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往里走。“娘娘就是惦记大将军了,一大早就让小厨房准备了好些佳肴。”
竖着耳朵听见廊子里的脚步声,年倾欢再也坐不住了。“哥哥。”
“妹妹。”年羹尧面前的幼妹,多年不见,依旧还是那么娇俏可人,容光焕发。“奴才们都说你过得很好,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能相信。瞧瞧,我妹妹还是这么俊俏,难怪皇上一直都这么喜欢你。”
脸颊微微发烫,年倾欢抿着唇笑了。“哥哥还像小时候那样,总逗我笑。”握着年羹尧的手,她才是真的发觉不同了。“这样多的茧,想必是哥哥沙场驰骋留下的痕迹。这些年,哥哥辛苦了。”
“兄妹之间,不说这样客套的话。”年羹尧和善一笑:“我做什么,是为皇上尽忠,也是为光耀门楣。更是希望因着我的关系,让你能在宫中安稳度日。怎样,这段日子,后宫里还算太平么?”
乐凝奉了茶,花青捧了瓜果。年倾欢摆一摆手,示意她们退下,才低低笑道:“我做什么亦都是为了年家,为了哥哥。同样,哥哥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为了年家。可是哥哥,年家再风光,也不过是皇上的臣下,大清的臣民,咱们的风头再盛,也不该越过皇家的威严去。”
眉心微微蹙紧,年羹尧觉出了这话里不寻常的意味。“妹妹是否听到了什么传闻?”
“传闻无稽,妹妹自然不会相信。何况如今哥哥军功显赫,每一分荣耀都是浴血奋战才得来的。妹妹当然不会听信谗言而罔顾哥哥的辛劳。”年倾欢示意他喝茶润喉,却少不得忧心提醒:“妹妹只是担心树大招风,那些嫉妒眼红年氏一族之辈,会暗中挑唆,进谗言让皇上误会咱们年家的忠心。毕竟众口铄金!”
看着贵妃眉目之间深深的担忧,年羹尧不禁有些诧异:“我知道宫里的日子不好挨,也知道你平安诞下了九阿哥,皇上恩准养育在翊坤宫。还知道你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在这深宫之中总算是能呼风唤雨。莫不是这风光的背后,有什么隐情吧?妹妹,你我一母同胞,没有人比哥哥更加心疼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对哥哥说。皇上恩准我于京中多待些时日,哥哥正好借此良机,好好替你扫清楚这后宫的障碍。”
“哥哥……”年倾欢连忙打断了年羹尧的话。“年家到了咱们这个时候,已经是旁人享之不尽的风光了。哥哥,妹妹是想,如果可能的话,咱们也该将年家的功劳分一些出去,叫旁人均摊,这样不会太高,就不至于太险。”
兄妹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但是从前,妹妹必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留心。看着许久未曾见面的年贵妃,年羹尧心里有些不得劲儿:“哥哥在外头虽然说是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可你在宫里的日子也一定不好挨。倾欢,哥哥这么尽忠尽力,何尝不是希望你的地位稳固呢。虽说前朝与后宫不得相互勾结,但不光是咱们年家,朝中许多重臣都与后宫的妃嫔有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在显赫的时候,不为自己争高低,反而是趁势退了下来,只怕不知多少人会踩着咱们的背脊,往上攀。”
知道哥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眼前的权势,年倾欢心里更加不安了。“哥哥,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自古以来,功高震主都是十分危急的情况。您与隆科多大人一并辅佐皇上登基即位,劳苦功高,声名显赫,皇上信你,也不得不防着你。”
这样的话,年倾欢从前从未对哥哥说起,可今日是不说不行了。“倘若有一日,您的功名已经远远超过了皇上,甚至你手中的兵权竟足以威胁朝廷,您觉得皇上还会念在昔日功劳,继续养虎为患么?隆科多乃是皇上的舅舅,即便如此,皇上用着他也防着他。何况咱们年氏,从来都只是皇上的臣下,一旦有了危机,咱们拥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致命的硬伤。”
年羹尧静默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哥哥这一离京就是许久,怎么再见你,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好了好了,你要说的哥哥都明白了,也会放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你瞧,哥哥进宫请安,还让人带了好些小玩意儿给你取乐,等会就让奴才给你送进来。”
知道多说了哥哥也听不进去,年倾欢只得笑着点头:“哥哥还是和原来一样惦记我。我也让奴婢准备了哥哥喜欢的佳肴,不如咱们边吃边说。”
“好。”年羹尧只有对着年倾欢的时候,笑容才是最温和的。“哥哥许久没尝过京中的菜肴,也知道你宫里的膳食都是数一数二的。今儿可真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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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看了看天儿,返回南书房的时候,禁不住有些担忧:“皇上,都这个时候了,不如先用午膳再看折子吧,龙体要紧。”
“无妨,朕还有些没看完。”胤禛未曾抬头,目光只是注视着手里的折子,忽而问道:“年羹尧进贡之物,都送到了哪处?”
