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程知予试探着走近,看那姑娘并没有不让她靠近的意思,就微笑着坐到床边。
“你是警方的人吗?”那姑娘出声,并没有刚才慌张的情绪。
程知予歪了歪头,“反正不是会伤害你的人。”
“不会伤害我的人?”她突然笑了一声,带着轻蔑的苦笑透过耳膜传到程知予的耳中,程知予了然地点了点头,“人心隔肚皮,你永远都不知道坐在你对面的人会在什么样的时候抽出一把刀子捅在你的胸口。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没由来的恨,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伤害你?”说到这儿,她自己都停顿了一下。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没由来的恨,沈池之所以这么恨自己,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陈锦言啊。
“你是警察找来的心理医生?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你觉得,我想让你说什么呢?”程知予并没在那些没有意义的点上进行纠缠,眼前的这个人看似镇定,实际上面色苍白,眼睛红肿,眼圈发黑,这是明显的因为紧张而休息不好的症状。
程知予目色淡淡地扫过她的脖颈,上面的纱布已经被血渍渗透。她试探着抬了抬手,见姑娘没有反抗的情绪,伸手覆在了她的伤口上。她往四周扫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碘酒和治疗伤口的药膏,开口问:“还疼吗?我帮你换一下纱布?”
“你叫什么?”那姑娘目光冷冷地看过来。
程知予与她对视片刻,“程知予。”
“程知予,你有朋友吗?”
程知予避开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早就好了的伤口似乎是被反复地撕裂过,留下深深的可怖痕迹。她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漫长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碘酒的味道。
“曾晨。”那姑娘突然开口。
其实程知予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但是社交礼仪的第一步就是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如果不能诱导着她把自己的身份表明,那问的再多也是白搭。
眼看着曾晨已经开始了敞开心扉的前奏,程知予微微一笑,“曾晨你好,我是锦洲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助理,现在跟着薄晋洲律师查这个案子。”
曾晨突然冷笑了一声,“薄晋洲?公安局的什么安全顾问吧,所以你还是警方的人。”
程知予手上的棉签轻柔地擦过已经再次结渣的伤口,“要想别人不伤害你,首先,你自己不能再伤害你自己了。”
“我这是在提醒我自己,永远记得这个痛。(ww〃 target=〃_bnk〃》ww ”曾晨语调突然提高,目光中透出戾气。
“记得痛的方法有很多种,最直接的,是正视伤口,而不是不停地撕裂伤口。”一语双关,程知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柔和,可曾晨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影射的东西。
“说到底,你就是想从我这儿套话。”
“曾晨,你自己不也意识到自己的错了吗?你不也越来越难以承受内心的愧疚吗?”
“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有什么错?”
曾晨的情绪突然开始不稳定,程知予知道,这是因为她说到了她的痛处。她不急不缓地把脏了的棉签和纱布扔进垃圾桶里,抹上药膏之后又贴上纱布,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柔和,“别告诉我,每天都给方淮家里人打电话的人不是你。据我所知,你最近的电话打得越来越频繁 ...
(了。曾晨,整天活在担惊受怕中是什么感受?被自己的同伙不停地胁迫是什么感受?难道比她们多出点良知竟然还是错的吗?”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最不堪一击,而愧疚,就是突破曾晨心理防线的最佳情绪。这些是薄晋洲事先告诉过她的,一点一点地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再抛出她现在生活中最不堪的现状,就是最好的突破她情绪的方法。
果然,曾晨疯魔了一般一把把程知予推了出去,她狼狈地跌在地上,轻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曾晨,“你看,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即便是现在被你推倒在地,也不用担心你像鬼魅一样整日缠在我身边准备再推我一把。可你呢?你能放得下心来吗?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在得知你仍旧坚持不懈地给方淮家人打电话的时候,能放过你吗?你能躲在这里一时,难道能真的躲在这里一世吗?”
尖锐的“啊”的一声几乎要刺破程知予的耳膜,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薄晋洲蹙着眉蹲□扶了扶她的胳膊,“没事吧?”
程知予没理会他的问话,“如果想一辈子生活在随时会被人胁迫的恐惧之中,那你一定要管住自己,即使是愧疚得要死,也千万别再给方淮的家人打电话!”
