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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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问出是何人指使她迷惑皇上,入宫又下毒的么?”

尔雅幽幽的再度支撑起身子,但这一回,并非是跪好,而是站了起来。她拨弄开遮挡在面庞,凌乱干枯的发丝,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双目直视皇后,一字一句格外真切:“娘娘,臣妾从来没有谋害过皇上,也未曾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漫说现在您是割了臣妾的舌头,就是割了臣妾的头颅,臣妾也必然不会承认。若非皇上,臣妾还在那水深火热之地受罪。若非皇上,臣妾早已经被那些污浊之人折磨而死。若非皇上,臣妾哪里有今时今日的体面与荣华富贵的生活。臣妾是罪臣之女,可皇上还是赏赐了臣妾嫔位,赐号‘怜’。臣妾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包括性命。

入宫之初,臣妾几番想要追查出当年诬陷母家获罪的真凶,可都未能成功。且还因此得罪了皇上,致使龙心不悦,冷落了臣妾。这一切,都是臣妾自己造成的。可如不是娘娘您三番两次的让臣妾误会年贵妃,臣妾又岂会以为贵妃就是臣妾的仇人。现下,臣妾明白了一切,知道不过是您的安排罢了,您就冤枉臣妾下毒,谋害皇上,还是为贵妃所致使,这未免太荒谬了。臣妾情愿……一头碰死在这堂中,亦不会承认娘娘安排的欲加之罪。”

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年倾欢禁不住击掌叫好:“皇后娘娘听见了么?臣妾可从未瞧见什么谋逆作乱的女子,眼前站着的,分明是对皇上痴心一片的好女子。您指控她也下毒谋害皇上,还隐喻是臣妾授意的,岂非荒唐!还是,您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这样荒唐的话竟是真的?”

“真当本宫没有证据么?”静徽再瞟了一眼汪泉。

年倾欢当真是憋不住笑:“臣妾斗胆请娘娘一下子拿出所有的罪证,不要一会儿一个,一会儿又一个。臣妾只怕,众人等的脖颈都硬了。原本殿上应当有的悲凉、紧张的氛围,也都被这样的等待冲淡了。”

“你要的证据。”静徽咬着贝齿,示意汪泉将那东西捧上来。“这便是怜嫔暗通你哥哥年羹尧的证据。是本宫着人在宫外拦截下来的。东西缝在锦囊之中,手艺是怜嫔的人人都能瞧出来。且接头之人,也就是你哥哥的亲信,已经被本宫扣下,正要交给大理寺提审。这一回,年贵妃你再想要推诿,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吧?”

尔雅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之大的疏忽,还当是以各种不同法子送消息出宫,就能万无一失。没料到皇后用着她,更防着她,如今看似证据在握,只怕一切的狡辩都要白费了。心里没底,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年贵妃身上。随即有低下头去。

“锦囊就不能是旁人偷的么?是怜嫔的手艺又如何?皇后娘娘所绣的锦囊,连宫外都有许多。还不是您成日里绣好,就打赏哪位福晋了,有什么稀奇?”年倾欢只明白一点,哥哥的人当真被皇后擒住,那人必不会活。所以,就算要下有罪证,真到了大理寺,他们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首。

见年贵妃如此的硬气,尔雅也不免明白了些道理。“皇后娘娘不如赐臣妾一个痛快。反正臣妾口中,永远也说不出能叫娘娘您满意的话来。一死又有何不可?只是娘娘,您必得要明白,臣妾绝不会了一时痛快,就违背自己的良心。毕竟臣妾又不是您!”!!

第四百一十章:终究控诉,恶毒诬陷

“好哇!”静徽瞧着年贵妃与怜嫔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便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懋妃:“宫里伶牙俐齿的姐妹当真是不少。本宫能拿出的所有证据,你们都能巧言雌黄的不承认。这倒也无妨。懋妃,本宫问你,你向本宫禀告贵妃对皇上下毒,可还有其他的证据么?如若没有,本宫便只能再将贵妃拘禁,等皇上醒了再做打算。毕竟,许多事情,本宫不便做,以免招惹闲话。”

