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各家各找各妈，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好体力，这么多次之后居然还有那个心力去讲故事。
但贺三要讲，她也不敢打断。
“蒋小四，这世上，若没有我，便没有你。”
蒋芸大骇，怕贺三说出什么惊世之说，她总不至于是他生的吧nad2（
“第一次见你，你被包在一块破烂的布里，小小的模样，大概是饿的，哭的声音跟猫似的，半天抽一声。”
还好，只要不她不是他生的，其他的她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那时候的蒋芸白白嫩嫩的，见到人都会咧着嘴笑了。”
等等，蒋芸心神一凝。
“蒋芸跟我是两个人？”
“你跟蒋芸比，差远了。”
蒋芸默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她没见过真正的蒋芸。
“你在贺家呆了三年，是我跟爷爷把你一点一点喂大的。那时候你瘦瘦巴巴的，跟个猴似的，偏偏还有挑食的毛病，一般的奶粉还不吃，最后厨房的陈妈急的没法，弄了点她家乡给小孩吃的米粉你才吃，爷爷说你命贱，好养活，日后肯定有后福。
我想也是，你遇着我，怎么会没有后福呢。
蒋芸来贺宅，我要是去抱蒋芸，你还不高兴，噘着嘴巴生闷气。
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蒋芸一来你就巴巴地跑过去，跟小狗似的，求着人家跟你玩。
那时候的蒋芸长的跟个瓷娃娃似的，姑姑说她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所以后来你跟她在游泳池边玩，把她推下水的时候，爷爷说她本就不属于这尘世。”
蒋芸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抖着声音道，“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贺三把蒋芸往自己身上捞了捞，两人皮肤挨着皮肤，蒋芸却觉得天寒地冻nad3（
“那时候只有你们两个在泳池边，监控里面看到你跟蒋芸在拉扯，至于最后是不是你把蒋芸给推下去的，监控里看不清，不过，我估计也差不了。”
蒋芸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她觉得贺三是故意的，故意用着云淡风轻的口吻，说这么令人震惊的事。
“蒋家老爷子听说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你掐死，哼，你是我捡来的，怎么可能让他掐死了去。老爷子经过这么一遭，很快就病了，那时候，姑姑却忽然提出来要收养你，我怕你在蒋芸会受欺负，自然是不肯，可爷爷说，你命贱，会活的很好。
之后你就成了蒋芸，还好，姑姑根本没有因为蒋芸的过世而迁怒于你，而是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而我也没想到，正因为大家这般爱你，你就这般没心没肺起来。
姑姑对你多好，哪怕你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着法儿摘给你，可是你怎么对她的，为了一个王世唯，你不要家了，连爸妈都不要了……”
－－－－－－题外话－－－－－－
鼠标被我摔坏了，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传上来，明天公司要开务虚会，也没时间去买了…假如明天断更的话，就说明我鼠标死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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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人人有份
？
贺三一口气将故事讲完，蒋芸只觉心口一阵阵抽似的疼。
他是故意的，绝对地故意。
他就是想让她愧疚，想让痛苦，想让她挣扎。
他向来知道她七寸在哪。
贺三说完故事，渐渐睡去，剩下蒋芸独自一个，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
明明困倦到不行，却怎么也不敢闭眼。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还有另一个各种猥琐的同样大小的小姑娘。
之后便是一只脏兮兮的手的特写，是她，是她把小蒋芸给推下去的。
明明被贺三折腾的十分困倦，但蒋芸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明，蒋芸从贺三怀中轻轻退出，拣了被贺三扔的到处的衣服，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蒋芸披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着床上仍然睡得很香的贺三，暗淡骂了一声禽兽。
想想仍觉得不解恨，捡起地上贺三的衬衣，用力地搓起自己的头发。等到衣服尽湿之后才觉得解了气。
扔了衣服，才一抬眼，却正好看见贺三一脸好笑的看着她。那眼神里的东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叫做纵容。
蒋芸再次暗骂了句禽兽，这吃饱之前与吃饱之后的态度果然是天壤之别。
哼，男人，甭管平时什么样，怎么人五人六的，这个时候，都长着一副禽兽的嘴脸。
“我要去s市。”
贺三不准她跑，她这样……算是明确告知吧？
果然如同蒋芸想的一般，吃饱了之后的贺三那是相当好说话nad1（
“要去就去吧。”
嗯？
蒋芸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看着贺三，当然，因为一夜没睡，黑眼圈有些严重。
“一天，我给你一天时间，不管结果如何，晚上你必须回来。”
蒋芸也没再讨价还价，从贺三的皮夹里掏了张卡就离开了。
等出了门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自己的低智商给坑了。
这……拿的，算是嫖资么？
但转念一想，嫖资这玩意，有总比没有好。而且，贺三的这张卡里，应该有不少。算起来，还是她赚的多些。
蒋芸到达s市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法院开庭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蒋芸没来得及去跟梁思成碰头，就直接去了法院，在法院门口的超商买了个三明治当早餐，然后就站在法院门口吃了起来。
