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
“等等!”连翘打断陆予江的话,“陆董,你果然是记性不好了,老糊涂了吗?当年你帮我办绿卡的时候已经把姓名那一栏改成了余连翘三个字,所以哪里还有一家团聚?谁的家?我的家吗?我的家在你和我妈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四分五裂了,所以很抱歉,恐怕我余连翘要辜负陆董的好意了,从此以后你继续你的一家团聚,我继续我的各安天涯!”
连翘决绝地回复了这段话,截断了她回陆家的所有后路。
陆予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是受了重大打击,消瘦的身体往后连退几步才站住。
“不孝子,滚!滚!滚出去!”咆哮出来,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
陆清姿赶紧过去扶住父亲,帮他顺气。
多父慈女孝的画面,连翘看着直恶心。
“连翘,跟我走!”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带着保安冲到台上来,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记者被冲散,场面更加失控。
慌乱间有人捏住连翘的手腕,用手臂环住她的头将她往台下扯。
011 重逢,一片慌乱
?
连翘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么宽厚的肩膀,小时候曾无数次趴在他肩膀上撒娇,所以她没有挣扎,一路被他裹着走下台。
记者自然不肯放过,一个个推搡着去追,保安拦不住,连翘听到头顶愠怒的声音:“谁敢再拍?再拍别怪我不客气!”
一直被她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些她不熟悉的许绝狠。
连翘快挥发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眼前人影摇晃,她就那样被他一路搂着拉到走廊外面。
保安善后,将记者全部堵在宴会厅门口。
“松手!”眼看周围没人了,连翘才一把甩开身旁的男人,“要你管!”
“别闹,记者就要追过来了,你这副样子被拍到多难看!”
“难看也是我的事!你…”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他扛到了肩头,她气得拳打脚踢,敲他的背,拽他的头发,直到听到一声踢门声,然后整个身体被人甩到了沙发上,振幅过大,怀里的骨灰盒都差点掉下来。
“姓弋的,你放我出去!”连翘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弋扬才不管她,直接走回去关门,上锁,将追上来的保安堵在门口:“外面全是记者,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轮不到你来管!”连翘发狠地用手去拍门,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这个男人,她以前喊他“弋大哥”,以前陪着她疯,什么都惯着她。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巴黎,几乎无时无刻都想见他一面,可真见了,却又恨不得要把他能推多远就推多远。
为什么?
连翘自然有恨他的理由。
五年前她18岁生日那天,陆予江为她特意办了个成丨人礼,连翘借着酒劲跟弋扬表白,可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只把她当成妹妹。
去他大爷的妹妹!
她才不要当他的妹妹!
连翘伤心之余自己灌醉自己,那会儿还小,年少轻狂,电视里都那么演的,失恋就该喝醉。
但她那时候怎么会想到,那场宿醉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连翘已经在酒店的床上,什么都晚了,什么都发生了,随之迎接她的便是性丑闻,还有与父亲的决裂。
好,这些屈辱连翘尚且能忍受,但无法忍受的是,她被陆予江送上飞机,他都不曾见她一面。
她在巴黎这么多恐惧无助的夜晚,其实都期盼弋扬能够给她打一个电话,可是电话没等到,却等来他与陆清姿订婚的消息。
“你凭什么来管我?你回答我,你凭什么管我?”连翘使劲拍门,整个身子剧烈颤抖。
她是疯了,五年后在这种情景和身份下与他见面。
弋扬见她这样,还是没捱住,过去捏住她不断拍门板的手,再轻轻一揽,连翘便到了自己怀里。
“我也不想管你,我不应该再管你,可是我终究骗不过自己。”他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呼在连翘耳际,带着往日她所熟悉的温润,也带着她陌生的隐忍。
连翘不再动了,久别的怀抱,梦里千百次梦到过,好不容易变成现实,她便像只猫一样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去,鼻息一抽一抽:“你是不应该来管我,你是谁?你现在是陆家的女婿!五年前你说你情愿我当你的妹妹,现在如你所愿,我终于成了你的妹妹!”