事关对自己生命的要挟,又事关自己害死生命的愧疚,曾晨也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她像发疯一样地砸着手能触到的东西,在闹钟砸向程知予的时候薄晋洲挡在了她前面,闷*哼一声,把她推出了门。
屋内砸东西的声音不断,隔着一扇墙,薄晋洲目色明明灭灭,“你疯了吗?为什么直接刺激她?”
程知予拍了拍自己的掌心,见掌心只是发红,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第一我确定她不会寻死,第二,这么多天了还突破不了她一个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的人,就是因为太欠缺刺激了。”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寻死?”薄晋洲皱了皱眉,目光掠过程知予被气得通红的小脸,有些好笑地向她伸出手,“录音笔给我。”
这么长的日子,她一方面愧疚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寝室的同学被杀死却没帮上什么忙,一方面挣扎在同伙人的胁迫之下,她所做的,也只是不停地撕裂自己被同伙划的伤口而已。这样的人,心理虽然脆弱,却不会脆弱到去寻死。
听了程知予的分析,薄晋洲微微挑了挑眉,刚想继续追问,程知予就接了一句:“在陈律师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也说过这个曾晨是破案的关键,心理脆弱但不会脆弱到去寻死这样的话,也是陈律师说过的。”
“你说的很对。”薄晋洲点了点头,“学东西也很快,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在误会发生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问锦言,而是不停地自己瞎猜?”
程知予没想到他会转移话题,敛了敛眉,“薄律师您也特别聪明,不仅聪明,还有智慧,那为什么您不能去向苏扬解释解释,求得她的原谅?”
薄晋洲没有说话,只要涉及到苏扬,他甚至无法正常思考。他迈开脚步的同时,程知予跟了上去,一步一步远离充斥着哭喊声和砸东西声音的房间。
什么都能理智地分析,可是一遇上陈锦言的事,别说分析了,连问都不敢问。程知予自己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与听到哭喊声赶过来的警察擦肩而过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好多的感慨。
哪怕是陆非白跟她说分手的时候,她哭过之后,擦干净眼泪还能正常的生活。可就遇到了这么一件她甚至不能确定是真是假的事情,她就已经不知所措到甚至不敢亲口去问事情的真相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呼啸而过,陈锦言说过的话掠过她的耳边,最后剩余的只有一句:“你相不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案情写得乱吗?
ps:还有不到10章完结 你们想看谁的番外?先留言的先写^-^
第六十章 所谓杀伐决断
(进了九月份,霖海市渐渐摆脱了蒸笼的现状,一场秋雨一场凉,接连下了几场雨之后,气温骤降。
趁着周末的时间,程知予把厚一点的外套全部收拾了出来,旁边的林小星趴在床上玩儿的不亦乐乎,整个家里弥漫着温馨有爱的气氛,除了她阴霾的心情。
这几天陈锦言的电话不断,没了一开始的无法面对,她每次都会接起来,可是每次都是那边在说,她就静静地听着。
如此这般过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陈锦言那边的电话突然少了。
听薄晋洲说骨髓配对率是五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之后查了才知道,那代表着陈锦言准备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进手术室了。
已经两天没接到他的电话了,程知予把最后一件外套挂到衣柜里,回头看了眼阳光铺洒在身上的林小星,没来由地觉得烦躁。
她把手机在手中开开关关了好几回,下定决心一般,把电话拨了出去。
接电话的是许微微,她跟程知予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好气,含含糊糊说了什么程知予有点没听清,只听懂了她挂电话之前说的那句“锦言现在在手术室”。
几天前她把昌盛的案子中涉及到的所有结案案件都整理了出来,又把薄晋洲这边案子的录音整理了下来,忙碌的工作让她根本就没有空余时间去想太多的事情。
她心神不定地按了按胸口,“小星,爸爸最近都在忙什么?”
林小星眨着大眼睛看向她,“我最近不都跟妈妈在一起吗?”言下之意,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程知予想了想,给林仲昊拨过去一个电话。她万万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不是说工作忙吗?不是说没时间带小星吗?她压抑中内心的愤恨,礼貌地表示要找林仲昊说点事情。
那边的人说他现在在洗澡,程知予就出离愤怒了。
原来是这个忙法啊,她挂电话之前嘱咐了又嘱咐,说一定要让林仲昊回个电话回来。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林仲昊还是没把电话打回来。
她冷笑一声,抱起林小星就出了家门,正好把一男一女堵在了家门口。
“朱阿姨。”林小星乖巧地跟她打过招呼,拽了拽程知予的衣角,“妈妈,咱们要在爸爸这儿待着吗?”
