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出来吗?在我们回来之前,这房间就已经被人收拾过了,且收拾地极为细致我知道,你是没有请钟点工的习惯,往常我出去拍戏,我家都是去每隔三两天去收拾一回的”
居然看出来了,萧朗月果然是用了心谢清欢微微一笑:“所以呢?”
“所以,”萧朗月皱了皱眉,严肃道,“我认为,这是隐于暗处的那个人,给你的警告”
“警告?”谢清欢挑了挑眉,“这怎么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看艾加上外头的防盗门,光大门就是三重锁,那个人轻易就进来了,还特意将房间收拾地干干净净,我敢说就是警察叔叔来了,还查不出一个指纹印来如今这世道,人的防备心都很重,那锁就是人心中一道屏障,给人安全感”
萧朗月顿了顿,又道:“现在,那锁对你而言,已经形容虚设虽然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却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你也完全无法预知那个人会在什么时候再来,他来了之后又要做些什么时间拖得越久,你就会越来越不安,焦虑,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最后你就会绝望崩溃”
谢清欢略觉惊异:“你懂得也不少嘛”
“那是自然”萧朗月悠悠叹了一声,看向谢清欢的目光中带着深切的担忧,“自《山河》开拍以来,遇上的破事儿就接二连三的,不仅是剧组,现在连家里都不安全了欢欢,你收拾一下,去我那里住几天吧?”
“我在明,敌在暗,无论在哪里,都不可能安全”谢清欢笑了一下,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不管怎样,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不行,那个人一定是心理有铂你平常都不怎么与人往来,更不用说得罪人了,那个人凭什么找你麻烦”萧朗月一手耙着头发,焦虑在原地转圈圈,“要不,咱还是请壁算了”
“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谢清欢轻轻摇头,接着收拾衣物,“你总是喜欢自己吓辉己,没准儿就是个田螺姑娘”
萧朗月停止了转圈圈,气呼呼抱胸站在一边,撇嘴道:“我长这么大连田螺姑娘的汗毛都没见着过”
“萧萧,你这么 ... [,]
(说可就没良心了啊”谢清欢浅淡一笑,将衣服挂进衣柜,一本正经道,“你若是肯给景烨机会,人马上变身田螺姑娘”
萧朗月千锤百炼的一张俏脸微微红了一下,嘴硬道:“什么艾景烨是景烨,跟田螺姑娘有什么关系”
谢清欢听她这样说,退手上的活计,定定地看她一眼那目光很是意味深长,带着点儿不明显的揶揄
萧朗月原本有点儿心虚,被她这么一看,到有点儿恼羞成怒了:“看什么?我说的是大实话!”
谢清欢静静道:“人活一世,诸事纷扰,若有个人倾心相许,乐意相伴终生,遇上了就嫁了吧”
若是搁在以前,谢清欢顶多就是劝人善待感情,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那行为简直是劝嫁但如今的形势跟大雍又天差地别的,姑娘们个个奔放悍勇,为了爱情不遗余力
萧朗月曾经为了谢清宁的事情跟景烨闹翻,几近绝交,景烨也没有放弃,可见其坚持论到用情,萧朗月也许并不比景烨少,但景烨如今也悄悄递了梯子,也得萧朗月乐意下才是
谢清欢自认看人还是有些准头的景烨这人位高权重,却能坚守一份感情,本身已经难得再加上他涅不错,能力卓绝,不自觉地吸引着各路女壮士的目光
萧朗月真正的底细她还没摸清楚,但浮于明面上的职业是艺人,再如何是一线红心,日进斗金,也是个博观众一乐的单凭这个,她跟景烨绝对算不上是门当户对
这世上的感情,靠单方面的一味付出是无法长久的,情到浓时情转爆景烨看重那一份最初心动的情,而萧朗月所依仗的是景烨看重的那份情
若是一直这么拖磨下去,有一天景烨倦了,不再看重那份情了,又该如何呢?
面对谢清欢的劝告,萧朗月咬了咬唇,皱眉道:“连你也认为,我应该接受景烨吗?”
“虽然不曾真正深入了解,但我看得出来,景烨对你的心,是真的”谢清欢淡淡道,“我不信你会看不出还是先前发生过什么,让你犹豫不决?”
