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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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双手裹了裹她的肩:“吧,无论生死,你都应该自己去面对。”

后面几步路,连翘几乎是被周沉拖着过去的,一直走到窗口,看到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冯厉行,她才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说话,也没有哭,唯独身体抖得厉害,仿佛这样便能克制住心里那种绝望的痛苦

“爸,医生那边怎么说?”周沉一手扶住连翘,转身问身旁的周鸿声。

周鸿声也因为悲伤过度一点心思都没有。

周业叹了一口气,代替周鸿声回答:“少爷还处于重度昏迷,这边的医生素手无策,因为子弹靠心脏实在太近了,所以谁都不敢给他做手术,老爷已经从国外联系了专家过来,专家大约明天下午到,具体情况还要等来了之后再议。”

简单而言,也就四个字,生死未卜。

连翘听完一下子瘫下去,周沉立即扶住她。

她趴在窗口支撑住自己,双手贴在玻璃上:“我能不能进他?”

周业回答:“恐怕不行,因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护士不允许。”

周鸿声却摆摆手:“让她进去吧,她是厉行的妻子,让她进去跟他说说话,或许他能听得见。”

周业找了护士过来,大约说通了,护士给了连翘和周沉一人一身隔菌服穿上,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找了一张椅子过来,周沉扶着连翘坐到椅子上。

她拼命往床上的人身边凑过去,看清他的脸。

平日里那张蛊惑的脸啊,或笑或发怒,都特别撩人心,可现在却盖着氧气罩,露出来的地方也是一片青灰,难看死了,连翘不由在心里嫌弃了一把,结果这么一嫌弃把自己的泪都要弄出来了,她赶紧压住。

不能哭呢,在病床前哭最不吉利。

“医生说因为子弹靠近心脏,所以他现在每一次呼吸都很危险。”周沉又说了一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心电监护仪,上面的曲线上上下下,滴滴的声音提醒他还有脉搏。

连翘摇摇头,笑:“不会有危险,他会醒过来,他还有两个儿子要养,他不能这么逃避责任。”连翘忍不住将脸靠过去,轻轻伏在他胸口,以前这里总是跳得很快,特别是每次他搂着自己的时候,扑通扑通一个劲的跳,像是随时会蹦出来一样

现在却听不到一点音息,好像心脏都停了。

连翘却不急,握住他的手,他手指上还带着心电监测仪的小夹子,连翘也不管了,将他的手圈进自己掌里。

“你知道吗?当时在院门口,我听到周围枪声飞过来,他把我压在身下,我疼极了,好想睡,但我明明记得我昏迷前他有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总是特别暖,干干的,还有一点点烟草味…他烟瘾很大,还老管我,不准我抽烟,自己却拼命抽……”

连翘说到最后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了,好像就在讲一个故事,念一首诗,感情淡淡的,话里也听不出任何伤心的意思。

周沉觉得心里压抑极了,弯腰下去扶住连翘。

“出去吧,这里面不能呆太长时间。”斤长岁巴。

连翘特别听话,没反对,只是俯身吻了吻冯厉行的手。

她那一刻是笃定冯厉行会醒的。

他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本事不挺大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命都抢不回来!

天亮之后连翘去病房看了安安,安安已经醒了,只是还烧着,见到连翘的时候眼睛睁得特别大,黑黑的眸子里蓄着特别亮的光,也看不出是恐惧还是喜悦。

连翘抱着他在床上坐了许久,直到周沉带了早饭走进来。

“医生说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烧退掉之后调养一番就行了,只是还是介意给他做一个根治手术。”

连翘“嗯”了一声,摸着安安的脸。

母子两个都沉静得可怕,抱在一起的模样真像是劫后重生。

周沉将粥倒出来,递给连翘一碗:“家里佣人刚熬了送过来的,吃一点吧!”