“回皇上的话。”苏培盛道:“年大将军一早就将贡品送来了养心殿。出此之外,便只有年贵妃宫里还送了一些。”
“皇后处没有?”胤禛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这……”苏培盛如实道:“皇后宫里不曾送去什么。倒是皇后娘娘惦记贵妃,让人送了一对玉如意去翊坤宫。”
“唔。”胤禛放下了手里的折子,随即合上。“朕有些饿了,去皇后宫里用膳吧。”
“嗻。”苏培盛总觉得今儿有点怪怪的。皇上表面上看起来格外高兴,但似乎只是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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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来喜陪同年大将军从翊坤宫出来,笑着道:“大将军慢走。”
“且慢。”年羹尧唤住了他,低声问:“方才在里头,本将军有些话不便当着贵妃娘娘问。如今这后宫之中,皇上到底最为宠爱哪宫娘娘?”
“自然是贵妃娘娘。”胡来喜冲口而出。“回大将军的话,咱们娘娘一直都是皇上最钟爱的贵妃,旁人即便再怎么争宠献媚,也根本无法与娘娘相较。”
年羹尧略微颔首,却不以为然:“皇上并非专宠之人,即便贵妃得宠,也一定还有其余的新宠。”
胡来喜不敢隐瞒,笑着道:“前两日,皇上册封了位嫔主。是才入宫不久,就册封了嫔位且……起先是御前的女官。”
“哦?”年羹尧在路上并未听闻此事,想来是宫里头有意瞒着,话还没吹出宫外去。“区区的奴婢,一下子成了嫔位,可见是个手段伶俐的狐媚子。难怪贵妃心情不大痛快,原是这里面出了事儿。”
“娘娘有大将军爱护,皇上必然不会亏待了娘娘。”胡来喜知道年大将军的心思,连忙道。
“但愿吧。”年羹尧的脸色微微一沉:“本大将军就这么一个幼妹,自然是有什么好的,都要留着给她,有什么好事儿,都要想着她那份儿。你们好好伺候着,宫里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娘娘决断不了,自管遣人告诉本大将军一声。我没回来也就罢了,我既然回来了,谁敢让我妹妹不痛快,哼!”
“奴才明白了。”胡来喜赶紧应下,只从年大将军眉眼之间的英气,便可以感受到他傲然的威严。但这种刚毅到底是好是坏,一时之间还难以分辩。醒了醒神儿,胡来喜赶紧道:“奴才恭送大将军,大将军请慢走。”
拂袖而去时,年羹尧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半点恭敬之色。!!
第二百七十八章:将军跋扈,贵妃糟心
“娘娘!”花青瞧着年大将军一走,贵妃的脸色马上就冷下来,心中不免担忧。“娘娘是舍不得大将军吧,好容易回来一次,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大将军就得出宫了,也难怪娘娘舍不得。不如改日,再请皇上恩准,让大将军入宫相聚。”
年倾欢知道她是好意,却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哥哥回京述职,自然要以朝政上的事情为重。何况本宫身处后宫之中,哥哥时常走动,只怕也多有不便。”
花青点了点头:“也是,宫里的忌讳多,当真委屈娘娘了。”
乐凝气鼓鼓的进来,将手里的铜盆放下,里面的水花就溅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裳。
“你这是怎么了?”印象里,年倾欢还未曾见过乐凝置气的样子,不禁奇怪。
略微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乐凝愧疚道:“原本是大好的日子,奴婢不该扫娘娘的兴。可景仁宫的映梦也欺人太甚了。花圃新培育的胭脂醉,奴婢特意让小丫头拣选了同样深浅的,预备留着给娘娘染指甲。谁知道咱们宫里的丫头才选好,就让映梦给拿走了,说是皇后娘娘喜欢那个颜色,一水儿的漂亮。小丫头当然不肯,就和她嘀咕起来,哪知道她扬手就打了咱们宫里的人,还说皇后娘娘今儿和皇上同用了午膳,皇上也赞皇后的蔻丹好看,且轮不着咱们宫里用。”
越说越生气,好不容易压制住的脾气又再度顶了起来,乐凝脸色很是难看。“娘娘,不就是皇上今儿中午去了一趟景仁宫么?即便皇后娘娘风光着,映梦也不该动手打咱们宫里的丫头啊。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花青看她气得不行,少不得劝两句:“你也别生气了,谁让那映梦在皇后面前得脸了呢,也难为她,侍奉了皇后这么多年,一直被映蓉压在底下。好容易得脸,还不得巴巴的表现表现,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哼,小人得志。”乐凝稍微顺了顺气:“奴婢也知道,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跟这样的小人置气犯不上,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娘娘您现下正是最风光的时候,凭她也敢恣意凌辱咱们翊坤宫,纵了她这样的脾气,以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倒是听出了别的来,年倾欢心里隐隐不安。“本宫更想知道,为何皇上今儿去了景仁宫用午膳。”
此言一出,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冷下来。
“娘娘的意思是……”乐凝冷静下来,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皇上之所以去皇后娘娘宫里,就是为了给皇后长脸?”
