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形象早就在众弟子的眼中消失殆尽了,虽然还比不上那几个真人在众弟子心目中的地位,但绝对是把元灵真正地看作是长辈了。
清欲将清山往上托了托,抹了把汗水,就算自己修为是众人中最高的,也受不了一直背着清山满山跑,况且,这座山十分地古怪,一过了山腰,那脚步就变得无比得沉重,一行人中,除了元灵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还是健步如飞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脚步越来越艰难。
“师叔,您真信了那个叫什么李尔的外国僵尸的话吗?”清欲喘了几口气,问道:“僵尸总归是邪魔外道,况且,我们也对那外国僵尸不熟悉,我觉得他的话并不可信,什么黑暗议会,狼人,教廷的,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会主动来招惹我们不成。”
元灵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虽然不可信,但也不可全部不信。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整个道门自然是不能通知的,不过,做好防备,总是没有错的。”
元灵提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望着被云雾遮蔽,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山路。
其实,李尔说的那番话,元灵也是不是十分相信的,十字军东征的时候,离他出生都还早好几百年,不过他也听自己的师父说起过,那场战争是有多么的惨烈,各大门派隐世高手尽出,从中原一直打到了欧罗巴大陆边缘,那教廷的教众似乎对一个叫上帝的神有着无比狂热的信仰,靠着这个信仰,硬生生地顶住了道门的好几拨攻势,给道门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最后,道门不得不与魔门形成了同盟,才把教廷大军打回了老家,并且重创了教宗。
那次大战,教廷的损失不可谓不大,一直安静了几百年都没什么动静,相信不管怎么样,受过那次战争教训的教廷,不可能没有一丝动静,这么轻易地就再一次发动十字军东征,毕竟那次战争,道门的损失虽然也不小,但并没有伤及根本,目前道门的实力相比那时候,绝对是有增无减的。
而黑暗议会,百年前的事件,想来也不会大举进犯中国,不然也不可能就只派了李尔几人前来中国了。
狼人,那就更加不的了,一群小狼妖罢了。
元灵最的的,反而是狼人的亡灵巫师,虽然他嘴上不说,但那亡灵巫师给他带来的震撼还是非常大的,如果亡灵巫师仅仅只能召唤出那种亡灵战士还好,要是道门或者魔门的一些弟子被他们弄成亡灵,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元灵把李尔说的话当真,并不是说相信李尔,他绝对能够肯定,李尔所说的话,绝对是夸张了,只是想引起道门对教廷和黑暗议会的主意,他好从中借势。元灵没有戳破,反而帮助李尔造势,一方面是对李尔的父母有所愧疚,而更多的,他也是怕李尔的话一不小心就成真了,这些年来道门也实在太过安逸了,提早做些准备总是好的,总好过等人家真的打上门来,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
当下,清欲就闭上嘴了,乖乖地跟在元灵后面,他总觉得李尔和元灵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跟元灵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元灵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前的雾气嘿嘿笑了几声:“老朋友,有客上门,不请我们去家中喝几杯小酒吗?”
“哇哈哈哈!”
