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对这个项目的评估首战告捷,陈锦言一路驱车到了东海岸,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选了一家小店,坐下之后,熟稔地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规矩,来两份。”
老板似乎跟陈锦言很熟,他一来,就端上来两份肉骨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位是……”他礼貌地冲程知予笑了笑,在陈锦言说了“程知予”三个字之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伸出一只,“你好,我是锦言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朋友,程远之。你是哪个g哪个zhi?”
程知予听他这么一说,禁不住乐出声,站起身来跟他轻轻握了握手,“方程的程,名字是知予物外志的前两个字。”
“本家嘛!”他边说边转身,“锦言你招呼着点儿,我去帮你挑两个大螃蟹。”
“我能怎么招呼。”陈锦言瞬间化身黑面男,很明显,他对刚才的那句“光屁股一起长大”很不爽,可程远之已经走远了,也听不见他的话,他哼了一声舀了一勺碗里的汤,抿了一口,“这个叫肉骨茶,来新加坡的话肯定要尝尝的。”
程知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尝了一口,好吃得眯起眼睛。
“味道还好吗?”
“很好吃。”肉的香味儿全部浸在了汤里,她甚至忍不住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味觉上。
陈锦言宠溺地摇头一笑,脱口而出:“想吃的话以后来新加坡我都可以……”话没说完,他停住嘴,看向程知予。所幸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肉骨茶中,并没留意他说了些什么。
两个辣椒螃蟹端了上来,程知予闻着味儿睁开眼,目光就放在螃蟹上拔不出来了。
“这是斯里拉卡蟹。”说着,陈锦言已经把蟹壳拨开,流着油的蟹黄露了出来,程知予跺了跺脚,把碗凑了上去。
程远之将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转身冲服务员模样的小姑娘挥了挥手。
“就叫辣椒螃蟹吗?”程知予舔了一口蟹壳,“为什么还有酸酸的味道?”
“酸梅。”两个人同时出口,相视而笑。
“里面会用酸梅汁调料,所以就酸酸的味道。”陈锦言看着她吃,自己慢条斯理地剥着螃蟹腿。
这么繁琐的动作都能让他做出优雅的味道,程知予眯着眼收回目光,认认真真地啃起了自己的这只。
这么些年,陈锦言每次来新加坡出差都没踏进过那里一步,可这里,却是每次都会来的。程远之在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之中,陈锦言目光中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对面的姑娘没看到,他却没有错过。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像 ...
(是服务员的小姑娘从他身后窜起来双手摁在他的双肩上,“你偷看什么呢?”
“你看,就连锦言也终于找到能用心对待的人了。”
金色的日晖中,程知予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被辣得通红。她对面的陈锦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着吃的,看上去也没怎么吃东西,脸上却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回到酒店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霓虹灯闪烁,照在行人的脸上,似乎在配合着世间的喜怒哀乐。
程知予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未接来电,就拨到了家里。
妈妈和爸爸正在泡脚,她都能想象到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双脚通红额头带汗的样子。笑眯眯地跟妈妈聊了好一会儿,就听她不停地在抱怨爸爸每到九点的时候就要看什么海峡两岸,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了到底在看些什么。
“习惯了呗。”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脑子里就突然想到了陆非白。
挂了妈妈的电话就直接拨给了陆非白,他似乎还在加班,跟她说着话的时候也时不时地跟旁边的人说句“好”,或者是“改约到明天晚上”。
本来一肚子的话,他却似乎没在听的状态,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她把头发松了下来,软软地散开在床上。
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程知予拿出一件薄薄的外套穿上,拎了一块毯子就出了门。
酒店的后面连着海,程知予顺着海岸线走了一会儿,遇上一群年轻人在开party。只是路过而已,突然有一个男孩儿窜到她前面,挡住了去路。
“hi!”男孩儿冲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i’jonathan, haven’t seen you before. so you are jerry’s friend?”(我叫jonathan,以前没见过你,你是jerry的朋友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程知予往后退了一步,礼貌地冲他笑了笑,“sorry, i just pass by.”(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她指了指海边散步的三两个人,侧过身想要过去的时候,被jonathan手一伸,挡了回来。
她不想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麻烦,可是jonathan死缠着要请她喝一杯,她无可奈何地正要撂句狠话,突然腰间一紧,她下意识地想要把来人推开,那人的手却箍得更紧了一些。“sorry, she is not avaible.”(不好意思她不是单身。)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莫名地觉得心安,停下推搡的手,对着jonathan抱歉地一笑,由着陈锦言带着自己离开。
“你要怎么谢我?”走得远了一些,陈锦言松开手,瞥了她一眼。
“昨天我也帮你来着。”程知予踢着脚下的沙子,海风吹起她的发丝,扫在陈锦言的肩膀上,痒痒的。
“昨天?”陈锦言想了想,“你非要算这么清楚的话,那跟王伟重吃饭的时候我还救了你呢。”
程知予猛地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点举手之劳都要讨谢吗?”
