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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乎所有在场弟子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钟鸿影和胡眉儿身上。

“天啊!九天仙子下凡了!”

“阿弥陀佛,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贫僧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佛曰,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血肉皮囊而已,不过有这么漂亮的皮囊,恐怕连佛陀也难免会把持不定吧?”

“住口!不许亵渎佛祖!这位师弟。拜托你积点口德好不好?”

“你就拉倒吧,少来这套。嘴上说的这么好听,那你还涎着脸往前挤啥挤?”

“喂喂喂。你们看,两个小仙子身边那个蓝衣少年是谁?这小子简直太有福气了,长得连我都不如,居然还有脸离小仙子那么近,我呸!”

……

走到了妖鲸飞舰下,无嗔禅师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巨型飞舰,一边笑道:“呵呵,钟老儿,你可真舍得下血本。从东海之滨一路飞来,这要花掉多少晶石和妖丹?”

钟天师苦笑道:“没办法,影儿元神受损,承受不了超远距离跃迁的空间压力,贫道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说完,他抬手一指,一道五颜六色的虹桥蓦然浮出,从地面架到了飞舰的甲板上。

告别了梵天寺送行的诸僧,众人陆续登上了妖鲸飞舰。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飞舰在金甲傀儡武士的操控下,缓缓升上了天空。

****

离开梵天寺后的当天晚上,谭阳正在自己舱房里修炼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访了,居然是只有一面之识的无嗔禅师。

谭阳受宠若惊,连忙又让座又倒水。心下却在暗自揣摩来者的意图。

落座以后,无嗔禅师看了舱房门口的光幕一眼。开门见山地道:“谭师侄,老衲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能跟老衲说一说,你修炼的梵天般若功是从 ...

(何而来?”

谭阳大吃一惊,豁然站起身来。

“坐坐坐,别害怕。”无嗔禅师摆手道,“你的佛光初照已经练成,你身上那几分若有若无的佛力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老衲。不过你放心,老衲如果想为难你,今天在迎宾殿里时就会当众揭穿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谭阳后背还是沁出了一层冷汗,偷学别派功法是修真界大忌,如果这老和尚真的不在乎,又何必登门质问?

无嗔禅师继续面色凝重地道:“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老衲可以考虑不追究此事,不过你要告诉老衲梵天般若功的来源,否则一旦本寺的戒律院找上你,此事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他的言外之意不言自喻,如果此事惊动了梵天寺的戒律院,即使凌海阁可能都保不了谭阳。

谭阳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但都被他一一否决,无奈之下,他只得先试探道:“禅师法眼如炬,在下的确修习过梵天般若功。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在下想先问禅师一个问题,您是否知道药王宫?”

经过反复掂量,谭阳准备了两套方案,一是如实说出功法来自药王宫的姜夔,但他不敢断定姜夔得到梵天般若功的途径是否正当,一旦不正当,反而会给药王宫带来无妄之灾,所以只能先探探口风;第二套方案,就是说自己的梵天般若功来自万兽妖林里那具无名尸体,但这个方案暴露的秘密更多,后患更大,所以只能做备选方案。

“药王宫?”无嗔禅师面色一变,惊讶道,“你是说你的功法来自药王宫?”

察言观色之下,谭阳立刻断定自己这一把赌对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并不急于回答,而是不置可否地含糊道:“看来,禅师一定是知道药王宫了。”

无嗔禅师点头道:“不错,当年第二次洲际大战的梵天之战结束后,本寺死伤惨重,药王宫的姜前辈深明大义,主动携药来到卧佛山,救治了无数本寺僧众。后来本寺想重重酬谢他时,姜前辈却分文不收,只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想要本寺的梵天般若功心法。”

谭阳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不光如此,而且姜前辈还要了贵寺的小无相千叶手。”

无嗔禅师瞠目道:“你……你怎么知道?”

谭阳一笑,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块小玉牌,递给了无嗔禅师,道:“禅师,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无嗔禅师接过玉牌扫了一眼,道:“这……这是药王宫的药王令?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凌海阁弟子吗?怎么又变成药王宫弟子了?”