程知予瞥了林仲昊一眼,他一脸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把已经锁上的门打开,“我们想出去吃午饭来着,要不叫点东西回家吃?”
程知予也没搭理他,冲被称为朱阿姨的人伸出手,“程知予,朱小姐好。”
她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微微一笑,跟程知予握了握手,转眼看向林小星,“小星是想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林小星很给面子地抿了抿唇,看向林仲昊时目光中甚至带了同情的意味,“我听妈妈的。”
现在这样的时候,程知予也没什么心思管林仲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把林小星的手递到林仲昊的手上,“我今天要去找一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聊聊,之后就要去新加坡,小星你照顾好。”说完,她又把视线移到了朱小姐的脸上,“朱小姐,之前就听小星提起过你,他很喜欢你,我自然也喜欢。这几天我不在霖海,拜托你好好照顾小星。”没有任何挑衅和试探的意味,她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之前去过一次曾晨住的地方,这次过去的时候,程知予也没叫薄晋洲,自己打了一辆车,在车到达别墅的时候才给薄晋洲发过去一条短信。
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进了曾晨房间的那一刻,她冲自己咧嘴笑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再回来的。”
程知予默默地与她对视半晌,也扯出一个笑,“伤口好一些了吗?”
到底是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这件事出了之后一直没有能定罪的直接证据,她并没被警方列为犯罪嫌疑人,在她自己坚持要求学校和警方不要去打扰她的家人前提下,整件事下来的几个月之内,所有的压力都是她一力承担。
没有人想到,就在警方极力搜索证据,案件进入死胡同的时候,程知予跟曾晨的两场谈话却成了破案的关键。
因为着急飞去新加坡,加上上一次谈话已经进行了足够的铺垫,坐定之后,程知予直接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提问。
“如果没有人把方淮的床铺铺成好像有人在睡觉的样子,想必宿舍管理员在她被害的当晚就能发现她失踪了,这样的话不仅对警方确认方淮的死亡时间有利,也能更加准确地发现准确的案发地点,这代表什么?”听到这儿,曾晨目光飘忽,最后把视线放在了程知予衣领处的扣子上。
“大学的宿舍楼都有规定,一般的电器在宿舍楼使用都会造成跳闸和大规模的停电现象,你们学校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自始至终,你们宿舍楼都没出现这种情况,这代表什么?”
“被丢弃的锅碗瓢盆上能检测到方淮的dna,这么大动静地运送这么一大批锅碗瓢盆肯定会引起学校门卫的注意,可你们学校东西南北四个门的门卫调出了案发前后一个月的录像,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运送迹象,这代表什么?”
“方淮家人每天都能接到匿名女生打来的问候电话,甚至还收到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这代表什么?”
“而你,在案发之后的一个礼拜无端遭到了袭击,袭击你的人显然是想划到你的大动脉。而这件事,偏偏还被学校压了下来,你们同校甚至没有几个知道这件事的同学,这又代表什么?”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你现在说出来,也算为方淮的沉冤得雪尽上了一份力。”
曾晨已经捂住耳朵,痛苦地哭出声来。
许久,程知予递过去一块毛巾,见她不接,蹲□,一点一点地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你的同伙想要杀死你,你的学校选择不保护你,而你,躲在这么一处不见天日的地方,以后的人生就算再精彩,能弥补你内心强烈的愧疚和不安吗?”
曾晨由啜泣转为嚎啕大哭,哽咽着喊出声:“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她把刀子插过去的时候,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程知予松了一口气,她一点直接证据都没有,这么把所有间接证据罗列到一块,也就是能对付这么一个心理已经紧张到了近乎崩溃地步的人。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了句“我现在要开始录音了”,听见曾晨胡乱地“嗯”了几声,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诱导着她说出所有的真相。
凶手是她们同寝室的魏天楠,因为在美术教室占座的事跟方淮发生口角,一时失控,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捅向了她的胸口。
当时宿舍的其他人也在,见到这个情形的时候,宿舍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关紧宿舍的门窗。曾晨说当时满屋子的血腥味闻得她都快吐了,她们着急把尸体藏起来,却忘了赶在宿舍管理员查房间之前散掉屋子里的味道。
就这样,事发当晚,她们楼的宿管就已 ...
