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狐媚坯子,那一定是漂亮的,可这个新来的丫鬟,可以说漂亮,又可以说不漂亮。
风一吹,乞巧刻意用来盖住眼角伤疤的头发就变得丝毫没有用途,眼角边大拇指盖大小的伤疤暴露无遗。她从小就被勾栏院里的干娘养着,为的就是等她长大后好好的赚上一笔,可眼见着她到了接客的年龄,愣是破了相,就像原本可以值百两银子的瓷器,硬生生的磕掉一个角,变得一文不值。
不管脸上的伤是不是自己弄的,一顿毒打总是免不了。她不想挨打,就只有跑,跑回来便又是一顿打。以前还顾着她这张脸,下手总归是轻些,这一回她才知道以前她挨得打都有多么的‘仁慈’。
还好她遇见了顾家的二少爷,顾家二少爷为她赎了身,让她进了顾家,当了个小丫鬟,以后她只要安安心心做个丫鬟就好。
新来的丫鬟总是受欺负的多些,要适应挑水,砍柴总各种粗活,顾家二少爷只是偶尔发善心做一回善事,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他救了的丫头后续如何。
几个知道乞巧底细的下人,私底下老是对她动手动脚,她只得小心避开,这样一来难免招来更多的闲言碎语,说她出身不干净就是不干净,就算是破了相也减不了往日里的本事。
这一天,乞巧正在砍柴,从墙外飘进来一条黄丨色手帕,落在柴堆上。
乞巧刚将手帕捡起,同在厨房的小丫鬟秀珍正好进来,看到她手里的手帕‘哎呀’了一声,骂道:“你人不干净,手脚更不干净,我说这几日怎么找不到我的手帕了,原来是被你偷了。”
“我没……”
“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敢顶嘴。”说着就高高扬起手,想要给她一个打耳光,乞巧一侧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秀珍轮缘的胳膊落空,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地上,来了个狗啃泥,心中越发生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干脆干嚎起来,叫道:“还有没有天理了,偷东西的贼被抓了现行她还要杀人。”
乞巧心里连珠价的叫苦,大户人家的人犯起混来也和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儿。
——
银哥儿走进院里就看到这么一幕,拧起眉头,厉声喝道:“你们在这里闹什么呢!”
秀珍见来了帮手,马上不哭闹了,从地上爬起来,委屈道:“银哥儿姑姑,她偷了我的帕子,还推我。”说着便要去挽银哥儿的手臂。
乞巧心里叫苦,她理亏,比不上秀珍自演的这一出闹剧,更何况她的身份来历摆在那里,就算是有理也没什么用啊!也不知道今天是会挨一顿骂,还是挨一顿饿,或是挨一顿打。
银哥儿看到秀珍从地上爬滚沾上的土灰,厌恶的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弄脏今天新做的衣服。
秀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也就不再故意装和银哥儿亲近,只是又撅起小嘴,委屈的叫道:“银哥儿姐姐。”
银哥儿向乞巧问道:“秀珍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这帕子是我捡来的。”其实说也是白说,可乞巧还是想忍不住辩驳一下。
“哼,分明是你偷的,还死不承认。”
“闭嘴。”银哥儿喝断秀珍的话,命令道:“把帕子拿给我看看。”
乖乖的把帕子递给银哥儿,秀珍还不忘在这个间隙恶狠狠的瞪了乞巧一眼,低声道:“你就等死吧。”
银哥儿打量了一下帕子,看着秀珍问道:“你说这是你的手帕。”
秀珍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着道了好几声“是”。
乞巧一颗心沉到谷底,暗暗对自己说:“算了,这回就认命吧,只要还能呆在顾家就好。”刚这么想,意料之内的听到银哥儿的呵斥。
“你好大的胆子。”
意料之外的是银哥儿骂的却不是她。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这是你的帕子。”银哥儿举起帕子,骂道:“你仔细看看你一个后厨烧火的丫头配用这么好的手帕吗?”
“银哥儿姑姑……”
“这分明是‘三姨太‘的帕子,你根本就是见到乞巧捡了这帕子,所以想要占便宜,还不承认。”
秀珍脸色一变,‘扑通’跪在地上,颤声道:“银哥儿姐姐,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我……我不是故意……”
“哼,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竟然说主子的东西是自己的,就凭这一点就够你挨一顿板子,我念你是初犯,就先罚你半个月的工钱。”
虽然半个月的工钱没了,但也好过一顿打,秀珍立刻点头道:“是,是,谢谢银哥儿姑姑饶命。”
银哥儿拿着帕子走到乞巧面前,问道:“刚才你说这是你捡来的?”
