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2 / 2）

雁茴听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氏，接着重新起身跟沈氏行了个大礼：“奴婢领命。”

直到听见院子中传来木棍敲到人肉上的声音和雁茴压抑的呼痛声音后一清才反应过来慌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沈氏。

“怎么？你倒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主动求罚？”

沈氏拍了拍身边的垫子，一清走过去坐下后靠在沈氏身边抱着她的手：“大概知道些。”

“哦？说说”

“刚开始她神色还挺正常，甚至有些傲气，可听娘亲说出她卖身契到了你手中她脸色就变了。”

沈氏看一清小小年纪能分析出这水平暗自点点头，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说：“本来这种事情我是不想让你接触的，可田嬷嬷说得对，一味的保护对你并不是好事，虽然娘亲不希望你遇到这些事可要是万一。。。。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一清心想如璋要敢收小老婆她就立马翻脸，虽然心中对如璋有信心可对着沈氏她乖巧的点点头，沈氏摸了摸她的后脑接着说：“她到后面会那么听话的确是因为卖身契的原因，如果她的卖身契在赵王府手里那就证明她还是赵王府的人，只要她是一天我们平信侯府就得要忍着她一日。”

“所以她才敢跟母亲甩脸子？”

沈氏点点头：“对于小妾，一清你要记住切不可把妒忌让人看见，你是主，她是仆，就算男人再喜欢，你也有一百种正当方法整治她，其中唯独不是妒忌。”

看着沈氏严肃的脸一清心里有些泛酸，想到沈氏这是摔了多少跤才有的感悟。

“你出嫁后有娘家撑腰，只要行得正坐得直有小妾惹到你头上你就按着规矩来，楚王妃虽然出生平常可也是书香世家，楚王府也重来没有传出过不懂规矩的事情来，只要你按着规矩走娘亲这边就好给你撑腰。”

刚说完外面板子声音停了后就见两个婆子拉着已经满头冷汗站都站不起来的雁茴进来，看着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跪在沈氏跟前请罪时一清都有些同情她了，看着一朵娇花般的女子被打成这样心中也是一叹，这也是个不能选择自己命运的可怜人。

“奴婢雁茴谢过太太。”

沈氏摆了摆手说：“下去吧，好好养伤，黛儿给她送两瓶创伤药过去。”

接着雁茴就被两位婆子架着走出了大厅，沈氏看着一清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觉得她可怜？”

被看出心思的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娘亲会不会怪我胳膊肘往外扭？”

沈氏摇摇头：“不会，其实她入这个家门之前我根本与她不认识，无冤无仇的我干嘛恨她。”

一清赞同的点点头，沈氏接着开口说：“她那种人从人牙子手中买来后就被老鸨专门训练成伺候男人的，因为身份太低许多要脸面的家里都不会让她们生下孩子，就算是丫头都比她们的身份强一圈去，所以老鸨为了让客人放心老早就给她们喂了药，她们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运气好点的碰到个心宽些的主母被收为妾，运气不好的横尸郊野也都正常。”

说道这里沈氏笑了笑：“清儿你说对着这种人我何必与她生气？不过这雁茴性子也有趣，一般看到主母这样了老早就起身回屋免得触霉头，只有她还上赶着令罚。”

“那她这是为了什么呢？安心还是故意挑起父亲对您不满？”

沈氏摇摇头：“都不是，我与侯爷二十年夫妻他的性子我了解，心中除了侯府没别的，雁茴在他心中除了有趣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赵王送的，推不得。”

“那你说她干嘛上赶着令罚？父亲又不会为她出头更伤害不了娘亲分毫。”

沈氏听完一清的疑惑独自笑了笑：“她是拿这堵我的嘴呢。”

“啊？”

“她自知自己逾越，又得知卖身契在我手上赵王府不在是她的靠山后就自己令罚，也好为以后留个退路。”