“景夫人,我是说景烨的母亲,”萧朗月顿了顿,口气近乎叹息了,“并不喜欢我我在这圈子再如何努力地拼,再有如何惊人的成就,在他们那种世家门阀的眼中,也不过是个戏子,配不上景烨”
“世家门阀?”谢清欢咀嚼着这几个字,唇边勾起一道讥讽的弧度
“是艾世家门阀”萧朗月勉强笑道,“我原本也以为景烨不过就是鼎星的一个大股东,却没想到他的家族扎根在英国,资产无数,家里的人都住在偌大一个庄园里景烨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儿子,所以相应自由些欢欢,你能理解吗,五年前他带着我回去,就连庄园里的仆人帮佣都带着后天熏陶出来的优雅高贵只有我,像只丑小鸭一般”
“景夫人是个非常优雅的贵夫人,兵得也好,跟景烨站在一起就像两姐弟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堆烂泥”
谢清欢挑了挑眉,冷淡地笑了笑:“这些,景烨都不知道吧?”
“是,他不知道”萧朗月咬了咬唇,冷笑道,“景夫人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难堪,明明瞧不起我,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可她忘了,我才是个戏子,我演起戏比她更为拿手”
谢清欢略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朗月:“所以,你回来之后,借当初赵泽天事件,跟景烨断绝往来?”
她顿了顿,神情间多了点儿意外之色:“你恨他,是吗?”
第一百零二章 幻灭
(萧朗月沉默片刻,才摇头苦笑道:“不,我不恨他”
谢清欢才勾起唇角,就听萧朗月又道:“可是,我也不再爱他了”
谢清欢原本就是最近才学会八卦,先前教的都是帝策之类的东西,对那些柔软的情感,儿女情长之类的玩意儿并不擅长,这头回看出点儿端倪瞬间就幻灭了,难免生出点儿世事无常的感觉来
要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景烨头上,那些个豪门的贵夫人,即便在这么个彪悍的年代,也多少有点儿门第观念要说景烨有错,也只是错在他以为的惊喜重点在喜上,而萧朗月却只感觉到惊
景烨展露于大众之前的身份是鼎星的艺人总监兼大股东,这些年萧朗月即便传什么绯闻,也从未提及家世,在外人眼中,她面对着这样的景烨已经是高攀
现在景烨又有了另一重更为贵重的身份,而他那重身份的圈子,对萧朗月并不友好,甚至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萧朗月的性情固然是爽朗豪迈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谢清欢也看得出来,她实在也是个颇为自傲的人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累”萧朗月的声音很轻,倒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透着一股子虚弱
谢清欢把行李箱塞回衣柜下方,拉着萧朗月在床边坐下,细细看了她一眼,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号她先前接触多是纯得不能再纯的爷们儿,那些人伤心流泪也只在私底下,在外头就只能流血了像这种类似于知心姐姐的角色,她演起来有点儿苦手
谢清欢的神色间带了点儿不明显的郁卒,轻咳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她还没动过心,不知道这感情的事儿大多数时候是拖泥带水的,所以看萧朗月一副看着决绝实则很是犹豫的涅,她心里边也觉得挺着急
“我决定了!”萧朗月突然双手握拳,下定了决心一般,展颜灿笑,“我要等待真正的属于我的爱情,然后在所有人真诚的祝福中,嫁给我心爱的男人”
居然这样就逃避了真……幻灭啊谢清欢在心中幽幽叹道,没什么诚意道:“我觉得你跟景烨,还可以再努力一下毕竟,你是要嫁给他,又不是要嫁给景夫人,更不是嫁给他们家啊”
“欢欢,没想到你这么天真”萧朗月瞪大眼,一脸的讶异,“你说的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那位伟大的景夫人说,要让景烨娶我也行,我必须要退出娱乐圈,现在英国学习上流社会的各种礼仪,最好能培养一个高雅的爱好,比如说钢琴,为期半年半年之后,若是考核合格了,再举行婚礼”
写清寒听了这话,小小的惊了一下,这景家也太托大了当初在大雍,谢家绝对算是顶尖的豪门了,也没要求新嫁娘会这会那啊这景夫人,莫非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那款,所以费尽心思给还不是准儿媳也许仅仅是路过来摆放的儿子的心上人添堵?
