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吻明明笨拙急迫毫无技巧可言,但冯厉行当时真是魂儿都被她吸得飞起来了,唇齿间都是她口中的龙舌兰和樱桃味道。那么馨香芬芳,与他以往有过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给他不一样的感官刺激。
所以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第一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连翘主动的。
后面的记忆就有些乱了,冯厉行只记得这丫头真是非常野,差点让他这个情场老手都有些受不住。
从楼下大厅一直吻到房间,冯厉行的心早就乱得七零八落,关了门哄着她先躺一会儿,他想先去冲个澡,还是有些小洁癖的,可这丫头居然直接从外面冲进浴室,像只凶猛的小狮子一样开了淋浴房的门就走进去。
花洒的水把她从头浇到脚,乌黑的头发贴在锁骨上,轻薄面料的裙子一沾水算是彻底完了,曲线清清楚楚,再加上被水汽和酒精蒸出来的满腮粉红。那时候站在冯厉行面前的连翘就像一枚蜜桃,娇嫩中带着妖媚,哪儿还是18岁的小姑娘模样啊,彻彻底底的一个小妖精。
冯厉行当时见她行为如此大胆,还以为经验很丰富呢,所以前面他也没有怜香惜玉,劲儿很大,直接把她摁在淋浴房的墙上......
可她缩着膝盖喊疼的时候才知道她竟然是第一次。
但那时候冯厉行已经耐不住了,只能把湿哒哒的连翘扛起来抱到床上去......
一开始她还喊疼,咬着唇拼命地抖,嘴里一直叫着弋扬的名字,可渐渐就疯起来,野性必露,在冯厉行身上留下一排排牙齿印。
那半夜的经历对冯厉行而言就像是一场绮丽的梦。
梦里有她滚烫的温度,柔软的身体,馨香的樱桃味,但也仅仅如此,无非是他生命中又多了一个女人,给过他悸动和热烈的女人,甚至他在索取的时候还带着报复的快感,所以热度散去之时,缠绵尽,他的理智渐渐回归,便毫不留情地将连翘圈着他腰腹的手臂拉开,下了床重新冲了一个澡,冲掉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气息。
重新穿好衣服,戴上手表,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
可那时候连翘已经睡得很熟,脸颊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留下一片白皙,但眼睛下面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泪还是汗。
冯厉行甚至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捻了捻她的唇,她没有醒,他便拿了外套出去,留下床上不着片缕的连翘,满室旖旎,从浴室到卧室全是被水浸湿的衣服,已经被他撕得稀巴烂。
荒唐一夜,他带点玩味和报复,她带点倔强和赌气。
天亮后思慕千金与陌生男子在酒店开房的照片传得到处都是,冯厉行看到也只当一场艳遇,可谁曾料到一夜便成了一辈子。
一场宿醉改变了连翘后面的人生轨迹,可谁说那五年只有她一个人受苦?