连翘摇头,继续抱着安安。

周沉叹口气,强硬地瓣开她抱住安安的手臂,将那碗温热的粥放到她手里:“不想吃也要吃,你伤口还没好,失血过多身子很虚,加之你本来就贫血,再不吃东西随时都会晕倒,再说下午专家就到了,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守着冯厉行醒过来

。”说着又将那碗粥往她身前推了推:“吃吧,顺便也给安安喂一”

……

下午安安的心理干预报告已经出来,心理医生说他情况似乎挺好,虽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但这么小年纪的孩子,又有心脏病,在杨钟庭手里呆了这么多天,心理创伤居然不严重。

这点让心理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沉却苦笑:“没什么奇怪,得看谁生的儿子。”

冯厉行和连翘那心理强大到无人能及,所以生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孬。

薛阿姨被连翘从月牙湾叫来了医院,专门负责安安住院期间的料理。

周鸿声去病房看安安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啃苹果,洁净的小脸有尖尖的下巴,可是因为嘴巴里塞了苹果,所以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周鸿声的拐杖在门口敲得笃笃响。

“像,简直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跟阿胤小时候一模一样!”

“对,冯少爷也是这样的眼睛,特别漂亮。”周业附和,扶着周鸿声进去。

安安看了一眼床前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珠子转了转,偏头看了看正在那里收拾东西的薛阿姨,没说话。

薛阿姨已经知道安安与周家的关系,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所以也没说话。

病房里那会儿就只剩下安静,而周鸿声就拄着拐杖站在床前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喉咙口发酸,他才吸了一口气将安安从床上抱起来。

那时候安安已经是五岁多的小孩了,80岁的周鸿声抱起来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卯着劲地把小家伙一把托了起来。

安安已经没有在归叶堂的时候那么怕生了,可是突然被一个陌生老人抱着,还是有些胆怯,挣着手脚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周鸿声怎么都不肯撒手,旁边的周业看不过去了,劝他:“老爷,别吓着孩子,您不是答应过少夫人吗,等孩子情况稳定之后再认他。”

“可是…”周鸿声恨不得现在就要让安安叫他一声太爷爷,但见安安排斥得太厉害,也没辙,只能先将他放到床上,但还不肯走,又捏安安的手臂又揉安安的头发,折腾半天,就问:“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安安摇头。

周鸿声不放弃,拐杖丢到一边,拉住他的两只小手,放下满身的架子去哄他:“没关系,告诉我,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或者要不要玩具?我叫人给你去买。”

安安皱了皱眉,摇摇头,就是不说话。

周业扶着周鸿声起来:“好了老爷,孩子还跟您不熟,等熟了之后就好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让孩子休息一下。”

周鸿声不舍地离开,一步一回头,安安睁着乌亮的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老人。

两人直到走到病房走廊上,周鸿声才大大喘口气,停下来:“周业,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一个重孙子,真是祖宗庇佑,阿弥托福,我周鸿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周家四世同堂的一天!”

周业也替他高兴。

“是啊,周家以后会人丁越发兴旺。”

“可惜厉行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如果他能够康复醒过来,我愿意捐资在邺城造一座庙。”

连翘整个下午都守在icu门口,连icu的特护护士都看不过去了,劝她回去休息,可没有用,她就坐在长椅上,也不说话,也不吵,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巴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护士见她这样,也不过来劝了,任由她去。

临近晚饭的时候专家组抵达邺城,周鸿声亲自去机场接,接了直接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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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刻志,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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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冯厉行的主治医师和专家组在会议室里开会,连翘被薛阿姨劝着终于肯回月牙湾洗了一个澡,可夜里她又自己开车回了医院,继续坐在icu门口守着。

守了一会儿于玮彤竟然来了。

自从出事到现在。周家对外封锁了所有消息,上下都没什么人知道冯厉行正躺在icu,可于玮彤竟然知道了,还自己找了过来,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不过连翘自然不会问,她那会儿哪来心思问这些。

于玮彤径自走到icu门口,朝里面躺在床上的冯厉行看了一下,不免还是有些震然,也习惯性地用手握成拳头在唇边捂了捂,抽泣了一声,却没有哭出来。

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心里悲恸吧。前几天还好端端的人。眨眼功夫就插着氧气管躺在icu昏迷不醒了,于玮彤若不是亲眼看见,实在不敢相信。

