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我是当时选画的评委,对你这个来自抚顺的作者送来的参展画印象深刻!……知道吗?你的画好险被退掉”
“噢?详情不知!画的不好?”
“不是画的不好,而是资历不够!说你是无名之辈,画的太稚嫩,登不上大雅之堂,是我据理力争,极力举荐,才得以展出……据我弟弟还有我的同事向我反应,展出当天效果还不错!”
“是这样?我才知道……那谢谢你了!你方才说你弟弟?……你弟弟是谁?还有你的同事又是谁?他们怎么都知道我的画?”
那个陌生的中年人,见满屋里的人,都在听他们之间谈话,觉得有点不太方便,于是他转头对刘钰说:
“刘钰,你看这里……我和盛烈也是他乡遇故知!有许多话要说,别因为我们两个人,影响大家休息,我看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换个地方?好艾那咱们就回咱们屋去吧!”
就这样,那个陌生的中年人,和王盛烈跟着刘钰赵福天回到他们屋里
陌生的中年人是谁?
第六十二章痛苦无奈的选择
学校规定,预科读完后,按成绩分科,成绩好的进日本画科,盛烈成绩是最好的,自然要进日本画科
因为日本画科享有相当美誉,是美院中最好的画科,是学子们梦寐以求想方设法进入的画科,授课的都是日本的名教授,毕业后都会有一份好的体面的工作就像中国的学子考上清华北大一样
能进入日本画科学习,这对他们那些学画的人来说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骄傲
但是时代背景不同,当时国内正处在如火如荼的抗日战争时期,王盛烈受当时各种思想因素影响,民族意识让他坚决不肯进日本画科学习,而川端教授偏偏看好盛烈的才能,执意要培养他,这让盛烈很气愤也很无奈,有点哭笑不得
就在盛烈为进日本画科学习这事发愁时,王言大出了个损招,川端校长不是要以学习成绩说话吗,那咱们就拿成绩对付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种小伎俩,能行得通吗?他们也没多想年轻人单纯幼稚,想一出是一出,从此几个人就都往差里画
读者看到这会摇头,哪能有这样的事!作者竟瞎编
笔者绝不是瞎编,有当事者回忆文章为证
画家曹思明在他的纪念王盛烈文章中,还有过这样表述,现摘录如下
“盛烈学长留日期间,各科成绩均为优秀在预科二年中每学年终都举办素描竞赛,他每次都得金奖第一名,因而被院长和教师以及日本同学称之为天才……深受川端院长和日本画专业教授的赏识推崇,极力想将他培养成日本画或者川端龙子的门徒当预科业满分,分专业时,不顾盛烈自己的意愿,由院长亲点于日本画科
学日本画,若是放在今天,当然无可非议可那是二战抗日胜利前最黑暗时期,在丧权辱国的殖民统治下,奴化教育则是野蛮民族(日本军国主义)的文化侵略这时的民族艺术,已不能单纯地以学术观点来衡量,而应该以民族矛盾的高度来看待,记得,一位善良的日本画家,教授曾对笔者(曹思明)说的好:“一个小岛国梦想征服历史文化悠久“大国”(中华民族)怎么可能?”
这不能让有着民族忧患与危难意识和朴素的爱国思想的王盛烈所能接受的现实,无奈,只得借故,毅然辍学回国
他的弃学,引起了连锁反应,在学院里起了不小的风波……影响了后几期的留日同学
笔者(曹思明)与第四期同学,为了接受教训,避免被分到日本画科,在预科上日本画课时,曾经相互比着往差里画,以示没有学日本画的才能笔者(曹思明)也曾趁老师不在的时候,用左手画,甚至把笔插在脚趾里画过,也曾将颜料混墨或弄脏而受到木村老师的训骂……笔者(曹思明)的此举,却被中国留学生传为佳话
盛烈学长才华出众,思想进步,为人正直而被留日同学称赞与爱戴……
(摘自于晨编著《耕者足迹》)
盛烈,康明瑶,王言大他们,不愿进日本画科,想在成绩上作文章,但为时以晚,临上轿才想扎耳朵眼——来不及了
这损招对曹思明等后来的新生还管用,因为师生尚却谁也不了解谁,对盛烈他们老学生不管用,谁画的好?谁画的坏?老师同学心中早有了数,早有了定见
不用说这种哄小孩子玩的小把戏一下子被学校戳穿,他们的想法不但没有得逞,反而遭到校方更严厉训骂!有的老师建议校长给予这些顽劣的不可救要的学生最严厉的处分开除!