用嫖资的感觉，真他妈的爽。
一般来说，坏人总是没好报的。
从某种定义上来说，黄涛是坏人，谁见过黑社会的好人？
但蒋芸坚信祸害遗千年，而且，北堂财务报给她的账目上来看，为了黄涛的这个案子，从梁思成这里划出去的钱，已经不少了。
九点五十开始有人陆续进场，蒋芸在门口逮到梁思成，后者没有料到走了的蒋芸又会回来，愣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很快回过神，拿了块旁听的牌子给她nad2（
蒋芸规规距距地挂在了脖子上，想来，好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规规距距的办事呢。
在法庭上，蒋芸终于见着了黄涛，头发剪断了些，脸上有些胡渣，看上去竟有一种颓废的帅气，但当蒋芸的视线移到黄涛被戴着手拷的双手时，蒋芸就把帅气这个词，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蒋芸动动唇，想跟黄涛说两句话，但眼神一接触到旁边两位押着他的看守员，就又给吞了回去。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给大家添麻烦了。
对于法律名词，蒋芸不懂，她也没有很想懂。
关于结果，对她来说很重要。
在梁思成与对方律师唇枪舌战一番之后，又是列物证，又是举人证。
等到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法官宣判的时间才是蒋芸最关心的时间，蒋芸聚精汇神地听着，比黄涛自己还认真，深怕听漏了一个字。
唯一让蒋芸奇怪的是，人证上堂的时候，蒋芸竟没有看到那位告诉她不少事的大爷，在她看来，那位大爷说的事，还是很重要不是吗？
看看梁思成，除了认真，蒋芸在他脸上暂时看不到任何表情。
蒋芸也就毫无保留的相信了他，相信他定能是就算不需要那位大爷的证词，也能把这件事给处理很好。
蒋芸原本以为开庭只不过是走走形势，之类事情，蒋芸接触的也不算少，神州大地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只要是办人的事，都能用钱解决。
但一次，很显然的是，大家都失算了nad3（
黄涛没有如预期的被当庭释放，两年，两年有期徒刑。
两年时间并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
爱个人渣她都能爱那么多年，两年时间，并不算什么。
可是，这并不科学。
梁思成不是应该稳操胜券吗？黄涛不是应该被当庭释放吗？她不是应该带着大家一起回羊城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蒋芸转过脸去看梁思成，只见他咬紧牙关，似乎这结果也出乎他的意料。
再看看黄涛，黄涛倒显得比她跟梁思成都平静，在被押下去的那一刻，也仅仅是抬了抬眼皮，看了蒋芸一眼。
“我不是说过黄涛不能坐牢吗？”
黄涛要是坐牢了，北堂的生意怎么办？黄伟不会答应的，黄伟要是不答应，事情就变复杂了，而她，最担心的还是蒋离。
那孩子，究竟是给她惹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啊。
法院门口，蒋芸锁着眉头直逼梁思成，后者则不语，任由蒋芸发火。
“你为什么不让那大爷来做证？”
梁思成终于抬起头，动了动唇，但却没说什么？
蒋芸哪肯善罢甘休。
“梁思成，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件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芸姐……”
“说吧，我听着，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我不想解释，的确是我做的不够好，只是，你说的那位大爷……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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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撕破脸
？
深吸一口凉气，蒋芸觉得胸口湧上一股血腥之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努力的压下狂躁，蒋芸同梁思成一起回了酒店。
一路上蒋芸都没有言语，梁思成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次，见她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脸色十分难看。
有些话其实梁思成很想说，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只是北堂请的律师，北堂大姐大的家务事他理应不该管。
大概正是由于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会迎来他人生的第一场官司吧。
良久之后，蒋芸悠悠开口。
“梁律师，输了官司的感觉是什么？”
趁着红灯，梁思成转过头看向蒋芸，他是律师，心思自然是要比一般人慎密些。
所以，他在思考，该要怎么回答蒋芸。因为他不知道蒋芸是出乎什么想法问这个问题，亦或是说想要他给出什么回答。
可蒋芸仍然闭着眼睛，这让梁思成无法判断。
如果是别人问梁思成这个问题，他就直接以一张冷脸的姿态拒绝回答此问题了。
但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蒋芸，蒋芸是北堂的一姐，而他不过相当于一个拿着北堂的钱替北堂卖命的小马仔。虽然做的事比其他人高级点，但这仍然不能改变什么。
这也是他跟蒋芸永远不可能平起平座的原因，只要他还在北堂呆一天，他跟蒋芸之间永远都是雇拥关系。
“不好受。”
思考片刻，梁成思开口，说出一个没有任何立场的词nad1（
“你只是不好受，但涛子却要坐两年牢。”
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回了酒店。
对于命运，有的人选择顺从，被迫前行，也有人选择反抗，独自前行。
蒋芸一直属于前者，一直在顺从。
顺从天意，顺从人意。
但这一次，蒋芸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顺从了。
蒋芸与梁思成一起下车，刚走进酒店，就看到正要从酒店出去的蒋离。
“蒋小公子。”
梁思成对蒋离一直算是客气，先打了声招呼，然后又转过脸对蒋芸道。
“芸姐，我先上去了。”
