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2 / 2）

151、公堂明镜

陈俊杰和载滢等人如发疯般冲进废墟，宋侍郎一把按住章氏头颈的伤口，仔细看了章氏，道：“这不是陈小姐！凶手一定没有走远”他抬起头，看了四周出路，放下手中的章氏，翻过残破的后墙，追了出去！

刘延之赶到德春堂废墟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家议论纷纷，猜测疑惑惋惜恐惧的气氛……在德春堂的残垣断壁间萦绕g

刘延之挤进人群，发现死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忍不住抚尸大哭，虽说是痛恨章氏的晦气，但毕竟结发多年，从未跟着自己享过什么福♀些年颠沛流离，不得安生，最后惨死……

陈俊杰和钟郡王一行这才知道死去的是九九的弟媳妇，而九九和儿子等人早已于前一晚离开了廿八都

载滢双眉紧皱，他很懊丧，真应该在昨晚就拉住九九◎晚，载滢从德春堂火场回到客栈时，他就决定在原地重新修建一幢更气派的“德春堂”送给九九，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而现在九九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是为了躲开自己还是为了其它？反正载滢想为九九尽一份心也不能了

陈俊杰也很是懊恼，怪自己没有及时去看望火娃，也没有说服九九跟自己走，现在九九不知去向，自己连儿子都没见着，下次想再见到儿子就难了

宋侍郎在刑部多年，各种疑案见得多了，不仅擅长研判，拳脚功夫又是极好的！飞奔着追了出去，只花了半个多时辰就抓住了还没来得及逃出廿八都镇的马奎

马奎被宋侍郎和帮忙一起抓住他的众相邻带回命案现场

陈俊杰一见马奎，大吃一惊！马侍郎家的管事，来江山帮俊杰寻找过儿子，陈俊杰自然是对他再熟悉不过了！但是，陈俊杰不明白马奎为什么要杀掉九九的弟媳妇

人命案子是天大的事情，廿八都镇的保长立即派人和宋侍郎他们一起把马奎押送到江山县城的县衙审理

押送马奎去县城的人群浩浩荡荡，除了抬着章氏的尸体以外，有帮宋侍郎一起抓住马奎的相邻，还有看到章氏进废墟听见叫声的路人，刘延之宋侍郎陈俊杰钟郡王……还有众多看热闹管闲事的邻居，全都跟着去了江山……

抬着死尸的人群使小小江山县城平静的街道惊恐嘈杂了起来，出来看热闹议论是非的人不断加入到人群中来，这嘈杂一路延续到县衙的门口

县衙公堂之上，县老爷正襟硒，宋侍郎因参与了捉拿疑犯，便向县官说明了自己刑部侍郎的身份，端了椅子在一旁听审

“王老爷”载滢，陈俊杰等只得混在人群里，假装看热闹

“下面何人？何方人氏？……”

“小的名叫马奎，祖籍河北，现在京城吏部马侍郎家当差……”

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叹：京城大官家当差的，来廿八都杀人？

那马奎本不是什么硬汉，再加上袖口和前胸沾有血滴，鞋袜和裤腿沾着火场废墟的炭黑，又是在逃跑躲藏时被众人所擒获，自是百口莫辩，承认被害女子是他所杀！

只是，当县官问到杀人的原因，马奎吱吱唔唔，无法自圆其说

宋侍郎对县官耳语了几句，县官道：“不如实招？来呀！重打50大板！”

152、屈打成招

……板子只打了十几下，马奎就招了

“小的是奉马侍郎和马家已出嫁的小姐马秀芳之命前来杀人的　姐马秀芳的丈夫陈俊杰是吏部的一名主事，他有个前妻，叫刘沁之，是江山廿八都人，被休以后回到娘家现在陈俊杰回廿八都想重新迎刘沁之入门，所以马小姐和马侍郎派我杀掉刘沁之　的只知道德春堂是刘小姐所开，所以见到火场整理废墟的年轻妇人，面部被炭黑所污，一时无法辨认，便以为是刘小姐，就动手……”zbr />

公堂之上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更有大声喧哗“传唤马侍郎……”“捉拿马秀芳！”

惊堂木“啪啪”响了两声：“肃静！肃静！”

载滢转过脸，用无限仇恨的目光毒毒地看着陈俊杰；

刘延之咬牙切齿：怎么又是因为九九！为什么老婆儿子的死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当然，最最惊诧的还是陈俊杰！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差点害死九九；他更没想到，貌似温良的马氏是如此恶毒之人，竟要杀害她自己的救命恩人！

