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2 / 2）

他又轻声对母亲说：“我要亲自去江山一趟，把沁之接到府里来，虽说当时事出无奈，但终究是我们亏欠他们母子的为了一己的荣华，抛妻弃子，让人耻笑和蔑视，我自己也良心不安……”

陈老夫人哀怨道：“孩儿这是在埋怨为娘吗？为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万万不可这么做！你若接了她来，为娘的脸面何存？还有马氏和她如何相处？那马侍郎如何会轻饶了你？！……”

陈俊杰面露不悦：“不是孩儿要忤逆母亲，请母亲试想，在孩儿8岁时，如有人要从您的身边夺走孩儿，您心里愿意吗？九九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还帮咱们，我们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伤害她？”

陈老夫人：“咱们带走孩子那是帮她！她一定是没本事医治好孩子了，才愿意把根根还给咱们的！还有，她在乡野如何能教好孩子？！她可不能不识抬举啊当初，我说她不守妇道替你休了她，现在接回孩子承认当年生的孩子是你的，就已经是给她天大的面子了！你若带再了她回来，岂不是在抽我的耳光？我便死给你看！……”

此时夫人马氏哭着走了进来：“老爷一定是嫌弃我了，或是的我不会像亲娘一样好好待根根！我待孩子若有什么不到的，您尽管管教我便是！……呜呜……现在，老爷要去接来那贱妇来，可是想休了我不成？！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省得我爹伤心……婆婆不活，我也不活了……”

陈俊杰紧皱双眉，一言不发地起身出去了！

……

141、极致俊男

浙江江山廿八都，德春堂药铺，初秋的午后天气晴朗，云薄如丝天空碧蓝稻田的金黄和各种果实的清香，预示着丰收的季节到了！

九九在替一个老妇人把脉，老妇人愁容满面，一只手伸在脉案上，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襟……zbr />

九九收回自己的手，轻声对老妇人说：“不碍事，在吃几贴药就好了”

老妇人担忧地问：“那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心口痛的厉害？”

九九笑了：“那是因为你心里觉得它还痛！你若觉得它不痛，心便真的不痛了！有道是病由心生！多数病症都是咱们自己想出来的……”

被九九从江郎山上带来的小萍姐，在一旁按着药方子，一味一味地帮老妇人配着药，抓药称重分摊，最后是一包包扎好

九九把扎好的药包串递给老妇人，扶着老妇人出了门：“慢走！您放心，好好吃药，就会好的……”

九九转身进门的时候，一眼看见了一个挺拔俊朗的青壮年男子站在门外，那男子穿这寻常的长衫，外面罩着褐色缎子的小褂，小瓜皮帽精致地镶着白玉……那份清秀和儒雅在这小镇显得醒目而突兀

九九惊呆了！如同十年以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暗自惊叹：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清俊的男子-----是俊杰！

九九的嘴颤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无声地走进药铺，双手不知所措地在身上摸索着，拉衣服也不是整理头发也不是……双脚也不知所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陈俊杰跟进药铺，抬头简单地环视了一下药铺：“不错！和当年你爹的药铺一样”

九九终于镇定下来，冷冷道：“这位爷是看病还是抓药？”

陈俊杰潇洒地坐下，微微一笑：“我来算卦！”

小萍上前来：“这位爷，我们这里是药铺，一般不算卦了……”九九打断她：“小萍姐，你先回家去吧，这里有我”

小萍疑惑不解，正要继续说什么，但看九九的表情，便识相地走开了

陈俊杰问：“我想知道，火娃是我儿子吗？”

九九冷眼：“是我的儿子”

陈俊杰：“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今天来，是想知道一个人很久以前犯了错，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一个人很久以前欠下的债，现在偿还还来得及吗？”

九九哽咽了，她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摇摇头：“我的早已经不再是你的了！有些错已经铸就，改不过来了有些债，一辈子也还不起，即便还得起，也没有还的意义了！”

陈俊杰点点头，脸上竟挂着泪珠：“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我见到你之前，心里很紧张，就像咱们成亲得时候，用秤杆挑开你的盖头时一样，你还是那样那样好看快十年了！我对不起你！你说过，你说过你是仙女，你能掐算过往还能预知未来，那你应该知道，我在这十年里的愧疚和思念，我对不起你和儿子，我要补偿你们带着火娃跟我一起回京城，好吗？”

