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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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个不是你……”顾清顺着墨滴看去,从他脸到他的前襟,再到桌上,这才意识到时自己犯了错,她赶紧扑过去抱住明傑厘,“大人啊,小女子不是故意的啊,您可别砍我脑袋啊。”

古代的那些昏官不都是自己一个不开心,就会砍人脑袋嘛,她可怕极了,自己还没活够啊。

“出去!”明傑厘强忍着怒火说道。

“啊?哦,我这就出去。”顾清抬起头,听他这样说,那就是不会砍自己脑袋咯,她赶紧向外面跑去。

“在外间候着,一会有事我会随时叫你。”身后传来明傑厘幽幽的声音,顾清只觉得脚底发寒,跑到门口真的不敢在动了。她坐在石阶上,手撑着下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发呆。

书房内没了动静,顾清干脆靠在柱子上输了过去。夜风微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蜷缩子倒在了地上。朦胧中有人将自己抱起,放在了柔软温暖的被窝中,灌了药,浑身暖暖的,继续睡了过去。

明傑厘看着一脸满足的顾清,轻叹一口气,然后转身吩咐候远,“候叔,小心伺候着。”

候远点头,福身送明傑厘出门上早朝◎夜明傑厘真是糊涂了,去里间换了衣服,倒把门外的顾清给忘了,要不是习惯的早起,不知道顾清会不会着凉感染风寒呢。明傑厘坐在马车上,轻轻摇头,怎么遇到她自己便失了平日里的冷静了呢,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早朝过后,明傑厘急忙往府里赶。候远在门口迎接,见他下马车,急忙上前禀道:“顾清姑娘已经离开了。”

明傑厘挑眉,“已经醒了?”早朝也就一个时辰,那么嗜睡的顾清,居然醒了还离开了!

“张嫂啊,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啊……”顾清特意租了辆马车,赶回家,看到张嫂,直接扑进她怀里大哭道。

张嫂一头雾水,“丫头,咋啦?”

顾清摸了一把泪,“我跟你讲啊,那个状元大人是个伪君子,他报复我之前对他不敬啊,又是让我喝酒,又是写诗,给他研磨,我手现在都没知觉啊,他……他居然还让我给他守门啊,我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着凉了,现在还浑身不舒服啊……”

张嫂一脸的不相信,“不会吧,都说新科状元文质彬彬,谦谦有礼,待人温和,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啊。”

“张嫂子啊,你可要相信我啊,你看我着黑眼圈,这眼袋,昨晚一晚没睡啊,还赶着回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顾清指着眼圈说道,想想还是后怕呢,万一那个状元大人心情不高兴了,那不是自己的小命都没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如果真遇上皇帝陛下,还才是真的完了。

张嫂刚想说什么,忽然瞥见顾清身后之人,连忙住嘴,伸手扯了扯顾清的衣袖,示意她往后看。

“干嘛?”顾清回过头,瞳孔放大,连忙摆出笑脸,“状元大人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然后很狗腿地跑过去,弯着腰,“您可用过早饭了,要不我去给您买”

“咳咳。”明傑厘尴尬地咳了咳,好哇,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你居然在背后说我的不是,很好。

“状元大人啊,您看我们这地方简陋,怕污了您这身名贵的衣裳,不如您先回府,有什么事叫个人传唤就行了。”顾清小心地看着明傑厘的脸色,心里想着你赶紧走啊。

“我呢,许久没吃过农家菜了,正巧我也饿了,不如你去烧几个菜吧。”明傑厘哪会让她得逞,他毫不客气地步入顾清的小屋,四周看着。

顾清愣在当地,张嫂推了推她,示意她跟着进去,“我家有酒有肉,我去拿过来,可别怠慢了大人啊。”

“不用了,那个君子般的小人,干嘛还给他肉吃!”顾清咬着牙说道。

第九章 交易

?明傑厘环顾着这小屋,没有多余的装饰,简陋却也温馨。视线停留在一个屏风前,平常的农户家,鲜少有人用屏风将床榻隔开,可以看得出顾清是个很讲究的人。

屏风以木为框,上裱绛帛,看似普通,难得的是木框上精巧的雕饰。唯一遗憾的就是绛帛一片素净,竟没有添上一笔一画,明傑厘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笔,只能轻叹地在桌前坐下,仔细看着上面的浮雕,眼前好像浮现一个小女孩拿着小刀坐下地上仔细雕刻的场景。