陈锦言勾了勾唇角,“如假包换,不信的话,我不介意你检查一下。”
第十八章 到底是谁难过
(程知予抽了抽嘴角,“你又来了”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陈锦言就夸张地“啊”了一声,“不能对你太过热情!”他嗤笑一声,哼着歌径自离开。
万万没想到,今天最精彩的一幕在他们两个人踏进酒店大厅的时候徐徐拉开了序幕。
陈锦言的声音很好听,哼唱着的歌也是风流倜傥,程知予听得入迷,自然没注意大厅中等在角落里的两个人,直到两个人如闪电一般地拦住他们的去路。
“啧啧啧,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吧。”一个满头红发的女孩儿绕着程知予走了两圈,伸手捏了捏她的腰,“小蛮腰倒是一点赘肉都没有。不过锦言哥,这么搂着睡真的不硌得慌吗?”
程知予脸都绿了,僵直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红发女孩儿,又把目光移到旁边那个人身上。出乎她的意料,跟这个画着烟熏妆穿着破破烂烂牛仔裤和黑色紧身t恤的人一起的居然是沈池。
“沈池?”她皱了皱眉,看向陈锦言。
“行啊,姐妹俩一起来了,把老爷子一起带来岂不是更有杀伤力?”陈锦言开口的瞬间把程知予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怎么,上次给的钱这么快就用光了?”
“锦言哥,毕竟你还姓陈,跟老爷子是一个姓。”红发女孩儿挽上沈池的胳膊,“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锦言……”沈池堪堪开口,陈锦言就拉住了程知予的手,“上次给的钱就算是陈家对我和微微十八年来的抚养费,如果这还不够,明天我就寄回去一张支票。从此,陈家跟我们再也没什么关系,你们也休想用道德绑架我跟微微,别忘了,我是律师。”他面无表情地微微用力带着程知予往前走,再也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程远之问的那句“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微微和陈锦言几乎一样言辞激烈的“把我们赶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再来求我们吧”,沈池和许微微相似的眉眼,陈锦言从不曾提起的家人……
出了电梯,陈锦言侧过头看向她,“怎么这么安静?”
程知予犹豫几秒的时间,陈锦言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陈律师……”
“私底下的时候不要叫得这么官方了。”陈锦言突然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虽然我们认识的日子不长,可是真的很巧,这段日子我们几乎是朝夕相处,昨天甚至还一起做了许多认识很多年都没法一起做的事情。”
程知予瞪大了眼睛。ww
“你想什么呢?”他抬手推了推她的脑袋,“旅行啊,多少相识一辈子的人都不会一起旅行一次是不是?”
程知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是想说,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不是吗?”陈锦言反问了一句,“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经常在言语上冒犯我,而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般见识过?”见程知予真的在回想,他捏了捏额角,“总之,陈律师程小姐地喊真的是太生分了,私下的时候你还是直接叫我陈锦言吧。”
什么叫顺水推舟?什么叫借坡下驴?
