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2 / 2）

“怎么不问他自己？！”蔚八一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小房间，看自己的小宝宝去了

卫生间里传来赵晓俊的干呕声，蔺医生心疼地在外面大声询问：“小赵，小赵，你没事吧？你吐了？”

蔚八一抱着宝宝出来，对蔺医生说：“妈，他没事，在楼下已经吐过了，这会儿吐不出什么了”

蔺医生：“你也真是，不照顾着点他”

蔚八一心中感慨：他们果然是母子情深，这辈子还是躲不开他们母子！

……

春天又回到了大地，一派生机昂然

蔚八一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一切得心应手

千里之外的西藏，春天却姗姗来迟赵晓俊一行人满怀激丨情地走出机舱，贡嘎机场稀薄而寒冷的空气立即让每个人的头脑麻木迟钝下来

在拉萨短暂汪以后，一行人乘坐着四面透风的大公交车裹挟着一路尘土浩浩荡荡向日喀则进发！

上海的50名援藏干部在日喀则地区和所属的拉孜亚东定日萨迦江孜昂热等县任职

赵晓俊和另外一名叫何波的干部被分配到最偏远的昂热县任职

何波任昂热县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赵晓俊任昂热县教育局长

……昂热县委和县政府在同一个院子里，两排砖木结构的平房，一排是党委一排政府还有一排土坯房，是仓库和宿舍，房子的外墙被涂成暗红色土坯墙围成一个小小的院落，院门外挂着藏汉双语书写的牌子

县政府办公室有个叫平措的三十来岁的年轻汉子，干瘦皱吧的颜面看上去有五十出头了

赵晓俊跟着平措来到走廊尽头，平措恭谨地转身，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赵局长，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赵晓俊用力推开油漆斑驳的木门，只见里面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靠墙有一个放置文件书籍的木橱赵晓俊点点头，条件虽然艰苦，但是有这些就足够了

办公室里除了这些家具以外，还有一些赵晓俊认识的东西：一大堆由外表粗糙奇形怪状大小不一样子丑陋土褐色的的东西堆砌起来堆垛，占领了办公室三分之一的面积

赵晓俊问平措：“这些是什么？”

平措急忙解释：“是牛粪”

赵晓俊一阵反胃，眼珠子也差点掉了出来：“牛粪？！怎么有这么多牛粪？！”

平措殷勤依旧：“是呀！县长说要照顾何副县长和您，所以多分了一些，其他几位局长每人只有二十公斤”

302、要吃下去

平措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了十几年，迎送接待各类干部无数，他第一次如此深沉地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可怜的上海人你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就在一个月以前，县政府迎来了一位山东派来的援藏挂职干部，这位山东干部推开门问的第一句话是：“这么多牛粪干派什么用晨”br />

至少，他还认识牛粪！

赵晓俊疑惑地睁大着眼睛，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反应使他的嘴唇呈现出紫褐色，张大鼻孔吃力地喘息着，眼睛里布满血丝，年轻而俊朗的面容明显地憔悴了许多

平措：“这是久瓦，用来取暖的，牛粪干在我们这里是最好的燃料”

“原来如此”赵晓俊笑了，不知道是嘲笑自己的无知，还是感慨藏族人的幽默智慧

……

晚餐是在县政府的小食堂里吃的，多数工作人员都回家去了，只剩下几个援藏干部和值班的同志

副县长何波今年三十五岁，面容白皙，带着眼睛，一付上海男人典型的斯文涅，此时他头痛如裂，前一天晚上由于缺氧，他一夜没有睡着今天，他的嘴唇颜色比赵晓俊还要难看，由于一直半张着嘴呼吸，嘴唇出了变了颜色，还干得裂开了

赵晓俊端着两个搪瓷碗，坐到何波的旁边，他勉强地吃了两口黄糙米烧成的米饭几片炒土豆片，就再也咽不下其他食物了慢慢端起清汤碗，抿了一口，说：“饱了”

何波正努力往嘴里塞食物，见赵晓俊放下饭碗，便劝道：“这样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

赵晓俊打断他：“行了何县长，你自己中饭也没怎么吃吧？”

何波苦笑着放下筷子，摇摇头：“实在吃不下，不是饭不好吃，是身体不适应，头痛得要命！呃，对了，今天还要谢谢你啊”

赵晓俊十分不解：“谢我？我今天除了看材料听汇报，什么事也没干呀？更没有帮你做过事”

何副县长的眼里充满了无奈，这个在单位里叱咤风云无所畏惧的优秀青年干部，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无助甚至绝望