这招算是以退为进么?宋代柔原本不想再说什么了,毕竟现在自己的指控,还不至于危机到年贵妃。如此,也算是没有辜负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哪知道才想转口,押着怜嫔进来的御前侍卫便又是一脚,凭空的落在怜嫔后膝处。怜嫔“嘭”的倒在地上,沉沉的昏了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满心的怨愤,宋代柔仰起头怒目等着一旁立着的御前侍卫,语调很是犀利。然则当她看清楚了那侍卫的脸,憋在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没有。“皇后娘娘,臣妾有所隐瞒,还望娘娘恕罪。实际上,贵妃要谋算皇上,一早就已经与臣妾商量过。臣妾并非是偶然得知贵妃有这样的心思,而是因为心里有底,才不得不想方设法的防着。”

睁着眼睛说瞎话,宋代柔心里不是滋味。可她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说出来,皇后竟然将荣平带进了宫中效命,还活脱脱的就站在自己眼前吧?

“防着?”静徽佯装不解:“懋妃你防着什么?”

“臣妾生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年贵妃会将谋害皇上罪名,推到臣妾身上。毕竟此事,她同臣妾商议过,而敬奉皇上的药酒,又是臣妾母家祖传的房子。倘若有什么不测,臣妾母家满门都要被诛连,虽然贵妃平日里与臣妾情同姐妹,拿着几十条人命犯险,臣妾终究还是做不到啊。皇后娘娘,您明察。”宋代柔不敢再抬头,不敢看荣平的脸,更不敢看年贵妃。心里怨恨自己是个软骨头,怜嫔遭了那么大的罪都强忍着不肯低头,怎的自己就这么容易顺从了皇后的心意。

越想越是懊恼,但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她也没有别的法子。“皇后娘娘,臣妾并没有伙同贵妃下毒手,臣妾就是为了自保而已。求你念在臣妾主动禀明此事的份上,饶恕臣妾知情不报之罪吧!”宋代柔泪眼婆娑:“实在也是,臣妾以为贵妃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暗中窥察之下,贵妃真的动了手脚。”

总算是有点真格的了,静徽的脸色透着一股凛然:“年贵妃,这回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任凭你在巧舌如簧,人证物证皆在,加之前朝的那些动静,本宫不得不相信,你根本就是蓄谋篡位,内外勾结,把持江山,欲意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

站起身子,难掩心里的激动,这一刻,静徽足足等了十多年。伸出的兰指禁不住颤抖着,脸上的神情如此的复杂,一时间叫人难以看明白。“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宠爱么?你对得起本宫对你的信任么?这么多年,由着你在后宫之中只手遮天,为的不就是你能好好的侍奉在皇上身侧,多为皇上添几个麟儿,你可倒好,仗着恩宠,为自己谋福祉谋私权也就算了,还野心整个大清,本宫当真是瞎了眼,来人!”

年倾欢依旧稳稳当当的坐着,纹丝不动。

雁菡却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慌慌张张的跪在了堂中央:“皇后娘娘息怒,此事只是懋妃的一面之词。她说贵妃娘娘曾经暗示过要对皇上下毒,不过是片面之词,又无佐证,娘娘您不能听信。何况懋妃与贵妃多年交好,此时却背弃情分含血喷人,足可见懋妃根本就没有任何诚信。如此之言,何以能作为定罪的证据?皇后娘娘三思啊!”

“熹妃有一句话说的好。”李怀萍少不得敲边鼓,毕竟皇后让她前来,也正是基于此由。“正因为懋妃与年贵妃多年交好,贵妃才会将自己的打算说与懋妃听。所以懋妃知情就一点儿也不稀奇了。”

“来人!”静徽没有搭理熹妃这一茬,目光锁定了依旧福祸不惊的贵妃。“剥去她的贵妃服制,押进碧桐书院,等候皇上的发落。”

两名御前侍卫领了旨意,提着刀前往贵妃座前:“得罪了,年贵妃娘娘。”

“你们敢!”年倾欢双眼微微泛光,冷意凛然:“皇后想单凭懋妃之言就剥去臣妾的贵妃服制,恐怕难了点吧?您口口声说本宫谋害皇上,欲意扶持自己的孩儿登基。可臣妾一人之力,能成这样的事么?即便是有哥哥里应外合,后宫也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这些话,留着等皇上醒来,你再分辩吧!”静徽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她年倾欢活到皇上醒来那一刻。只要从这里押解出去,关进碧桐书院,那儿便是她年氏的坟墓了。“还等什么?”