这场景在九九的脑子里浮现过一万遍，许多年以前，九九曾经一直幻想着有这么一天，陈俊杰对她说“我对不起你，跟我回去，好吗？”但是这一天终于来了，但是太晚了！

142、谁是我爹

九九直视着陈俊杰的双眼，问道：“你觉得这可能吗？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会好好教育火娃，让他成为正直善良的人如果你想带走火娃……”

陈俊杰立即打断九九：“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夺火娃我相信你是个难得的好母亲，你一定会教育好我们的孩子……至于马奎他们来找你要回孩子，那不是我安排的后来他们带回来的根根，我也知道他不是我们的儿子，你既然能医治马氏的疯铂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儿子是个傻子？不过，我不管根根是谁，既然他是你送给我的，我愿意好好把他养大……”

九九：“根根？！”

九九听陈俊杰说到“根根”颇为诧异：“你是说，你派来的那两个当差的，带了个叫根根的男孩会京城？”

陈俊杰点点头：“嗯，那两个当差的，一个叫马奎，使马侍郎家的管事，另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弟到江山来从你身边要回儿子，是我母亲和马氏的主意！带回一个叫根根的傻孩子”

九九冷笑道：“那你还是亲自去问问马奎他们吧！我可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是个傻孩子？那估计连200两银子都替你家里省下了！”

陈俊杰惊讶万分，略一想，不由苦笑道：“奴才替自己家主子办事尚且如此，官员为公家办事，可不知道会贪瞒多少呢！”

陈俊杰走到九九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九九的双臂，神情道：“九九……”

九九抬起双臂，反手推开陈俊杰的双手，后退一步，道：“好了，要查实的你也查实了，想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趁天色还早，早点回去吧！”

陈俊杰无限哀伤地望着九九，眼中充满了无奈：“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今天不打扰你了我就住在镇上的有福客栈，明天再来看你№外，我还想看一眼火娃，拜访一下刘老爷……”

……

九九独自在药铺里，一时间心潮澎湃坐立不安她知道自己早就原谅他了！否则也不会帮他医治夫人马氏九九曾消自己恨俊杰，可是总是恨不起来！他毕竟是自己第一个男人唯一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她知道俊杰并不那么恶毒，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无奈……

她忍不住又开始抹眼泪，哭了一通以后，虽说天色还早，却也无心再做生意，早早地排上门板关门打烊了

……回家路上，远远地看见弄堂口，火娃和水妮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早就下学了？是不是逃课了？”九九生气地问两个孩子

火娃答道：“才不是呢！是外公让小萍姨来文昌阁叫我们回家的，说是家里来了客人要见我”

九九问：“那你可见到了那客人？”

火娃点头：“嗯！好神气，好气派！他还带了好些好东西给外公还有给我的！他说他是我爹，娘，他到底是不是我爹翱”

九九一时难以回答：“那么，你消他是你爹吗？”

火娃笑了：“嘿嘿！我当然消我有爹喽！而且，那个人看上去也还不错！”

……

一进家门，九九就呆住了！

家里的地上桌子上都堆满了各色礼盒包裹有送给老人的补品衣料，也有送给火娃的文房四宝，皆是非同寻常的上等货色

更让九九惊讶的是，端坐在客厅里的并不是陈俊杰，竟然是-----载滢！

143、封侧福晋

宋侍郎笑盈盈地在一旁：“刘小姐，滢贝勒现在已经是钟端郡王了”

九九一时不知所措，慌忙俯身下去：“拜见王爷！”zbr />

钟郡王：“快起来！”

火娃和水妮缩脖子吐舌头，不敢出声原来，刚才和他们俩说笑打趣摸他们二人脑袋的，竟然是王爷！

刘老爷显然很开心，也很荣耀□爷不仅询问了他的身体，夸奖了刘胜叔的衷心，还给他们带了许多上用的好东西，足以让他在乡亲面前扬眉吐气的了

钟郡王指着桌子上的礼盒，和蔼地对两个孩子说：“快拿了东西，进屋去玩吧我和你们妈妈说说话”

两个孩子看了母亲一眼，抱着许多宝贝欢笑着飞快地跑开了

宋秉权走出屋外，等候

刘老爷和刘胜叔也识趣地蹒跚着进了里屋……留下空空荡荡的客堂，只有两个人在……

载滢柔声问道：“都还好吗？吃了不少苦吧？”

