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傑厘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冷峻,那人收起剑,足下一点,眨眼间已单腿跪于司空清身前,“共十人来袭,均是李将军的人马。”
明傑厘微微颔首,见雪泠呆呆地瞅着自己,伸手轻怕她的后背,“回去吧。”
顾清带着略微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跟上他,怔怔地站着。明傑厘走了几步停下,又走了回来,伸手握住她垂下的手。明傑厘感觉到手里的微凉,不由蹙着眉,“有话要说?”
顾清垂着头,不知道她思考什么,再抬头却对着明傑厘泠淡淡地笑着,沉静柔和,如同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般宁静美丽。她的容貌不是极美,然,这一刻,让人深深地沉溺在这浅笑里。
“状元大人,你不说我不会问的。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顾清漾起一抹浅笑说道。
明傑厘低笑,“我是该说你没心没肺呢?”
明傑厘扫过地上的尸体,“明夜,记得收拾干净。”然后拉着顾清离开。
回到客栈,顾清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丝丝暖意。
刚才听他们来的对话,怕是早已知晓有人会来暗杀,可是为什么明傑厘会带自己来这儿?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留自己在身边就不怕成为他的包袱?一连串的问题,徘徊在顾清的脑海中。
辗转反侧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顾清便起床,简单的熟悉后,打开房门,一眼便见到了艺考在柱子上的明傑厘,“状元大人,早啊!”
明傑厘笑笑,“走吧,带你去见见这晋城最大的画舫。”
顾清一听,双眼发光,“状元大人,画舫上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啊,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
明傑厘轻叹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赶紧下楼吧,一会人多了你可挤不上去了。”
顾清赶紧跟着他下楼,明傑厘早已叫好了早点,顾清端起粥一口就喝掉了大半碗,明傑厘直摇头,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啊。
这时,一位锦衣少年缓步走入客栈。一袭白衣,绣线衣袍,漆黑的长发简单地竖起,俊颜似笑非笑,眉宇间尽是桀骜不训。他一出现,掌柜一愣,迅速恢复神色,热情地招呼他。一边吆喝着小二倒茶,一边在他身旁转来转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待他落座,身后两人恭敬地立在他身后,身子,严阵以待。锦衣男子对掌柜的热情习以为常,从容而不以为然,这人非富即贵。
顾清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平静的明傑厘,继续埋头啃自己的早膳。只是顾清觉得很奇怪,那少年好生眼熟,而且总是往她这个方向看,顾清撇撇嘴,冲明傑厘使了个眼色,“状元大人,那人——”
“吃好了?吃好了我们就走吧。”明傑厘淡淡说道。
见明傑厘起身,那少年也跟着起身,顾清惊得下巴差点撞在桌上。明傑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清,一把将她提起,往外走去。旭日东升,街上一派喜庆,人来人往。宽敞的街道两侧,种满了千姿百态的花草,让人应接不暇,行人脸上满是笑意。
顾清很享受这种节庆的氛围,她紧紧握着明傑厘的手,生怕自己被人流挤丢了,好吧,确实被挤丢了。
顾清完全没有想到,晋河两岸会有这么多人,她穿梭在人群中,却怎么也找不到明傑厘,她带着哭腔大声喊道:“状元大人——你在哪儿啊——”娇小的她已经被人流挤到了边缘,脚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她只觉得脚背灼痛,一个不稳,被人流推倒,眼看就要撞上墙壁。
她赶紧闭上眼睛,却没有传来预期的疼痛,只听一声闷哼,头撞上了一堵肉墙。
顾清慢慢睁开眼睛,就见之前在客栈中的那个少年皱着眉在吸气,顾清愣愣地看着他。
“喂,女人,你赶紧起来,你知道你很重诶。”那少年咧着嘴说道。
“哦。”顾清爬起来,扶着墙站定,“那个,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女人,你应该减肥了!”那少年揉着被撞痛的胸膛说道。
“我哪儿胖了?”顾清低头看了看身上,完全是干豇豆一个,身无二两肉,居然敢说自己肥,“不对,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吧,小子,叫姐,知道吗?”
那少年白了她一眼,“哼,女人,我跟你非亲非故,干嘛要叫你姐。”
顾清怒了,完全忘了刚才是这少年救了他,“叫姐姐!”顾清拽着他的衣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射着丝丝寒光。
那少年一掌打在顾清的手臂上,“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
顾清吃痛放开他,“你是人啊,不然还是东西啊。”
“你!”那少年大怒,“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啊,可是我救了你啊。”
顾清一愣,随机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想摸摸那少年的头,手却被人用力握住。顾清抬头,便见一黑衣男子黑着脸盯着她,“休得对六皇子无礼!”