川端校长听了更是十分震怒!这不是一般问题,这是败坏学风,违犯学纪大问题!行为恶劣,影响极坏,必须给他们严厉处分,以儆效尤,必须在全笑生面前挽回这个影响!不然教学秩序还怎么能进行下去!学校还怎么能办下去!
川端校长一气之下也想到开除,可是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大多数中国留学生都有这个问题,怎么办?法不责众啊
特别的是还有王盛烈在其中,问题变得很不好办,很棘手!
盛烈毕竟是他的好学生!是他培养的高足,处分别人也必须要处分他,一碗水得端平方能显示他这位校长处理问题公平,才一视同人服众……不过若是处分了盛烈,对他今后那可是……另外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一个宝贝女儿他们之间真真假假恩恩怨怨剪不断理还乱……一想这些,他实在有些不忍,有点举棋不定
想来想去还是叹口气,这些学生都很年轻,过早背上十字架,岂不毁了他们一生的前途,还是教育为主,对他们高抬贵手吧,于是他决定都给他们警告处分
在宣布会上,川端绷着一副冷森森极其严肃的脸说道:
“……对这种败坏学风恶劣行为,绝不能听之任之!我本打算开除几个带头闹事的顽劣学生,但考虑他们年轻是初犯,才手下留情!不过咱们有言在先,这次是警告,下次再发现,咱们可是定斩不饶!今后谁再要不服从学校规章制度,再不端正学习态度,再要搞什么鬼名堂,休怪我川端不客气!一律开除!……会后王盛烈到我办公室!其他人解散!”
天不怕地不怕有些玩世不恭的康明瑶,坐在下面听着脸都吓成了土黄丨色,舌头也伸了出来,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心里不住的打鼓
“我的天老爷!好险!……川端校长没指名道姓,但是说的不就是咱们吗!这要是开除了……我的天!不是十年寒窗前功尽弃了吗!还怎么有脸回去见我那江东父老”
散会后,他如芒刺背,都不敢向周围看一眼,一个人匆匆忙忙回到宿舎,王言大也是,低着个头跟在他后面
他俩一进宿舎的门才大大喘口气,康明瑶回头埋怨起王言大
“都是你这个狗头军师,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出的是什么招?真是损招!馊主意!好啊经过这次疾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洗礼,你心里凉快了吧?舒服了吧?”
“哼!你怨我?当初你不是也赞成我的这个想法的吗!现在又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什么人啊”
“我?……我那不是为了盛烈!谁知道……”
“谁不是为盛烈?我不也是为了盛烈!真是的!”
“行了,行了,弄巧成拙,险些鸡飞蛋打!要是被开除了,哭都哭不出溜来!……今后什么也别想了也别说了,,老老实实再挺两个月吧,混到预科结业,赶快走人,多一分钟我都不想在这鬼地方汪!”
“咱俩的事怎么的都好办,反正是一走了之!苦的是盛烈了越来越不得烟抽!宣布的时候,川端老师那双可怕的眼睛连连看了他好几眼!看来川端老师把他注意上了!……会后又把他找了去,谁知又会是怎么样?是福还是祸?咳!他现在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孤苦伶仃,将是“心在天上,人老沧州!”……细想这年头,当一名好学生,有什么好的!反招其累!咳!”
“可不是怎么的,我真替他愁的荒!……言大!你鬼点子多,你再替他想一个脱身之计呗!”
“行了,行了,你饶了我吧,方才你还埋怨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言大连忙摆手
“有时候也能吐出象牙!嘻嘻!……埋怨归埋怨,帮还得帮!为朋友两肋插刀都在所不辞,何况……你可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死不救啊朋友之间危难之时见真情!”
“你别竟说我,你有能耐你救他呀!”
“我?你还不知我这两下子,属黑旋风李逵的,冲锋陷阵,装傻充愣,搞体育运动还行,动心眼,玩弯弯绕不行!这方面我干败你的下风!”
“……等等,你说什么?玩傻充愣?”
“啊玩傻充愣怎么了?”康明瑶不明白
“好个玩傻充愣!……让我想想……咱们能不能在这方面做点文章……”
“怪事,这方面有什么文章可做的!”
“你让我好好想想……有了!……你看过《水浒传》没有?”