九九点点头：“都好！不苦！只是王爷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实在受之有愧！我亏欠王爷家的早已还不清了，今天这样，民女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载滢一眼瞥见九九左手腕上带着的墨玉镯子，微微一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既然还不清，再多加一件又何妨？”

九九害羞地摸了摸左腕，这些年来，她一直带着这镯子，得到人气的滋养，镯子油滋滋地散发着光芒

显然她对载滢的唐突到访有些不悦，面露愠色道：“您来就是为了要对火娃说，你是他爹吗？他本没有爹的，现在凭空给他消，只怕他以后会更失望的”

载滢坦然：“我难道不是他爹吗？他还没有满月我就充当他的爹了，我抱着他，我替他换过尿片，哄他睡觉，他在我身上撒尿无数，我还和他滴血验过亲，他还用过我的姓氏，叫爱新觉罗.溥佼……我为什么不能算是他爹？！难道你已经给他找到新爹了吗？”

九九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想到在开化客栈的日日夜夜，想到在贝勒府的卿卿我我，想到载滢真心喜欢火娃，九九不能自持

“我知道！我太自私！只留下一封信就不辞而别了，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我不能……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内心是极不想伤害你的……”九九泣不成声

载滢走到九九跟前，一把握住九九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抱缀“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人都是你的！只有你可以伤害我，也只有你伤得了我！”

九九轻轻靠着载滢，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载滢紧紧拉着九九的手他恨恨道：“七年前就想一路追到这里来了，想把你捆了回去！你害得我大病了一超丢了半条命！……”

他抚摸着九九的脸，然后狠狠地捧缀“你这个妖女！你把我的魂钩走了，对吗？！我以为我能忘记你，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你宋侍郎来告诉我，说陈俊杰要来和你抢儿子，我以为我能不管闲事的可是，我忍不住恨他！我不想让火娃叫他爹，他不配！我忍不住的你，怕你被他欺负，怕你伤心，也想见见你……所以还是忍不住跑来了……”

他念念有辞地叨叨着，九九把他的双手从自己脸上移开，轻声说：“陈俊杰已经来过了，他说如果我不愿意，他不会硬带走孩子，你放心吧！”

载滢反问：“他是不是要带你走？是不是？”

见九九不回答，载滢拼命摇晃这九九的双肩“你答应他了吗？回答我！”

九九莞尔一笑：“我会答应吗？你觉得我会跟他走吗？”

载滢终于松了口气，搂紧九九：“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愿意当我的侧福晋，咱们现在就回京城，带上你爹和刘胜叔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我想让大家都知道，我钟郡王载滢是火娃的爹！以后没敢欺负他！没人再敢打他的主意！”

144、毒妇之心

九九紧皱双眉，心想：侧福晋？为什么又要有这样的选择？

“老福晋和夫人们都还好吗？”九九问zbr />

“老福晋在你走后第二年就过世了”载滢低声道“

赫舍里氏现在是福晋，吴氏项氏两位是夫人，如果你回去，我就有侧福晋了”

九九摇摇头缓缓道：“其实，项夫人是个有福之人，比我更适合做您的侧福晋，别亏待了她”

载滢微笑着轻轻拍拍九九的脸：“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等你！明天我还要你的药铺到底是什么样儿，以后好在京城也帮你开一家，呵呵……”

说着便走出门去，对着门外守候的宋秉权大叫一声：“宋侍郎，咱们走！回有福客栈去！”

……

北京城里，吏部马侍郎的家中

陈俊杰的夫人马氏回到娘家，找父亲哭哭啼啼：“爹！你可要帮我呀！俊杰他回浙江去了，要找他那个被休掉的乡下老婆回来，那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马侍郎不耐烦：“不是已经派马奎他们找回了他们的儿子了吗？怎么还要去找那女人回来？”

马氏哭诉道：“还不是因为那孩子是个傻子，我想，一定是俊杰嫌我照顾不周，害得孩子总是发铂他想把孩子的亲娘接来照顾吧！爹！你可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呀！”

马侍郎为难：“他人已经走了，我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叫人去把他绑了回来吧？”

……马奎是去过江山，又见过刘沁之，总该有些主意，被马侍郎叫来一起商议

那马奎一听陈俊杰去了江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和陈家亲戚合伙欺骗陈家私吞200银子的事情眼看就要败露了，这还了得！