虽是出来顾家那天银哥儿对她的态度很苛刻,但是此刻看来她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乞巧心里感激,点点头,坦言道:“这帕子是刚刚从院外飘进来时被我捡到了。”
“这帕子是三姨太的,虽说在主子眼里一块小手帕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但要是被丫鬟捡到,做丫鬟的就务必要还给主子,这是本分,你就跟着我去三姨太那儿亲自把手帕还给她。”
秀珍听到银哥儿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说道:“银哥儿姑姑,乞巧她只是个粗使丫头,怎么能在三姨太眼前晃悠呢,还是别让她去了。”
“谁叫你说话了,”银哥儿喝道。秀珍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乞巧抿了抿嘴,说道:“秀珍说的没错,我是个粗使的丫头,还是银哥儿姐姐把这帕子还给三姨太吧。”
“我叫你去你去就是了。”银哥儿拧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又说道:“说不定三姨太见了你高兴,赏给你什么也说不定,我可不想抢了你的好处。”
见到银哥儿似乎有些不快,乞巧也不想得罪二太太身边的这位大姑姑,只得乖乖的跟着她走,在出院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秀珍一眼,秀珍似乎在说什么,仅仅是动了动 ...
(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04 翠微苑
(翠微苑与别处不同,无论是老爷还是太太就算是在院子里摆上几盆花,用的也大多是盆栽,在花开的最好看的时候放进院里、房里,或赏心悦目,或香气宜人,或二者皆有。ww等花开的时节过了,就会被换掉的命运总是难免,只是图个好看罢了,谁会在乎花的感受。
翠微苑则大不相同,与其说这是人住的地方,还不如说是花住的地方,知道的明白这是四姨太的住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顾家的花房。
彩画雕栏,小池巧石,处处足见精巧。茉莉百合争香,牡丹玫瑰斗丽。青松紫竹郁郁葱葱,丹桂碧桃枝繁叶茂,满院子的绿草,努力的衬托着满院子五彩缤纷的鲜花。
乞巧跟着银哥儿进了翠微苑,只见到院里草木凝青,花开满园,看这满园的花开,争奇斗艳,似乎把这世上的颜色都囊括了,不知不觉看得痴迷,心想顾家竟然有这么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这位三姨太不知道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院子当中,有一位身穿皂色衣服的女子正手拿剪刀,修剪兰花。银哥儿见到她暗暗一笑,凑到乞巧跟前指着她说道:“那位便是三姨太了,你过去亲自把手帕还给她,二太太那里还有事请要办,我可耽误不得。”
乞巧点了点头,向银哥儿道过谢,慢慢走进了院子。
三姨太身边的姑姑如意见她辛苦,很是心疼:“三姨太,还是让我来吧!”
朱玉缨摇摇头,说道:“这兰花上盆前的修剪最是重要,这几株是要送到连海书房的,不是亲自经手我总是不安心,所以我必须亲自打理。”声音温婉轻柔,恰如三月流水。
如意此时发现了正走过来的乞巧,似乎没想到这院子里会出现生人,甚是不悦,问道:“你是什么人,到我们翠微苑做什么?”
朱玉缨抬头,柔声责备:“你那么大声音又做什么?”缓缓起身,莞尔问道:“可吓着你了。”
“没,没有……”乞巧没想到这位三姨太竟然会对她这么关心,顿时舌头有些打结,慌乱中稳了稳心态,才低声说道:“我是厨房的丫头,刚刚捡到了一条手帕,听银哥儿姑姑说这手帕好像是三姨太您的,所以给您送来。”
“是吗?那真是麻烦你了。”三姨太似乎是很喜欢这个丫头,转身吩咐如意:“去房里拿些茶水点心。”
如意得到吩咐,似乎有些担心什么,眼睛在主子和乞巧只见来回打了个转儿后,有些为难的离开。
朱玉缨缓缓说道:“难为你特意送来,这院子里少有人来,如意这孩子又有些怕生,所以见了生人免不了多问几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乞巧立刻摇了摇头:“不会,姑姑谨慎些也是应该的。”细看这位三姨太,三十几岁的年纪,虽是未施脂粉,但是眉目清丽,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当真是流水般柔情,只是脸颊略显苍白,带着些病态,却又平添了几分柔弱惹人怜爱的感觉。
乞巧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双手奉上,恭敬问道:“三姨太,您看看这可是您的手帕?”正当这时,突然听见瓷碗落地开花的脆响,吓了她一跳,转头看去,是如意手中端着的托盘掉在地上,托盘里的茶水点心一件不落的全都给了土地公公。
只见如意神色惊慌,忽然大叫道:“快把帕子收起来!”