听到这里一清彻底服了这古代女人，心想这哪里是七巧玲珑心啊？已经满心都是孔眼了好么？她多长个脑子都赶不上别人，还好这次真是自己命好碰到了前夫，要不然自己的命运可真就没底了。

独自感叹一番后外面又有人通报，一清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冯喜。

冯喜跪下后就对沈氏回禀道：“回大太太，种家丈量屋子的婆子已经走了，不过他们留下话说钟家太太给姑娘定的是三步绣床，到时候恐怕要拆了窗户才能把拔步床按上。”

沈氏一听要动房子就皱起了眉头，她问：“多久钟家会把家具运到府里？”

冯喜回道：“下月初。”

长佑的婚礼日期是定在初二，钟家提前一个月把大件的家具运来倒也正常，可想到要动土沈氏就有些疑迟，她问一旁的田嬷嬷：“多久动土合宜？”

田嬷嬷心中算了算回答道：“十月初七，初九，十二都是合适动土的日子。”

沈氏点点头对冯喜说：“那你去回她们说这三个日子让她们挑一个送来就是了。”

冯喜低头答是后便起身离开。

一清是知道古人很讲究风水，可万万没想到拆个窗户都能讲究到这地步，她见来回话的婆子越来越多后也不在于沈氏多聊，直径坐在一旁帮着沈氏做事。

沈氏看女儿如此贴心心中也是暖了不少，虽然一清如今还不能顶上大用但的确帮了她不少忙，许多账目上的事情都由一清看，而她则是看实物比较多，比较一清对于一些东西还是了解不够。

一二六 姊妹

？

一清直到天已经快黑时才从和玺堂回到涵竹园，一进院子就看见春杏朝自己使眼色，她微微点点头换了衣服后就直径走到书房，春杏就连忙把一封信递给了一清：“这是外院的香儿递给奴婢的，她什么也没说奴婢不敢乱放就一直放在身上。”

一清结果后发现信封正面什么都没有，翻过去之间右下角有用炭笔写的一行小字“candy”，一清抿嘴一笑这是她以前的英文名字，看到这个一清就知道这信是如璋给自己的。

“我知道了，以后还有东西你就帮我收着，等只剩我们两人时你在拿出来。”

觉得自己备受信任的春杏挺了挺小胸脯眼睛发亮的说：“是，奴婢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一清见她像自己小时候看的电视剧小兵张嘎似的表情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揉了揉春杏的头：“好，姑娘我信任你，现在你去外面帮我守着，有人来了好提醒我。”

春杏虽然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好笑的，但听到她吩咐后连忙点点头起身出了书房。

一清拆开信看了起来，内容不长但让一清觉得份外亲切，因为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标点符号了！！

内容很简单，如璋说楚王已经把两家要结亲的意思跟圣人说了，圣人问了身边总管两句后就点头答应了他们的婚事，毕竟如璋隔了一辈，对于孙子辈的婚姻皇帝是不太管的，除非像太子的两个孩子爹已经没了他才会特别上心的过问一番。

接着如璋又说旨意应该在一清哥哥婚礼前送达，到时候让自己别紧张，接旨意的是侯爷送不到自己这里来。看到这里一清心里只觉得这时代女人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婚姻是自己，接旨的却是父亲。

抿了抿嘴她接着往下看，正事说完后如璋又说道就算旨意下来了他们成婚的时间最快也要明年，看着从纸上露出的焦急之感一清只觉得好笑，想想如璋心理年纪也不年轻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像个轻浮气躁的年轻小子。

抒发完想念之情如璋笔锋一转开始正经起来，一清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写到皇帝已经接受了北狄使者的要求，准备双方开始试着和亲，明年第一批选二十位出生不错的女子嫁到北狄，又从北狄引回同等数量的女子。

而且最让一清接受不了的是北狄这次来了两位王子，一位是亲王，他是可汗的亲弟弟，人已经年近中旬，这次他也有求娶的念头，当然这种年纪正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做侧夫人。