元灵的话音刚落,雾气中便传来一声震天的大笑。茅山弟子被这阵大笑震得好不狼狈,几个修为比较低的,直接给声浪震倒在地,捂着耳朵痛苦不堪,清欲也放下了清山,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就连一直昏迷的清山,都被这大笑惊醒,表情十分痛苦,张口便又吐出了口黑血,不过等那口黑血吐出,清山却觉得自己身上的元气流通立刻变得畅快了许多。
元灵背着手,微微皱了皱眉头。
所幸,那笑声立刻便消失了。
只见那雾气中,迎面走来一个只穿着青布裤头的魁梧大汉,扛着一根粗大的树杆,一柄黑的发亮的磨盘大的斧头别在他的裤腰上,满脸如钢筋一般的络腮胡子让这大汉看起来好不吓人。
等那大汉走出雾气,他身后的雾气在折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一条羊肠小道,通往了云雾深处的一间茅草屋。
不等元灵开口,清山便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恭敬地施礼道:“多谢前辈相救。”
大汉将肩头的树杆重重地椿进地面,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嘿嘿,元灵老酒鬼,你是多久没来找我老吴喝酒了,刚才见你有个弟子身上的气脉不是十分畅通,老吴就吼了一嗓子帮他通了通脉络,哈哈。”
说着,大汉便拿他蒲扇大的手掌使劲地拍着元灵的肩头,饶是元灵修为如此高深,也忍不住身子抖了两抖。他身后的弟子脸色更是苍白,眼前这大汉,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啊,连强大如小师叔,都好像有点受不住的样子。
元灵揉了揉发痛的肩膀,苦笑着说道:“老吴,别让弟子们看笑话,这次找你来不是来喝酒的,是有正事找你谈。”
元灵又对身后的茅山弟子说道:“这位是隐居在此的炼体宗修士,力道士吴刚。”
一听眼前这个大汉的名号,众弟子便肃然起敬,立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上前见礼。
炼体宗只是道门中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主修的是元气炼体,派中的弟子一个个都将自己的肉体练得如同佛前的金刚一般,练到极致,就如同有龙象护体,一般的法宝难伤。不过这种修炼方法毕竟不是主流,难登大雅,所以门派并没有什么名气。但这力道士,在道门中却是相当有名的,一身的横练功夫无人能敌,而且,别看他这么一个魁梧汉子,在医术上却也十分了得,曾经佛门大师迦叶禅师曾想收服他,收作佛祖真身前的一个金刚护佛尊者,却被力道士从迦叶禅师的手中逃了出来,从此便隐居很少有人见到。
力道士逃跑,迦叶禅师也不着恼,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金刚佛心,可惜了。”便将此时揭过了。
却没想到,这力道士竟然躲在这无名小山上。
吴刚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茅山弟子不必多礼,将那木头又重新扛在了肩上,带头走向了茅草屋:“来,元灵道兄,百年不见,先喝个痛快,再谈正事。”
将茅山弟子安顿好之后,吴刚将元灵引到堂屋,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吴刚喝了一口陶碗中的老黄酒,皱着眉头说道:“元灵道兄,我老吴从迦叶禅师手中逃脱后,便一直归隐在山林,不理世事,就连百年前与西方僵尸的争斗,我都没有参与,说实话,老吴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砍柴挑水,粗茶淡饭的生活了,来找我喝酒,老吴我自然是好酒伺候,但要我出山,恐怕我是无能为力了。”
元灵苦笑了一下:“老吴,你我多年老友,如非必要,我也不愿意来打扰你的清静生活,这不过,这次事件变数太大,道门闲散惯了,只要对方不打到家门口,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就连我茅山的几位师兄,恐怕都不会理会我,光靠我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吃力。”
元灵一口将碗中的酒喝干,神色十分严肃:“老吴,我知你在躲避迦叶禅师,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迦叶禅师也早已经放下了,何况,此事事关重大,你非帮我不可,那狼人的亡灵巫师我已经见识过了,十分可怕,与我茅山驾驭僵尸之术异曲同工,但亡灵巫师却能把任何尸体都变成僵尸,虽然比不上我茅山炼制的僵尸,但是,如果道门各大门派的弟子被他们变成僵尸,你想一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元灵接着说道:“我们必须赶在他们有大动作之前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要是教廷和黑暗议会,再发动一次战争,就算我道门赢了,被三番两次的挑衅,恐怕我道门的颜面也荡然无存了。”
吴刚捏着酒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就在元灵快要彻底失望的时候,才开口说道:“道门的颜面,我老吴是不在乎的,看在道门众多弟子性命和你的面子上,老吴我就跟你走一遭,不过事先申明,那迦叶老不死要是继续来找我,你得帮我搞定他。”
元灵无奈地点了点头,十分不解吴刚为什么会这么惧怕一直都慈眉善目,从不与人争斗的迦叶禅师。
不过,只要吴刚能够出山就好,至于迦叶,等他真来的时候再说吧。
第六十九章 天算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清霜将一碗吴刚特意熬制的汤药端到清山的面前问道:“吴前辈的笑声可真吓人,刚才见你被震得吐了一口血,现在没什么大碍吧?”