乞巧不明所以,一时间实在是缓不过神来,如意为何突然变了脸色,错愕失神后,但觉身边人的呼吸渐渐粗重,再看三姨太,本来苍白的两颊抽动,由白转红,细白的脖子上青筋凸起,像是一层薄雪覆盖的冻草。原本流水缠绵的眼眸变成黄河泛滥的洪水,银牙咬破嘴唇,像是抹错了胭脂,红的刺眼。
乞巧脑中刹那间闪过一个画面,在她回头看是秀珍到底说的是什么,当时她没听见,现在记起她的嘴型分明是‘别去’……
突如其来的莫明恐惧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让她全身打了个冷噤,这一个冷噤也让她瞬间清醒,知道此地不能留,转身拔腿就跑。
她现在害怕至极,难免手足不听使唤,腿脚虚浮,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摔倒,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上身刚刚抬起,还没来得起因为疼痛呻吟,本来要呼出的空气就全被卡在喉咙处。
朱玉缨十指交叠在她的脖子上,死死掐着乞巧的脖子,嘴里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是你带走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气喘不上来,脖颈上的汗毛碰到身后的人说话时突出的热气让她浑身发麻,意识逐渐抽离之际,倏地一口凉气吸进肺部,乞巧骤然清醒过来,原来是如意赶来掰开了三姨太掐住她脖子的手。
如意三分气愤,三分焦急,三分对主子的心疼,还有一分是对这个不懂事的奴才的怜悯,拦住朱玉缨,喊道:“还不快走。”
乞巧跌跌撞撞的爬起,摇摇晃晃的跑到院门口,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的大门竟然关上了,她慌乱之中又推又拉,院门却纹丝未动,来回推拉了三四下,猛然发现院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身后传来野兽一般的惨叫声,如意嘶声力竭劝道:“三姨太,你冷静点儿,三姨太……别这样……”
使劲拍打着院门,乞巧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救命……外面有没有人……救命啊……快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似乎外面有人听见了她的呼喊,听见门外一个女孩焦急的声音说道:“三小姐,这门被上了锁。”
又有一个女孩说道:“阿侑,这应该不是翠微苑用的锁,你是花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斧头之类的利器,好把这把锁劈开。”
乞巧知道来了救星,更加用力拍门喊道:“救我出来,求求你们救我出来。”
后来说话的女孩隔着门安慰她说道:“你放心,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阿侑,快把门锁劈开。”
06 秀珍
(秀珍跪在院子里,看着乞巧被银哥儿姑姑带走,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害怕。她的确不喜欢乞巧,因为自从她来了,院子里的家丁就老实盯着她看,旁人也就算了,偏偏阿刘哥也是这样。
她看到乞巧捡到那条手帕就想着羞辱羞辱她,最好可以把她赶出去,所以才说谎那个手帕是自己的。
她虽然讨厌乞巧,但并不想害死她。当银哥儿说让乞巧把手帕还给三姨太的时候,她慌了,害怕了。
翠微苑是什么地方?三姨太是什么样的人?乞巧不知道,她却清楚。要是乞巧真的把手帕给三姨太看的话,那么……
她害怕乞巧会被害死,她也害怕银哥儿姑姑,她所能做的只有在乞巧回头的时候小声说一句,‘别去’。
绿醅和蕊儿今天上街买了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顺便去了戏楼门口的小摊,买了三小姐最喜欢的桂花糕。两人抄近路,走的是厨房的后门,路过柴房看到秀珍在那儿跪着,绿醅不以为意,毕竟下人被罚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倒是蕊儿因为跟秀珍私下里有些交情,不免关心起来她,问:“秀珍你怎么跪在这里?”
秀珍拧起眉头,咬了咬嘴唇:“没,是我自己想事情忘了自己还跪着。”说着作势要站起,但跪下的时间久了,所以站起时打了个跌,蕊儿马上上前扶住她,打趣笑道:“可是腿抽筋了,要不要啃个猪蹄子补补。”
绿醅见她神色有异,不想扯上什么事端,催促蕊儿道:“别磨蹭了,估摸着三小姐快要等急了。”
“谁说我快要等急了,我是‘早就’‘已经’等急了。”身边的两个丫鬟都不在,只剩下一个姑姑嘴里不停的‘三从四德’‘女德女戒’,听得耳朵里钻了小虫子似得发痒,随便撒了个小谎,在屋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就想来迎迎她们,恰好被她听见绿醅的话。
一眼便看到绿醅手里的桂花糕,立刻做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模样:“我就知道让你陪蕊儿去准没错,不然她不是我交代的事忘得一干又二净了,就是随便找一家买了应付了事,最过分的就是买对了,却进了她的乾坤肚里了。”说着接过绿醅手里的桂花糕,闻了又闻,满意道:“就是这个味道。”
蕊儿对小姐的奚落很是不福气,马上撅着嘴反驳道:“我哪儿有偷吃?”