“不可啊,皇后娘娘,此事关系重大,臣妾以为还是详查清楚为好!”雁菡明白,贵妃若是就这么被带下去,唯有一死。所以无论怎样,她都不能有着皇后的性子来。

卯足劲儿,雁菡高昂道:“臣妾愿意以自己的人头为贵妃作保。多年来贵妃侍奉皇上尽心尽力,而皇上也待贵妃极好,说什么,臣妾都不信贵妃会谋害皇上!此事娘娘必得要明察方才可行事。贵妃乃是众妃之首,仅次于皇后,倘若就这么冒然的剥下贵妃复制,囚禁于碧桐书院,臣妾只怕非但六宫不能安宁,前朝也会因为这场宫廷骤变而起祸事。皇上尚且未能醒转,只怕皇后娘娘到时也无挽狂澜之力。皇上一旦怪罪,皇后娘娘您也难以独善其身。”

静徽看着慷慨激昂的熹妃,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除掉这个墙头草。于王府的时候,她是如何靠拢自己,而今便是如何讨好贵妃。“熹妃你要拿自己的人头为年氏作保,自然是好。可惜本宫尚且没有功夫计较你口中之言。剜肉疗疮,本宫也猜测年氏有事,皇上必然伤怀。但痛也只是一时的,总好比留着祸害在耳畔枕边,时时刻刻饱受内心的折磨要好。”

说到这里,静徽不禁动容:“这么算来,皇上多年来宠爱贵妃,也是精疲力尽了。宫里头年轻貌美的女子诸多,本宫一定会尽心为皇上挑选一个更为合适的人,侍奉在侧。至于皇上是否会责备本宫,皆是本宫之事,与旁人无关,也无需熹妃你替本宫操心。”

两名侍卫已经死死的钳住的年轻欢的双腕,虽然不情愿,但她并没有挣扎,更没有失态的怒吼。相当平静的接受了皇后的惩罚。“没有做过的事情,臣妾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即便是如同怜嫔一般,臣妾也一定不会认。娘娘可以逼着臣妾受罚,却不能逼着臣妾去死。这一身的贵妃服制,是皇上赏赐的,即便要剥去,也唯有皇上的圣旨臣妾才会认同。”

言罢,年倾欢同时甩了手腕:“本宫会走,你们胆敢以下犯上,即便皇上要惩治于本宫,也必然会先砍了你们的头。本宫到底是皇上的人。”

两位侍卫闻言均是一颤,尤其是荣平。他才入宫,就遇到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心里很是不太平。于是贵妃这么一说。他就慌得赶紧松开了手。

“难为你到了此时,还是这么的趾高气昂。”静徽瞧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当真是如同猫爪一样的难受。“但愿你能永远都是这幅样子。”

“娘娘无需担心,臣妾生就如此,自然往后都是如此。不似有些人,生性阴险恶毒,却偏偏喜欢佯装慈惠善良,当这天底下的人都是瞎子么?其实,旁观者清,谁都明白其中的厉害,由不得此人弄巧成拙,掩耳盗铃。”年倾欢愤懑的剜了皇后一眼,随即便要离开。

经过懋妃身旁,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原本妹妹以为,姐姐不至如此。如今瞧着,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当真是要付诸流水了。不过无妨,姐姐可以待我没有情分,但妹妹始终会记得从前的种种好。权当是祭奠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了。”

“人在宫檐下,不得不低头。”宋代柔没有什么想替自己辩解的。“终究是我对不住娘娘了。”

一道身影,此事绕过屏风走了出来。这样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惊得年倾欢整个人怔住了。

“皇上,皇上您醒了……”雁菡最先回过神来,哽咽着起身奔了过去,匆匆跪在了皇帝面前:“皇上,臣妾求您,不要听信断章取义,片面之言,贵妃待皇上之心,日月可鉴,绝无半点虚假,臣妾愿意为贵妃作保,恳请皇上明察。”

静徽也快步走了过来,于皇帝面前一福:“皇上,您醒了,您醒了就好。此毒妇谋害龙体,谋夺权力,您一定要肃清后宫,为大清除奸惩恶。此事,请皇上恩准臣妾逐一道来可好?”!!