胳膊肘赶紧顶了乐凝一下,花青是想提醒别乱说话。
这个细节也被年倾欢注意到,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无奈了。“你说的对,本宫正是这么以为的。或者说,皇上的用心正是如此。”
“这怎么会……”花青还是不愿相信。“满后宫谁不知道,皇上最在意的就是娘娘您了。”
“在意是在意,可皇后就是皇后。”年倾欢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了,否则皇上不会将事情做的这么明显。“胡来喜。”
胡来喜闻声赶紧进来,一个千儿下去:“娘娘有何吩咐。”
“哥哥进宫,可否让人送东西去过皇后宫里?”年倾欢觉着一定是大面上的事儿。
略微一想,胡来喜便摇头:“应当是没有去过。奴才记得,送东西进来的奴才特意说了一声,除了养心殿的孝敬,剩下都送进了翊坤宫。”
花青想起皇后让人送来的玉如意,少不得皱眉:“年大将军来之前,皇后娘娘特意让人送了一对玉如意过来,因着奴婢在忙其余的事情,忘了禀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拿来我瞧瞧。”年倾欢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毕竟那会儿谁的心思都用在迎哥哥的琐事上。
取了玉如意递到贵妃手中,花青隐隐不安。“娘娘,是奴婢疏忽了。”
果然是极好的东西,想必皇后挑这时候送过来,就是为了放低姿态,让皇上心里痛快。不想哥哥又过分的骄纵,未曾把皇后放在眼中,也难怪皇上会去了景仁宫用膳,而皇后宫里的大姑姑敢扬手就打翊坤宫的小丫头!
理清楚了这些事,年倾欢的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既然哥哥不曾过一过场面,本宫只好来打个圆场。”
略微一想,年倾欢便道:“哥哥送进来的物件儿,挑最为贵重的两样,给皇后送过去。”
“是,奴才明白。”胡来喜知道贵妃这也是在周全脸面上的事情,连忙就应下了。“奴才会办好此事的,还请娘娘放心。”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年倾欢当然知道皇上的用心。“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倦了。”
“娘娘忘了,等会儿宋御医要来给娘娘请平安脉。”花青提醒道。
“是。”年倾欢微微一笑:“你不说,本宫差点忘了。”
宋青来的也巧,正好是在年羹尧风光进宫的这一日。走进翊坤宫,看着满院子的花团锦簇,着实是美不胜收。再瞧一眼今日的贵妃,华贵惊艳,恍若天人,禁不住令他有些诧异,这真的是平日里那样简素沉静的贵妃么?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宋青礼数周到,恭敬的向贵妃请了安。
年倾欢示意他平身:“劳烦宋御医了。”
“不敢,不过是微臣的本分。”宋青依照平日的样子给贵妃请了脉,脸色一直严肃,且还略微皱着眉头。
“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么?”年轻欢从未见他这样严肃,不免微笑:“宋御医只管实话实说也就是了。本宫无妨。”
宋青没有做声,只是眼尾的余光瞟了一眼立在贵妃身侧的侍婢。
“去沏盏茶来给宋御医润润喉,再预备些糕点等本宫传唤。”年倾欢示意乐凝她们出去,慢慢的沉下心来。“莫不是本宫的心悸症加剧了?”
宋青摇头:“娘娘身子无碍,平日里所用所食也简素,到底有益。只不过娘娘自诞下九阿哥之后,就伤了身子,调理了这么些日子,也只怕难以再……”
年倾欢轻哂一笑,不禁奇怪:“本宫从未问过宋御医这些,且也从未在这些事情花心思,怎么的好端端的,你倒是想着对本宫说这些了?”
目光透着疑惑,宋青不禁道:“今儿奴才去太医院转呈送了方子请微臣查看,皆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坐胎药偏房。不是娘娘叫微臣看看能否派上用场么?”