“《水浒传》谁没看过!怎么了?这和《水浒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关系大了!《水浒传》里有那么一段,说的是宋江在江州喝多了酒,在酒楼里题反诗,被黄文炳还是黄文焕记不清了,发现了告到蔡九知府那去……宋江为了逃脱罪名,装疯卖傻!真的把知府骗过去了……咱们不妨借鉴一下……”
“行了,行了!你这招比上次更损!让盛烈装疯卖傻?你不是糟蹋人吗!再说他好好的一个人装疯卖傻谁信呀!”
“咳,你想哪去了,借鉴不是照搬!你以为我让他像宋江似的满嘴胡言乱语又玩屎又玩尿的?我是想……能不能让他的一个家里人……咱们就假定是他父亲……就说他父亲思念儿子,见儿子迟迟不归,忧思成疾得了精神病……川端老师是文化人,知识份子,他再专横霸道,他也应该有点人性,同情心,也得让盛烈回去探视,探视只要盛烈一回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川端教授再着急也没办法!也只能望洋兴叹!他不喜欢下围棋吗?围棋有一句术语叫“劫不归!”盛烈就是劫不归!”
“你若是这么说,还有点靠谱,等一会盛烈回来,你跟他说说!”
两个人刚说完,盛烈已是低着个头进来了
康明瑶一看盛烈蔫蔫的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便知道盛烈这次被叫去,肯定是被川端老师狠狠斥责了一顿
“怎么样?川端老师说你啥了?”
康明瑶是急性子,不管人家心情怎么样,高兴不高兴,开口就问
盛烈也不抬头,只是咧咧嘴,露出他那无可奈何的苦笑
“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我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我一想你就是这样!但是这也不是办法呀!到最后你还不是得乖乖去学你不爱学的日本画!”
“咳!有什么办法!命不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我也不能跟他戗茬来!”
“那到是!可是问题得不到解决,最后你还不是痛苦去就范……”
盛烈紧锁双眉只是晃头无话可言
“方才我和言大也议论一下你的事,他有一个馊主意……”
“馊主意?上次馊主意,让我们在全笑生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次还出馊主意……”
“这次馊主意听起来很馊,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属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噢,什么馊主意?说说看!”
盛烈看了一眼王言大,王言大很怕让人听了去,习惯性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凑到盛烈面前神神秘秘小声说道:
“我得加点小心,须知隔墙有耳……我这个主意说起来,还需得到你的家长配合!”
“哦!怎么个配合法?”
“装铂装精神病”
“装精神部那是为何?”
“别人一点就透,你?……还用我说为什么……”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这个理由作借口,向川端校长请假?然后……溜之大吉!”
“对喽!”
盛烈听了点点头
“倒不失为好办法!不过……”盛烈又有点的“川端老师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吗?”
他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还能千里迢迢去调查?上次那个吴姓同学到期没回来他也没派人去调查呀!”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不同了,川端老师盯上我了,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偏在这时请假,他能不犯核计?倘若真的去调查岂不露了馅吗!”
“那……那就事先写信告述你们家,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
“可是万一露出马脚,那可就彻底完了!”
康明瑶在一旁说话了:“哪那么多万一?现在干什么不都冒点风险!欧阳大师兄出逃冒多大危险!像你这样的前怕狼后怕虎,顾虑重重……什么事也办不成!我和言大只是看你留在这里痛苦煎熬,只是热心帮忙而已,给你出出点子,行不行你自己作决定!”
“盛烈,你若是真心不想进日本画科学下去,你就试试,若不然你也无路可走!”
王言大也说
“这还用问,我若是想进日本画科学习,也不至于往坏里画,也不至于受气挨批评……我谢谢你们处处为我着想,只是……我从不撒谎,冷不丁的让我去撒谎编理由……有点胆秃的不敢!”
“这我相信!你一向老实厚道,但你也应该想到,这是在争取人身自由!你为了人身自由都能不顾父母之命逃婚,难道为了事业就不能……撒谎的问题应该怎么看,谁没事像撒谎孩子那样喊狼来了!你这是被逼的没办法,有情可原!”
“这么说……那就试试?我去找川端?”
“你现在先别提出来,等川端老师气消了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吗!等我们毕业后回国,到你的家乡,和你的二老合计合计,从长计议一下,最好是由他们写信,开出医院证明,一并寄给你,然后你再拿信和证明去向川端老师请假,这就天衣无缝,顺理成章了!”
“还是言大考虑的细!我看就照言大的思路办准成!”
