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案发的时候,谢清欢并不是谢清欢呢?季卓阳深深看了景烨一眼,暗暗摇头——谢清欢若是精神方面真有问题,景烨能不知道吗?
这么一想,季卓阳转过头,看向谢清欢,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现在,真是谢清欢吗?”
“嗯?”这话没头没尾的,谢清欢听了眼睛略微一眯,流露出一抹兴味来,“为什么这么问?”
谢清欢获知的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并不完整,听他这么问,最多认为是这身体换了芯子的事儿暴露了,绝不会想到谢清宁能随意裂变人格趋吉避凶
谢清欢不觉得有什么,萧朗月与景烨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诧——欢欢有解离症的事情,瞒得很严实,季卓阳是如何得知的?
季卓阳玲珑心思开七窍,见到两人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边的寒意瞬间就散了,转而有些兴奋起来——能够随意裂变人格,又不会跳脱于角色之外,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不,这简直是祖师爷赏饭吃难怪这些年谢清欢无论演什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是,以后为她接戏,恐怕要更加谨慎了
“这都让你猜到了……”萧朗月捏了捏手指,狞笑着逼近他,“荒郊野外,人烟稀少,以三对一,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候完了往那边的火堆里一扔,多省事!”
季卓阳微微一笑,悠悠叹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
谢清欢这个古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们
“欢欢,”萧朗月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轻轻叹了口气,“你刚刚,变成了祈明越”
跟祈明越有什么关系……谢清欢愣了愣,才慢腾腾道,“萧萧,你真幽默”
萧朗月对季卓阳耸了耸肩,意思是你看到了,就是这样
季卓阳瞬间就明白了——谢清欢将在林天华的新戏《山河》中扮演倾世名将祈明越,一柄长枪撑起乌泱的皇都脊梁
看人物设定,那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但——
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季卓阳也有些迷惑了:裂变人格真能完全变成那样的人吗?那如果谢清欢饰演一个轻功高手,她就真能踏雪无痕草上飞?
这万一哪一天她演了个变态女杀手什么的,我这如花似玉的脑袋搁脖子上还稳当吗?
谢清欢这时候也察觉到了,谢清宁先前肯定是发生过什么,导致萧朗月他们认为她能够根据环境自如地变成另一个人,比如说方才危殆之时,她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祈明越,并因此带着萧朗月逃过一劫
就谢清欢来说,她是乐意让他们这样误会的毕竟,比起这个身体换了个芯子,转换了一种性格,更容易让人接受吧?
正说着,消防车最先呼啸而至,水枪对着燃烧中的车狂喷紧随其后的是警车,这个地区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出动的警力竟然是t市总局
作为可怜的车主以及受到惊吓的目击者,萧朗月跟谢清欢被客气地请上警车,带回局子里去做例行问话而景烨与季卓阳则因为傅明湘曾出言威胁,自愿做相关人证,也驱车同往
谢清欢头回进警局,那感觉估摸着就跟头回进大牢一样,很是新鲜,心情吧,略微复杂
她与萧朗月被分别带进两间审讯室审讯室空荡荡的,一张长桌,三把椅子,嵌壁灯光芒微弱,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
照理说,谢清欢既不是车主,开车的也不是她,只要照实说出当时的情形,就应该没什么事儿
但问话的人走了一波又换一波,人手一个记录簿,谢清欢说一句他们就低下头飞快地做着笔录眼瞅着这坐下来的都是第五波了,谢清欢眸光一暗,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这绊子下得也太明显了,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啊
审讯的意义在于旁敲侧击千方百计地将人带沟里去,被问话人一旦前言不搭后语,供词就出现了破绽
而前面那几位警官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态度说不上好,但也勉强算是礼貌了第三位可能是平常不怎么处理这类事情,看着谢清欢的目光中还隐约带着同情
谢清欢瞧在眼里,冷淡地笑了笑:到了这份儿上,她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可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身居高位了
只不过,这手段未免太小儿科,压根儿入不了人眼
眼下来的这第五位警官,据他自称是姓蒋名舟,连警号都报给了谢清欢态度十分温和,就连耐性也要好上许多
如果他不是一直兜着圈子,问几个问题又绕回去,且总不能结束这三句话就能说完的问询,谢清欢会觉得这人工作态度端正,积极上进
时间已经不早,往斥个时间,谢清欢早已睡下了
谢清欢耐着性子,与蒋舟周旋了大半个小时,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若是费点儿事去数一下,就会发 ... [,]
(现连字数都不多不少
从进来局子到现在,谢清欢的表情丁点儿未变,神色也不见疲倦
蒋舟看着谢清欢越来越亮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照说她受了惊吓,又拖了这么些时间,精神状态应该十分疲惫才是
谢清欢笑了一下,淡淡开口,岔开了蒋舟又绕回去的问题:“这位警官,你可知道,何为熬鹰?”
蒋舟心中一凛,目光轻轻一闪:被被发现了?