而另一个是他的侄子，可汗的十一子今年不过十七岁，这位到是正妻，不过如璋在信中写到这位十一王子的母亲已经帮他看中了一位贵族的小女儿，等他成亲后就把那女儿嫁给他，彼此也不分大小。看到这里一清只能哀叹到这哪里是和亲简直就是去送命。

如今可不想一清生活的时代，十里不同俗的说法已经算是温和的了，北狄天天吃肉喝马奶的生活让这些生长在大齐的贵族女子根本接受不了，那边少雨干旱，就是平日里想吃点水果都费劲，更别提完全陌生的语言与环境了，要真被选中嫁过去一清都有些不敢想象那种日子。

按理说以她以前的生活状态来比较，自己的适应力已经是大大强于这些贵女们，可要她去北狄也够呛，一清叹口气心想也不知这倒霉的二十人会是谁，这还是第一批之后还有呢。

信到这里已经写完了，看着熟悉的字迹一清有些感慨，记得如璋上辈子就写了一手好字，后面越升越高后字也越来越好，没想到来到这里他的字一清还是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在看两遍之后一清把信烧掉，信虽然使用简体字写的，可也瞒不了有心人。

第二日中午一清刚刚掀开门帘竟然在和玺堂见到了自己的亲爹陈长明，下意识的就瞄向一旁坐着的沈氏，只见她脸色如常还不时与坐在下首的一淩说话，见着一清进来笑着招了招手，一清先给父母行礼后在同一淩问好。

此时的陈长明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自己的爱妾被一顿好打的事，他笑着对一清说：“圣人已经说了，让我们先把八字送上去合合，接着圣人就下旨赐婚。”

一清知道此时自己要做什么，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笑：“父亲女儿不想嫁人。”

陈长明只知道一清与忘机见过一面，他摸了摸一清的头感慨的说：“父亲也舍不得，可一是你年纪到了，二最近朝堂上也不太平，早定早好。”说完他伸手握着沈氏的手说：“最近我会忙碌一些，家里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

沈氏笑着点点头，接着陈长明又开口说：“清儿，忘机那孩子你见过，做事沉稳人也聪明，楚王亲自跟我说过在府里他除了世子最依赖的就是三子忘机，父亲在外也知道一些，那孩子为人正直名声清贵，我竟找不出多少不好来，而且这婚事是楚王主动求的，想必你进了他们家门也不会受到多少亏待。”

“女儿谢过父亲，让父亲为了女儿的事情如此操劳女儿尽不知说什么好了。”

陈长明温和的看着一清笑道：“这家里我最亏待的就是你，本来想多留你两年弥补弥补可没想到朝堂出了这事，不过还好我儿有福，尽没费多大力这么好一个人选自己找了上来，为父只希望你以后生活顺遂便心安了。”

感慨完之后陈长明又与沈氏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和玺堂，人刚走一淩就笑着拉着一清的手说：“姐姐恭喜你，妹妹听说这楚王三公子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妹妹在这里贺喜了。”说完半蹲下来，一清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抱怨道：“自家姐妹用的着这么见外么？”

沈氏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直到这时她才开口说：“好了，你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刚刚你父亲说旨意应该在你哥哥婚礼前就能下来。”

“那太好了，咱们家也算是双喜临门，前有哥哥成婚，后有二姐寻得如意郎君，说起来我这妹妹还有些羡慕呢。”

看着一淩拍手恭喜得模样沈氏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她这辈子心中就两样，长佑和清儿，如今长佑马上就要成婚，儿媳妇还是她自己千挑万选定的自然自己很满意，清儿这边虽然急促了些可夫婿也不错，别说侯爷挑不出什么来，就连她也说不出什么不满，唯有一样就是这皇家媳妇不好做，可跟眼前要面临的采选比起来，忘机这孩子真是一万个满意了。