顾清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要被他捏碎了,想开口呼痛,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不多时她的小脸就惨白得毫无血色。欧阳景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龙青,你赶紧放手。”欧阳景大声叫道,那人一下松开手,顾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欧阳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诶,女人,你没事吧。”欧阳景担心地问道。
顾清颤声道:“他快把我的胳膊拧断了!”
欧阳景抬头责备地看着龙青,“龙青,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说话,你就不要出手。”
“保护六皇子是属下的职责。”龙青垂眉说道。
顾清苦笑,“六皇子,小女子错了。小女子还不是女人,最多也就是个少女。还有,麻烦您下次记得做个自我介绍,否则,下次,小女子的小命怕是要丢在你手下啊。”
第二十三章 开动点小脑筋
?“六弟。”一墨衣男子从街转角处闪身过来,身上带来的劲风将顾清掀倒在地。那人来到欧阳景跟来,抓起他的双手,四下打量,“你没事吧,让你跟在我身后,谁让你乱跑了。”
“那个,三哥,我没事。”欧阳景有点不用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瞧见顾清瞪着自己,他赶紧将顾清扶起来,“女人,你没摔着吧。”
顾清真想仰头大笑,她咧着嘴笑得很难看,“小女子没事,就是别把皇子给摔了就好。”说着低下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是你?!”既是肯定又是疑问。
“是你!”顾清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这该我问你的啊,你怎么跟我六弟在一起的?”欧阳烨沉着脸问道。
“你放心,我对六皇子没恶意也没意图,我想说,麻烦你们这个皇子离我远点可好?不然我的小命迟早没了,这边跳出个黑衣人那边又出来个三皇子,你们怕他有事就别放他出来啊。”顾清轻叹道,不忘白一眼欧阳景。
欧阳烨侧目,顾清手腕处的淤青露了出来,他挑眉看向欧阳景,欧阳景有点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欧阳烨轻轻摇摇头,“不好意思,是属下太过莽撞了,姑娘的伤没事吧。”说罢,作势上去替顾清查伤。
顾清往后退了两步,“别,我的伤没什么事,不劳您动手了。”顾清靠着墙壁,忽然听到哗的一声,抬头,眼睑一盆水兜头泼来。顾清紧闭双眼,心里想着:真是祸不单行啊。
欧阳烨一把拉过她的手,侧身闪避,但是她的半边衣摆还是给湿个尽头。欧阳烨不禁蹙眉,往上看去,刚好看到一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探出头,“下面怎么有人?”
顾清咬着牙,怒气冲冲地抬起头,“我说大叔,你倒水前不知道先看看下面有没有人啊。”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对不住啊。是我的疏忽。”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笑:“唉,大叔,你以后得注意点,今日遇上我好说话,虽然只是一套衣服而已,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往路上泼水的好。”
欧阳烨有点好奇地看着顾清,刚才还是一脸怒气的,此刻却微笑着说没事,他挑眉,“怎么?难道你要穿这一身的湿衣服在街上走?”
顾清摊摊手,“不然喃?反正一会就回去了,不打紧。”
不想刚还在楼上的男子此时匆忙下楼,来到顾清跟前,作揖道歉:“抱歉抱歉,如果姑娘不嫌弃,便请进来稍作歇息,喝杯茶换洗一下,也让在下陪个不是。”
顾清本想拒绝,欧阳烨先开口了,那男子笑道:“在下姓宁明文,是这酒楼的主人,姑娘,两位公子里面请。”
“小女子顾清。”顾清依礼报上姓名,“他们是……”顾清一时不知该怎么介绍欧阳烨兄弟。
“在下欧烨,这是小弟偶景。”欧阳烨抢话道。不想他刚介绍完,顾清扑哧笑了,他赶紧瞪了她一眼。也难怪,他们本是皇家人,怎么可以随意透露姓名呢。
顾清跟在欧阳烨身后,举步抬头看去,这高楼上金匾行书“匿水楼”,这楼不若晋城其他建筑,整体就是个棱柱型,三面均面商铺,这地段倒是个四面来客的好地方。顾清四处打量,正好看到门前贴了一张白榜,是主人欲出售这就楼的告示。
顾清指着那告示问道:“宁老板,你这是要卖了这酒楼?”
宁文见她问着,问道:“怎么,姑娘对此感兴趣?”