所谓熬鹰,是对长空霸主鹰的一种调驯,意在磨灭其骨子里的桀骜与野性整个过程十分残忍,在经过一番徒劳的挣扎之后,老鹰会因为饥渴疲劳与恐惧而无奈屈服,最终成为狩猎的工具
谢清欢年幼时,曾亲眼见过熬鹰的场景,那过程对鹰与猎者是相同的考验,即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她仍记忆犹新
最后,那只被驯服的鹰王,被祖父亲手拧断了脖子她至今仍记得祖父的话:“虎啸山林为王,鹰击长空称霸,它们骨子里的骄傲与不驯,是它们存活的意义哪怕被拔掉牙齿,剁去爪子,剪除羽翼,亦不能失却傲骨猛兽凶禽,一旦屈从于人,与死无异”
熬鹰这种手法用于审讯,则是凭借轮番轰炸,不让吃喝,也不让睡觉,在焦虑恐惧,饥渴以及疲劳中,让人屈服
被审讯的人精神高度紧张,自然痛苦不堪,但审讯者也未必就轻松熬鹰靠的是时间,拼的是精力,想要彻底摧折一个人的意志,原本就不易,仓促之下,更难成事
“同一事件,我已经陈述了七遍,蒋警官与您的同事仍然不明白,还要继续问下去吗?”谢清欢看着他脸色变化,笑道:“贵局的办事能力,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蒋舟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说点儿什么,房门就被拧开,顶头上司宋局长匆匆走了进来,神情有些讪讪的:“小蒋,还没问完吗?”
“局长,”蒋舟知道事情有了变化,站起身飞快地答道
“动作快点儿,这时候也不早了,不要耽搁目击人休息”宋局长殷殷叮嘱,对谢清欢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转身退了出去
蒋舟缓缓坐回去,将记录簿合起来,神情复杂地看向谢清欢,半晌才静静开口:“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那么,”谢清欢略一点头,扬眉笑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可以这边请”蒋舟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低眉垂眼地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清欢慢悠悠踱到门边,脚步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扫了蒋舟一眼——这次,又是谁在暗地里使绊子?
萧朗月三人早就录完了,正坐在外边等,见她出来,围了上来:“欢欢,你怎么这么久?他们为难你了?”
谢清欢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大约是我长得比较亲切,所以问得细些?”
季卓阳对这里边的弯弯道道心知肚明,冷哼一声:“是看你好欺负还差不多”
这个真没有,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谢清欢在心中默默反驳了一句
景烨上前一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萧朗月挽了谢清欢的手,几个人大摇大摆走出去,到了车上,景烨才道:“那片地区因为重新规划,所以监控设施不是很完善,今晚的事,只能根据车轮摩擦的痕迹来鉴定责任方”
他转向谢清欢:“后来出来一辆车撞了跟着你们的车,你记得车牌号吗?”
“那辆车……”谢清欢仔细回想了一下,皱眉道,“根本就没有挂车牌”
景烨闻言沉吟片刻,淡淡道:“不挂车牌,看来是故意的这事自有警方去查,我们等消息就是了”
季卓阳也赞同他的说法:“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
景烨发动了车子,先送萧朗月与谢清欢回家萧朗月生怕谢清欢再出意外,强烈要求去她那里赚景烨没法只得照办
警局里,蒋舟笔直地站在局长办公室里,看宋局长抹了把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电话:“孟副市长,事情办妥了,人已经回去了”
蒋舟听得略微一怔,原本他们得了话是要将那小艺人留在局子里一晚,熬一熬她的性子,却没想到临时有人干预,更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副市长
电话那头传来轻缓的女音,温和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气澈“宋局长,同僚一超我给你个忠告,你记住了以后看人呐,眼睛放亮一点那个人,不是你能动的”
宋局长脸上现出一抹懊恼,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孟副市长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
“那先这样吧今晚的事,我承你的情,改日一起吃一顿饭吧,算是答谢你”
“您太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宋局长等那头挂了电话,才松了口气这谁知道一个小艺人竟然搭上了孟家啊
看一眼蒋舟,摆了摆手:“小蒋,坐”
蒋舟依言坐下,双手置于膝上,肩背挺直:“局长,这事……”
“小蒋艾”宋局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那人你也问过了,觉得有什么可疑吗?”