他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一整天，卫生局长民政局长体育局长文广局长劳动局长……排着队找我汇报工作，医院改造要钱添置医疗设备要钱组织活动要钱贫困救济要钱，流动电影放映机破旧不堪了，别说修建场馆了，现在连买一张乒乓球桌子的钱都没有！钱钱钱，所有的部门都问我要钱！我被折磨了一整天！头都炸开了！分管的局长里面，只有你没来找我，谢谢！”

一口气说完，何县长已经气喘嘘嘘面色绛紫了

赵晓俊一愣，他的喉头咕噜了几下，硬是把话咽了回去，其实他想说的是：我也正准备向您汇报县中学危房改造要钱好几个乡教学点代课老师的工资还拖欠着县中心小学添置课桌椅要钱……

山东的挂职干部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馒头走了过来，热情地向何波和赵晓俊打招呼：“二位吃晚饭呢？怎么样，还吃得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地咬了一口馒头，用力地嚼着

何县长和赵局长异口同声地回答：“吃得惯！吃得惯！”

说完，二人急忙端起碗筷，拼命往嘴里啪拉着生硬的没有任何黏性的干饭粒……

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吃下去！为了上海男人的尊严为了工作为了在这里活下去！

……

上海，某劳动局里，蔚八一离开办公桌，急急忙忙去了厕所，不一会，女厕所的小隔间里传出蔚八一的抽泣声……

303、粉色香囊

粉色香囊

蔚八一收到了赵晓俊的来信，信是一个月之前写的，在雪域高原辗转了很多天才终于来到上海，赵晓俊把信寄到了蔚八一的工作单位，省得蔺医生在家里看到以后会疑神疑鬼

蔚八一捧着皱巴巴的信纸，难以自持，便跑去女厕所仔细阅读，看着看着，便在蹲坑上哭了起来br />

这是一封充满真情和思念的家书，轻描淡写了西藏的艰苦生活和贫困县的艰辛工作，浓浓的唯有思念……

林燕燕在外面“噼哩啪啦”地敲着厕所隔间的薄门板：“谁在里面？是蔚八一吗？喂！八一，你怎么了？”

蔚八一赶紧把信揣进口袋里，用草纸擦干了眼泪，理了理衣裙，开门出来

“你嚷什么呀？”

“怕你跳坑自杀，呵呵你怎么了？你家小刘欺负你了？”林燕燕关心地问

蔚八一低着头，使劲摇了液“不是，我没事！你别乱猜”说完便走出了厕所

林燕燕跟着蔚八一来到办公室，看四下无人，便凑到蔚八一的跟前，关心地小声问：“小蔚，你怎么了？到底哭什么呀？”

归念文调走了，蔚八一产后上班以后，便和林燕燕走得比较近，两人成了好朋友虽然蔚八一知道林燕燕她是好心，但依林燕燕的张扬个性，却又不便对她说太多便故意皱着眉头嗔怪她：“你这个人烦不烦呀？怎么好奇心这么强翱你上辈子是不是……”

蔚八一说了一半，话戛然而止，她睁大眼睛看着林燕燕，惊恐地盯着林燕燕的胸前，问：“这这是什么？！”

林燕燕穿着绿色的小衬衣，胸口的扣子上挂着一个大粉色缎子做的小物件

林燕燕笑着摘下它，举到蔚八一鼻子下面，说：“是香囊呀！过端午节了嘛你闻闻，可香啦！”

蔚八一当然知道那是香囊！只是，粉色的小香囊配上绿色的小褂子，清秀的脸庞，白净的皮肤……

蔚八一仿佛看见初夏的荷塘边，一个身穿小绿衫的少女，佩着粉色的小香囊，亭亭玉立地跟在马佳氏的身边，笑盈盈地侍候着主子，口齿伶俐地回答问话

蔚八一不愿意相信，她是-----夏荷！她是载滢当贝勒爷时的嫡夫人马佳氏的贴身丫鬟，是一个替主人顶罪而死的忠仆，是陷害九九不成反被九九揭穿入狱的前世仇人！

蔚八一彻底茫然了：为什么老天爷把前世的仇人一个个地挖出来，全都弄到了我的身边，继续和我作对，继续折磨我？

蔚八一心想：难怪自己一进劳动局的时候，林燕燕就和自己过不去，又是的抢位子，又是的抢房子现在好不容易化解了以前的总总误会和矛盾，却突然发现她是自己前世的仇人，这个好朋友还做得下去吗？……

林燕燕疑惑：“嗨！八一，你傻了吧？发什么呆呀？！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别是得了产后忧郁症了”

蔚八一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林燕燕，你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未及林燕燕回答，纪科长匆匆走了进来，大声道：“小蔚，收拾东西，去现场”

作者题外话：独自一个人在单位里值班，好不容易凑足了一千来字，赶紧上传了，明天的字还没有码呢，怎么写下去呢？载滢的今生其实已经在蔚八一的生活中出现了，但是不知道怎样介绍给大家才不会吓坏了读者......