心中两幢大事都有着着落让此时的沈氏心情异常的好，就连看见进门请安的一洁她都用异常和蔼的表情笑着让她起身。

“哎？这改早不如赶巧，没想到此时不是请安时间咱们三姐妹尽然都凑到一块去了。”

听着一淩的话一清点点头：“是啊。以前你在老家见不到几次，等你回来后四妹又生病了，想起来咱们三姐妹到真没多少机会一起聚过。”

一洁听后脸色如常的朝沈氏笑了笑：“女儿前些日子身子差，让母亲和姐妹担心了。”

“现在好了许多么？今天我瞧着你的脸色尽是红润了许多，人也长肉了些。”沈氏笑着说道

听到沈氏的话一清这才仔细的看了看一洁，发现她真的比前些日子好看了许多，一洁长得像小白氏本来就是一美人，之前是因为太瘦脸色发青让她看起来份外憔悴，而如今她病好了人也长胖了些，亭亭玉立的坐在那里就像一朵暗香浮动的兰花似的份外好看，在加上今日她穿着翠绿色的外衣，头上只带了一朵翡翠做的头花首饰，寸得她气质更加清幽，以前她虽然长得好但气势上却弱了许多，人也哆哆嗦嗦不敢抬头见人，如今生病后身上虽然还带着羸弱之感，却比之前强上许多。

见着眼前的一洁，一清心想这小白氏真是个美人才能把沈氏逼到那份上吧。

一洁抿嘴一笑：“拖母亲的福女儿身子好上了许多，刚刚女儿碰见了父亲，他笑着说二姐的亲事已经定了？”

沈氏点点头：“定了，楚王三公子，那人来过我们家。”

一洁听后眼睛亮了亮，拉着一清的手说：“恭喜姐姐。”

看着她真诚的双眼一清真的认为她在恭喜自己，想起虽然她有个糟心的娘亲可她本身没错，心中不禁软了软态度明显没之前那么拒人了，拉着一洁的手一清点点头：“谢谢，四妹也不过小我七个月，想必定亲的日子也不远了。”

一洁听完脸一红，连忙低头害羞的说道：“二姐说什么呢。”

沈氏看着两人的互动也不插话，坐在上座把三人的表情全都看在心里。见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后她才摆手说：“好了，你们姊妹年纪也慢慢大了，今后接触的日子也没多少了，不如去院子里坐坐。”

“可是娘亲。。”

沈氏打断一清的话：“这点子事情还累不到我，快去吧。”

见沈氏态度坚决一清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领着四妹，七妹到院子玩去了，今儿她想都是自家姐妹到也没叫一浅，就只三人到了长亭，摆个桌子放上一些果子在加一壶果酒，一边赏花一边慢悠悠的聊起天来。

一二七 风影

？

入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下来，原本需要开着窗透气才能感到一丝凉意的的夜晚，此时一清竟然有些承受不住，手中拿着书斜坐在圈椅上，看上去像是念书的模样其实此时一清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脸一直时不时的盯着楼梯，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铃铛响动的声音后一清像是被电了一样立马蹦了起来，刚走两步只见开着的窗前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双手一钩灵巧的从上翻进了一清的房间。

一清此时还来不及多说什么，等了会儿侧头问：“今天就你一个人？”

如璋拍了拍手，走到放着水盆的架子前边洗着双手边说：“阿莱也来了，不过他说不便到你闺房，自己找个地方守着了。”

“没问题么？”一清有些不放心

如璋洗完手并在白布上插干净，摆手说：“放心吧，阿莱这人你就算把他丢到地狱他都能自己爬出来。”

见如璋如此无所谓的模样一清才放下心关上了窗户，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一清的屋子了，态度随意的走到刚刚一清坐在的地方坐了下去，拿起一清放在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对着一清笑道：“你那些小丫鬟都睡了？”

一清点点头：“都睡了，我向来不用人守夜，为了以防万一我让春杏惊醒些。”

想起那个胖得跟个苹果似的胖丫头，如璋笑眯眯的说：“就</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