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2 / 2）

陈长明笑着坐到沈氏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面露担心：“你看上去脸色白了不少，这些日子受累了。”

沈氏摇摇头抬头看向一旁的一清说：“为了清儿妾身并不累，原本以为老太太看妾身如此的份上对清儿好些，可没成想弄巧成拙。”

陈长明听到沈氏这么说后脸上的内疚更甚：“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妾身怎样并不在乎只是心疼清儿。”

看着夫妻两人同时扭头看向自己，一清赶紧摆手说道：“女儿并不觉得如何，爹娘请放心。”

陈长明摸了摸一清的头：“清儿今早委屈了，你祖母有时候脾气是不大好，看在爹的份儿上让着她老人家可好？”

一清现在除了点头还能说啥？

随后陈长明对着长佑说：“现在天也不早了，你送妹妹回去后就歇着吧，明日可还要当班？”

长佑点点头：“是。”

说完后就起身和一清一起告辞父母离开了和玺堂。

当两人走后沈氏的眼眶立马红了起来，吓了陈长明一跳，手忙脚乱的给她拿帕子搽眼泪：“你这是干嘛呢？好好的怎么哭了？”

沈氏轻泣了两下后道：“妾身就是看着刚刚清儿的模样，她那么害怕，听丫头们说在屋内吓得全身冰凉，可出来后还在我面前跟没事人一样，想到这里妾身心就一抽一抽的发疼，想起她以前过的那些日子，好不容易回家后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夫君。。。妾身真的。。真的。”

看得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妻子，陈长明此刻对老太太的感受已经从欣喜转为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作为清儿的亲祖母为何会那么做，在全家人面前打沈氏的脸，拉着清儿出气，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除了是她儿子外也是沈氏的夫君，清儿的亲爹么？

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氏陈长明顿时觉得他这个一家之主实在是太不称职，扶起沈氏长明说道：“这事是老太太做的不对，我的确没想到她一回来就会如此，但你放心，今后我决不让她在这么下去，你是我的娘子，清儿也是我的女儿。”

看着陈长明认真的脸沈氏轻轻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说：“夫君只要清儿好，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陈长明低声安慰着。

这边陈长明抱着沈氏坐在榻上，而另一边长佑把一清送回涵竹院之后就回自己的田园归休息了。

等一清梳洗完准备休息时就看见春杏一个人在一旁磨磨蹭蹭的不看自己，一清觉得奇怪，平时她最粘自己的了，今天怎么叫她她也不应，中午时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正皱眉呢就见她磨磨蹭蹭的转过一张肿成核桃般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受人欺负了？”

看着一直摇头的春杏一清自己也急了，口气有些不好的开口：“到底怎么了，快说。”

看着自家姑娘春杏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趴在一清腿上就嚎道：“姑娘，我们回家去吧。”

“为什么？”

“你。。虽然西乡没那么多好吃的。。也没那么多漂亮衣服，但姑娘你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受委屈。”听着春杏一抽一抽的说完这句话，一清顿时有想哭又想笑，当时她的确觉得有些难堪，但这些年她的脸皮早就在工作中磨练出来了，要没那厚脸皮酒坊刚开始时怎么开的起来？

一清揉了揉春杏的头笑道：“看把你哭的，你姑娘我才没那么脆弱，再说了认祖归宗那么大的事情还是小心点好。”

春杏抬头看着一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擦了擦眼泪问：“真的？”

一清点点头：“真的，验过了也好，大家都安心。”

看着一清这样春杏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脸：“奴婢。。奴婢以为这一天姑娘都在强忍欢笑，心里难受得不行都不敢看姑娘一眼，就怕忍不住哭出来，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相差了。”

一清笑着拿起手帕擦干春杏的眼泪：“好了别在哭了。”

春杏点点头接过手帕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后笑道：“姑娘奴婢给你端牛丨乳丨来。”

看着春杏的背影一清心里觉得又酸又甜，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这有暖又贴心的举动把心中那点涩一点点消磨干净。