冯厉行在那五年里无数次想起连翘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咬着唇一声声喊疼的样子,身上软软的体香,口中腻腻的樱桃气息,还有那种敲骨吸髓的缠绵和妖媚,以至于他那五年里再也遇不到一个女人可以给予他同样的撼动。
但是思念也好,贪恋也罢,冯厉行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一夜会在连翘身体里留下种子。
种子发芽,跨越了五年时光和万千仇恨。
一个五周岁大的孩子就站在他面前,用那双与他极为神似的眼睛杵杵盯着他看。
眼睛里有萌然,有胆怯,有渴望,有与他年纪不符的冷静和清冽,可他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那么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便是对冯厉行最残忍的鞭挞。
〃过来。〃冯厉行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坐在床上朝安安招手。
安安却站在原地不动,头顶的灯光倾泄下来在他身上渡了一圈银色的轮廓,仿佛闪闪发光。
冯厉行忍受不住,捂住胸口挣扎着下床,每一步都挪得很缓慢,可旁边的连翘没有阻止,眼睁睁看着步子虚软的冯厉行走到安安面前,再气喘吁吁地蹲下来,手掌裹住他的小脸。
一切仿佛都是慢镜头,最后画面定格在那里。
这个场景连翘都从不曾在梦里出现过,因为不敢想,不敢奢望,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
冯厉行看着眼前的孩子,眼里有与他小时候同样的倔强和清冷,想对他说些什么,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我听薛阿姨说,你是我爸爸?〃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安安,小家伙调子很平,黑亮的眼睛里波澜不惊,
看不出他有任何激动或者欣喜的情绪浮动。
冯厉行简直叫苦不迭,这孩子的性子跟他简直一模一样,而他也实在没有跟孩子交流的经验,却突然冒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出来。
冯厉行愣了半天,最后只对着安安说了一句:〃对不起......〃
多么轻渺的一句〃对不起〃,又多么沉重的一句〃对不起〃。
连翘心如刀绞,只能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安安看了连翘一眼,又转身看了看冯厉行,眼珠子转了一圈,却说了一句:〃你又让她哭了。〃
他还是不愿叫连翘〃妈妈〃,也不肯喊冯厉行〃爸爸〃,但这句话却刺得冯厉行心脏又开始剧烈的疼,连翘更是捂住嘴唇背过身去,因为实在忍不住,却又不想让安安总是见她哭的样子。
时光静止,这五年的骨肉分离和痛苦委屈,原本连翘以为她已经痛到极致不会再痛,却被安安的一句〃你又让她哭了〃弄得全支离破碎。
冯厉行听着连翘的哭声抱住安安,心里的负罪感和愧疚感翻涌而至。
安安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连翘呆不下去,找了一个借口出去。
初秋的夜开始有些凉意,连翘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无袖裙子,走不了多远,只能坐在后园的紫藤架下抽烟。
脑中一片空白,不能想过去的事,也无法计划未来,烟雾缭绕间她只能抬头看,漫天繁星,月光透过紫藤叶子照在地上。
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连翘不由笑了一声,安静地抽完一支烟,将烟蒂掐在石板椅上,站起来一回头,却见冯厉行站在紫藤架的尽头。
白色的纯棉t,藏青色亚麻裤子,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就那样披着一身月光站在那里。
连翘拿着烟盒的手一抖。
既然他已经知道安安的身世,那么早晚会有这一天,况且五年了,他们之间的帐也应该算一算。
连翘反而不走过去了,继续坐回石板椅,又掏了一支烟出来,还没点上,冯厉行却走了过来,将她夹在指间的烟抽走。
〃不准抽!〃说话间又将手里的外套披在连翘肩膀上。
连翘抬起头,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出深刻的轮廓和一双幽深眼睛,只是因为那颗子弹让他大伤元气,所以他的脸色还有些白,可能因为走了楼梯,所以气息有些喘,原本的戾气倒是收了许多,但病痛虚弱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冷清。
〃你怎么下来了?安安呢?〃
〃安安跟薛阿姨回去了,我到处找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
〃来透口气,顺便抽支烟。〃连翘笑着抢过冯厉行手中那支烟,熟练地点上,吐了一口气出来,笑着说:〃开始吧,你要来问我什么?〃
冯厉行也跟着笑了一声,却是苦笑。
这女人在关键时刻总能保持一副冷静,可有时候这种冷静让旁人觉得残忍,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这辈子估计是要栽她手里了,对她这种冷静的样子真是又爱又恨。