第四百一十一章:圣心分明,诬陷难成

“皇后煞费苦心,条理分明,证据确凿,即便朕再糊涂,也听得明明白白了,又何须皇后从头到尾再逐一叙述一遍?”胤禛从容而来,呵斥那两名侍卫道:“滚出去。”连同殿上各人的侍婢也未免碍眼一并退了下去。

苏培盛自然是不敢退下,皇帝才苏醒,他必得要近旁伺候着才是。只是方才皇上说听得明明白白,难不成是醒了有一会儿了?

“皇上,臣妾这么做实在是诸多无奈,您中毒昏迷,危在旦夕,臣妾若是不在这个时候惩治了罪魁祸首,如何能叫后宫的妃嫔们安心?”

皇帝一扬手,皇后便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

众人都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听见那声脆响极为震耳,似乎是没留半点力气。

年倾欢也愣住了,没想到皇上会对皇后动手。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出于爱还是出于恨,一时之间有些迷瞪。“皇上息怒,都是臣妾不好。”紧忙跪下,她仰起头凝视皇帝威严的面庞。“臣妾没有好好的为皇后恭贺华诞,反而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危及龙体,罪责难逃。即便是皇后娘娘要拘禁臣妾,也实属应当。可臣妾必得要表明心迹,从头到尾,臣妾都没有谋害过皇上,更没有妄图谋夺大清江山。皇上若是不信臣妾,自可以将八阿哥福惠、九阿哥福沛过继给皇室其余的王爷为嗣,如此,他们便没有继承皇位之权利。”

雁菡是真的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年贵妃竟然当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唇瓣微微动了动,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为着自己的四阿哥,她也想方设法的防着有阿哥的妃嫔。倒不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争权,只是不想遭了她们的算计。“皇上,贵妃娘娘是冤枉的。臣妾愿意为娘娘作保……”

胤禛虚浮了年倾欢一把,转而对熹妃道:“这话朕听你反复言说几遍,已知你是真的有心,无需再多言。”

从皇帝的眸中得到肯定,雁菡的心微微一暖,遂起身去扶起来年贵妃。“娘娘别难受了,皇上必然会还您公道。”

李怀萍整个人都呆住了,以至于妃嫔们跪地的跪地,请安的请安,她还愣愣的坐在原处。直到皇上向着这边走过来,才惊慌失措的起身跪下,颤音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捂着脸倒在地上的静徽,听见齐妃这样慌乱的声音,心里猛然明白了什么,皇上必然是早就已经醒了。“皇上,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您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就罔顾大清的长治久安,留着祸害在您的枕边吹风,动荡朝廷。”

胤禛于皇后方才的位置做好,怒目凝视着面庞高高肿起的皇后:“为着皇后的莽撞冒失,心狠手辣,朕今儿也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皇上……”静徽委屈的不行:“臣妾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即便有莽撞冒失之处,却也绝非心狠手辣。难道您要臣妾纵着贵妃祸乱后宫么?还是皇上为着年羹尧的军功卓著,由着他们兄妹乱来?”

“住口!”胤禛不想再听皇后口中的任何一个字:“先前你犯错,朕念及你是皇后,都给你留些面子。如今倒好,朕这一昏迷,你竟俨然成了武则天了。非但后宫诸事要尽在你的掌控之中,且连前朝你也不放过。这便罢了,朕倒是要问问,谁给你了权利,让你发落贵妃,又是谁给你了威严,叫你摄政?莫不是你以为,朕当一命呜呼,由着你将朕的妃嫔们一个一个的铲除,才能满意?”

委屈到心都要停跳了,怄这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静徽恨不得当自己已经死了,死人就没有知觉了,就不会觉得羞辱伴随着心痛,俨然要将她吞噬。“臣妾岂能为了自己满意,皇上,是懋妃口口声声揭露此事,您岂能充耳不闻,一味的袒护贵妃?”

“懋妃,你说。”胤禛横眉冷目,声调威严:“到底此事是贵妃谋害于朕,还是皇后唆使你诬陷贵妃?”

宋代柔生生被逼在了这个死角上。若说是皇后指使的,皇后恼羞成怒,必然揭露宜嫔之事。自己已经错了,难道还要连累宜嫔赔死么?倘若一口咬定,是贵妃下毒,皇上连皇后的话都不信,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诬陷。再者,如此一来,贵妃当真是要难堪了。心仿佛被什么划破一道口子,血缓缓的流淌着,宋代柔知道,此番自己必死无疑了,无谓再连累旁人。

“皇上。”她清冷的开口,慢慢的仰起头:“谋害您的不是贵妃娘娘……”

“你发什么疯?”静徽阴冷的吼道:“若不是贵妃,今日之事你怎么解释?难不成,你敢存心诓骗本宫?”