案件涉及京城的官员，已不是小小的江山县令可以审办的了，理当移送杭州府衙受理县令为难地看了宋侍郎一眼

宋侍郎又对县令一阵耳语

县令问道：“马奎，我问你！那刘家的德春堂药铺，可是你放火焚烧的？”

马奎答道：“不是！我到廿八都时已是子时，想必大火已经烧过了”

“胡说！德春堂怎么会无故起火？一定时你以为刘沁之居住在里面，想要烧死她，才放得火……来呀！再打！”

那马奎只是叫冤，并不承认纵火一事

宋侍郎双眉紧锁，用鹰一般的眼睛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延之紧张万分，不停地捏着胸口的衣服，他怀里揣着昨夜点火的洋火！

板子打到第四十一下的时候，马奎招了！

马奎的屁股已经被打烂了，再不招，只怕会被打死”人已经是要偿命的，再多一条纵火又能怎样？

如一摊烂泥般趴在血泊中的马奎，胡乱编造了纵火经过，画了押，被收监明日一早，押往杭州府，再审∷堂

根据《大清律例》，命案实行逐级转审制度，县衙初审以后将转至府衙复核，还要向督抚具题，三法司会签以后，还要皇帝“批红”圣裁

对于凡在京在外的大小官员，根据《大清律例.职官有犯》，各级地方衙门一律不得私自审理，均交由中央刑部统一受理所以，纵火一案尚好处理，杀人案件涉及马侍郎的部分，就更加复杂了

天色已晚了钟郡王宋侍郎和陈俊杰在江山县城住了下来

陈俊杰不得不来到宋侍郎和“王老爷”的住处，商议和询问请教案件审理的有关事宜……

整个江山县城都在议论这起离奇的案子

九九和小萍火娃水妮是这天凌晨到了江山县城，找了个小店安顿下来歇息，晌午，九九出门寻找自己过去开“回春堂”药铺时的故人，想要寻找可以租住的房屋，和可以开店的门面

下午，整个县城沸沸扬扬地去县衙看热闹一听是廿八都出了人命官司，九九不免竖起耳朵

153、蓝颜知己

不大的江山县城早就被廿八都的人命案子搅得沸沸扬扬了九九很快就知道是自己家里出事了她悄悄来到县衙门口，混在人群中观看和旁听了一部分审判经过

弟媳妇的死去，以及死去的原因都让她震惊！县衙的审理散了，九九心思重重忧心忡忡步伐沉重地回到了小客栈g

“妈妈，妈妈，你总算回来了！你饿了吧？”火娃听见开门声，急切地迎了出来

水妮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孩，她看得出九九有心思，便乖巧地上去拉住九九的手：“九妈妈，快坐下吧”

九九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屋子，一屁股坐下，一言不发倒了杯水来喝

小萍过来轻声说：“我刚才出去给孩子们买了一些吃的，他们都吃过了，还剩下几个烧卖，你要不要吃一点？”

九九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我累了……”

小萍关切道：“九师妹，我出去的时候听见外面议论……”

九九立即用手势打断她：“我知道，我知道了，让孩子们先休息吧……”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小萍问了声：“谁呀？”便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是个落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九九一看，立即站起身来，说：“啊汤老板来了，快请进吧”

汤老板全名叫汤友清，因为有一脸乌青的大胡子，所以看上去年龄大一些，其实他也只有三十出头，中等身高，不胖不瘦，穿着体面的深蓝色绸子长衫，佩带着简单却精致的玉佩，显得非常很精干而低调

汤友清问九九：“听我店里的伙计说，你中午来找过我？”

九九点点头：“伙计说你去了清胡镇了，我以为你今天回不来了”

小萍一听，他二人“你”“我”相称呼，知道是老熟人，便带着两个孩子外面去了

汤友清笑了：“我一到家，就听说你来过了，你是稀客呀！请都请不来你呢所以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想在江山县城找房子了呀？”

九九微微地点了一下，小声说道：“去找你，自然是为了找房子的”

汤友清把自己的凳子往九九身边挪了挪，道：“其实，我倒是消你找我有别的事情，呵呵……既然是在江山找房子，那还不简单！你想买房还是租房？又想再县城开药铺吧？原先回春堂的铺面怎么样？……我看，现在你家里人多了，如果你想要楼下是铺面，楼上住家的房子也有……”

九九紧皱双眉，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汤友清：“汤老板，其实，嗯……我现在又不想留在江山了，我想回廿八都了”

