放心了。”
“皇后娘娘……”汪林林登时怄红了双眼:“娘娘您……您贵为皇后,怎可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静徽冷冷一笑:“能看着你的孩儿,交到旁人手上,已经是本宫对你的厚爱了。你该知足了。何况,安贵人必将成为皇上的新宠,你的孩子长在她身边,唯有锦绣的前程,你大可以宽心去了。”
睨了一眼身后,皇后冷冷道:“汪泉,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送汪答应上路。”!!
第二百一十六章:弑母夺子,操控一切
“嗻。”汪泉听了皇后的吩咐,目露凶光的走上了近前。他伸出粗糙的双手,撸起了袖子,露出一段结实的腕子。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才生育完的汪氏,身子非常虚弱,加之惊悸过度,她的声音尖利却很微弱,并无半点震慑力。以至于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她连呼救都不能。“皇后娘娘,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敢妄言,情愿在冷宫里挨到死……”
静徽看一眼身旁瑟瑟发颤的安贵人,嘴角浮现了一抹如同鬼魅一般的笑意。“安氏,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了么?从来这宫里头都不养着没有用处的人。既然没有用处,死便是唯一的解脱,你记住了?”
安笑然简直不敢正视,汪氏的容颜,她颤抖且惊慌的声音,甚至皇后的言辞,汪泉的动作,都让她害怕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这样的场面,尽管心里万分想要得宠,但看着旁人死在眼前的这种经历,着实要了她的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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