清山接过碗,摆了摆手,将碗中的汤药喝进,才忍着苦味皱着眉头说道:“不碍事,吴前辈是好意,发现我胸中有淤血堵塞了元气的流通,就用他的笑声将我胸口的淤血逼了出来,那口血不吐出来,恐怕我这伤得养好久才能好过来。”
“吴前辈也真是的,事先也不说一声,非要用这种方法。”说着,清霜觉察到在背后说前辈的坏话似乎有点不大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师兄,你可不准去跟吴前辈去告密啊,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清山放下碗,笑了笑,对清霜的胡闹也只能无奈了。
清欲此时却十分不耐地在客房中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焦躁不安。
“清欲师兄,你怎么了?”清霜转过头去问道,这间草舍本就不大,十几个茅山弟子都挤在这间草舍中,本就已经转不开身了,那些弟子又不敢得罪清欲,都萎缩在角落里,让人看得十分闹心。
清欲扫视了角落里的几个师弟一眼,又怒气冲冲地盯着清山:“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你说一个小僵尸的话,把我们弄得鸡飞狗跳的,什么教廷黑暗议会的,上一次就被我们打回去了,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还牵累我们这么来回奔走。”
清欲甩了甩袖子,表示出了十分的不满:“小师叔也真是的,就这么相信了那小僵尸的话。还有清山你,要不是你多事回来,我们现在哪里用得着有这么麻烦。”
“师兄!”清霜很不高兴地看了清欲一眼:“清山师兄也是为了咱们道门,咱们茅山好,这有什么错的。”
“你们就折腾吧,早晚有一天被那小僵尸折腾死。”清欲哼了一声,摔门离去,留下了一干茅山弟子面面相觑。
清山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他听了李尔的一面之词就这么回茅山上报了,的确是孟浪了点,不过也确实没想到元灵竟然不经过一丝的调查便信了李尔的话。
弱水边,昆仑山,昆仑宫,璇玑洞。
一个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的老人坐在洞中央八卦阵上的一个蒲团上,双手捏着一个十分繁复的法诀,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
洞顶有一个小洞,一线阳光直直地从那个小洞中射进来,正好将老人笼罩在光中。
老人身上没有一丝生机,也没有一丝死气,整个洞中的空气也好像是凝固的一般,仿佛这老人亘古就坐在那里,整个洞也是与世隔绝的。
因为老人已经在这里坐得太久了,身下的八卦阵早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目了,那些朱砂画就的线条,早已经褪得没有了一丝踪影。那蒲团也腐烂得差不多了,风一吹,就能直接化为灰烬了,老人身上也爬满了各种的植物藤条,藤条上开满了小小的黄花,有些已经结出了一些小果实,青色的果实隐隐开始带了一些红色,眼见是离成熟不远了。
而老人的身前,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猛虎,紧闭着眼睛,微微的鼾声和有些起伏的身子,能够证明这只体形巨大的老虎只是在打盹,而不是死了。而这头除了比普通的老虎个头大点之外,却十分神奇地长了九条尾巴,安静地呈扇形躺在老虎的身后。
突然,一滴原本挂在小果子上的露水,十分突兀地滴在了地上,一下子打破了洞中凝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空气。
那早已经如同雕像一般的老人好像被这滴露水惊醒,猛地张开了眼睛,射出了两道实质性的金光。那金光照在了身上的藤条上,那藤条上的小黄花一时间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怒放着,然后凋谢,最终结出了两颗小小的红果,其他青色的果子,却似乎是被抽干了生命,连着藤蔓最后都枯萎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那两颗小红果却轻轻地漂浮在了空中。
