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2 / 2）

“哦，哦”李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师父这俩天怎么样，要注意身体啊”

“挺挺好的”我勉强的讪笑着，坐在沙发上，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都没有怎么往他那边看

真心不是我不礼貌

而是这个蠢蛋真是木讷到一定的程度让人无语了每次他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对我说，什么师父要好好休息艾师父睡觉还香吧，师父最近还好吧，师父吃饭还好吧……

一开始我还笑脸的每次都诚恳的跟他说谢谢，次数多了之后，我就开始有点抓狂了

有时候我也试着引导一下其他的话题，比如，最近公司怎么样，新专辑进展怎么样，你和新来的剪辑师处的怎么样…但是他每次都只会回答：挺好的就这三个字，多一个字都不会说下的时间就在哪里低着头扭衣角，我说你一个一米八多的魁梧大汉，整天跟个小姑娘似的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到底是要搞哪样？

然后我会问他，怎么了，李方你有事想说吗？他就回答，没有啊师父！

我再问：真的没有吗？有什么想说的你直说！

他：没没什么啊俺就是来看看您…

我：那你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哦…师父再见…俺过俩天再来

事实证明李方是一个实诚的老实人，他说了再来，就真的还会再来

“喂喂！老太婆！你徒弟这不看你呢！你起码看人家一眼啊”语娴看不惯我对李方的冷淡态度，打抱不平的扯了扯我，“你在看什么呢！电视演广告你还看的这么入神！别人跟你说话呢，你好歹回一声啊”

“……”我只好有些不情愿的微微侧过来一点头，看了小娘们一样低着头的李方，又瞪了一眼语娴语娴这混蛋，你真看这个蠢蛋这么顺眼，干嘛不直接把他收了当徒弟去，反正这家伙这么爱认师父

不过这话我肯定不能说出口

所以我只能勉强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我刚才说，师父睡觉还香吧？”李方憨厚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重复“香”我果断的回答他

“吃吃饭也挺好的？”李方依旧在用他朴素的方式关心着我，说实话我应该表示点感动，但是对于这个木头疙瘩，目前我连客套都提不起精神了

“好！”我利落的点头∧想，还有什么想问的，快点来吧！

“那就好…呵呵……那就好……”李方憨憨的笑着

我看他又低着头不说话了，干脆主动进行下面的台词∧想，早点对话完，就可以早点结束了

“李方啊”

“哎，师父您说”他马上很尊敬的样子看着我我特别受不了他那种莫名崇拜的眼神，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就突然把我当做他师父了，难道就因为我教了他一点基本的剪辑知识和技巧？

“最近公司还好吧？”

“好，挺好的”

“听说有几个镜头要补拍，完成的怎么样？”

“挺挺好的”

“新来的剪辑师，技术应该不错吧？有没有跟人家学到点东西？”

“他，他是挺挺好的”

崩溃

我眼神里透出绝望，心里的防线再一次被冲倒我用悲观的眼神看了一眼语娴，那意思是，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语娴却一边吭苹果，一边笑嘻嘻的冲我做了个鬼脸，完全没有对我同情的意思

我不爽的又瞪了她一眼，语娴对我切了一声

我们这边俩个人的眼神交战，完全没有被李方看到，因为他又低下头去了我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拽着自己衣角的样子，不忍心再让他这么拘谨下去，决定直接进入谈话的尾声：

“咳，”我清了下嗓子，“怎么了，李方你有事想说吗？”

“没没有艾师父”他有些犹豫的回答

“真的没有吗？有什么想说的你直说！”我照着台词说，脸上露出了笑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他的回答，然后他再摇一次头，就会惯例性的告别，然后我就解放了！哈！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次李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摇头，而是沉默了很久

“李方？”我有些奇怪的出声提醒

李方还是沉默的低着头，魁梧如小山一般的汉子，很颓败的低着头，肩头也开始有点微微抖动语娴也发现了不对劲，放下了口中的苹果看过来，“喂，小方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李方开口，居然是带着哭腔的，我吓了一跳，“李方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师父…我我……”李方抬起头，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四方大脸上挂着几道泪痕，眼圈红红的

说实话我真的很受惊，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么粗犷的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个狗熊样子☆让我受惊的是，他还一边哭一边用委委屈屈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本人把他****并抛弃了似的

“**！你哭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啊”我受不了了“老太婆你怎么说话的！他都这样了你还骂他！小方子别怕艾到底什么事跟你师父说说”语娴同情心泛滥的坐到李方身边，一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一手给他递过去几张抽纸

“我…我……”越被人安慰，李方越哽咽的说不出话，眼泪啪啪的，把脸埋在语娴的肩头，哭声更大了几分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诡异违和的场面

一个大块头的汉子，靠在一个娇小甜美的小女生肩膀上抽泣，而这个小女生还很爷们的不住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没事，你师父不管还有你娴姐呢！”

“别哭了！”我受不了的低吼，“有事说事！”