顾清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很不情愿地去厨房将昨天温在灶上水壶提上,摸了摸,还有点温度,也懒得生火烧水了,直接提上水壶进屋。

“状元大人啊,昨夜没有回家,厨房里也没柴火,您就讲究着喝。”语气就像是在说都是你自己不让我回家的,活该你没热水喝。

明傑厘不怒反笑,他拿起水壶往粗陋的杯子里倒了杯水,仰头饮下,问道:“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不然呢?”顾清耸了耸肩,一屁股在明傑厘对面坐下,“我父母早亡,婶婶好心收留,不想也病逝了,可能我就是天生的扫把星吧,遇谁谁倒霉。”

明傑厘听着,眼睛扫过顾清的脸,见她一脸无所谓,心里却多了分怜惜,“我刚好差个丫鬟,要不……”

“状元大人啊,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就是一个粗丫头,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做您的丫鬟呢。”顾清听他这样说,赶紧扑倒在地,抱着他的腿哭道。

明傑厘苦笑,怎么感觉是要她上刀山下火海的意思啊,“好了,你起来吧,被乡亲们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我不会强求你的。”

顾清抬起头,水汪汪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我可不是你嘴里的小人般的君子。”明傑厘凤眼微眯,顾清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额,那是,我们状元大人深明大义,怎么会是小人呢。”顾清扶着凳子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明傑厘说道:“我的午饭呢?”

“那啥……大人,小女子家徒四壁的,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您看……”顾清支吾地说道。

明傑厘一把抓起她的胳膊,“走,我们去厨房看看。”

顾清简直是被他拽着去的厨房。冷冰冰的厨房没有一点温度,顾清站直身子,摊开手说道:“诺,你看吧,厨房里啥都没有。”

明傑厘大概看了看,然后将顾清塞到灶前,“生火!”

顾清还想说什么,抬头见明傑厘盯着自己,只好把话咽下去,默默拿起打火石生火。

来这边这么久,顾清觉得自己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用打火石生火完全都是小菜一碟,眨眼间火已经烧得很旺盛了。

明傑厘很满意地看着顾清垂着头默默的烧火。他动作麻利地将灶上仅有的几个土豆洗净、剥皮、切片。然后跃身取下挂在房梁上的腊肉,切下一小块,切成丁,放入烧热的锅里翻炒,再土豆倒进去来回翻炒了会,接着倒了一瓢水进去锅里,盖上盖子焖煮。

看着明傑厘一气呵成的动作,顾清惊呆了,“状元大人,您还会做饭啊,而且,您会武功,能吗?”

“笨蛋,我可是文武状元,我之前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做饭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明傑厘笑着说道。

顾清双眼放光地看着明傑厘,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许是听到他话语中的亲昵,她赶紧低下头,看着燃烧着的火光。

明傑厘拍了拍手,“行了,让它慢慢煮着吧,没有米,我们将就喝汤吧。”

渐渐的,香浓的味道飘满厨房。估摸着时候,明傑厘揭开锅,水汽腾起,香味扑面而来,顾清咽了咽口水,看着明傑厘将土豆盛在碗里,“走吧,先吃饭吧。”

顾清使劲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厨房,回到屋里,她结过碗便开始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汤里有腊肉特有额香味,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加下碗便见底了,顾清默默肚子,转而将视线停在明傑厘还未动的碗上。

明傑厘摇头,将碗推过去,“你吃吧,看你饿得。”

顾清抬起头,小心地看着明傑厘,“是你自己不吃的哟?那我吃了哈。”说完端起碗便开吃。

等她吃饱喝足后,顾清抹了抹嘴角,看着一脸闲适地明傑厘,“状元大人,您没有公务吗?”