马奎对马老爷和马小姐道：“老爷小姐，可绝对不能让陈姑爷见到那女人啊他们一见面准保旧情复燃！既然姑爷已经出发了，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那女人来陈府了！就是----嗑！”他用手指在脖子下比划了一下“我愿意竭尽全力，保证万无一失！”

马奎说完，眼睛死死盯着马侍郎

马侍郎的眉头皱了起来：“杀人？啧！没有这个必要吧？有没有其他方法……”

马氏哭道：“爹爹替我作主啊如果那贱妇来了，他们原是结发夫妻，自然伉俪情深，即便根根的病治好了，也认她这个亲娘，与我没有什么干系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再生子女，到那时候……呜呜……再说了，我婆婆也喊着，若那贱妇来，婆婆便不活了，我们处置她，也算是我替俊杰向婆婆尽孝了……呜呜”

……马奎连夜快马加鞭，一路追赶陈俊杰而去，他要抢在陈俊杰之前结果了九九，以薄自己在马家的立身之地

但是，马奎来到江山县城，发现原先的“回春堂”药铺已经不在了，便赶紧往廿八都镇而来……

145、福无双至

峡口镇，刘延之狭小的店铺里，一片狼藉，货架被翻得乱七八糟，瓶瓶罐罐东倒西歪里屋的厨房，锅冷灶凉，水缸是空的米缸也见底了卧室里床上的脏衣物臭尿布堆在一起……

刘延之夫妻在廿八都德春堂门口受了气，又得知根根的死讯以后，章氏便变得神经兮兮，动不动就哭泣哀嚎，不久竟然没了奶水怀里的小婴儿二根因为吃不到奶水，饥一顿饱一顿，常常哭泣，也开始生病了zbr />

章氏无法尽心打理小杂货铺，刘延之便乘机作践起来，但凡有客人来买东西，胡乱翻出来给了别人，收三五个铜板，便立刻拿去赌博或是喝酒

每每刘延之喝完酒就会骂人，骂章氏娘家人嫌贫爱富，看不起他们夫妻；骂宋家少爷和小兰狗仗人势，欺负人；骂买房产的汤老板趁火打劫……

当然，骂得最多的自然是九九！狼心狗肺六亲不认卑鄙无耻巧取豪夺……

这天刘延之依旧是破口大骂九九：“老子咽不下这口气！td你就这样独吞了德春堂？老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子不会放过你的！老子不会让你舒舒坦坦过好日子的！老子……”

骂完以后，刘延之往怀里揣了点东西，对老婆章氏说：“走！咱们现在就去廿八都，今晚我要干一番大事！”

说完，刘延之带着蓬头垢面的章氏，抱着孩子，出门往西南廿八都方向而去……

廿八都，刘老爷家里，小萍在厨房里忙着晚饭，水妮乖巧地在灶台后面帮忙烧火，火娃在房间里摆弄新得的笔墨砚台

刘老爷把九九叫到跟前，问道：“王爷这就走了吗？回京城去了吗？”

九九：“回不回京城又怎样？”

刘老爷焦急：“他没说要带你走吗？这么些年，他还能记得你特地来看你，而且也不怨恨你当年的逃婚，真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你若是能跟了他，爹也就放心了”

九九不悦：“爹---！说什么呢？我若是愿意跟他去京城，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今天是什么日子？说来也奇怪，陈俊杰今天也来找我了，想让我带着火娃跟他走不过，我哪里也不去！您就别说了！”

刘老爷眼睛一亮说：“陈家少爷也来了？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你看，他们都愿意带你走，你将来必是吃穿不愁的了！其实，我这个当爹的当然是消你过得好的！也消延之他们一家好的！你能干又聪明，我是不的的就是延之他们，你这个做姐姐不帮他，那可如何是好？！我想，现在既然他们都来接你和火娃走，你……你何不把德春堂让给你弟弟？……”

九九一听，火冒三丈：“爹！你对延之还不死心吗？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您也亲身经历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能开好德春堂吗？”

刘老爷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九九啊你弟弟他们可怜啊如果不是你设计害了他，他何致于如此悲惨翱根根---我的孙子死了！其实也是和你有关的……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我的小孙子，我怎么能不</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