七十四 日子

？

老太太回来后对一清的生活到没起太多变化，因为她要学的真的太多了。

先生在第二天也已经进了侯府，一清敬茶过后就收了她当正式弟子。

先生姓夏，身于高门大户，之后的夫君也是书香世家，但可惜的是娘家和夫家都接连出事，在丈夫死后她不愿看婆婆的脸色过活也就独自搬了出来，因为从小就负有盛名许多高门大户都愿意请她教家中女孩，她也顺势当起了先生。

夏先生已经和沈氏沟通过了，知道她要教给一清的已经不是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技法，而是贵族阶层的相处之道，还有衣食住行里面的门道。

虽然都讲究勤俭持家，但在贵女们交谈之中免不了会提起首饰，布料，书法和绘画的一些鉴赏，这些奢侈品平日生活中可以不用，可以不买甚至把它们束之高阁，但你不能不了解。

而一清最缺的就是这块，她只知道东西好，但要说好在哪里她是一问三不知的，夏先生这次来主要是要补充一清这方面的缺陷，除此之外她还要配合田嬷嬷教导一清一举一动的姿态，一清现在虽然好了许多，但在从小就受过严格贵族教育的沈氏看来还是不够的。

原本这事情是有田嬷嬷负责，可现在沈氏离不开她所以也只能拜托夏先生来做。

夏先生来了之后一清的生活更加忙碌了起来，除了每日跟着沈氏学习怎么处理家务外也要在夏先生那里接受“贵族教育”。

直到现在一清才发现千金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要学的东西又多又杂，需要记住的也非常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世家之间的谱系。要知道大齐从开国到现今也快百年了，受到战乱的世家也恢复了元气，圣上虽然在打压世家可在朝政上又不得不用。现在的朝廷已经是世家，寒族，皇权三分天下的局面。

族谱又多又杂，背得一清一个头两个大，可又不能不背，总不能以后出去交际连对方出生什么家族，夫家的情况都不知道吧？这时代可不是现代，看一个人最重要的除了他的能力就是他的家族，处在这么一个世家并没有没落，寒族又在崛起的当下一清是没得选择的。

这时一清只能拿出当初高考时的状态一点点把那砖头厚的谱系背下来，还好这段时间老太太那边到没出什么幺蛾子，要不她真的会哭。

也不知道陈长明跟老太太怎么谈的，第二天一早去请安后老太太对她的态度虽然没有变得热情，但起码也没在拉长个脸了。

不过就算没有陈长明的交代一清觉得老太太最近也想不起她，因为沈氏似乎真的毫不在意，四姑娘这几日几乎已经住进了荣寿堂，有着四姑娘的陪伴和经常见面的环哥儿，老太太过的异常开心，心思全都扑向了她们。

对于回家就失宠的七姑娘一淩，一清看她似乎也不太在乎，除了每日上学外就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六姑娘玩在一起。

一清不太忙时她也会来一清这里坐坐，对于这个七姑娘一清其实心里挺佩服的，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要自己十岁时碰到这情况她肯定是受不晚上不知道会偷偷哭几次，看着和没事人一样的一淩，一清除了让她多来自己这里坐坐外也没任何办法。

吃完晚饭后一清坐在沈氏身边帮她看账本，想起中午来涵竹院玩的一淩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沈氏说了，沈氏听后抬了抬眉毛笑着说道：“我的清儿，你这小脑瓜子怎么比小你四岁的一淩还傻？”

“啊？”一清放下手中的笔。

沈氏点了点一清的额头笑道：“老太太这些年虽然住在老家，可每年都要回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每次回来时都是如此，一淩那孩子早就知道了也习惯了。”

“那她。。我问她时她。。”说道这里一清猛然想起之前问起她时她都说一切都好，只是那表情让人不相信而已，想到这里一清顿时也反应过来了。

沈氏笑着说：“知道了吧？她这是想讨好你但又不愿意做的太刻意让你厌烦，借着这次的机会让你同情她，可做事又不留一点把柄。”

看着在一旁靠在椅背上休闲的沈氏一清有些挫败的说：“娘亲，我是不是太笨了？”