“目击人思路敏捷,条理清晰,即使被问了多遍,依然很冷静,并没有焦躁”蒋舟根据自己所见,实事求是道,“车主萧朗月的说法我也看了,跟目击者一致”
“那就是说,她们所说并没有问题虽然跳车这一段匪夷所思,但也贴近事实了”宋局长微微皱眉像他处于这样的位子,在职权范围内,时常要给人一些小小的方便但要他罔顾人命,无视律法,也不可能
所以他会被审讯中的小小刁难睁只眼闭只眼,有另一方来说情,就立刻顺水推舟前去阻止对那两条人命,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景烨跟季卓阳都提到傅明湘曾出言威胁,怀疑她买凶伤人”蒋舟静静陈述道
“傅家小姐吗?又是个麻烦人物”宋局长揉了揉额角,“今天先到这里吧,等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再说”
“是”蒋舟起身,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孟青璇公寓,一抹窈窕的身影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浓重的夜色
孟青璇递给她一杯红酒,淡淡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我的心还留在这里,”那人浅浅一笑,脸颊上现出俏皮的小酒窝,“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傅明毓真就那么好?”孟青璇不可置否地挑眉
“是,”那人点头,目光坚定,“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真肉麻”孟青流抚着胳膊,温温一笑,“不过,我亦很期待,你与他再次相遇”
那人小饮一口红酒,举了举杯子,笑容浅淡:“谢谢你,表姐”
傅明毓,已经四年了,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第六十六章 片刻宁静
(尽管前一晚以为车祸的事情颇为闹腾,耽搁了不少睡眠时间,但谢清欢一直以来都是睡三更起五更,所以第二天仍坚持早起,照例在阳台上蹲了一个小时的马步
完了之后她拎着水壶给架子上的花浇了水,还取了剪刀细细修剪花枝叶子,胸有成竹下手很是利落,到最后每盆花都显出一种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病态美
谢清欢略眯着眼睛打量盆花,半晌嘴角抽了抽,放下剪刀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萧朗月已经起身,迷迷蒙蒙地打了个呵欠,眼角蕴着零星几点水珠,雪白的手臂一长,准确地圈住谢清欢的腰,略微倾身,吧唧一口吻在她的额头上:“欢欢,早”
萧朗月有低血压,早上不那么容易清醒,谢清欢不动声色地将她一边滑落下去的睡衣肩带扶好,静静道:“萧萧,早”
萧朗月低低地笑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浴室洗刷
谢清欢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去书房给艾米丽打了个电话,言明今天有空,约了网络教学由于定金已经在前两日就汇入了指定账号,艾米丽欣然应允
将今天的事务安排妥当,谢清欢转去厨房,挽起袖子准备继续锤炼自己煮粥的技术——她已经在网络上看过菜谱,知道了煮粥的一百零八种方法归根结底就一个中心:粥里边儿要添东西,肉也好,菜叶罢,总之得有白粥什么的,技术含量太低,是个人都会煮,显不出档次来
谢清欢其实没正经逛过菜市超冰箱里的菜还是前两天她一个人摸去超市,随手买的一些到了这会儿,菜叶子都打焉了,能不能用还是两说
萧朗月把自个儿拾掇得容光焕发地出来,眼角一斜就见谢清欢拎着两片一看就不新鲜的菜叶子略显惆怅地站在厨房
她想起清汤寡水一样的稀粥,嘴角就是一抽,毫不犹豫地将人拖了出来——开玩笑,清粥小菜偶尔吃一次还行,老吃这个营养跟不上,就算饭后拿水果凑也不行
要知道拍戏,尤其是拍林天华的戏,那绝对是个体力活,身体稍微差点儿的一圈下来都没个人形了,所以必须把自个儿养壮实了
谢清欢扔掉手中焉头搭脑的菜叶子,抽纸巾擦手,平静的阐述事实:“不煮粥的话,只能出去吃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出去吃,毕竟省时省力,而且君子远庖厨这一点到她这里也是适用的但昨天两人刚经历了车祸,又到了《山河》将要开机的当口,季卓阳一早打来电话让她们尽量呆在家里少露面
即便没有季卓阳提醒,萧朗月对昨天的事心有余悸,她嘴上不说,心里边却已经认定是傅明湘背后指使傅家小公主在她眼里,那就是心如蛇蝎凶残恶毒,这一次侥幸没让她得手,肯定还有好招,不得不防
萧朗月性情爽朗,又带了点傻气的善良天真,即便是整什么阴谋论,也很小儿科上不得台面就为这么点儿事,大半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让谢清欢十分无奈
萧朗月听了她的话,轻笑了一下,眉眼间漾出几分羞涩的喜悦,表情明艳动人:“不要紧,待会儿景烨会送吃的过来”
谢清欢知道相恋中的人喜欢做这种看着很温情其实泛着傻气的事儿,了然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锤炼厨艺的念头又熊熊燃起,于是淡淡道:“那让他来的时候,顺便买点菜吧”
“没问题!”萧朗月爽快地答应,瞥一眼垃圾篓里的菜叶,疑惑地问道,“欢欢,你先前明明不喜欢做饭的呀?”
谢清欢琢磨着先前谢清宁跟萧朗月一起解决吃这一人生大事,要么就是萧朗月掌勺,要么就是俩人在外解决,看厨房里那套锪如新的厨具就知道了,于是她一脸沉痛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总叫外卖也不是个事儿”
过小日子嘛,洗衣做饭收拾打扫这些事情在所难免最要紧的是,外卖……略贵呀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萧朗月对她这种上道的想法十分赞赏,五指张开微曲,谆谆教诲道,“而且,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唔……”谢清欢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
她先前活了二十来年,年纪小的时候就不说了,后来七八年时间都耗在少帝身上了,国事家事缠身,转得跟个陀螺似的,也未曾对哪个男人动心,自然更不会考虑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这种无聊问题
再者,她身在高位,打交道的也多是男子这男人要变心,神仙都挡不赚别说抓住他的胃了,你就算抓住他的五脏六腑都没用
她之所以想要提高厨艺,单纯是认为自个儿也得吃饭,但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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