因为已过探视时间,所以她是进不去的,所以只能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去,见连翘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身上是一条姜黄丨色带白色碎花的连衣裙。可能因为走廊里冷气足,她还在裙子外面披了件薄薄的墨绿色针织线衣,头发也没有束,半干半湿地散在肩膀上,正低着头,似乎在摆弄手里什么东西。

那是于玮彤第一次这么安静地留意连翘,留意这个在冯厉行心中感觉比他命还要重要的女人。

〃余小姐......〃于玮彤走过去。

连翘没抬头,嘴里轻轻〃嗯〃了一声,依旧认真地摆弄手里的东西。

在摆弄什么呀,于玮彤仔细一看才知道她膝盖上铺着一块藏青色的格纹方巾,一手拿着针线,似乎正在方巾上绣什么东西。

〃你这是......?〃于玮彤觉得连翘的行为太怪异了,深更半夜,守在icu门口,然后在绣手帕?

连翘也没说话,绣得特别认真。

于玮彤只能自己靠近一点看。终于看清她在绣什么了,四个繁体字:〃刻誌,曆行〃

〃去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赌场欠了他十万块,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欠了他一块男士方巾,十万块我已经还了,所以得赶紧把这块方巾绣完也还给他,我不喜欢欠他东西,他也休想让我再欠他任何东西!〃

命就更不行了,她哪里还得起。

只是这些话于玮彤是听不明白的,却觉得连翘的态度和表情很怪异。

〃余小姐,能聊聊吗?〃

连翘又在方巾上扎了几针,终于抬起头来:〃好啊,你坐我旁边来。〃

于玮彤就坐过去了,却转身一直盯着连翘的侧脸看。

连翘被她看得不自在,将方巾收起来,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鼻子到嘴唇下去的那个弧度,跟我到底有多像!〃

〃什么?〃

于玮彤苦笑一声:〃到这份上我也不需要瞒你了,其实我跟冯总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纯粹只是工作关系,而他有时候愿意跟我在一起,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气你,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说我的侧脸跟你有些像。〃

连翘懵懵然,这些事情她已经都不在乎了。

于玮彤却觉得自己有必须解释清楚:〃知道我跟冯总怎么认识的吗?那时候你好像刚生下二公子,正在家里做月子,我受邀去为某个品牌手表的发布会站台,冯总也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大伙儿都喝高了,我没法自己开车回去,便站在酒店门口打车,刚好冯总的车子经过,他的司机可能把我错当成了你,冲我喊了一声余小姐,还问坐在车后座上的冯总怎么余小姐也在这儿,当时我也不认识谁的车,又喝得醉醺醺的,以为那声余小姐是在叫我,便走过去敲他的车窗......〃

阴错阳差,一个姓〃余〃,一个姓〃于〃。

那段时间应该是冯厉行最痛苦的时候,二宝刚出生,他也渐渐发觉连翘一步步设局要将他套进去,理智和感情在激烈作斗争,所以那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见连翘,自己从月牙湾搬出来,搬去市区公寓住,与于玮彤传出绯闻。

所有人都以为冯厉行与连翘闹掰,原因是因为他嫌弃二宝是周沉的儿子,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不敢面对她,怕她那双明明在撒谎,却装出很在乎他的表情。

于玮彤便在那个时候出现,刚好可以随他演场戏,骗大众,骗连翘,也顺便骗自己。

〃还有,包括前段时间你去找他,刚好撞见我们俩一起在办公室,那次也是他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把连翘气走,气到巴黎去,当然,这些原因于玮彤并不知道。

〃我见过的男人也不少,但愿意为一个女人这么走心的,冯总是第一个。〃于玮彤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只有羡慕,并无任何难过,说完反而解脱了似的,大舒一口气,手掌在又硬又厚的判裤上摩擦了几下:〃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说完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只是老莫名其妙地被他拉去演戏,等他醒了,我得问他收点出场费!〃