“你住口!”胤禛再度冷喝:“朕不问话,不回话。”

静徽生生的憋回了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愤然的转过头去:“臣妾遵旨。”

宋代柔这才接着道:“臣妾嫉妒年贵妃多年得蒙圣宠,也怨恨皇上宁愿疼惜筱丽,都不愿陪臣妾叙叙话,饮饮酒。故而才有了今日之祸。”

“懋妃此言当真?”年倾欢自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如此,无非是想提醒她不要再胡言乱语。即便她真的不仁不义,自己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皇上面前,不可信口雌黄,否则便当真是百喙莫辩了。”

清冷一笑,宋代柔抱着必死之心,决然道:“臣妾并没有半个字的虚言。毒就是臣妾下的。臣妾原本就是想在贵妃为皇后置办的寿宴上惹出祸事,让皇后一怒之下废黜贵妃。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多的乱子。可是皇上,臣妾不后悔这么做,是你叫臣妾守活寡般的活了这么多年,是你叫臣妾抱憾终身,是你叫臣妾日日跟在百宠千娇的贵妃近侧却一无所有的,臣妾心里只有恨,没有别的。”

“你都承认么?”胤禛反而平静了许多。

点一点头,宋代柔眉心里的毅然决然,道明了她所有的苦楚。“臣妾承认。非但下毒是臣妾所为。臣妾还欲意嫁祸怜嫔,只因为臣妾偶然得知,怜嫔想要为母家报仇之事。而怜嫔的仇人,便是年贵妃。此外,筱丽给八阿哥的相思梅,也是臣妾的意思。筱丽单纯,以为臣妾只是好心给八阿哥尝尝梅子,实则臣妾料到这梅子一定会惹祸。只是疏忽了,梅子没让八阿哥遭殃,却连累了九阿哥。不过怎么都好,都是年贵妃的孩子,谁遭罪,臣妾都高兴。”

为表明自己的立场,李怀萍少不得揶揄:“懋妃,你这说的是人话么?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呵呵。”宋代柔当真是恨毒了齐妃,恨不得拉着她同归于尽。“齐妃说的正是,我不是人,说的不是人话。可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还不是暗中帮衬着安贵人争宠,故意让安贵人跌下水,冤枉宜嫔图谋不轨,谋害宫嫔么?反正今儿我是必死无疑了,也不怕把什么话都说出来。皇上,臣妾是最先服侍您的宫嫔,本应该是您最知心的人。可臣妾得到了什么?臣妾的几个女儿接连夭折,痛的臣妾生不如死,您怎么可以置若罔闻的去宠爱齐妃、贵妃、熹妃,您眼中从来都没有把臣妾当人,那臣妾何必要将您视作生命中最宝贵的夫君、最敬重的君王?您在臣妾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被自己的话,震慑住了自己。宋代柔没想到谎言是假的,情却是真的。原来她可以这么彻底的恨毒了皇帝。一股脑将这么多年的委屈说出来,她是真的觉得痛快了。“臣妾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

“懋妃!”年倾欢实在是忍不住:“休得再胡言乱语。”

雁菡见情形不对,忙道:“懋妃,亏得贵妃待你这般好,你怎么下得去手,毒害年幼的阿哥?诬陷贵妃下毒?你可还有半点良心?”

“人心从来都是这样狭隘的。”宋代柔勾起了唇角,却看不清楚贵妃与熹妃的表情。“他们不介意陌生人飞黄腾达,却介意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熟悉的人过得比自己更好。老人们说,这就叫眼气,眼皮子太浅了,见不得别人好。臣妾便是这样,贵妃动辄就赏给臣妾珍宝,大到一匹一匹苏绣锦缎,小到一支又一致的金簪。凭什么臣妾先侍奉皇上,一无所有。而她就能自恃贵妃身份,对臣妾百般的恩赏。贵妃啊,在您看来那都是……都是好心,可在臣妾看来,那都是羞辱,是践踏,臣妾忍的够了,再不想忍了,臣妾真的受够了……才会,才会向皇后娘娘禀明,诬陷贵妃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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