“禅师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正式列入药王宫门墙。”说着,谭阳将姜夔的事有选择地大致讲述了一遍,“就这样,在下修习了梵天般若功和小无相千叶手,但姜夔姜前辈传功之时,再三交代不得外传,所以即使钟师妹危难之际,在下也未敢私自传授她功法。”

无嗔禅师听得感慨万千,良久方道:“老衲明白了,原来你的梵天般若功竟然得自于药王宫,那老衲就无话可说了。当初梵天寺是心甘情愿将功法传给姜前辈的,并破例允许他进入本寺藏经阁三天时间,这小无相千叶手想必就是姜前辈在藏经阁里学到的。姜夔姜道友是药王宫传人,又是你的授业恩师,将功法转授予你无可厚非,而你没有将功法私自外泄,更是可嘉可赞了。”

谭阳连忙谦逊道:“不敢不敢,遵守诺言理所应当,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在下绝不会将梵天般若功私自外传的。”

其实,姜夔已死,谭阳发下的心魔血誓已经失去了限制,如果梵天寺没有答应给钟鸿影传功,自己能否还能遵守这个诺言还在两可之间。

无嗔禅师更为放心,赞赏地看了谭阳一眼,道:“只是老衲不明白的是,药王宫既然遭此横祸,姜夔姜道友为何不来我们梵天寺求助呢?凭药王宫和梵天寺的深厚渊源,鄙寺要帮他报仇并夺回药王鼎,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的话音刚落,谭阳就听到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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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千年梅妖

(无嗔禅师的话音刚落,谭阳的意念中便传来了公孙无忌极其不屑的冷哼声:“切!大言不惭!区区一个元相境界的老秃驴,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谭阳不予理睬,道:“禅师有所不知,药王鼎被夺,姜夔姜前辈深以为耻因此秘而不宣,何况他决意要亲自动手报仇雪恨,自然是不会去贵寺求助了。可惜的是天不从人愿,终究还是功亏一篑,虽然杀死了公孙无忌,但药王鼎却也玉石俱焚了。”

其实这些都是谭阳自己的揣测之言,不过离真相也差之不远了。

无嗔禅师点了点头,道:“阿弥陀佛,诸界生灵本无正邪之分,诸般善恶尽在一念之间,所谓无念无相,方为空寂。姜道友一味执着,于‘空、无相、无作’这三解脱门的至理,始终未曾勘破啊!”

一番唏嘘感叹之后,无嗔禅师起身告辞,临走时交代说:“谭师侄,如果你日后有机会去到药王宫时,请代为老衲转达问候之意,无论药王宫有何需要,尽可去梵天寺找老衲,鄙寺一定会鼎力相助。”

公孙无忌大喜,急道:“小子,良机莫失,你让这老和尚传你大日如来手,这可是梵天寺的镇寺秘笈,比你那小无相千叶手强多了!”

谭阳文学 ww不理不睬,直到送走了无嗔禅师后,才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公孙无忌,你还真是无忌啊,这么无耻的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不过,他暗地里却悄然心动。凭药王宫和梵天寺的关系,无耻一把似乎也并不过分……

*****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凉。高空中凛冽的罡风也越来越刺骨。

妖鲸飞舰降低了飞行高度,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低空飞行。这样一来,空中遇到的修士就越来越多,但绝大多数都远远地躲到了一旁,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

无嗔禅师诙谐风趣,在给钟鸿影传功之余,和众人说说笑笑,减少了不少旅途寂寞。

在离开梵天寺大约半月之后,谭阳顺利地突破了聚气境界第四层。虽然钟天师等人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大大夸赞了谭阳一番,特别是钟鸿影更是五味俱全,看到别人突飞猛进,而自己却已沦为废人之身,不由得暗自神伤。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秋去冬来,谭阳一行人终于进入了西域界内。西域千百年来地广人稀,不象东土和中州那样人烟稠密。满目尽是草原、戈壁、冰峰和原始森林。

天苍苍野茫茫,四野空旷,贫瘠荒凉。

有的时候,飞行大半天。周围的景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天地的广袤和寂静无声的荒凉和冷落,这种单调的视野。很容易让人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被遗弃的寂寞。