一段简单的话,却在各自心中有不同意义。
弋扬抱住连翘的手臂一寸寸收紧,又一寸寸松开,体会怀中人慢慢离开他的感受,如五年前一样,依旧痛彻心扉,可是痛归痛,他不能让连翘看到。
“当我妹妹不好吗?我从小就惯着你,依着你,你觉得我这个哥哥不称职!”他再次强调,伤得连翘立即闪出他的怀抱。
她缓缓抬头,眼前的男人,蓝色衬衣,面容俊秀,仿佛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可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012 该死,她又醉了
?
“姓弋的,谁稀罕当你妹妹?别跟我扯什么兄妹情分,我会觉得特恶心!”连翘这臭脾气,要么得到,要么绝交!
弋扬见她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无奈地皱了皱眉:“你这是说气话!”
“不是气话,我以后不会再叫你弋大哥,也别指望我会祝福你和陆清姿那个贱人,你出去吧,你刚才冲上台在众目睽睽下把我带走,明天新闻会写得更热闹。”
“我无所谓,但是你这样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什么?走吧,算我求你!”连翘将双臂打开横在胸前,步子一直往后退,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她在刻意与弋扬隔开距离:“五年前那么大的事我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点小状况算什么?你走吧,免得被记者拍到!”说完她便转过身去,双手抱胸,好像真的不需要任何人在身边陪伴。
弋扬站在身后看着她瘦削但坚定的背影,感觉欣慰又难过。
欣慰的是,他的连翘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遇到委屈就大吵大闹的小丫头。
难过的是,他的小尾巴不再需要他了,他现在连在她身旁陪伴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坐一会儿,有事打我电话,我先出去!”弋扬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才说出这句话。
连翘没有回头,直到听到身后“嘭-”的阖门声,她身子在空气中抖了抖,咬着唇,转身,房间里已经只剩她一个人。
他走了,呼……终于走了。
可其实他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连翘依旧维持双臂抱胸的姿势,直到走廊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她才往房间深处走。
大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格局,是个套间,像是宴会厅配套的宾客休息室,装修豪华,却因为空阔而显得冷清。
也罢,外场全是记者,连翘不想这样走出去当炮灰,所以打算暂时在房间里避一会儿。
但好冷,这房间没有开暖气,她身上单薄的旗袍根本御不了寒,所幸最后在隔间找到了酒柜,一溜儿好酒,她挑了最烈的一支,伏特加,就着瓶口直接灌了半瓶下去。
真爽,既能御寒,又能驱走心口缠绕的难过和心酸。
冯厉行推门进去的时候,连翘就那样大咧咧地席地而坐,背靠着沙发脚,脑袋耸拉着,那蔫儿劲跟刚才在台上与陆家人作斗争的“圣斗士”完全判若两人。
“喂!”冯厉行踏着吸音的地毯走过去,轻吼了她一声,可地上的人没反应。
怎么回事?睡着了?
冯厉行只能拉了拉裤腿半蹲下去,就蹲在她面前,仔细一看,这丫头果然睡着了。
不仅睡着,还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气。
冯厉行将她身后倒在地毯上的空酒瓶拿起来,看了眼瓶子上的字,40度的伏特加,她居然一个人干光了一整瓶?
“要死了,烟毒酒赌,这丫头什么都沾了!”他不禁有些恼火,将瓶子扔掉,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她一下。
“喂,记者!”他吓唬她,可连翘才不管呢,bia~叽了一下嘴,将一直弯曲的双腿伸直,换个姿势继续睡。
这不换还好,一换几乎要人命。
连翘当时穿的是旗袍,侧面高开叉,她将腿一伸,大半截玉腿就全部露在了外面,白皙如玉的皮肤映着嫣红锦缎,那么美妙的景致,冯厉行感觉自己呼吸从口腔直往腹部沉。
013 躲藏,她害怕他的温柔
?