〃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吗?〃
〃如果我想说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她又吸了一口烟,淡淡的目光在冯厉行脸色扫了一遍,〃所以你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很抱歉,我自己说不出来,因为那些回忆太痛苦。〃
冯厉行恨得猛吸一口气,因为剧烈呼吸牵扯到伤口,心上被扯得疼,他用手捂了捂,问:〃好,那我问,你答。〃
手放下来,他想了想,心里千万句疑问呢,最终开口的第一句却是:〃陆连翘,我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对我能够这么残忍?安安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却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因为他被杨钟庭绑架,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这个问题问得好。〃连翘笑了笑,〃如果安安没有出事,大概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你......!〃冯厉行被她呛得一时没词。
她转过身来,用那张消瘦的脸对着他:〃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有怨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直要跟你离婚的原因之一,并不仅仅是因为你间接害了陆家,还有一个原因是安安。〃连翘说一半,心里的痛苦已经一点点压过来了,她立即猛抽了几口烟,缓过劲来才继续说:〃安安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是因为我孕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呵呵......不该吃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冯厉行眉头一紧,他知道连翘在法国碰过大麻。
〃我刚到法国的时候很痛苦,虽然陆予江给我安排了学校和宿舍,但是他并没有给我生活费,因为可能他觉得我妈也在法国,我妈不会不管我,可是他错了,我刚去法国的时候我妈根本对我不闻不问,她只说我是陆予江的女儿,让我别在巴黎呆着,所以不给我任何生活费,想用这种办法把我逼回邺城,不过她可能忘了,我遗传了她的犟脾气,既然陆予江当初能够那么不留情面地把我赶出国,我又怎么可能再回去,所以我咬着牙在巴黎安顿了下来,可是我身上几乎没什么钱,我得养活自己......〃
连翘又抽了一口烟。
荒唐岁月,她一点点回忆给冯厉行听。
〃起初的时候真的很难,第一次出国,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一个人过日子,语言还不通,我是学渣嘛,英语学得一塌糊涂,更别说法语,所以正规的工作我肯定做不来,但好在满世界都有华人。〃她又停了停,眼睛在月光下变得特别凉,可是她却又在笑,笑完转身突然问冯厉行:〃你知道巴黎19区么?〃
冯厉行目光闪了闪:〃知道,巴黎的华人区,我之前去巴黎参加活动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治安很乱。〃
〃何止治安乱。〃连翘哼笑一声,又抽了一口烟,〃我的第一份工作便在19区,没什么创意,在一间华人餐馆当服务员。老板是温州人,一开始对我很好,考虑到我是学生还给我调班,我还一度觉得自己运气好出门遇贵人,可是到底是年纪小,太天真......〃
连翘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到月亮似乎移了一点方向。
〃后来呢?〃
〃后来?〃连翘又笑了笑,依旧很清淡的笑,可冯厉行总觉得那笑容后面藏着一把刀,〃后来他开始哄我吃那东西,一开始是拇指大的小药丸,他骗我说可以提神醒脑,我那时候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确实很累,便吃了一颗,吃完果然觉得精神奕奕,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只说是好东西,然后每周他都会给我两颗,就这么哄了我两个月,结工资那天他让我去他住的地方拿钱,顺便给我吃好东西,我那时候多傻啊,觉得他不会把我怎样,加之我已经有些瘾了,那颗小药丸吞下去之后身体里的奇妙感难以言说,所以我就真的去了,去之后发现屋里就他一个人,他从抽屉里的药瓶中倒了一颗给我,形状与之前的不一样,我还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个吃了感觉更好,我什么都信,巴巴就吞下去......吞下去之后反应来得很快,果然比之前那个感觉要好,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身子轻得像是飞起来,走不了路,他便把我扶到床上去......〃