〃好,必须的。〃连翘顺着她的话笑了一声,〃他若不给,我帮你讨!〃

专家组那边会议一直开到半夜,周沉和周鸿声都有参加。

完了之后周鸿声由司机送回周宅休息,老爷子这把年纪,这两天也被折腾得够呛,可周沉没有走,而是折回住院病房,果然见连翘还像尊佛一样坐在icu门口的椅子上。

自从冯厉行出事到现在,周沉没见连翘哭过,除却她初醒时知道冯厉行的状况,情绪有些奔溃之余,后来甚至想在她脸上找些悲痛的情绪都难。

反正她就不哭不闹的守着,好像冯厉行只是睡着了,她在等他睡饱之后醒过来。

〃连翘......〃周沉还是不忍心,叹口气走过去。

椅子上的人晃了晃,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在灯光下闪得人心慌。

〃嗯?你怎么还没走?〃她居然还能笑,只是笑得周沉心思都慌了。

坐到她身边去,说:〃会刚开完,你怎么不问会议结果?〃

〃我不问,我相信肯定有办法。〃

〃办法是有,已经定了手术时间。〃周沉觉得有必要跟她讲,也好让她做好思想准备。

〃什么时候?〃她总算主动问了一句话。

〃后天早晨开始,医生今天重新给他做了检查,子弹又往心脏那边移了半毫米,所以手术难度很大。〃

〃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连翘还是这么肯定,而且语气淡然得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周沉的话。

这也正是周沉担心的地方。

发生这么大事,她不哭不闹已经不正常,可她竟然从头到尾始终坚信冯厉行会没事,可万一最终有事呢?

〃连翘,你听我说,杨钟庭那一枪是200米内近距离射击,幸亏他在去之前穿了防弹衣,不然他根本撑不到现在,而且医生在会议上也明确说了,手术成功率只有30%,生还的几率非常小,他几乎是在跟死神挣命,所以连翘,你不能这么欺骗自己,你必须随时作好失去他的准备!〃

随时作好失去他的准备?

连翘轻笑一声,咯咯的,带点任性:〃我不要,我不信。〃

〃连翘!〃周沉彻底被她的样子弄急了,〃你不能这样,你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冯厉行危在旦夕,随时会没命,而你不能一直这么欺骗自己,不然万一他真有事,你怎么承受得了?〃

连翘被周沉难得高亢的声音震到了,抬眼怔怔看了他一下,居然说了一句:〃真稀奇,为什么你总觉得他会有事?他不会有事的,他还欠了安安和二宝一屁股债没有还干净,阎罗王也不会愿意收他去。〃

这诡异的逻辑再加上连翘此时天真的表情,周沉觉得自己根本玩不过她。

〃走,我送你回去,你不能一直在这守着!〃再守下去怕是她要先出事了,周沉强硬地拉她的手臂,一开始连翘还不肯,可拉扯了几下,长椅闹出大动静,连翘有些恼:〃你干什么,吵得他都睡不好了!〃

周沉眉头皱紧:〃连翘!〃

连翘咯咯又笑了一声:〃行行行,我跟你回去,你真的好烦,以后哪个女人受得了你!〃状夹爪弟。

原本连翘想自己开车回去,但周沉坚持要送她,因为他觉得连翘的状态不对劲。

车子刚开上高架,连翘将车窗打开。

高架上闷热的风吹在脸上,好像心里有一团东西被吹散。

连翘缩了缩脖子,突然转过身问:〃知不知道邺城哪里有卖莲花灯?〃

〃现在?〃

〃对,现在!〃

〃现在要莲花灯做什么?〃

〃我想去浣葛山庄的沁芳池。〃

......

周沉带着连翘去了一趟夜市,可惜莲花灯这种东西肯定是没有的,又不是元宵节,

周沉便答应给她现做一个。

车子开到浣葛山庄,门房见三更半夜周沉带个女孩子回来,吓得都没敢上去打招呼,自然也没看清那女孩子是谁。

两人去书房找了几张平时周鸿声写书法的宣纸,又问下人拿了半截蜡烛和胶水,就用宣纸简单地折了一个托儿,把半截蜡烛放在上面,虽粗糙了一点,但也算那么回事。

连翘再拿着那盏河灯去沁芳池,周沉什么都由着她,跟在她后面。

半夜的沁芳池安静得可怕,锦鲤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湖面被月色照得如一块碧绿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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