这一天日暮时分,妖鲸飞舰在飞出了一片茫茫戈壁之后。亘古荒原的地平线上,一片绵延雪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无嗔禅师道:“这里是西域的岐楝山脉。已是西域腹地了。”

远远望去,岐楝山脉的雪山群峰的高度都在四五千丈,半山腰以下是苍松翠柏郁郁苍苍,半山腰以上则覆盖着万年不化的皑皑积雪,在夕阳的普照下,反射着刺眼炫目的光芒。

群山峻岭间雾气腾腾,迷迷蒙蒙,远远看起来那些白雪裹身的雪峰都隐隐约约地站成了顶天立地的白色巨人。

飞近了就看到雪峰迎风面的刃棱上 ,积雪被风沙吹走 ,山体岩石裸露出本色 ,墨绿、赤红、棕黄、灰白、褐黄 、土红,显得五彩缤纷,美丽斑斓。

妖鲸飞舰飞到群山中间上空时,众人的眼前都不禁豁然一亮,只见在几十座雪峰围成的一片山坳里,有一池百亩大小的蓝绿色湖水,像一块硕大无比的翡翠美玉 , 镶嵌在群山当中。湖四周的层峦迭嶂上,古木参天,暮色苍茫中,氤氲雾霭在白桦林中隐隐流动翻涌,云雾飘渺,恍如仙境。

清冽的湖水浓若凝脂,水波不兴,静谧深邃,绿茵茵的清澈如镜,山色树影倒映其中,如梦如幻。最令人惊艳的是湖畔四周开满了芳香四溢摇曳多姿的野菊花,嫣红,金黄,墨绿,幽蓝,雪白,花团锦簇,五色斑斓,异彩纷呈。还有一些五色菊花瓣,随晚风飘落在湖面上,轻柔静美。

“太美了!”钟鸿影喃喃道,“爷爷,咱们下吧!”

钟天师点了点头,一声令下,妖鲸飞舰在金甲傀儡的操控下,缓缓开始从空中降落。

还未等降落到地面,谭阳突然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只见脚下的野菊花丛中有一条砾石小径,小径尽头联通着一座白桦木制的回廊栈桥,栈桥从湖畔直通湖水中央一座两三亩大小的小岛。岛上奇花异草,修竹篁篁,参松翠柏间掩映着十几座草房木屋,清尘脱俗中尽显清静幽幽。

“凤槃谷!这里的一切跟凤槃谷简直如出一辙!”

谭阳心里蓦然想了起来,眼前的一切跟万兽妖林中凤槃谷十分相像,只是湖心岛上没有一株参天梧桐树而已。

钟天师一行众人站在甲板上,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欣赏着眼前幽美至极美轮美奂的景致。

世界上有一种美丽,带给人的不光是震撼,还有身心灵魂的洗涤,还有内心深处的感动。

正在这时,从湖心岛上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各位道友有缘光临千菊湖,不妨来寒舍一叙如何?”娇莺细语,不娇不媚,如仙乐般银铃澄澈,又如珠落碧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已经让人心旌摇曳。

“不会吧?”谭阳暗自诧异,“这声音怎么也跟桐老妖有点相像?莫非又是一个千年树妖不成?”

话音未落,只见三个人影出现在了岛上栈桥的尽头,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黄衣青年,英俊剽悍;一个十八九岁的淡绿衣裙少女,清丽绝尘,还有一位身穿道袍的老年道士。

当谭阳看到那个老道时,差一点惊呼失声:“我的天,怎么会是他?”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胡眉儿一眼,而后者也正惊诧莫名地看着他,并悄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并没认错,那个老道士獐眉鼠目,面容猥琐,而且一只眼睛被黑布蒙住,正是独眼老道卢问机!

正在谭阳和胡眉儿惊疑不定时,钟天师低声道:“这地方方圆几万里荒无人烟,贫瘠荒凉连鸟兽都稀少罕见。这三人恐怕不是人族,再说岛上禁制重重,贫道以为还是不去为妙。”

风万里冷哼一声,道:“这两个人身上没有人间烟火气,肯定是妖灵族无疑,而那个独眼老道却是货真价实的人族修士。看上去那男子是元相境界老怪,那女子不过是证罡境界修为而已,凭咱们三个人,还有什么可惧?”