“什么?”年倾欢也愣住了:“本宫从未叫人送什么偏房去太医院。”
“那……”宋青狐疑不已:“那些方子没有什么问题,即便不管用,也不会损伤身子。何况若非娘娘遣人送来的,微臣也不会用在娘娘身上,那到底是何人……”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影子来,年倾欢哑然而笑:“必然是哥哥记挂本宫的身子。”是啊,除了年大将军,谁还敢假借自己的名号,大摇大摆的做这些事情!“罢了,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那些方子你便处理了吧。哥哥乃是一番好意,此事就不要再提。”
“微臣明白。”宋青瞧着贵妃眉眼之间似有忧色,只是缓缓的将脉枕收起来。“娘娘脉象平和,并无其他不适。臣会开些调理的平安药,给娘娘滋补玉体。”
“宋御医且慢,本宫还有一事未曾弄明白。”年倾欢示意他坐下,随即道:“那一日在本宫这里,当着皇后的面,你为怜嫔请脉,本宫隐约觉得你面有忧色,是否怜嫔的身子不妥?”
这些话,原本宋青可以不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贵妃问了,他就如实的大了。“回娘娘,怜嫔身子的确不好,体质阴寒至极。微臣所言,哪怕酷暑之日,怜嫔也必然周身冰冷,乃是实情,即便没有偏紫那些药作怪,怜嫔也终究是好不到哪儿去。”
“可怜她了,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佳人,竟然年纪轻轻的饱受这种病痛折磨。”年倾欢转念又问:“能医得好么?”
宋青摇头:“能否根治微臣没有把握,但毕竟可以改善。只不过……”
年倾欢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只不过这位怜嫔一点儿也不简单。臣以为,若无必要,娘娘还是少惹她为妙。”宋青猛然发觉自己失言,禁不住双颊滚烫起来。“微臣多嘴了,请贵妃娘娘恕罪。”脑子里有些发蒙,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用得一个“惹”字,何况贵妃要怎么做,也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干涉的。
只是微笑,年倾欢并没有责备之意。“宋御医是真的忠于本宫,才会说这番话。不过既然你已经开了口,何不痛痛快快的说清楚呢。也省的本宫还要费心思去猜。你大可以放心,法不传六耳,这些话到了本宫这里,便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宋青一时间难以抉择,他的身份毕竟特殊,贵妃知晓了究竟,只怕很多事情都瞒不住了。可若是说了,他怎么能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娘娘,微臣……微臣有微臣的不得已。”!!
第二百七十九章:爱以为深,不知究竟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年倾欢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到他面前。“你帮过本宫,也救过本宫,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是本宫可以信任之人了。何况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为何人办事,本宫心知肚明,你说与不说,其实干系不大。”
“娘娘……”宋青依旧很是为难:“在您面前,微臣自称‘臣’,不过是一介御医而已。可在皇上面前,微臣自称‘奴才’,乃是源于见不得光的身份。许多事情,微臣不敢多说,也不能多说,还请娘娘见谅。”
“也罢,终究并非你能决定之事,不说便不说吧!”年倾欢还是有些意外,她以为宋青多少会说一些,不想他会只字不提。“本宫明白你的为难之处,今日之事,你出了翊坤宫的宫门,便忘了吧。往后本宫也不会再问。”
宋青以为年贵妃是动了气,直直的跪下:“娘娘恕罪,臣也是不得已。”
“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法则,你既然不愿意多言,作罢就是。”年倾欢示意他起来,只道:“你有心提醒本宫,必然是只道怜嫔并非寻常之辈。既然如此,本宫只希望你能好好为皇上尽忠,尽你的本分也就是了。”
“臣谨记娘娘教诲。”宋青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即便告诉贵妃,怜嫔身怀武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贵妃必然要问,一个身怀武艺之人,怎么可能体质如此阴寒。何况贵妃聪慧,必然会想到这之后一定有什么隐情。而怜嫔入宫乃是为了复仇之事,皇上下过严旨不许对任何人提及。
几乎是短短的一瞬间,脑子里一闪而过许多相互关联的细碎之事。宋青只觉得在这深宫之中求生,太难太难。
“好了,你回去吧。”年倾欢微微一笑:“记着,那些方子尽早处理掉,免得落人口实。毕竟后宫之中,私相授受之事不被允许。“
“微臣明白。”宋青没想到年贵妃真的如此通情达理,心里的愧疚不禁深了一分。“娘娘好生将息,臣告退。”
目送宋青离开,年轻欢才觉得整个人静了下来。这一日的喧嚣与喜乐,最终都慢慢沉淀成焦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年家避过这个大灾祸?皇上疑心极重,必然是一早就开始提防年家了,可哥哥却自恃甚高,殊不知年家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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