明傑厘自然听出了她赶人的意思,苦笑道:“本大人很闲,没什么公务,顾清姑娘好像忘了件事吧。”

顾清在脑海里搜索,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嗫嚅地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之前候叔可有说我为什么请你过府?”明傑厘问道。

“好像是说状元府需要一批装饰品吧,可是大人您只要一发话,害怕找不到良匠么?干嘛找我啊?”顾清说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怎么样,我给你三百两,我府里所有需要的竹工艺品,时间不限,不知道顾清姑娘可有兴趣?”明傑厘挑眉问道。

听到三百两,顾清心里“咯噔”响了一下,三百两啊,自己都可以买个院子了,就不用住在着简陋的小屋里了,对她来说,确实是个极大的诱惑,真是天上掉馅饼儿啊。顾清窃喜了一会,正色说道:“不知道状元大人需要些什么?小女子毕竟能力有限。”

“大的家具自然不用你来做,我看你之前做的那个笔筒还不错,手艺精巧,另外,我需要一个大的屏风,呐,可能是这个两倍大,”明傑厘指了指屋里的屏风,“这是我送个皇后的寿辰之礼,木框上需要雕刻富贵牡丹,至于这绛帛,你大可去状元府找候叔拿,这个我比较急,必须在一月之内做完,如果皇后喜欢,另有赏。”

顾清撇过头看着屏风,有点犯难地皱了皱眉头。顾清有点轻度洁癖,不喜欢敞开的空间,所以特意根据之前去观摩竹工艺艺术馆看见的古屏风自己做了个,这可是很费力的事啊,就这么个一米多高的屏风花了她近一周的时间呢,如果大两倍,还要雕上富贵牡丹,确实有点困难。

“状元大人啊,这个有点困难啊,别说一个月之内做好了,就是这木框上的牡丹也得雕个十天半个月啊,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么?”顾清支吾着。

“四百两,其他的暂时不用做,你只要做好这个就行。”明傑厘说道。

顾清愣了一下,“大人,我看您还是……”

“五百两,四十天之内完工!”

“好的,成交。”顾清眼睛一亮,笑着与明傑厘拍掌,“不过,状元大人,您得先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也就是一百五十两。”顾清说着将手掌摊开在明傑厘眼前。

明傑厘一掌拍在她手上,“你先把设计图给我画出来吧,我届时就付你定金。”语罢,他站起身来,“好了,我先走了,希望你尽快把图纸给我。四十天,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说着,拂了拂衣角,大步离开。

顾清看着明傑厘离开,高兴地在屋里蹦跳,“发财了发财了!”

高兴也是暂时的,想着是要给皇后娘娘祝寿用的,一点都不能马虎。她随即静心下来,脑海中慢慢构架,怎样才能将屏风做得简单又不失华贵。

顾清挽起衣袖,拿起自制的炭笔,小心在纸上画着。“大两倍的话,高2.4米,宽1.2米应该够了。”顾清扭头又看了下自己做的那个屏风,然后一笑,“那我们就来个折叠的,不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收起来。”

顾清没学过设计,所以图画得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能看懂,需要活扣的地方,她特意打了叉,看着满纸的线条,顾清满意地拍拍手,“好了,就凭这个,足以去拿到定金了吧。”

是夜,今上携云妃与太子欧阳空,二皇子欧阳坷共进晚餐。

悠扬的琴音,美好的月色。欧阳绎将云妃拥入怀中,“爱妃的琴艺见长啊。”

“多亏了陛下常来我宁溪宫,不然我哪有机会经常弹琴啊。”云妃娇嗔地说道。

欧阳绎很开心,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母妃说的是,如果不是父皇经常陪着母妃,母妃哪有心思好好练习呢。大哥,你说是吧。”欧阳坷问道。

“额,是的呢,云妃娘娘的琴艺可是连宫中的乐师都比不上呢,难怪父皇这么宠爱云妃娘娘。”太子欧阳空说道,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紧紧握拳。

云妃娇羞地一笑,“陛下,皇后姐姐的寿辰要到了呢。”

“你看,寡人差点忘了。爱妃,亏你还记得,看来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这次皇后的寿辰就交给爱妃来操办吧。寡人可就拭目以待了。”欧阳绎笑道。

云妃起身跪下,“臣妾遵旨,臣妾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说着不忘看着二皇子会心一笑,这可是难得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第十章 万恶的封建社会

?“这是什么?”明傑厘手撑着额头看着眼前鬼画符的图纸,瞥了眼伸出手要银子的顾清。

顾清微微侧头,“图纸啊,来,我给你解释下,你看啊,这个是长,这个是宽,然后呢,这是个厚度,保证不会一脚就坏掉。然后你看这里,这里我计划做个活扣,屏风就可以收放自如了,还有这里,这里……诶,你盯着我看做什么?”顾清口若悬河地说着,许久才发现明傑厘盯着自己看。

明傑厘尴尬地咳了声,连忙收回视线,手指在纸上点了点,“那这些符号是?”