该死!
他都懒得管她了,再管下去,他怕要出事,可就在他打算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连翘的头突然摇了摇,嘴里似乎低喃了一句“爸…不要赶我走!”,下一秒,晶亮的眼睛迅速弹开,满眼的惊恐和痛苦,灯光刺过来,她先用手臂挡了挡,然后余光瞟见正蹲在自己面前的冯厉行…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对,刚才那个确实是梦,那么现在呢?现在眼前这男人算什么鬼?
她瞪圆眼睛,将手臂举到半空中,再在冯厉行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
天…这不是梦!
连翘吓得“嗖”地缩回一条腿,双手撑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哦,’刚收购思慕,陆予江邀请冯厉行来参加婚宴也合乎常理。
那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就是陆予江的女儿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就不会乖乖上钩让她的“奸计”得逞!
天!连翘愁得用手背猛敲自己的额头!
冯厉行看着这丫头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一头雾水,只能勉为其难地捏住她的手腕。
“别敲了,脑袋本来就没多聪明!”
“……”他这口气,几个意思?
连翘更急,还有些局促和心焦,鼓足劲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头往一边侧去。
本来她的半边脸被耷拉下来的刘海遮住,现在头一侧,整张脸都露了出来,眼角未干的泪痕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唷…哭了?”冯厉行又作死地去捧她的脸,想让她把脸转过去,可她不愿意,脖子古就是不让他得逞。
他也不恼,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一点点将连翘的脸抬起来。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她还真哭了,眼眶通红,睫毛上还带着湿气。
“啧啧…怎么了?刚才在台上那股狠劲去哪儿了?一个人躲这儿哭什么劲!”冯厉行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口气不温不火。
连翘的下巴还被他捏在指尖,两人四目相对,脸贴得很近,所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嘲讽之意!
贱人!
她心里直冒火:“很好笑吗?”
“不好笑!”
“那你嘴巴咧什么咧?”
“我乐意,心里觉得解恨!”
“我得罪过你?”连翘将脸转了转,逃离他的手指控制,眼光一扫,添了几分气焰,“哦,想起来了,我还欠你钱!不过挺抱歉,我身上今天还是没带钱!”
连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无礼,可能是因为喝了酒,酒精让她头疼烦躁。
以为冯厉行会恼的,毕竟她口气挺不好,哪知他却突然说:“我不是来催债的。”遂从西装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方巾递给连翘:“擦擦,眼妆都要化了。”
“不需要,我没哭!”她不接方巾,又将脸侧到一边去。
“也不知道犟的什么劲,自讨苦吃!”冯厉行嘴里嘀咕了一句,突然倾身过来,修长手指再次挑起连翘的下巴,将她整张精致的脸都托了起来。
连翘又气又恼,这回她不梗脖子了,直接去拍他的手背
“松开,你这人怎么回事?”
“不松!别动!”他花了更大的劲捏住她的下巴,固定住,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男士方巾特有的棉绸材质,冰凉触感一点点拭过连翘的眉心,眼角,最后停在面颊。
“看看,多漂亮的一张脸,哭就不好看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那么温柔,温柔中还带点类似于心疼的味道。
连翘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他们贴得如此近,她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真好看,五官英挺,却又带着雅致贵气,甚至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清隽气息。
可是,可是他在干什么?
替她擦眼泪么?
014 放任,任他胡作非为
?
“走开,我都说了我没哭!”连翘又开始乱动,因为她快受不了了。
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多管闲事干什么?还这么温柔这么细致!
冯厉行却不管她的挣扎,捏住她的下巴一点点帮她把泪擦干,连同她花掉的眼妆一同擦干净。
“为什么不承认?女人哭也不是多丢人的事。”他不紧不慢地说,也不看连翘的眼睛,这口气动作熟稔得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
连翘却无法表现得像他这般游刃有余。
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在他指端下一点点收紧,面颊迅速变得滚烫难耐,甚至可以从他深如幽潭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原本还苍白的脸,在冯厉行的擦拭下一点点转成晕红…
时间静得好像停滞。
她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相待过了?