汤老板惊讶不已：“咦？你们不是昨天晚上才离开廿八都的吗？怎么还没一天就改主意了？！留在县城多好啊我还能帮你！再说……”

九九又一次打断了他，无限忧伤地说：“今天白天，我家里出事了！”

汤老板刚刚回到县城，他瞪大眼睛：“翱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九九悲哀地说：“廿八都的德春堂房子昨天着火了，全烧光了☆让我受不了的是我弟媳妇也被人杀了！”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汤老板险些笑出声来，看见九九很难过的样子，便强忍住了

154、不劳而获

汤老板问：“弟媳妇被杀了？就是那刘延之的媳妇吧？去年，你叫我把送给你爹的老宅子从他手里再买了回来，后来你新德春堂重新开张的时候，他们夫妻俩还抱着孩子来捣乱的那个，是吧？我看她是活该！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九九的泪眼婆娑道：“说起来她是替我去死的那个杀手是京城陈俊杰的老婆派来的，她以为陈俊杰会带我回京城，就想杀掉我，没想到杀错了人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他们”xbr />

汤老板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他们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九九哭着摇摇头：“算了，不说了我想还是回廿八都吧！”

汤老板叹了口气：“那好吧！听你的你刚才说德春堂被烧了，要不要帮你再在廿八都找个铺面？”

九九一手撑着头，摆摆手：“算了，暂时不需要，我先回再说』谢你！”

汤老板看着九九，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有需要别忘了来找我，我随时效劳！还有，你自己注意身体，别想得太多了！”

……

九九师能掐会算的，但是她此时心烦意乱，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住得简易小客栈里，就在她房间的楼下，住着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刘延之

刘延之独自租住了小客栈的一间小杂物间在破旧的小房间里，他仰面躺在草堆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发霉的天花板，想着心事发呆

想着想着，他居然笑了，是想到了纵火一事有了替罪羊”老婆的凶手也找到了，县老爷也好州府老爷也好，必定会替自己作主的.

刘延之忍不住起身，跻着鞋子往县衙走去县衙早已关门，他在四周徘徊了几圈，最后只得找县衙的门子搭话

“请问这位老爷，今天下午开堂审的那个在廿八都杀人的犯人，可关在里面”刘延之腆着脸，带着笑问

看门的门子板着脸答道：“嗯，在里面！关在西角门外的南监里你有何事？”

刘延之慌忙摇头：“没没事！不会逃走了吧？”

门子满脸不悦：“怎么可能？！明天就押解去杭州府了，这种杀人重犯，今晚是严加看管的”

刘延之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想问一下，明天我要不要也去杭州城翱……奥，我是那个被杀的妇人的丈夫，他烧的药铺，也是我的”

门子无限同情地看着刘延之，说：“唉！那你是够倒霉的了不过，县老爷没说叫你去，你就不用去了，快回家去吧”

刘延之不解：“那，那我的冤屈……”

门子说：“今天你不是在案情状子上划押按手印了吗？上面都写清楚了犯人也招供了，你放心回去吧！”

刘延之还是不明白，他问：“那我该问谁要银子呢？”

门子疑惑：“银子？什么银子？”

刘延之大声说：“他烧了我的铺子，杀了我的老婆，总该赔我些银子吧？！”他一边说，一边笑了……马奎承认铺子是他烧的，少说该赔两！虽说房子是租的，但是药材还有租金损失，自己好歹能拿到100两吧？老婆被杀了，值多少呢？500两吧，不！得要800两！还有个在吃奶的孩子呢，不该多要一点？……刘延之美美地想着

……

155、王爷挨打

刘延之做着自己的美梦！他梦想着靠被自己烧毁的药铺和被马奎杀害的妻子，自己的下半辈子可以不劳而活衣食无忧了……

虽然县衙的门子已经清楚地告诉他：“你快回去吧！县衙府衙，哪怕是皇上如果要召见你，自然会来找你若是赔了银子，也自然会发放给你的，你跟了去也没有用！还是安心回家，该做买卖的做买卖，该种地的种地，养育孩子孝敬老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xbr />

刘延之不以为然：“有了赔来的银子，我还做什么买卖种什么地呀？我得跟着他们去杭州去京城！我得跟着我的银子……”