陈锦言才不管,他只知道,早日从上下级的关系晋升到朋友的关系,才能有机会继续晋升成男女朋友的关系。
不过这一切也要归功于这次的新加坡之行,没有朝夕相处的机会,他就是再努力个几个月,也很难跟她一下就亲近这么多。
陈锦言弯了弯嘴角,趁着程知予还在原地的时候就已经迈开了步子,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身影映在她的眼里,她的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惆怅。
“陈……锦言。”程知予追了上去,“虽然是朋友,可刚才发生的事到底是你的家事,我也不便过问。”
陈锦言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你肯定已经尽力了。好多事情发生得突然,解决起来却要花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时间。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继续努力,直到把事情真正地解决。”程知予说得认真,他也听得认真,停了半晌,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一声,径自离开。
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要做的事情,比如她自己,心牵挂着两个城市,身只能处在一个地方。比如陈锦言,看上去风流倜傥,心里却有一个角落堆满灰尘。
程知予有点庆幸她早一步提出要去游乐园的建议,碰到了这么糟心的事儿,即使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可是冲上云端的时候也都能看淡了。
她拔了跟了自己多年的cssic的耳机,调到tree hugger,哼着歌,把正装都收了起来。
这次的风险调查和评估她全程参与,亲眼见证了陈锦言从列出条目到一条条印证的过程,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翻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乱,静下心来,边想,边重新整理了一遍。
深蓝色的天际星星一闪一闪,她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一张照片,可明明是繁星闪烁,拍出来却是黑乎乎的。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要带林小星一起过来,拉开玻璃门,倚在了门框上。
陈锦言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听见身后的动静回了回头,“怎么还不去睡?”
“不困。”她答了一句,伸手从沙发上拽过来一个抱枕,慢悠悠地走到摇椅边上,“陪你待一会儿吗?”
陈锦言挑了挑眉,要是他早知道做程知予的朋友能这么被优待,他早就死皮赖脸地贴上去了。举了举手中的啤酒,“要不要来一罐?”
程知予摇了摇头,“过敏。”看了他一眼,“陈锦言,你现在其实挺难过的吧?”
“还好。”他灌下一口酒,月色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眼眶深邃,下巴的弧度很好看。
程知予轻笑着摇了摇头,“谁还没个难过的时候。”
“我在美国的时候,一天24小时中有12个小时都在打工,躲躲藏藏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就是这样,咬咬牙也就过来了。”淡淡的语气,最艰苦的岁月。
那个时候,他跟许微微两个人相依为命。其他人参加各种化装舞会的时候,他在打工,其他人在四处旅行的时候,他在打工,其他人在睡觉的时候,他都在打工。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都在为生计勤勤恳恳地努力,可即便是那样,至少他的日子是充实的,没什么时间去考虑那些飘渺的感情。
从大少爷一下子变成穷书生的感觉并不好受,可至少不难堪。
“我和许微微是异父异母的兄妹,她的亲姐姐就是顾池。”陈锦言缓缓地开口,风轻云淡,似乎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当年因为一些原因,她始终站在我这边,因此跟我一起被赶出了家门。她原来叫顾微,被赶出来之后,就改名叫许微微。”
“那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儿……”程知予犹豫地问出口。
“那是许微微同母异父的妹妹,叫陈媛。”他长舒了一口气,“太乱了是吗?”
“还好, ...