304、支持小奚

支持小奚

纪科长和蔚八一一起去事故现场监察车上，蔚八一一言不发，想着自己的心思：前世的夏荷谋害性命，罪孽深重，今生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转世做人？要么她是在阴间受尽酷刑的责罚现已脱胎换骨了；要么就是今生年幼时受苦受难偿还了前世的孽债；或许，她前世的忠诚，让她积累了福报……

纪科长看了蔚八一一眼，小声问：“想心思翱”hxe

蔚八一没有反应，她恍惚听见科长说话，以为纪科长是在问驾驶员话，于是继续胡乱着：赵晓俊为我吃了这么多苦，为我？是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未必会去西藏

蔚八一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爱赵晓俊的，真的是爱他的！只是今生的爱，比前世的更憋屈更难受她下意识地捏了捏口袋里的信，鼻子忍不住又酸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纪仁发忍不住大声道：“小蔚，再过两个月我就退休了，到时候小奚主持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蔚八一一激灵，“翱呃，主持工作好啊挺好的”

纪仁发把脸转向蔚八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好？怎么个好法？”

蔚八一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赵晓俊和林燕燕一起抛到脑后，沉思了片刻，缓缓地摇摇头：“不怎么好”她为难地看了驾驶员一眼，停顿下来

纪仁发：“没事，你说吧”

蔚八一小声道：“现在有科长你在，金工和李工还老实，吴娜也听话肯干一旦你离开，不知道李爱国会不会买奚望的帐？消他能把握好自己还有金根宝搞“三同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尊重和支撑好奚望？吴娜的工作缺一点主动性，需要人盯着才行，不知道奚望敢不敢拉下脸来管理她？”

纪仁发点点头：“你分析得不错，这样看来，小奚的日子很难过呀！如果你是他，该怎么办呢？”

蔚八一：“尊重好金工，约束好李工，提醒好吴娜，还有赢得蔚八一的支持，呵呵！”说完，她笑着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纪仁发没有笑，他一脸严肃：“我看最最关键的还是赢得蔚八一的支持！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撑好他的！”他说完，转过身去，笔直看着前方，不再说话了

蔚八一也只好沉默了

她感到奇怪，自己的确会无条件支撑奚望的，但是凭什么呢？奚望的前世和自己有关系吗？她苦思冥想了一番，没有从前世的记忆里找到奚望她知道，如果奚望的前世与自己有关，那一定是帮过自己的人，是自己欠了他的，这辈子要还呢！

关于奚望，也许，蔚八一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因为有些人，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你只见过他一次或者几次，可他救过你的性命！

蔚八一当然记得前世的九九在破庙里生孩子的那个夜晚，是一个满脸污垢的十几岁的小乞丐救了自己，冬夜里，他赤脚冒雪飞奔几十里地，找来了小凤他们但是活到九十多岁时的九九，实在记不清小乞丐的面孔，更无法想象小乞丐成年以后的容貌了！

……

两个月以后，纪仁发退休了，虽然是副科长奚望主持工作，但是蔚八一也被任命为副科长这连蔚八一自己也没有想到！

……

几千里之外，赵晓俊躺在宿舍里读着蔚八一的来信，他替八一感到高兴，把信仔仔细细地读了几遍以后，已经是该熄灯睡觉的时候了他放在胸口的手忍不住向下向小腹滑去，再向下再向下……

305、一路颠簸

这是一个交通靠走通讯靠吼取暖靠抖性生活靠手的鬼地方

关于解决生理需求，那些妻儿老小在身边的当地人还好说，如果是外来的生意人，在县城不难找到操皮肉生意的川妹湘妹hxbr />

但是，对于援藏干部来说，他们不敢拿自己的政治前程开玩笑，于是，只有靠手！

赵晓俊狠狠地握住自己，他觉得自己涨得快要炸开了，他重重地捏了几下，然后粗暴地快速地滑动起来……

一切都瘫软下来以后，赵晓俊懊恼地发现，自己最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一周一次渐渐地变成两天一次，是因为离家久了的原因，还是因为夏天的原因？夏天？难道自己是动物，也有发情期？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懊恼自己的忍不赚躺在床上，他忍不住会想妻子十一想八一甚至想漂亮的女明星……