“啊?”顾清不知道他问的什么,“这些是尺寸啊。”

“我说这些歪歪曲曲地符号,”明傑厘指着那些数字,“这些好像不是大吟朝的文字吧。”看向顾清的眼神中带了些探许。

顾清凑过去看了眼,大笑,“你不要告诉我状元大人居然不认识这些数字!”

“不止是我吧,这晋城你如果你能找到认识这些符号的人,我这个文武状元让给他来当。”明傑厘微眯凤眼说道。

“咳咳,那就是我咯,我认识啊。”顾清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状元大人是要我去做这个文武状元么?”

“呵,你刚才说的话你敢再说一遍?”明傑厘看着眼前一脸灿烂的女子,不,应该说女孩,忽然觉得她得笑容好温暖。

“哈哈,我……我不笑……了……”顾清强忍住笑,“状元大人,那你们怎么表示数字呢?记账都用什么啊?”

明傑厘随手拿起一本账簿,推给她,“呐,你自己看。”

顾清小心结接过,翻开一看,直接呆了,账本上没有一个数字,全是用的大写的,原则上还算不上大写,这些字好复杂,单是“一”都有十几划,“你们平时记账都是这样记得?”

明傑厘点头,“这是账房的伙计做的,每月月初都会将上月的全部账目送过来给我过目。”

“你们账房的伙计真累啊。”顾清感叹道,“这些账本如果放在我家乡,也就一个表格的事,那需要这么麻烦啊,浪费纸墨。”

“你们家乡?”明傑厘的双眸更深了,“你不是说你住在你婶婶家的?那你的家乡又在哪儿?”

顾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哎呀,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啦〈元大人,这图纸您也看了,那定金……”

“自己去账房支吧。”明傑厘盯着那些数字,感觉有点头疼,轻声说道。

“好嘞,那我就不打扰状元大人咯。”顾清听他这样一说,顿时觉得天空都亮了,微微施礼便出了书房。

因为明傑厘事先打了招呼,顾清很轻松便拿到了一百五十两的定金。放在手中掂了掂,还有点重量〖备离开状元府,迎上了候远,顾清笑着福身打招呼,“候叔好哇。”

候远面上一愣,随即笑道,“姑娘好啊,姑娘这是?”

顾清将钱袋拿出来,在候远眼前晃了晃,“来找状元大人要银子了,对了,来,候叔,这是给您的,您辛苦了。”顾清拿了一锭银子塞到候远手上,向他挤了挤眼。

“这……顾清姑娘,这个我可不敢要,您赶紧回去吧,一会日头该上来了,可别沾上了暑气啊。”候远没料到她会给自己银子,他将银子塞回到顾清手上,然后去书房找明傑厘。

顾清愣在当场,还有人不喜欢银子?算了,不要就不要呗。顾清收起银子,步伐轻盈地向外走去。

“大人,太子和二皇子到了。”候远轻轻敲了敲门,禀道。

明傑厘放下手中的笔,又往顾清的图纸上看了看,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你将他们迎到前厅,我随后到。”

候远应声退下,不到片刻,候远又匆忙倒了回来,面露急色,“大人,不好了,顾清姑娘和二皇子在院子里打了起来,这……”

“哦?”明傑厘正为心爱的海棠花修剪呢,听候远这么一说,手上没注意,剪下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海棠花。

候远见明傑厘看着手中的海棠花不说话,不禁抹了把冷汗。身为状元府的管家,他怎会不知道明傑厘的喜好,这树海棠,还是从之前的院子移栽过来的,明傑厘亲自施肥浇水,修剪枝叶,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大人,这……”候远垂手退到明傑厘身后,小心问着。

“这倒是难得看到的,候叔,走,我们去看戏去。”明傑厘倒是很期待顾清给他的新惊喜。

候远只觉得脚底生寒,小心跟在明傑厘身后。

明傑厘背着手慢慢走过去,在离他们两丈远的梅树下站定,身子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胸,很悠闲地看着厮打的二人。

“我告诉你,见了本皇子要下跪行礼,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轻视我的?”欧阳轲拎着顾清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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