“还说没有,你每次只知道偷吃,不知道擦嘴……我看你上辈子一定是只猫,逮到偷吃不认,偏偏胡子上还沾了罪证。”
主仆之间嬉笑怒骂。恍不觉身边的小丫头脸上种种情绪变了又变。
顾咲和蕊儿斗嘴正起劲儿,忽地听人叫了她一声,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小丫头。
“三小姐。”秀珍突然跪到地上,恳求道:“求你去翠微苑救救乞巧吧,她……”
作为厨房的小丫头,极少见到院里小姐少爷,对他们的多数了解也只是以口传口,想着平日里蕊儿总是夸赞三小姐很是容易相处,对她们下人也从不苛刻,一个念头在心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07 问罪
(三君苑
绿醅回到三君苑,见到屋里多了个陌生人,眉头微蹙,她们这位三小姐还是管得了别人,管不住自己。
顾咲静听乞巧讲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她讲完半响默默不语,只是垂眸低思,一双清眸在眼中来回移踱。
绿醅凑到顾咲耳边,低声道:“小姐你大可不必走这趟浑水,她这件事若是银哥儿自己的主意,倒也还好办,要是她是遵从二太太的指使,小姐你冒然把她带回,恐怕会得罪了二太太,不如还是把她交出去,好尽快把这件事撇干净。”
顾咲似乎觉得绿醅说的有些道理,可看到乞巧这样实在不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实在是不能就这样把她交出去。”
绿醅摇了摇头,言语中颇有些埋怨的意思:“小姐你可知道她的底细,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她原本是……勾栏院的……姑娘。”她从小在内院服侍,像是勾栏院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好说出口,“被二少爷买来,因为这件事二少爷还挨了二太太好一顿骂,虽说是在厨房做丫头,但依然行为不端……”
“我没有……”乞巧一声哀嚎,顿时泪流不止,哭诉道:“三小姐,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爹爹又娶了后娘,后娘看我不顺眼,就背着爹爹把我给卖进了那种地方,可就算是在那种地方,我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到了顾家更不敢忘了二少爷的救命恩情,绝对没有逾越半步。”露出小臂,白莹如雪,上头一点红色朱砂痣,鲜艳醒目。
“天可明鉴,乞巧现在还是姑娘的身子,我要是有一句瞎话,立刻天打雷劈。”三指笔直竖起,指天明誓,目光灼灼,言词恳切。
顾咲与绿醅相视一眼,后者叹了口气:“罢了,仅此一次。”
三君苑里今天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陷害乞巧的银哥儿。银哥儿今天来的可谓是声势浩荡。身后跟着两个老妈子,一派严肃,堪比王朝马汉,就差腰间佩刀了。银哥儿上来便道:“三小姐,宅子里有个叫乞巧的丫鬟违反了顾家的家规,听说这名丫鬟在你这里,所里带着两位妈妈来拿人。ww”
乞巧听后瑟瑟发抖,咬紧牙关,眼中含泪。
顾咲则是心中暗笑,赞她的戏演的真是妙哉妙哉,表面装作毫不知情,讶异道:“不知道这个丫头犯了什么错事呢?麻烦姑姑说给我听听。”
“三小姐不要心里揣着明白却装糊涂,您今天不是也在当场吗?下人私自闯入翠微苑,还刺激到了三姨太,按规矩就应该先打十下板子,再逐出顾家。”银哥儿说的字正腔圆,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定人生死的判官,只是声音不够浑厚,毕竟真相自己心知肚明,所以难免有些色厉内荏。
乞巧打着哆嗦,跪在地上,双眼此刻早已哭得通红,含着泪谁,看着三小姐满是祈求。
“是么。”顾咲看着乞巧,似乎有些犹豫,又似乎有些动容。
银哥儿观察顾咲的神色动作,三小姐虽然生母出身不高,但偏偏深得老爷喜爱,不看僧面看佛面,要是三小姐参与进来难免会不好收拾,七分的警告,外带三分笑意:“三小姐,难不成您是想要偏袒这丫头。老爷十几年前就订了翠微苑的规矩,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人敢打破这个规矩,靠的不仅仅是下人们自觉的守着,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罚’字。如果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以后难免让下人们视家里的规矩如同摆设,又拿什么来约束下人,三小姐您人聪明,又识大体,一定不会,也不想开这个先例吧。”
一双清眸本来游移不定,待听完银哥儿的话后,终于坚定下来,嘴角上扬,笑若桃李:“这是当然。”皓齿开合:“家里的规矩定来就是让人遵守的,要是坏了规矩就罚,遵守规矩就不罚,姑姑您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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