李方被我吼的愣了一下，哭声也汀了，他抬起头，委委屈屈的红着眼看了我一下，我无语的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事，说！”

架势就跟审犯人一样

李方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无助沮丧的低下头，“师父…俺俺失业了……”

第五节 我是坏人。

“哦……”我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引起了语娴的不满，“老太婆你这是什么反应，你徒弟被炒鱿鱼也！好歹是一份工作，工作艾你知道在北京找活干有多难吗？”

李方含着泪连连点头，苦着脸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

“哈！拜托，凭良心说，以李方的水准，你觉得他真的能在at这种大公司做的久吗？”我不咸不淡的说，“原本他可以进公司就已经是一个奇妓”

“师父……”李方委屈的看着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眼看又要有泪花掉下来“不许哭！哭个屁！我说的是事实！男子汉大丈夫，首先要学会的是面对事实！”我毫不客气的说，“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凭心而论，你觉得你自己有那个能力为公司创造价值吗？你不能！所以人家公司开除你是对的，你哭什么？委屈什么？！一个大老爷们，面对问题首先不想着解决问题，就知道哭哭哭，丢脸不丢脸！以后出去别说我教过你，我都替你觉得没面子！”

李方被我骂蔫了，也不哭了……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师父，我错了……”

“别叫我师父，我压根儿不是你师父”我嫌弃的看着他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哭了，”李方有些慌张的看着我，“师父你别不要我了啊”

“为什么你一定要坚持喊我师父呢？我又没教你什么”我很无奈的看着他，口吻缓和了一些“有艾您教了俺很多艾您以前是教俺剪辑方面的技术，今天又教了俺做人的道理，您就是俺的师父！”李方从沙发上滑下来，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师父，俺以后就想跟着您学东西！俺不想再当井底之蛙了！”

我注意到他这次用了一个成语♀憨货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没文化没思想嘛

“哎哎！小方子你这是干吗！”语娴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这是犯什么疯！”

“俺就不起来！”李方一副憨牛脾气上来的样子，跪在那里，双手搭在膝盖上，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师父，您就收下俺吧！俺可以给您端茶倒水，可以给您打杂，俺不图别的，就想跟您学东西”

我闲闲的抠着指甲----注意，我是用一只手的大拇指和无名指互相的抠弹，以我的大肚子挡在中间，我的俩只手是很难汇合到一起的----我闲闲的抠弹着指甲，斜眼瞄着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呦，我说你今天又哭又闹的这是干什么，敢情是特意跑到我这里来耍无赖了……对不起，本人只能不幸的告诉你，用这招，你还嫩点比起何东那贱人你差远了”

“老太婆你怎么说话的艾人家都这样了，就算不帮忙也不用说风凉话好不好”语娴气呼呼的指责我

“那我还都这样了，”我不甘示弱的在我的大肚子上比划了一下，“他还这样又哭又跪的吓唬我，想把我吓早产翱”

我一句很有分量的反击，让语娴不吭声了，李方也动摇的看了我一眼我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怎么？还不起来？打算让我亲自过去扶你，再陪你掉几滴同情的眼泪？”

“师父…我……”李方是个没有主见又单纯的人，被我用言语这么一逼，他还真有点害怕劳我大驾，我作势要起身，他赶紧麻利的站了起来，讪讪的看着我，“师父，您，您小心身子”

“坐”我指了指沙发李方乖乖的坐了回去

“公司让你离职的理由是什么艾有没有给你一点赔偿金？”我想了想，问他

“没没理由…”虽然不敢再哭，提起失业的事情，李方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提不起精神，“…其实俺当初跟公司签的是试用合同…现在人事部那边就说俺试用不合格，让俺走…明天俺就要去收拾东西走人了”

“那这也没办法了…你现在住哪里？”我想了想，问

“就就一直住公司宿舍啊……”李方苦着脸，“明天俺都不知道要去哪了……”

“那你不如先搬到我们这里吧！”语娴马上话不过脑的非程义的开口，“不行！”我马上拒绝，他们俩个人都看我，我微微皱眉，“语娴你胡说什么！这里一共就这几个房间，你让李方来了，让他住哪？”

“可以睡沙发啊”语娴大大咧咧的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我真想拿个大白眼丢给她

我斟酌着说，“…这样吧…李方，我看你还是先回老家吧其实北京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待，既然好不容易不用工作了，你就当先给自己放个长假，回家好好的看看父母，对吧？出了这么久了，你父母肯定也都挂念你……”

“师父……”李方呆呆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失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的开口说，“师父说的是…那俺就先回去”

面对着他看向我的软弱而又无助的眼神，我突然心里有点心虚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听了我的话，而是从我的话里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他已经明白了，我根本不想帮他

我不是个党员，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救世主，我很自私，只想在我有限的能力里，让我身边有限的人都尽力的过上好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弱者，我想管也管不了况且我自己本身也是个弱者好不好老弱病残孕，我在公交车让座行列里面呢