赵晓俊呆呆地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沮丧地自责着，因为自己的*因为自己的猥琐因为自己的无法自控他还沮丧，在这喘气都困难的高原上，居然仅仅几下，就结束了，是因为气压太低，还是自己功能出现了问题？

……清晨，当赵晓俊晕晕乎乎地走出宿舍时，他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洗漱完毕以后，正端着脸盆回房间，听见何波用上海话说：“小赵，准备好了没有？别忘了多带点方便面和菜干，乡里的伙食咱们就更吃不习惯了”

赵晓俊点点头，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下乡的日子，昂热县地域广阔，一出去就是四五天

……县政府大门外团两辆老旧的吉普车

平措恭谨道：“赵局长，您也和何副县长一起坐前面一台车吧，后面的车灰有点大”

赵晓俊谦让：“没关系，我坐后面一辆吧”

上了路才知道，什么叫“灰有点大”！

盛夏的烈日下，车辆在颠簸的高原土路上行驶，会扬起万丈灰尘而跟在前车后面的车辆，是完全看不见前方和道路的，唯有紧紧跟着灰尘最浓密的地方行驶

由于天气炎热，破吉普开着窗子通风，于是赵晓俊满嘴满鼻子的土尘他不停地“呸呸”吐着吸到嘴里的黄土

颠簸着开出几十公里，两辆车子停下来休息加水，车上的人下来撒尿

赵晓俊灰头土脸地从车子里钻出来，掸掉头上黄土，拍打衣服上的灰尘，然后站到何波旁边，两人并排着撒尿

“这一路颠的，我抬着胳膊紧紧抓着把手，现在手酸得都不听使唤了”何波道

他看见赵晓俊满脸满身的土灰，忍不住调侃，“哎呀！这灰再吃下去，你就吃不下中饭了”

赵晓俊笑着反击：“何县长，你怎么又穿了一条新裤子出来，这么颠的路，回去屁股下面磨出两个洞来，多可惜呀！”

何波四下看了看，见平措他们离得挺远，就凑到赵晓俊耳朵边上，神秘地问：“一次性短裤你知道吧？就是那种丝棉纸做的”

赵晓俊点点头：“嗯，上海有卖的”

何波继续道：“听说有一次一个女干部下来检查工作，里面穿了条一次性短裤，乘车下乡，颠呀颠呀一整天，晚上发现里面头短裤不见了，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剩下三根橡皮筋，腰上一根大腿上各一根呵呵呵呵，你说这路有多颠！”

306、要发财了

要发财了

短裤的故事让赵晓俊笑岔了气，他狂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何波：“人人家女同志短裤的事情……你你怎么知道？……”

吉普车在崎岖不平的乱石滩上颠簸前行，远远看见碧蓝的湖泊倒映着碧蓝的天空，令人窒息的美丽和空远zee

赵晓俊忍不住想念想念蔚八一……

……

“蔚科长，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份事故报告这样写是不是可以？”一个事故单位的劳资科长捧着一沓事故材料，毕恭毕敬地递给蔚八一

蔚八一脸一红：“叫我小蔚就可以了事故报告都是奚科长审批的，不用给我看呀？”

那个劳资科长道：“我刚才交给奚科长了，他说让你看看，帮忙把把关”

蔚八一只得接过他手里的材料，然后来到隔壁奚科长的办公室

纪科长退休以后，奚科长就搬到了隔壁的小办公室里，独自一间

蔚八一见奚望正低头写着东西，便不客气地打断他：“奚科，李爱国经办的事故，你让我审什么事故报告翱”

奚望压低了声音：“李爱国办的案子我不放心，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名堂，你帮我看看”

蔚八一为难：“没有需要我看的程序呀？他经办你审核局长批，有没有名堂你自己看就是了，干嘛叫我做恶人？……”

奚望打断她：“算你帮我忙好吗？我知道有问题，可是从事故分析报告上没看出来”

蔚八一犹豫了一下，噘着嘴嘟囔：“那好吧真是的，前世到底欠了你什么？要这样为你卖命？”

蔚八一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转眼下班时间到了，蔚八一原想把报告还给奚望的，可是她想了想，决定</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