“倘若川端老师真的去调查怎么办?”盛烈还是有顾虑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现在一下子还看不到那么远,还发现不了什么问题,现在是做好思想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此件事,在王盛烈夫人,著名女画家,资深美术教育家吕馥慧,在纪念王盛烈的文章中,有过这样的回忆
现摘录如下:
“他(王盛烈)在日本留学,因为成绩优秀,学校要把他留下当助教,不让他回国,他坚决不肯,但是不知怎么办才好,急中生智,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说他父亲得了精神铂家中盼他早点回去当时没有电话,无法和家里取得联系,但是正好毕业生都得回国,他就求一个毕业生回国后,到抚顺他家去说明此事,敢快叫他父亲躲到亲戚家中去果然不久就有两个人到他家去调查,他们二人一进屋就指名找王盛烈的父亲王盛烈的母亲说:“老头子得了精神铂走失了”接着就哭着求他们转告王盛烈快点回来他们……”
摘自于晨编著《耕者足迹》
第五十九章郭大姐厄运当头
刘钰和赵福天把那个陌生的中年人和盛烈领回到他们的寝室后,刘钰和赵福天争着抢着,把两个人的椅子让出来,给陌生的中年人和王盛烈坐,以便让他们促膝而谈而他俩斜倚在榻榻米两个角,有心没心的听他们之间谈话
盛烈一向很有礼貌,等那个陌生的中年人坐下,盛烈才跟子坐下,虽然屋子鞋显得拘束一点,但也好,两人坐的近,还能显得亲近一点
那个人高兴的也是亲切的拍了拍盛烈的肩膀,盛烈向那个人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看我……说了半天话,我还不知您尊姓大名,敢问您贵姓?”
那个人很随和的笑了笑:
“呵呵,不才姓于,单字一个怀,字莲客”
“翱你是莲客?您就是大名鼎鼎,多才多艺的于莲客?失敬,失敬!听说您是清室礼亲王的后裔……可有此说?”
那个人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值一提!不过,我可不是你们想像的八旗子弟,或者说是满清的遗老遗少,我可是封建制度的革新派!”
“是,我知道您思想很进步,也很活跃,您还是京剧票友,听说在《霸王别姬》这出戏里你演虞姬!哈哈!男扮女妆,唱的不错!剑舞的也不错!”
“这你都知道?见笑!见笑!”
“我听说,您的画卖过齐白石!”
“你过誉了,也就那么几张!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对了,您可能不知,我和您的弟弟于鸳寿有过一面之交……那还是在那次画展第一天,他是从吉林过来的,我是从抚顺上的车,都是去奉天,因为是坐火车,我们去的都很早……在展览馆门前呆子没什么事,我们就凑在一起谈画的事……他很懂画……”
“那当然,他也是个不错的画家!……那天我很忙,抽不出时间,后来我听我弟弟说了画展的事……他说你给他的印象不错,《古城黄昏》画的也很好!他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培养培养,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画家!他消我帮你找一个学习班之类的……我这一直穷忙,东奔西走……也没得功夫,幸好今天遇见你……不错,能来日本学画相当了不起!”
“对了,我记得,您不是任盛京时报总编吗?怎么如今大驾到此……”
“后来又迁居新京,任康德新闻主编,咳,穷折腾!都是谋一个差事,混口饭吃,谁想一心一意为小日本统治下的伪满州国效劳?当然死心塌地当汉奸不能说没有,毕竟是少数!”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和川端教授交情不错,他买过我的画,我也藏有他的画,我们是老朋友了,彼此都很了解,不说过从甚密,但常有书信往来,他见我做过历次满洲画展的评委,对画很有见地,办画展很有经验,所以力邀我承办他的这次巡回展”
“是啊我们没想到承办这次画展的是您?那太好了!那真是我们的福分!以您的声望,一定会使这次画展办的有声有色……您能承办,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瞧你把我说的!我哪有那么大本事!看吧,我会尽我所能,大力宣传你们!介绍你们的画,把你们推向社会,让社会知道你们这一批留日的学生,这对将来你们回国,发表作品,成名成家,找工作都有好处!”
“谢谢您!如此关心我们,处处为我们着想!我……”盛烈不知如何感激才好,只是看着莲客傻笑
退一会他突然想到“对了,您方才说还有一个你的同事,他怎么也知道我的画?他是谁呀?”
他是我们报社的摄影记者!姓韩,会打篮球,还代表过长春市,参加过比赛!”
“哦?摄影记者?……艾我想起来了,画展那天,是有一个摄影记者,他还对我的画咔咔照了几张……”
“这么说你见过他?”
“岂止是见过,我们还认识了呢!”
“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郭大姐的妹夫!是郭大姐介绍给我的,
莲客听了感到很惊奇</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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