尽然被一个十岁孩子给耍了让一清有些接受不了。

沈氏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是傻，一淩这孩子的作为要换到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却把你耍得团团转，说你傻一点都不冤。可话又说回来，你从小就没在我们这种家里长大，也没有兄弟姐妹在身边，这些小把戏不了解也正常，今后多长个心眼遇到事情多想想也就是了。”

一清这次真心实意的接受批评，以前她是知道别小瞧古人的智慧，她们只是没有那些历史的经验，可并不代表别人傻，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中她们总结出来的生存技巧不知道比她这个外来人要高明多少。

沈氏看一清这虚心接受批评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理了理一清的头发柔声说道：“清儿别太担心了，一淩那么做也是身份使然，只要她老老实实的我是不会亏待她的，她嫁得好对陈家，对长佑都有好处，我干嘛做那眼皮子浅的事呢？”说道这里她喝了口燕窝后接着说：“至于清儿，只要陈家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你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刚刚那点子事情不也自己琢磨出来了么？其实宅门里的事情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这点子事罢了，只要自己身后硬别人说什么都不必在乎。”

“就像娘亲一样？有舅舅在身后撑着谁也不敢欺负你。”

沈氏听后露出一笑，接着似乎想到些什么后叹口气。

“怎么了？”

沈氏放下手里的小碗拉过一清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后才认真的说道：“其实只要夫妻和睦，婆婆好相处有个儿子傍身，娘家怎样其实都不重要，娘家，丈夫，儿子总要有一样才行，其中排名最后的就是丈夫了，人心易变。娘家虽说可靠，但这种光靠利益联系的日子过得又有什么趣儿呢？”说道这里沈氏拍了拍一清的手：“娘亲只希望清儿三个都占了的好，只要你生活的和|和|美|美，娘亲这一辈子也无憾了。”

一清听后笑着握紧沈氏的手说：“娘亲你别忘了大哥，他娶了嫂子后您还要抱大孙子，以后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听到一清提起长佑沈氏脸上的笑容深了许多，看沈氏这样一清有些好奇的问：“娘亲，哥哥今年也十七了吧？有人选了么？”

“你哥哥是长子嫡孙，宗妇哪里有那么好选的，家世人品相貌性情一样也缺不得。”

“还要哥哥喜欢。”一清在后面补充

沈氏听后也赞同的点头：“是，虽说是选媳妇可也要合了他性子才行，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

看到沈氏这样一清也放心了许多，沈氏是不准备做白氏那种婆婆，想来沈氏这种才叫正常，没人想把自己家里弄的乌烟瘴气，妻妾斗得跟斗鸡似的，这不仅不利于长久更不利于子嗣，稍微有点远见的婆婆都不会希望儿子儿媳夫妻不合的。白氏这种真的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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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量日更，但有时候周末会出去玩所以周六有时候会停一天。

七十五 百花宴

？

既然提起了长佑沈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喊：“黛儿。”

黛儿一撩帘子站在门口回：“奴婢在。”

“前两天我嫂子给我送的请帖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说完没一会儿黛儿就递上一张红色烫金的请帖，一清凑过去一看发现上面不仅邀请了沈氏还有三位女孩子，包括一清。

“这。。她们怎么会邀请我？”

沈氏听到后笑道：“傻孩子，你是侯府的嫡长女，虽说之前你不在京城，可你回来后这些应酬是免不了的。”说道这里沈氏顿了一下，“说起来这梅花帖是嫂子做女孩子家时就养成的一种习惯，她在京郊有座园子，名曰百花园养了非常多名贵花种，每到春夏她总会邀请一些朋友一起到园子里面赏花，以前我是不太爱去，可如今。。。。”

“可如今您要给我选个大嫂，这是好机会对不？”

沈氏瞪了一清一眼：“淘气！你大嫂大概的人选我和你父亲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借这个机会在本人而已，这次你是主角。”

“我？”

“当然了，这次是你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家面前，有个好印象之后路就会好走许多。”

听到这里一清明白有些应酬是无可避免的，早去早好。

见一清点点头后沈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问：“上次托鹤兰坊做的衣服已经送来了吧？”

一清点点头：“送来了，夏荷帮我收着呢。”