无嗔禅师也艺高胆大,微笑道:“人家诚心相邀,如若推拒,与理不合。再说现在天色向晚,不妨在此好山好水处休憩一晚。”

钟天师从善如流,不再分辩,朗声道:“贫道东土凌海阁钟乘笈,如此就叨扰仙居了。”

话音一落,只见白桦 ...

(木制的栈桥回廊中,一层层荡漾起了数十道水样波纹,然后消散不见。众人心里明白,是岛主已经打开了岛上的层层禁制。

钟天师一行人缓步登岛,只见岛上林木葳蕤,绿草茵茵,奇花异果遍植其中,香气袭人。明明已是万物萧疏的初冬时分,这里竟无半点苦寒,反是一派春意盎然,真是一个清心修炼的洞天福地。

走到近前,谭阳果然认出那个独眼老道正是卢问机,此时卢问机也认出了谭阳和胡眉儿,禁不住豁然一惊,正想上前相认,耳鼓里却传来了一个低如蚊鸣的传音声:“卢道友,此处说话不便,就当咱们不认识吧!”

卢问机毕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立刻反应过来,幸亏他一张老脸满是橘皮似地皱纹,神色变化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在三位主人的引导下,众人在一个青竹搭成的木屋中落座,屋里陈设简单,木桌竹凳,干净得一尘不染。方一坐定,卢问机便张罗着让两个青衣童子送来了点心清茶,看起来他在这里的身份,似乎只是个仆役而已。

一番寒暄介绍过后,众人才得知此地叫千菊湖。黄衣男子叫梅听松,绿衣女子叫梅傲霜,是一对夫妻,而那位独眼老道卢问机,居然是二人的记名弟子!

谭阳暗自咂舌不已,当初在靖海城之时,当自己问到卢问机日后有何打算之时,他曾经说要去寻找恩师终老山林,没想到他的恩师居然会是两位千年老妖!卢问机已经是造诣匪浅的天语者,那他的师父岂不是真的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三百载的神仙了?

梅听松也不相瞒,主动坦承自己夫妇二人乃梅树之体修真,在此地隐居修炼已达数千年。林木花草等植物类妖灵族,先天没有灵智,历经劫难能修成丨人形者少之又少,比人族和动物类妖灵族修真艰难万倍,钟天师等众人听完后皆有崇敬之意。

“梅树成妖?莫非这两位就是梅花易数的鼻祖不成?”

谭阳暗自思忖道,怪不得卢问机水平如此之高,名师出高徒,有两位鼻祖级别的天语者栽培指导,水平不高才怪。

这时,无嗔禅师奇道:“两位道友既是梅树之体证道,为何此处尽是野菊花,而且还命名为千菊湖呢?”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梅花易数和偈语

(梅听松面容清俊,虽然比不上钟天师潇洒帅气,但自有一番超越凡尘的气质,他微微一笑道:“禅师,可曾听过‘菊为梅奴’这句话?”

在座众人恍然大悟,无嗔禅师扶额道:“原来如此,老衲受教了。”

只有风万里依然不解,低声嘟囔道:“菊为梅奴,那也不必将此处命名为千菊湖,就叫千梅湖岂不更好?”

梅傲霜眉清目秀,冷艳气质和钟鸿影各有千秋,透体散发着一种梅花的清幽香气,她不卑不亢地道:“风前辈有所不知,此地原本就叫千菊湖,而我们夫妇的道场原本也不在此地,而是在游历途中见此处风景甚佳,故而迁居来此,如果就此改名为千梅湖,岂不是强宾夺主了?”

众人皆笑,彼此的陌生感也随之减少了不少。

谭阳大着胆子指了一下钟鸿影,插嘴道:“两位前辈既是仙梅之体,应该精研梅花易数吧?能否劳烦前辈替我这位钟师妹占卜一下吉凶祸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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