冯厉行已经能够料想到接下来的事,想伸手去抱她一下,可连翘握住烟的手开始抖,沉了一口气,她才继续说下去。
〃他把我摁在床上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有目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颗药的劲太大,我浑身的力气都被那颗药腐蚀掉了,亢奋出汗,再加上我原本也挣不过他,所以什么都做不了,只记得他的手很凉,触碰我身体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团火,但我还有点理智,推着他从床上滚下来,他便把我压在潮湿的地板上,手想探进去,却摸到了一手血......〃
连翘有些讲不下去,她将头垂下来,烟已经快抽完了,她还不舍得扔。
冯厉行连过去抱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绝望中的连翘已经化成一把刀刃,伤的又何止是她自己。
〃那温州胖子当时都吓呆了,他还没弄我,我腿上哪来的血?〃说一半连翘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冯厉行,〃你知道那血是谁的吗?我肚子里的那团肉啊,我去巴黎呆了三个月才知道我怀孕了,拖着淌满血的腿从温州胖子的房子里跑出去,肚子疼得想死......〃
她说到这突然又想起什么,声音变得轻快了一点:〃哦对了,我就是在那天晚上第一次遇见谢从凉......〃
ps:
等我把周沉篇写完了,我应该会写一个谢从凉的番外,讲一下他和连翘在巴黎发生的那些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1 回忆,一刀一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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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突然又想起什么,声音变得轻快了一点:〃哦对了,我就是在那天晚上第一次遇见谢从凉...〃
〃然后他救了你?〃
〃没有!那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社团老大的车子撞到落难女孩。然后英雄救美么?〃连翘将烟掐灭,笑容变得更加清淡,〃他没有救我,我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一间私人诊所,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孩子已经13周,我在巴黎三个月居然浑然不知,一直没有来月事也以为只是因为换了环境导致,可是一夜之间我肚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冯厉行。你知道当时我什么感受吗?〃
她终于不再笑。唇角浅淡的纹理变平了,一双冷森森的眼睛剐着冯厉行。
他终于鼓起勇气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硬生生挡掉。
〃我当时真的想过死,站在马路上看着车流来来往往,真想一头栽过去,可是我又怕,我怕车子撞不死我。不死不活的谁来收拾我,所以我既不敢死,又没有勇气活下去,你想想怎么活,我才18岁,还是学生,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孩子的爸爸是谁我都不知道,冯厉行,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看清你的样子,天亮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房间了,手里除了拽着那块蓝色石头,什么都没有......〃
连翘回想起那晚的场景,身子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我本以为那一夜过去就过去了,我硬着头皮一个人在巴黎撑下去。可是最后居然给了我这么残忍的一击,我当时都吓傻了,不敢再回学校,在19区租了一间屋子,想把孩子打掉,可是医生告诉我不行,我子宫壁薄,三个多月的孩子打掉很容易导致大出血......真是不容我生,也不准我死......命里逼着我要把安安生下来,可是生下来我怎么办?我当时才18岁,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再养一个孩子?〃
连翘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心里那道疤其实一直没有长好,如今要揭开来给冯厉行这个侩子手看,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由将手里早就熄灭的烟扔掉,又抽了一支出来。
冯厉行却捏住她的手臂:〃别抽了!〃
〃不抽我讲不下去。〃
〃那就别讲了。我不会再问!〃
〃不,我必须把它讲完,冯厉行,这是你欠下的债,总要一笔笔算清。〃连翘说完便掏出打火机,很熟练地点了那支烟,徐徐吐掉口中含住的雾气,脸上又显出那抹清淡的笑〈斤系技。