“我记得你当时选了件裹着蓝边的月白衣服，这次去你就穿那件吧，百花园里面花朵众多穿得太过鲜艳反而显得俗气，月白的那件衣服虽然素净但料子好，于娘子也说过光你那件衣服就用了五个熟练的绣娘才完成，想来绣工是不会差的。颜色不显但仔细一看却处处是美，在带上翠玉凤尾钗，不用多，就那么一两件首饰一定寸得清儿越发出彩。”

沈氏这么上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借着这次机会正好把一清推到大家面前，贵女不是宅在家里就能当贵女的，夫人有夫人的交际圈子，贵女也有贵女的圈子，等她们的年纪长大后自然人际关系也跟着扩展起来。

当年的事情虽然隔了很远，侯府也尽量压了下去，但有心人要打听不是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的，沈氏想既然藏着掖着没用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来，反正一清那张脸谁看了都能肯定她是自己的女儿。身份摆在这里，只要她自己争气沈氏一定能给她寻个好亲事。

要寻好亲事宅在家里是寻不来的，大齐贵女虽然有些束缚但远没有明清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程度，平时只要得到家长认可带上仆人也能自己出门的，更别提这种贵夫人的联谊活动了。

所以如此环境一清就更不能一直待在家里，这种活动参加多了不好，但不参加也不行，沈氏想了想后在一叠帖子中选了几个，先从熟人开始慢慢的把一清带入这个圈子。

当姑娘时她也经常去，可只从一清丢失后她自己也慢慢没了兴趣，除了一些好友的帖子外其他人也不怎么参加了，可如今为了一清她也得把这些关系捡起来。想到此沈氏叫来黛儿让她把自己写好的回帖分别送到各自家中去，接着又叫来夏荷把给一清当天需要穿的衣服给定了。

一清现在的衣服已经不能用够穿来形容，除了沈氏给她做的以外，狄氏，贺氏都送给她不少布料毛皮。

特别是狄氏，一清回到家没几天又送来一匣子宝石让沈氏给一清打首饰用。

钱氏家里因为海商的关系有许多外国的玩意，为了女儿一浅她也给一清送了不少东西。

这样零零总总加起来一清的衣服已经多到一天换一套都穿不完的地步了，衣服的事情要问一清那是根本不现实的，所以沈氏直接找到夏荷。

夏荷是专门负责一清的衣服首饰之类的事儿，一清有什么衣服她很清楚，沈氏就和夏荷一问一答中把一清那几日要出去见客时的穿着都定了下来。

“二姑娘出去时衣服要多带一套，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应急，还有姑娘有些不懂的，遗漏之处你要懂得补上，接上。”

夏荷还是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大老板，以前虽然也见过但沈氏没像这次这么认真，借着这次机会她也想好好表现让沈氏记住自己，所以回答得特别认真，沈氏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就让她下去了。

“你选的几个丫鬟都不错，哦对了你还没定大丫头吧？”

一清点点头：“刚开始我对她们都不熟想多看看在选。”

沈氏听后赞同的说：“的确，大丫鬟首要就是忠心，除此之外还要压得住地下的那些小丫头，这样你才能轻松一些，你从西乡带来的那春杏现在规矩学的怎样了？”

“她年纪小脑筋动得快，规矩听紫儿说学得差不多了，就是现在雅言还说得有些磕磕绊绊。”

“哦，既然这样那几天后的百花宴她就先别去了，等都学妥当了再说。”

一清点点头。

沈氏要去百花宴的消息几乎在一清出了和玺堂的那时起就传遍了后院。

刚回涵竹院没多久许久不见的一洁找了过来。

一清有些意外，因为这段时间一洁几乎已经住进了和寿堂里，除了每日一大早给老太太请安外一清几乎见不到她，今天她怎么会找到自己这里的？

一洁坐下后磨磨蹭蹭了半天，一清看她没话找话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头疼，一洁本就不是属于长袖龙舞的性子，让她好好说话都能紧张得抖三抖了，一清看她憋得难受就先开口问：“四妹妹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一洁听到一清这么问脸就一红，张了张嘴后小声问：“二姐，听说你要和母亲一起去百花宴？”

一清点点头，一洁</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