等那两颗小红果完全成熟,那金光才渐渐淡去。
老人收回金光,手指因为长久不动,有些发僵地微微抖了抖,呼出了一道悠长的气。
随着老人的睁眼,一直在打盹的九尾白虎也被惊醒了,伸出爪子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半蹲起身,转过头有些狐疑地看着身后的老人。
老人动了动身子,将身上已经结成了石壳的灰尘抖落,伸出手接住了微微发着红光的小红果,那红果落在老人干枯的手中,好像两颗上品的红玛瑙一样,煞是可爱。
老人接住两颗红果,发出了一声轻叹:“沙棠果,避水延寿解百毒,肉活尸,长灵智,五百年一开花,五百年一结果,一藤结九子,九个果子最终才能存活一个,要不是有这璇玑洞上接璇玑天,有微弱的仙气孕育,下接大焦热地狱,受到无尽业火炙烤,再加上西王母传人送与贫道的瑶池圣水中和了业火,共同滋养,才堪堪地薄了这世间最后的两株沙棠,不想一滴露水扰乱了我的心神,一时不慎放出了数百年的修为,却让这沙棠的成熟整整提早了百年,现如今,这最后的沙棠却也是没了。”
这时,老人手中的一颗沙棠果却突然间发生了变化,一道黑气好像晕开的墨水一般,在瞬间将一颗沙棠果染得漆黑,如同一颗黑珍珠。
老人的脸色变了变:“沙棠果提早成熟,本就违背了天地规律,不是什么好兆头,却没想到瑶池圣水竟然还没有将大焦热地狱的业火彻底中和,变成了冥果。”
老人将两颗沙棠果举到自己眼前,手掌中泛起点点星光,将沙棠果紧紧地包围住悬浮在空中,老人神色严峻,紧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那笼罩着老人的阳光消失了,洞口的阳光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怎么都无法再射进洞中,老人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那两颗失去了支持,“啪嗒”相继掉在了老人的身前。
“乌云蔽天,群魔乱舞,没想到神机算竟然无法卜算出未来。”老人抹掉嘴角的鲜血,看向了身前的白虎:“陆吾吾徒,你原是昆仑宫天帝座下护山神兽九尾白虎陆吾后代,吾赐你祖先陆吾之名,原是想你继承你祖,继续守护昆仑宫。怎奈昆仑宫在我手落寞数百年,竟只仕你我。”
“为师刚才想以神机算卜算中原道门打劫,却不想受到了反噬,天算,几千年没出现天算了,竟在此时出现,贫道飞升在即,却也没什么时间能够顾及道门大劫了。”老人感叹了一下,将一黑一红两颗沙棠果捡起来,又从怀中抽出了一卷竹简,交给了陆吾,继续说道:“现如今,昆仑宫也不需要你守护了,你将一颗沙棠果交给西王母传人,也算是报答她的圣水之恩,然后,你便立刻下山,寻找冥果的主人,并将璇玑卷和昆仑道统传与他。”
陆吾上前大舌一卷,将两颗沙棠果和璇玑卷收入自己腹中保存,转身跑出山洞。
老人叹了口气:“老天,你怎么不多给偷天一百年,陆吾啊陆吾,你要是现在已经修成了人形,那该是多好。”
陆吾跑出山洞不久,只见九道青黑色的雷电莫入璇玑洞,发出震天的闷响。陆吾看着璇玑洞的方向,铜铃大的眼睛中流下了眼泪。
偷天因一滴露水提早醒来,沙棠果因偷天的提早醒来而提早成熟,偷天因沙棠果的提早成熟而妄用神机算,却不想神机算毕竟算不过老天,受到了严重的反噬,导致自己气机外泄,璇玑洞无法掩盖他的气息,被上天发现,提早渡劫。
而因为他的妄用神机算,企图窥视天机,当场降下了最厉害的天劫。
九天神雷降世,一直都是为了惩罚企图欺瞒上天的人,而不是本质上的天劫,偷天,倒不枉叫偷天之名。
昆仑瑶池,一朵红莲在早已经快干涸的瑶池之中含苞待放,一个貌若天仙,恍如仙女的女子悬浮在红莲旁边,轻轻撩起一点瑶池水,小心地浇在红莲上。岸上,梳着发髻的金童玉女正绕着一只青鸟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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