一直坚硬如石的心,好像吸了水一样,慢慢融化…最后连翘不再挣扎了,变乖了,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在这男人轻柔的动作下一点点收起爪牙,仍由他“胡作非为”。
可是……这感觉好怪异!
她一个人坚强惯了,一点点温柔都扛不住。
“谢谢,但我真没有哭。”她将自己从呆滞中拉出来!
冯厉行这次没有反驳她,而是将方巾蜷入掌心,再伸出拇指,带着男性干燥温热的指端温度慢慢掠过她的眼脸和眉心,用了更加温柔的力度。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最后拇指沿着她的鼻翼往下,停在她左边脸颊的位置,那里是刚才被陆予江煽出来的五指印,微微泛红,已经有些肿起来。
“疼不疼?”他突然问。
连翘一时语塞,只觉得心跳猛烈加速,面红耳燥。
“挺疼的吧?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陆老狐狸还真下得了手!那会儿现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冯厉行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连翘本来稍稍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难过起来,心脏剧烈颤抖,不知是为冯厉行这段听似温柔的话,还是突然又想起刚才父亲那么冷漠的表情。
结果呢,结果就出事了。
她不争气地,t哭了!
眼泪来得特别快,直接从眼眶里汇聚成珠,一颗颗滚下来,烫在冯厉行的拇指上。
“唷,怎么刚好一会儿又哭了?是我的错,我都白给你擦了…”边说边用手替她拭泪,连翘实在受不了了,推开他直接站起来。
“谢谢,你不走是吗?那我走!”连翘醉得摇摇晃晃,脚步不稳地往门口去,却被身后的冯厉行拉住。
“你干什么?放手!”连翘甩开他,踉跄着往后面退了几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抖什么!
害怕?怕这男人?还是怕这男人对她的温柔?
冯厉行见她一副戒备的模样,摇着头笑了笑,将手里的方巾扔进垃圾桶。
“你觉得我能对你干什么?不过余小姐,你又欠了我一样东西!”
“什么?”
“方巾!记得重新买条方巾还给我!”他踩着地毯朝她逼近,连翘一直往后退,后背抵住沙发,然后身子一侧,直接从他旁边溜了出去。
她知道她在怕什么了!
她怕这男人忽冷忽热的表情,怕他的眼睛,怕他眼里深不见底的东西。
连翘一路从休息室跑到酒店门口,好几次差点摔跤。
所幸门口的记者都散了,但是夜风很凉,她又喝了那么多酒,所以头被吹得昏昏沉沉。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等了好久,一辆都没有!
就在连翘抱着膀子瑟瑟发抖的时候,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冯厉行冷着脸。
“上车!”
015 讨厌,扰了他的好事
?
连翘恨死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上车,你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去!”他加重口气重复!
连翘跺了跺脚,醉意阑珊地挥着手:“不用你送!”
“不用吗?那你妈的骨灰盒不要了?”冯厉行刻意朝旁边的副驾驶座上瞄了一眼,连翘这才看到她母亲的骨灰盒,就放在他旁边的皮椅上。
真该死,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休息室。
“现在可以上车了吗?”
“!!!”
一路上挺压抑。
连翘喝了酒,头疼难受,坐在椅子上一直动来动去,锦缎和皮革摩擦发出噪人的吱吱声。
冯厉行懒得管她,只问:“你住哪儿?”
“你明明知道!”
“还住华克山庄?”
连翘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岂料冯厉行嘴角一翘,带点嘲讽:“就这么滥赌?”
我擦…
连翘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取笑她,瞪了他一眼,抱着胳膊开始不说话。
冯厉行用余光瞟她,见她正双手握拳,脸朝着窗外,腮帮子鼓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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