欧阳烨闻声汀了脚步,顾清见状赶紧摇头,“我一小丫头,怎么买得起啊。”
一行人在酒楼中稍坐了会,顾清便借口离开。与欧阳烨他们分手后,她右悄悄摸了回来。
“宁老板,你真的打算卖了这酒楼?”顾清问道。
宁文虽然很惊讶顾清去而复返,但也认真的点点头,“近一段时间啊,晋城的酒楼生意越发难做了,我呢,想着还是去近郊买个院子,带着孩子过几天轻松逍遥的日子去吧。”
“宁老板,这匿水楼开门便可迎接八方客,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得天独厚,竟舍得卖?”顾清还是不太理解。
“姑娘有所不知啊,我的匿水楼其实在楼间建有水渠,还有人工湖,特取名匿水,只是啊,近日来,朝廷推崇画舫,你看啊,今日,客人全奔着画舫去了,这晋城的酒楼哪还有生意啊。”宁文摇头说道。
顾清眉梢淡掠,“我倒不这样认为,此时正买进而非卖出的时候,画舫也是一时风潮,怎会取代酒楼。”
“哦?”宁文探寻地看向她,“姑娘何处此言?”
顾清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不知宁老板可愿意与我做笔生意?”
宁文倒是不急着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顾清淡淡啜了口茶,画舫毕竟不是正常的经营,一时的娱乐还可以,怎能长久发展,一来,画舫经营成本比较高,二来,对晋河污染也很严重。朝廷肯定会重视,重振晋城的酒楼。
顾清微微笑了笑,抬头对宁文说道:“吃住行,游购娱,人们出行,总得吃住吧,不得住酒楼?酒楼这种生意啊,在晋城绝不会销声匿迹的,此时只是在低谷,一旦过去了便会迎来高峰。宁老板不如放手一搏,将酒楼稍作修整,相信这匿水楼肯定会有门庭若市那一天。”
“姑娘怎敢断言匿水楼会兴盛?”宁文眼中多了丝迟疑。
顾清秀眉一扬,说了个字:“赌。”
“赌?”宁文皱眉。
顾清气定神闲轻轻一笑:“做生意,本就一个赌,谁又能保证一定稳赚不赔?生意经营,只要看准了行情,要赢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姑娘又凭什么下注呢?”宁文问道。
顾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凭我这个聪明的脑袋。凭我所知所想。既然宁老板没有自信,不如我们寻个合作方式。我呢,一下子没有那么银子买下你的匿水楼,我每月给你五百两银子作为租金,你呢,把匿水楼完全交给我打理。此后匿水楼每月的盈利中你抽出五成。换言之,宁老板,你还是老板,而我只是经营管理者。不过呢,这装修的费用还是需要宁老板出。一年后,如果我想买下这匿水楼,宁老板可按当时的市价将此楼卖给我。”
宁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说道:“市价?姑娘可知道现下的价钱谁多少?”
顾清嘴角勾起浅笑:“白银十万两。”
宁文不由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要一年赚十万两?”
顾清摇头,“不是十万,是二十万两,还要加上谢老板五成的利润。”
宁文直视顾清,见她双目生辉,笑意清隽,片刻,他站起身,稍微整理衣衫道:“宁某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少见姑娘这般想法的,而且还年纪轻轻,宁某佩服啊。”
“宁老板高赞了,只是小女子经历得多了,自然想法也就多了。如果宁老板愿意将匿水楼交给我搭理,愿意赌上这么一把的话,顾清自然不会让宁老板失望的。”顾清秀眉微挑,笑道。
宁文呵呵笑道:“宁某对着赌局动了心,愿陪姑娘赌一把,即使输了,也甘之若饴。还望日后合作愉快。”
顾清潇洒一笑,起身,与他击掌为盟,“宁老板,我呢,这两日便会把酒楼改造的方案和图纸以及五百两银子交到你手上,这装修就靠你了,我呢,也不能每日都来,会偶尔来看看,后面的,我会出个详细的策划交到你手上,如果宁老板觉得没问题便可以实施。”
“那行,那我就等姑娘的消息了。”宁文将她送至为门口,看着她离开。
匿水楼,邻水阁中,明傑厘慢慢走到凭栏处,悠闲地看着庭中悠悠转动着的水车,水潺潺在水渠中流淌,声音清脆动人。
“主子。”宁文躬身行礼。
“你觉得她说的可行?”明傑厘问道。
宁文抬眼看了明傑厘一眼,随即回道:“不无道理。与其这样放弃,不如赌一次,可能传统的经营没有突破口,在这晋城里也没有吸引力吧。主子,您看?”