不过再在面对一个老实人失望的眼神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里不自在了起来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那个，身上还有钱吗？要不我让语娴……”我几乎是有点找补愧疚心理般的用关心的语气说

李方憨憨的一笑，虽然笑的有点勉强，“不用麻烦师父了，俺不要师父的钱v父教了俺这么多东西，师父都没让俺交学费，俺怎么能要师父的钱”

“你不用见外，如果有困难一定要说”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的

“俺真的还有钱，师父，那俺明天就去买车票”李方讪讪的说，“俺听师父的，回老家”

之后的场面有些尴尬

我们三个人都没再怎么说话李方还说了几句听说明天师夫就要来了，可惜见不上了他说的师夫就是师父的丈夫的意思，也不知道从哪里的灵感出来发名的歪词，我就说要不让他缓俩天再走，见见老池李方说不用了，留在北京也没地方赚住招待所还得花钱，不如明天就直接从公司打包走人了

后来就再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语娴可能是觉得什么也没帮上挺不好意思的，也可能是生我的气，坐在那里看电视也不说话了

李方自己也感觉到了无趣，于是起身告辞了我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将他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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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方，我松了口气

在我心里这事儿也就算完了

说实话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毕竟艾以后就再也没人整天“师父”“师父”的烦我了，也再也没人整天一兜一兜的往家里送又酸又涩的劣质苹果了

虽然有点没同情心，但是李方被炒鱿鱼这件事，还是让我心里顿时挺亮堂的№上我打电话特别高兴的告诉老池这件事，老池还骂我不地道，怎么能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悲苦之中呢，还说你会遭报应的

我说我不信

老池说你明天等着瞧吧

当时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第二天，我们几个人本来准备好了扑克和啤酒烤鸭，正兴冲冲等着老池到来的时候，才突然接到老池的电话，说我们上车了，几小时后到

当时我就傻了，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电话那边的老池掰着手指一个个的给我念：你爸，你妈，我爸，我妈，你二姑，你弟，家明他妈妈，还有家明他侄女，还有凑份子一起来北京游玩的小丁---就德森酒吧的那个酒薄丁

第六节 唱片公司失火。

浩浩荡荡的“生孩子参观团”的到来，把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毕竟十来口人呢，吃住都得安排

当下秦瑞小同他们就赶紧打电话给宾馆订房间，家明和冯子则跑出去安排饭店了，还有胡威，带着语娴赶紧跑去到公司借车，不然接人还是一个麻烦

为了迎接长辈们的检阅，赵青和小淑则开始重新打扫宅子，拖地擦桌子，把窗户都擦的噌亮----颇有当年大学时候为了应付卫生检查时候的干劲

很快，下午三点一切安排妥当，就等接站了

我们一行三辆车，一辆面包，一辆商务，两辆跑车，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北京南站接人

家明和冯子一人一辆高级跑车，刚上路就飙上了，一前一后的一溜烟跑的没个影儿了　同开着加长的奔驰商务载着赵青秦瑞语娴姐妹俩开的也不慢

颜侠则是开来了公司的化妆车，一辆很普通的棕色面包车，来帮忙载行李----出于稳当起见，我这个孕妇就一个人坐着颜侠的车慢悠悠的行驶在马路上，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这车空调有点坏了…”颜侠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正在擦汗的我，回头扔我一扇子，“你用这个扇一下吧”

“没事儿，其实我平时也不敢吹空调”我一边用手揪起我湿哒哒的衣服前襟，一边用扇子扇着♀要命的天气，车外面毒辣的太阳跟火炉一样，车里面闷热的空气跟蒸炉一样，才上车一会儿，我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打浸湿了，额头和脖子里也全是汗，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要不关了空调打开窗户吧”颜侠一边开车，一边捣弄了一下车载空调，最后无奈的放弃，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干脆关了冷气，打开了窗户

一阵夏日的清风从窗口吹进来，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感觉像顿时活过来一样

“还是这小风吹的舒坦”我扒在车窗前，享受着这阵清凉因为之前出了太多的汗，现在风一吹才会格外的舒爽

“早说让公司给换量车了，但是财务部抠门的要死就是不支钱，”颜侠撇了撇嘴，“其他摄制组里的新车倒是换了，咱们组呢，全用别的组淘汰下来的旧货，连服装设备都是旧的”

我一边扇扇子一边笑了笑，“谁让夜乐队还是新人，没什么大名气呢等咱们这次的新专辑一出，销量一上去，保证公司立马不一样”

“说的也是”颜侠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也笑了笑她笑起来很浅，只是淡淡的扯动一下唇角，感觉像帅气男生的那种内敛的笑容

其实现在很多时候我都直接把她当男人，而且这种错位认知完全没有障碍，就是很自然的把她当一个“哥们”而非“姐妹”

说起来，虽然我们常说赵青是小娘娘腔，但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反而到了北京这边之后，通过颜侠介绍，我们也认识了几个飘圈的朋友，有男，也有女

飘飘就是同</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