“这还不算什么”萧朗月淡淡一笑,“景夫人还说了,若我嫁给了景烨,那么以后景烨就是我的天,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最好都断了,免得闹出什么不体会的绯闻若是日后我生了孩子,不用自己哺丨乳丨,我只要好好保持身材伺候景烨就成了”
萧朗月唇边还勾着明媚的弧度,眼中却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她竟然以为,区区一个景烨,能比得上我的事业跟朋友!”
谢清欢沉默片刻,才慢悠悠问道:“这事儿景烨知道吗?”
萧朗月冷笑:“他自己知道”
“这……”谢清欢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才跟萧朗月讨论感情问题,“那个,萧萧,我可以不发表意见吗?”
萧朗月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帘,苦笑道:“真是,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他都已经是我的前男友了”
“前男友?”谢清欢敏锐地捕捉到重点词
“对,就是前男友”萧朗月淡定地点头,“上次在酒店我不是病了吗?景烨来探铂我趁那个机会跟他讲清楚了他做事向来有头有尾,这段感情由他开始,由我结束,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了”
剧情转折太过突兀,谢清欢表示人生真是无常啊无常:“那天咱们不还一起吃饭了吗?”
“对呀,”萧朗月点点头,无情地道,“散伙饭”
那顿饭吃的是海鲜,景烨的冰块脸破天荒地裂了几道缝,现出一点儿欢喜的神情来,谁能想到那是散伙饭啊
谢清欢默默看萧朗月一眼,觉得这个自己认定的好友也略嫌腹黑,明明五年前就能一口回绝景烨,偏要拖到今天,难道上次在车祸现场的*之吻也是假的吗?
谢清欢决定再不跟萧朗月讨论感情这回事儿,太深奥了,不懂
萧朗月显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悠悠问道:“既然提到了感情问题,欢欢你呢?当初跟任真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交换心事吗?谢清欢微微皱眉:“任真吗?没什么可说的,要形容他就仨字儿”
萧朗月瞬间就恢复了元气,眼中闪着八卦的光彩:“哪仨字儿?闪边儿?”
谢清欢觉得这种把自个儿的糗事儿无私地拿出来让朋友乐呵的精神真是值得表扬,她看着萧朗月不情不愿地道:“黑历史”
“哈哈哈,”萧朗月闻言大笑,倒在床上几乎要打两个滚,“哎哟我的天,这仨字儿真是太贴切了!”
可不就是贴切?谢清欢冷淡地想,隐瞒名姓跟身份也就罢了,决定抽身了连句再见都不敢说,真是个懦夫,难怪被谢清宁嫌弃地渣都不剩
萧朗月撒欢似的笑了一阵,笑声嘎嘣一下退,眼角还蕴着几点水珠,看一眼谢清欢,嗖的一下跳起来,在衣柜中找了干净衣物抱在怀中:“那什么,欢欢,我先去洗澡”
谢清欢见感情问题的探讨终于退,也松了口气,默默目送着萧朗月的背影,目光却渐渐沉静下来
萧朗月对于那个特意来收拾房间的人的猜测有些道理,再如何无辜献殷勤,总难免让人防备先前路子允跟路小心擅自闯进来,看在他们都有伤的份上,她可以不去计较,但这个地儿,在心理上,确实不那么安全了
谢清欢站起身,慢慢踱到衣柜前,心不在焉地挑着衣服——难道,要换个地儿卓
萧朗月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自觉地坐在沙发上用药油按摩脚踝,扬声喊道:“欢欢,到你了”
谢清欢应了一声,慢腾腾地去了浴室
两人收拾完了之后出门,踩着点儿到的罗浮宫天色才刚刚暗下来,罗浮宫里面已经是一副繁荣景象一楼的正中很是喧闹,跟一般的酒吧迪吧差不多,音响开得极大,谢清欢甫一进门,就险些被重金属的打击乐给震出去
萧朗月拉着她的手,快步绕过这一片区域,跟一个服务生报了包间的号,那服务生不太有眼色,打量了她们一眼,抬手指明了方向
萧朗月知道那服务生的眼神是 ... [,]
(什么意思,来这儿玩的,大多很放得开,穿衣风格自然也十分豪放,像她们这样裹一声休闲装,胳膊大腿全遮起来的,实在是不多见
谢清欢神情自若地走在萧朗月身边,偶尔见到穿着十分清凉妆容惊世骇俗瞧不出是男是女的人,也能目不斜视非礼勿视啊……
林天华订的房间比较靠里边,走过长长的走廊,环境越来越清幽,也不知是不是隔音更好的原因
正走着,右手边一间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影夺门而出,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之后轰然倒地,身体小幅度抽搐着
萧朗月吃了一惊,下意识顿住脚,瞥一眼半开的门上的号码,略微皱了皱眉谢清欢则丝毫停顿也无,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略弯下腰想要确认了一下这人的情况
“喂,女人,”包间的门被一只手完全拨开,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出现在门边,眉眼间带着戾气,狠狠地瞪着谢清欢,“别多管闲事”
谢清欢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伸出去的手搭上了地上那人的肩,微微用力:“你怎么样?”