〃我花一夜时间想通了,孩子我不能拿掉,我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不再去学校,开始四处打工存钱,苦力我做不了,因为肚子里有孩子,但好歹我还有一张脸,站在红灯区路边兜售盗版影碟,穿着暴露的衣服给情趣用品店作真人秀...干过很多事情,龌龊的,下贱的,冯厉行,那几个月我什么都尝过了,人间百态,众生冷暖,去巴黎几个月抵得上我过去活的18年,以至于当时我受多少苦,心里就有多憎恨,可是我又能去恨谁?肚子被谁搞大的都不知道,我连恨的对象都没有,只能恨自己,开始自暴自弃,嗑药赌博,当时想着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可是没有死,却害了安安,一出生便有心脏病......〃
冯厉行已经完全听不下去,回想起当初他让perry查连翘在巴黎的资料,资料显示她只在学校读了一年便被退学,中间甚至旷课了好几个月,那几个月应该就是她躲起来怀安安的那几个月。
〃别说了。〃冯厉行伸手过去抢她的烟,她不愿意,冷冽的目光刺过来。
〃不想听了?不敢听了?可是更残忍的还在后面。〃连翘索性站起来,站在紫藤架下面,纤瘦的身体裹着一层月光,回身垂眸看着冯厉行:〃好在我后来认识了谢从凉,日子好过了一点,他甚至帮我安排了安安出生之后的事,知道我无法面对这个孩子,所以安安一出生他便安排人把他送回邺城归叶堂,顺便将安安的出生日期往后推了一段日子,只为将来可以不查到我头上,可是我还是想得太简单,那毕竟是从我身上割下来的肉,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到安安浑身是血地来找我,一声声叫着妈妈别丢下我......〃
连翘轻哼一声,眼里通红一片。
〃所以出月子的时候我已经得了抑郁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产后抑郁症,是被我自己的良心和罪孽逼出来的抑郁症,那种感觉生不如死,白天想安安,晚上做噩梦,必须依靠大麻才能撑下去,好几次瞒着谢从凉自尽...〃
日子被她过得一塌糊涂,梦也好,醒也罢,那段时间的连翘就像一个活脱脱的疯子,被自己造的孽吓疯了,逼疯了,梦也好,醒也罢,她一点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连翘抽了一口烟,将身上披的外套褪下去,举起一只手腕,腕上那一道道疤在月光下森然骇人。
〃这里面有两条深的,是我割的大动脉,每次差点就要死成了,可是被谢从凉救了回来,其余都是我刻的,有时候夜里想安安想得实在受不了,我便用刀片在身上割一刀,看着滴出血来,感觉到痛我才有勇气活下去,不然我整个人都是浑的,都是麻的......〃
冯厉行终于受不了,走过去将连翘拉到怀里。
她身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抖得又厉害,冯厉行觉得抬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当初他玩性一夜,留给她五年绝望和满身伤痕,如今她回来了,将伤口露出来给他看,可是那些疤多狰狞,一条便是一刀。
当年她在自己身上割几刀,如今一次性全部割回他心上。
这便是报应,兜一圈,全部一点不剩地还回来。
〃连翘...连翘......〃冯厉行的声音呜咽不堪,可是他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连翘留下了这个孩子,回来向他讨这笔债。
可他还能还得清么?
〃别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太轻了,我身上这些伤也太轻了。〃她的语气再度恢复平静,却半靠在冯厉行肩膀上,〃安安这些年在归叶堂吃了多少苦,我便有多该死,所以我这几条刀疤又算什么,我根本就不配当他妈妈,而你也不配当他父亲。〃
她的口气淡淡,但意思却特别坚决。
道理又何尝不对,他一夜留情,害了连翘,害了安安。
〃不过幸亏我遇到了谢从凉,如果没有他,估计我已经死了很多回,也不会有现在的安安,所以谢从凉是我的恩人,而我是安安的罪人。〃
这话要是被谢从凉听到,不知是该欣慰还是伤心。
大庆有次喝多了,胆大的时候曾经说过:〃凉哥聪明了半辈子,却把所有糊涂都犯在那女人身上了。〃
〃那女人〃便是指连翘,曾一度把谢从凉那闹得天翻地覆,几乎到了〃人神共怒〃的地步,可谢从凉还要依惯着,可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恩人〃,值不值?
冯厉行将肩膀上的人扶正,连翘眼里明明灭灭有太多情绪流转过去,一息一瞬,叫他完全抓不住。
〃那么我现在能做什么?〃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这么直白地让连翘做决定。
连翘顿了顿:〃我原本想瞒你一辈子,可是既然到最后瞒不下去了,只能让安安来决定,毕竟你是他的父亲,他身上流着你的血,只是他到现在还不肯叫我一声妈妈,所以后面的我也帮不了你,得看你的本事。〃
冯厉行听完大松一口气,谢天谢地,这已经是对他最仁慈的决定。
〃我会补偿,虽然知道这五年来他受的苦我偿还不了,但是我会尽我全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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