蒋芸疲惫地点点头，她累，真累，被贺三折腾了一晚上，今天特意赶过来旁听，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蒋离仅仅只是看了她跟梁思成一眼，而后竟然越过她，准备出去。
“你去哪？”
蒋芸压下疲惫，开口。她不想发火，自打把蒋离领回去的那天开始，她就没发过火，蒋芸不想打断这记录。
蒋芸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吊儿啷当的态度，令蒋芸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大白天的能做啥，玩儿呗。”
“玩，你还有心思玩？”
“多新鲜，我怎么就没有心思玩了？”
因为两人的声音不自觉地拔加，又加班两个现在的位置是在酒店的大堂，已经引起不少人侧目了nad2（
蒋芸压下火气，“回房说。”
“没空。”
可惜，蒋离一点也不配合。
“你有玩的时间，没有跟我说话的时间？”
“我的时间怎么支配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蒋离！”
“没聋。”
“我说，跟我回房。”
蒋芸也怒了，面色骇人的紧。本来就头痛的她，因为蒋离的态度更是痛到不行。
蒋离大概也没有存心想要跟蒋芸作对，甭管怎么说，最后他还是十分不甘愿地跟蒋芸回了房间。
回了房，蒋离走在前面，随意地靠在桌边，蒋芸关上门，揉揉眉心。
“蒋离，我对你不够好吗？”
蒋芸问的认真，蒋离却把这话当成了笑话。
“哈哈，好，十分好，好到不行。”
蒋芸不想跟他计较态度问题，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
“你涛叔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陷害他？两年牢狱之灾，也不是闹着玩的nad3（最重要的是，还搭上了几条无辜的人命，这才是蒋芸最感到害怕的。
可再看看蒋离，他却一副没事人一样。
难道人命在他眼中真的不算什么？
这些年她尽量避免他与北堂接触，就是不想他跟黑社会扯上太多关系，就是不想他的行为思想受到那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的影响。
可日防夜防，怎么还防出了这么一个结果，蒋芸想不通。
“为什么？不为什么，我高兴呗。”
“你……”
啪的一声，蒋芸终于没忍住，一巴掌打得蒋离整个头都偏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太生气了，高兴？他高兴就能随便拿人命来玩？
蒋离……变得太可怕了。
蒋芸偏着头，伸出舌头舔舔唇。竟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看着蒋芸。
“怎么？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撕破脸了？现在痛快了吗？
也好，你辛辛苦苦再也不用装伪善家了。”
蒋芸被蒋离的话惊得连连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可置信。
“蒋离，这么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涛叔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不但不反悔，还理直气壮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
蒋离冷笑一声。
“你知道什么叫失望吗？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从孤儿院领回，就是为了让我一次又一次对你失望吗？
是，你对我是还不错，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不打我不骂我，甚至不对我大声说话。
可是，你有把我当家人吗？你心目中的家人只有贺三，王世唯是你的爱人，黄涛是你的得力助手。但试问，你把我放在哪，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不让我叫你妈？可是，我该叫你什么？”
蒋离的问题问得蒋芸哑口无言。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所有的问题从来都不在我身上，你高兴时就把我放在身边，好吃好喝的供着，不高兴时就一脚把我踢的远远的。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蒋小胖吗？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凭什么他有那么多人爱，凭什么我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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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谁该后悔
？
面对蒋离的指控，蒋芸除了抖着手哆嗦，别无其他。
她觉得蒋离说的不对，但又无从反驳。
空气静谧的可怕，许久之后，蒋芸一只手盖住眼睛，疲惫不堪地坐到了床上。
“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是我害了你，当初我就不该一意孤行领你回来。”
天知道，蒋离的话有多伤了。
当初领他回来的时候，蒋离才十岁，如今十九。
九年了，不是九天，也不是九个月。
九年的时间里，她花了多少心血在他身上。
读书的时候怕他被同学欺负，她每天都要跟他的老师打电话，放假了又怕他一个人呆着无聊，所以总是带着他去找最会玩的蒋语。
即使她在再忙，即使帮中那些有的没的的事令她焦头烂额，即使王世唯跟他妈的事让她心力憔悴。
可是为了他，她还是有努力去做好一个家长的角色。
领他回来的时候，蒋芸自己才十九，十九岁的姑娘，带个十岁的孩子，谁来体谅过她？
现如今，蒋离来告诉她，她做错了。
好吧，她错了。
蒋芸把眼睛埋于手掌，再也不肯看蒋离一眼。怕一睁眼，看到的不是那个她悉心照顾呵护了九年的少年，而是满目疮痍。
蒋离看着蒋芸，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伤人，但毕竟还是年轻，又听到蒋芸说这样的话，心中的委屈与烦闷，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多na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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