……

宋侍郎和钟郡王原本是可以住在县衙的客房里的但是，钟郡王载滢执意要住在县城的旅店里，于是他们在县城找了家上好的，安顿下来县城的旅店比廿八都的自然要精致和宽敞许多

恰好和陈俊杰也住在同一家

陈俊杰犹豫着敲开了宋侍郎和钟郡王的房门他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愧疚‖时，他心里还有许多其它的想法和疑惑……

陈俊杰伏下身去行礼：“宋大人，下官有所请教，请您无论如何帮帮下官”

宋侍郎：“起来吧！有事儿就直接说吧n不是关于马侍郎和陈夫人的事情？”

陈俊杰答：“正是！下官十分惭愧，贱内和岳父大人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下官只想知道，若马奎所说属实，刑部会如何处置他们？”

“王老爷”载滢在一旁冷言冷语：“如何处置，有何要紧？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现任陈夫人要杀前任陈夫人，多体面的事情……呵呵！”

陈俊杰一直十分厌恶“王老爷”，但此时也无暇与他理论，只是恳切地望着宋侍郎

宋侍郎道：“如何处置还很难说，首先不知马奎所言是否属实马奎前来行凶，马侍郎是全然不知？还是有所知晓而知情不报不予阻拦？或是纵容，甚至是亲自策划和主使……这些情况的处置各不相同；还有陈夫人马氏到底参与了多少，也尚不知№外，马侍郎和陈夫人是否会认帐；还有，马侍郎毕竟是朝廷命官，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些还都很难说……”

陈俊杰心里很难过，他十分痛苦道：“虽然他们这样做，真的是错了！但是，其实都是为了我，我真的不消他们因为我而受到处罚，无论轻还是重……”

“王老爷”冷笑道：“呵呵，轻者笞杖徒流，重者绞腰斩……无论是收监流放还是处死都是罪有应得，对你来说都是正中下怀的好结果！这样你不是正好可以再另攀高枝，娶个尚书丞相或者哪个王爷的女儿……”

陈俊杰终于忍无可忍，他冲上一把抓住“王老爷”的衣领：“你是什么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宋侍郎大惊失色，刚要上前把他拉开，但载滢伸出一只手指，阻止了宋侍郎载滢任凭陈俊杰揪着自己的衣领，他把自己的脸凑向陈俊杰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会为了刘沁之放下你的荣华富贵！”

就在载滢说“富贵”二字的时候，陈俊杰一个耳光打在了载滢的脸上，载滢呆住了！载滢从小就练习武功，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从未有人敢打他一个耳光，也很少有人又本事能打到他的脸，所以，他呆住了！

156、荣华富贵

见王爷竟然挨了陈俊杰的耳光，宋侍郎大惊失色，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陈俊杰，护住载滢：“钟郡王！王爷，您没事吧？”

陈俊杰被推得一连后退几步，险些摔倒：钟郡王？难怪我看着眼熟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躬身行礼，反正耳光都打了，行不行礼早已经不要紧了，失礼失大了……

“钟郡王？！说起来还得感谢您，治愈了贱内的痴呆！不过没想到，她痴呆是医好了，竟会谋害人了！还不如痴呆的好”

载滢不无讥讽：“痴呆之人嫁到你陈家以后，竟也学会了害人，可见家教是如何不堪！不知你以后在朝廷如何立足？如何面对文武百官和皇上？”

“呵呵，我想起来了，几年以前，滢贝勒府里出了件怪事，贝勒的嫡夫人企图谋害庶夫人和庶出之子，后来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了，嫡夫人照样在贝勒府里呆着，而那个庶夫人和庶子，据说最后倒是神秘失踪了，生死未卜”陈俊杰冷笑：“呵呵！可见贝勒府果然与众不同，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贝勒爷可以照样在朝廷立足面对文武百官，！”

载滢不曾料到陈俊杰居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不仅无理，而且尖酸刻薄地挖苦自己，胆大包天，真是不想混了

“神秘失踪？”载滢冷笑地反驳：“你知道你说的庶夫人和庶子是谁吗？是刘沁之和火娃！生死未卜？他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否则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陈俊杰大惊：“怎么可能是九九？！火娃不是我的儿子吗？”

见陈俊杰无措，载滢心里暗暗高兴：“这天下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和九九相亲相爱，我为了娶九九，甚至愿意认火娃为儿子，接纳他进爱新觉罗族谱不过，九九执意要回到江山来”

陈俊杰为官多年，自然也是伶牙俐齿：“您和九九相亲相爱？您是说九九她也喜欢您？！她若是真心爱您，为什么不留在贝勒府给你当如夫人？反而回江山来受苦？可见她</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