(我本来也猜得差不多了。”她把抱枕往怀里紧了紧,斜靠在摇椅上,正对这陈锦言的侧脸,“说出来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陈锦言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本来也没感觉多不好。我一直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患得患失也是过,相比而言,游戏人生岂不是更加自在一点?微微曾经问我,如果你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怎么还能每次过马路的时候都若无其事?我知道她是在说我打的那些离婚案或者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官司,可是这是我赖以生存的职业啊。我就告诉她,难道怕过马路就可以不过吗?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天桥的。至少,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在过马路之前,先看看红绿灯。”
“红绿灯?”程知予迷茫地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就是选好人再组建自己的家庭。”在说到“自己”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陈锦言没想到,程知予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哭了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程知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皱着眉把酒递还给他。
“怎么了?”他关切地开口,敛了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觉得你说得真是好!”程知予抬高了一下声调,抽了抽鼻子,“你知道吗?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十八岁那年,死了。我们四个人一起长大,非白哥,仲昊,还有她。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也不管仲昊跟我到底有多难过。”说着,她又把啤酒夺过来,喝了几口之后酒没了,她把酒瓶扔在地上,泪流得更厉害了。
“她是小星的妈妈,亲妈妈,你看小星长得多好看,就是随了她。”她有些语无伦次,舌头也跟着打起了结。“这么多年了,仲昊守着小星,也不找个正经的女朋友,更别提谈婚论嫁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酒劲儿一上来,她开始不停地荡啊荡的,指着天边的星星突然“嘿嘿”笑了起来,“你看,星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开始四处摸索。
“找什么呢。”陈锦言压了压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我想把星星拍下来,刚才我也拍来着,可是天太黑了。”她垂了眸,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哦对,我刚才跟你说好好来着。好好啊,最喜欢满天星,仲昊说给小星取名字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很亮,可是我觉得呀……”他拉过陈锦言,贴着他的耳朵说:“他就是一直忘不了好好呢。你说,好好要是知道他这么些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她把下巴搁在陈锦言的肩膀上,呢喃着继续说:“我一定要把你刚才说的红绿灯说给仲昊听,也不能这辈子都不过马路了呀!”她挥起拳头砸向陈锦言的脸,被他捏住,握在了手里。
第十九章 就差那么一点
(海风吹拂在两个人的身上,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ww程知予的发丝拂在陈锦言的面上,痒痒的。
“程知予?”他动了动肩膀,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慢慢松开握着的手,环在了她的肩上。
海风微凉,睡梦中,程知予不知呓语了句什么,往陈锦言怀里又蹭了蹭。
原本就喝了酒,陈锦言顿时就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腾腾地往上窜,他深吸一口气,把程知予退离开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地靠在她拿来的抱枕上,却不想,她不满地皱了眉,嘴里哼唧着“不要”,整个人又凑了过来。
他闭上眼,咬了咬牙,打横把她抱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她的房间,顺手拉上窗帘,然后把她放在床上的一瞬间,她的手臂绕着他的脖颈轻轻一拉,两个人的唇就触在了一起。
陈锦言僵在原地,喉头微动,移开一段距离,程知予悠然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他的心跳漏了两拍。却见程知予歪了歪头,抬手捏向他的鼻子,“非白哥,你怎么黑了?”
陈锦言眯了眯眼,轻哼一声。
非白哥?程知予,如果因为前面未遇到的这些年而输给他,我不甘心。
他眸色深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嘴角上扬,勾出的弧度他再熟悉不过了,闭上眼,双唇相触,他就再也无法自拔了。(ww〃 target=〃_bnk〃》ww
“痒。”程知予哼唧着推了推他,隔着衣服挠着自己的肩膀。
“痒吗?”他松开程知予的手,忍不住探了过去。
她的锁骨以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红点,且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陈锦言粗喘了几口气,嘴里骂了一句“*”,从床上翻下来,打开床边的小冰柜,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见有什么可以帮忙解酒的东西。
他把冰柜门重重地甩上,没好气地拨了前台的电话,几分钟的功夫,客房服务的人就送来了三盒牛奶。
“程知予,醒醒。”他把她往里挪了挪,自己半靠在床边,把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摇了摇,见她嘴里嚷嚷着痒,手不停地抓着那些已经红了的地方,长叹一口气,用嘴撕开牛奶盒,倒进玻璃杯中,强行想要给她往里灌。
程知予从小最讨厌的就是牛奶,即使是昏昏沉沉的,也闻不了一点牛奶味儿。ww她把杯子一推,牛奶尽数洒在了陈锦言的腿上。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一报还一报?
腿上的牛奶黏糊糊的,胯下热腾腾的,怀里的人闹腾腾的。
他冷笑一声,撕开一盒新的牛奶,自己喝了一口,凑到程知予的嘴边,引诱着她喝了下去。一口一口地未完,陈锦言整个人都跟着了一样,看她不再喊痒,把门带上,自己回了房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锦言冲着澡,身上的燥热仍旧是一丝不减。他回忆着前些年在美国,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之后,每每都有金发碧眼的姑娘贴上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这么想着,他把水温调到了最低,嘴里念着“程知予,你给我等着”。
终究还是不放心,换上一件干爽的衣服,陈锦言拿上笔记本电脑,又去了程知予的房间。
这个酒店最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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