“任她折腾吧,她从未令我失望过。”明傑厘拍了拍手,“宁文,银子我出,不过,你要少露面,老爷已经派人渗入晋城了,有些人连我都不知道。这匿水楼对外就称已经转手了。”说完便提步走了出去。
宁文将明傑厘送至门口,小心看了看四周,才将大门关上。
明傑厘踱着步,慢慢往状元府走去。顾清开心地算着自己的银子,算来算去还是差了一百两,根本没注意身后的明傑厘。明傑厘假装没有看见她,从她身边经过。顾清抬头,一把抓住明傑厘的手,“状元大人,真巧啊。”
明傑厘挑眉,“是很巧啊,你刚跑哪儿去了?”
明傑厘不提还好,一提顾清就怒了,“状元大人,你刚怎么没拉住我啊,我差点丢了小命,你可知道?”
“哦?”明傑厘回身,“就你这命,还有人稀罕啊?”
顾清微抬下巴,“我这命怎么啦?精贵着呢!”
第二十四章 彼此的生辰
?明傑厘盯着顾清灿烂的笑脸,别过头,仰头望着慢慢落下的夕阳,霞光消退在暮色降临山野的茫茫中,峰巅却凝聚着一片彩霞,经久不灭。顾清见明傑厘一脸严肃,收起笑容,学着他看着嫣红的天空。
“今天是什么日子?”明傑厘忽然开口问道。
“恩?”顾清侧目看着他,“什么什么日子?今天是腊月初五了呢。”
明傑厘低吟着:“腊月十五。”忽然大步向前,顾清愣了下,小跑着跟上他。
二人回到状元府,天还未黑尽,明傑厘径直去了书房,顾清悻悻地来到厨房,见刘妈在忙着准备晚饭,便没去打扰,自己在石阶上坐下,陷入沉思。如果不是明傑厘提醒,她或许自己也忘了,腊月初五,是自己前世的生日。这几个月,忙着生存,好像很久没有梦到爸妈了,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会不会责怪自己。
恍惚间,有人来到红豆的身边,“丫头在发什么愣?”
顾清见来人忙道:“刘妈妈,你不是在准备晚饭么?”
刘妈妈白了她一眼道:“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人的饭菜我已经送到书房了。就你这小脑瓜,都在想什么啊,我这都几个来回了,叫你也没反应。”
红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过刘妈妈手中的餐盘,“刘妈妈,我饿了,厨房里可还有东西吃?”
“小馋猫,看你发呆,给你留着呢,在灶上,你自己去吃,我大人那边还有没有其他吩咐。”刘妈妈宠溺地捏了捏顾清的鼻子。
顾清吐吐舍,抱着刘妈妈亲昵地笑了笑,“还是刘妈妈对我好。”顾清虽然来状元府没几天,不过她与刘妈妈私交甚好,见四下无人,顾清掏出盒胭脂塞到刘妈妈手中,“刘妈妈,这是近日我在街上买的,女人嘛,还是要打扮地美美地,才嫁得出去。”
“你个小丫头也不嫌害臊啊。”刘妈妈追着打她。其实刘妈妈年纪并不大,年芳二十五,可惜嫁了个短命的相公,刚生下个儿子,相公便病逝了,刘妈妈只得自己出来赚银子养一大家子。
“对了,刘妈妈,我看今日状元大人有点反常诶,你跟着大人快一年了吧,你可知道?”顾清忽然想起明傑厘阴沉落寞的脸,他一言不发地待在书房里,肯定有点什么事。
刘妈妈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四下,轻声道:“我也是偶然听到候管家说起的。大人在两年前救了一个女子,将她带在身边。那女子温婉动人,我也看到过一眼。只是可惜了。今日,其实也是大人的生辰,去年的今日,大人入宫准备殿试,那姑娘在府里为大人准备寿宴,不想大人还未归来,她便坠入河里淹死了。”刘妈妈顿了顿,“候管家也愁,这日后大人的生辰要怎么过,今日,看大人的状态,那姑娘便是大人心中的一道疤了吧。”
顾清轻叹一声:“还真是红颜薄命啊。”
“可不是,丫头,你可记住了,千万别在大人面前提起这件事啊。这个府里没人知道的。”刘妈妈轻声对顾清说道。
顾清点点头,“刘妈妈,厨房里还有面条吗?我忽然想吃面条了。”
“有,你自己去弄吧,我去收拾碗碟。”刘妈妈说着匆忙离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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