那人听到谢清欢的声音,身体蓦地一僵,随即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谢清欢的一只裤脚
“嗯?”谢清欢自然而然地将他的这种动作解读为亲昵与依赖,若这是个三两岁的孩子,谢清欢觉得无可厚非,小孩子嘛,总是比较会叫撒但这人看着年纪可不小了,做出这种动作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谢清欢刷的站起身,试图抽回自己的脚,那人察觉到她的意图,抓住裤脚的手更紧了紧即便在暖色偏暗的灯光里,谢清欢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手背上因为用力而现出的青筋
“你,”谢清欢的目光中带着寒意,“放手!”
那人置若罔闻,猛地甩开挡住半张脸的过长的额发,苍白的唇上半分血色也无,却是哆哆嗦嗦地自喉中吐出一个字
那个字很轻,谢清欢却挺清楚了,脸色蓦地变了
第一百零三章 教训
(萧朗月脚上有伤,行动上慢了一拍,这脑子却没跟着乱了罗浮宫这地儿比蓝夜厚道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不允许拍照很多不乐意曝光太多负面新闻的艺人都喜欢来这里,这也是林天华选择罗浮宫的初衷
那人从包间中冲出来的时候,萧朗月就条件反射一般让开了些,谢清欢的性子沉稳太过,倒是没有一惊一乍,直接走到了那人跟前
萧朗月在外头混得开,看一眼那包间的房号就知道,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善茬,能避则避
之所以说他们不是善茬,并不是说这些人本身有多大的能耐,恰恰相反,他们都是大家族里面不太长进甚至是纨绔的那些子弟,在家里唯一的用处就是承欢膝下彩衣娱亲,至于在外头,若是犯了事儿,自有上头做家长的来摆平
这些人行事颇为任性,几乎不考虑后果,反倒不如上头那些头脑冷静的掌权人好打发
谢清欢眉眼轻垂,暖色的光照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折射出一片清冷
原来是他啊
萧朗月看着抱胸倚在门边,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青年,再看看谢清欢一副气度沉稳浑不在意的涅,心中不由暗暗着急——这青年是白家的幺子,脾气最是喜怒无常,偏偏是白家老太爷最喜爱的一个孙子欢欢这种无知无觉的样子,得罪人了都不知晓
萧朗月陡然觉得一阵无力:谢清欢前阵子突然对t市的上层结构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对于谢清欢的积极主动,萧朗月心中喜优掺半在这个圈子里混,绝无可能单凭导演的赏识像林天华这样拍戏不缺钱,拍完了也不用的场次的人,整个圈子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何况,谢清欢如今年纪也不鞋总要真正地了解这个圈子,才能更加的如鱼得水即便她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天真,但这是成长的代价,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这个洗礼才能真正地立足圈子
所以,萧朗月将自己知道的,又糅合了各种小道八卦,将t市叫得上名号的大小豪门细细给谢清欢科普了一番
那会儿谢清欢听得很是认真,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萧朗月本心是好的,她只是有些害怕了,自《山河》开拍,遇上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儿,样样奔着要人命去,虽然每次都神奇地逢凶化吉,但萧朗月心中越来越不踏实——谢清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谢清欢挑起眼帘,轻易看出萧朗月眉眼间的忧虑,淡淡笑道:“你先去包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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