(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知道是出于为学校的声誉着想还是为了帮助私下给她过很多好处的魏天楠,总之,鬼使神差般,宿管开始帮她们处理尸体。
她是宿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尸体运到自己的教职工宿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于是就有了为了掩盖死亡时间而进行的蒸煮,进而是抛尸。
至于学校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宿管姓吴,学校的校长也姓吴。很巧,她就是校长的亲姐姐。
果然如薄晋洲所料,这件事情被压下来并不是因为这三个人当中的谁有什么样的背景,而是进行肢解的帮凶本人有什么样的背景。
程知予离开别墅的时候,警方的人闻讯展开了全力逮捕工作,程知予回到家中把手上的录音传了一份给薄晋洲,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甚至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机场。
在另外一个国度,她爱的人,正在遭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不管以前的事究竟是真是假,至少现在,她要陪在他的身边。
新加坡的夜色比霖海市多了几分清透,华灯初上,第二次来到这个城市,程知予的心中带了莫名的厌烦。
果真是因为一个人而爱一座城呢。
程知予拎着小小的箱子打了一辆车,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陈锦言现在在哪家医院。
出租车的司机以为她一个小姑娘是来跟男朋友相会的,笑着跟她打趣。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因为她确实是来跟男朋友相会的。
车子稳稳地行在高速路上,程知予看了眼时间,还不算晚,直接把电话拨给了薄晋洲。那边的人强压着怒火听完她的问题,在回答她陈锦言所在的医院之前先说了一句:“你还真是有胆识有魄力,两天的时间就把压了三个月的案子处理的干干净净,想没想过你未经警方允许就对一个根本算不上犯罪嫌疑人的人进行压力审讯是违法的!”
程知予抿了抿唇,“之前是您说她是犯罪嫌疑人的,我哪儿知道警方那边压根就没定性。再说了,我只是跟她聊了聊,您要是仔细听过录音的话,应该能听到,在她坦白所有真相之前,我问过她可不可以录音,她也是答应了的。”
“好一副伶牙俐齿。”薄晋洲咬了咬牙,他当时说曾晨是犯罪嫌疑人纯粹是因为不管是陈锦言还是程知予都对这三名学生的犯罪事实心知肚明,他们称呼起来方便,却并不代表警方已经给三人定了性。
碍于校方对本校学生的保护,加上警方没有取到直接证据,所以警方能做的仅仅是将受到过威胁的“非犯罪嫌疑人”保护起来,以待逼得她的同伙狗急跳墙,这样就能把整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可是耗了那么长时间,收效甚微。
程知予的身份特殊,一方面,她是“维护公安民警正当执法权益律师”的助理,有权利接触此案件。另一方面,打着“聊聊”的旗号,且在征得了对方的同意的前提下所取得的证据,是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
尽管案子已经破了,可是薄晋洲极力地同警方周旋这才保全了程知予行为的合法性。毕竟她这一招险棋下得好了可以破案,下得差了就会打草惊蛇。这还不算,用两天的时间干成了警方三个月都没干成的事,搁谁谁心里舒服啊?
薄晋洲报出了新加坡联合医院的位置和名称,一刻不停地挂了电话。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倔脾气,倒是跟陈锦言当年刚回国的时候如出一辙,还有那杀伐决断的气魄,简直跟陈锦言学了个十成十。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写下来,这个案子不仅是陈锦言第一次当着程知予的面上法庭从而激发了她崇拜心理的案子,还代表了程知予第一次独立协助警方破获的一宗刑事大案,而且气魄和不要脸的精神简直就是陈锦言的翻版嘛~她要出师了。
第六十一章 当真相昭然
(新加坡联合医院器宇轩昂的大楼立在整个医院的正中央,连着跟好几个人打听过之后,程知予找到了薄晋洲跟她说的住院部大楼,跟值班护士再三确认,这才找到了陈锦言父亲所在的icu病房。
陈老爷子面上带着氧气罩,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跟陈锦言描述中那个挥着棍子把他打出家门的人完全不一样。门口坐着分别染着红色和栗色头发的两个姑娘,程知予定了定神,步履缓慢地走向她们。
上次从新加坡回去之后,陈锦言跟她说过上次去酒店找他们的人的名字,程知予记得很清楚,那个一头红发的姑娘姓陈名冉,是陈老爷子跟沈池的母亲生的孩子。她还是像上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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