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送上她的新婚祝福礼物。
第五风骨见她很急,打开了锦盒,匆匆扫了一眼,就笑着说:“谢谢妈妈,您有事可以先去忙。”
他眼底的春风得意,飞扬的眉宇,无不让人猜测,洵美坊到底送了什么贵重的礼物,竟然让他如此开心。
洵美坊一走,洵馨白就有些急了,她的人还没送过来呢,妈妈人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的身体却被第五风骨一把钳制住,男人笑意足足的脸颊,在抵到她的耳边时,假装出一副亲密的样子,在她耳边说道:“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陪我演完这场戏,不然,别说夏彻羽了,你今后,就准备在屋子里关一辈子吧。”
在外人看来,第五风骨正春风满面地同自己的新婚妻子表示爱意呢,但是他身边的洵馨白却是一脸恨意,在她快要变脸的时候,男人一句“给我笑”,她不得不妥协,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她很奇怪,他为什么知道她要得到夏彻羽了,可听到他的口气,她明白,这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的人,是一匹自私无情的恶狼,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从高台上一步步向下走来,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坐在轮椅中的第五闵仓,一向口不能言,五官扭曲的第五闵仓,竟然似一个正常人一般,黑沉着脸,在他身后第五欣泽的推动之下,缓慢地向高台而去。
第五风骨的脸瞬间产生了变化,但是在下一秒,他手一指,高声说道:“我的父亲,他除了中风,也患上了被害迫想症,十分的严重,大家稍微注意一下,如果他有什么言辞不当的地方,请原谅!”
他说完之后,挥挥手,朝两边维护秩序的保安冷声道:“怎么回事,老爷病得那么重,你们怎么让他出来了?过了今天,你们都不用来了。”
发落完这些人,第五风骨放开新娘子,大步流星地朝第五闵仓走去,然后蹲下身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身侧的人都能听到:“爸,你的身体不好,我已经吩咐和叔,让他们照顾好你,今天,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来,我送你回屋里去。”
他一边说,一边想着,就算是他恢复了,难道,他还能说话不成?中风的人,想要恢复,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他让和叔每天都在他的营养液里加了料。他就不信了。
周围的人,在听到第五风骨的细心体贴时,纷纷称赞他孝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而且,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第五闵仓的病情,竟然如此之重了,二病相加,这真是要人命!
“好,很好!”
第五闵仓的声音带着厚重的沧桑,好似街角古瓦飞檐的破风声,从他眼神里,脸颊上染的悲伤,让众人不由自主地起了疑问。
这个人,跟往日总是一脸孤傲十分不一样,就算是病痛折磨了他的意志,可是,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风骨啊,我今天有几句话,想要跟大家说,你让我过去。”
跟大家惧怕的结果不一样,眼前这个人,虽然话语有些含混不清,但是他话音却是明确的,表达的意思,也是清晰的,跟精神病患者完全不一样,目光有神,只是镀上了莫名的悲伤。
“爸,我还是送你回屋里吧,有话,下次再说,今天是儿子的大好日子,你也不希望儿子不好吧?”
第五风骨心底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他的危机意识告诉他,现在,怎么样也不能让老爸上台讲出他要说的话。
挥挥手,让两侧的人,将第五闵仓强行带走。
几位保安,都是第五风骨上台之后,亲自甄选的,前一批人,不愿意归顺他的,都辞掉了。
黑衣保安,当然是尽心尽责地听新家主的意思,上前抬起轮椅就要离开。
他们身后,不管第五欣泽怎么阻止,都无法撼动这些人半分,在她准备孤注一掷将所有的人全盘皆出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穿着白色制服,男人腰间挂了一把威风凛凛的黑色枪支,高大的身影,硬朗的线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在他稳健的步伐之下,浑身散发着一股霸王的气势。
他的身后,跟着一对姐妹,一对石榴红短裙的姐妹,其中个子稍微高挑一点的女孩面如兰花,肤如凝脂,透亮的额际,散落着一缕刘海,衬托着她的脸颊更是娇小。可那双动人的眼睛,炯炯的光芒,好似天空的繁星,熠熠生辉。
一见到眼前的男人和他身后的女人,第五风骨笑了,笑得十分的灿烂,如果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忧的话,那么此时,不管第五闵仓说出什么,他都不怕了。
曾经,在坐上家主的位置时,他跟他谈好了,只要他全力支持夏青葵,他就会送自己坐上家主的位置。
达成了协议的人,都是他的盟友,可以说,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他的神经,全都放松了下来。
“先把人放下。”
男人动了动唇,嘴里发出一声冷峻的声音,面前的几个保安犹豫地看了看身后的家主。
第五风骨见阳焜黄动了,他的眉眼也跟着动了,招手让保安放下老爸,然后迈着轻松的步子,笑着打招呼。
“阳哥,好久不见啊!”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拉起身后女人的手,一步步走向第五风骨。
站到他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嘴唇翕动,言辞不带一丝感情,好似四月的凉风扫过第五风骨的面颊,让他微微哆嗦了一下
“请唤我阳少,谢谢合作!”
------题外话------
明天,一切的谜底,将会被揭开!静候佳音!
008.来龙去脉
?
阳焜黄的话一出口,站在他跟前的男人,面上神色一寸一寸龟裂!
不是的,当初不是这样的,明明那时候,他拘谨,小心翼翼地喊“阳少爷”,男人斜飞一眼,说:“别那么见外,称呼我阳哥便行。”
一声“哥”,代表了他对阳少的信任,也表明了他们之间关系的非同一般!
阳少——
难道,他在诓他?
“你太心急了!”
阳焜黄拉住身后女人的手,错开第五风骨的身子,一步步朝高台上走去。
阳少的一句“心急”,让第五风骨浑身透凉,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地失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阳家人,说他是家族巨头,并不是浪得虚名,只要阳家人想要做的事儿,几乎没有办不到的。
而阳焜黄,又是阳家人新一辈的翘楚,他的能力,也是非比寻常的,他要抓的人,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给你拎出来。
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算你遮盖了天,他也能给你捅出一个窟窿来,看看这天的颜色,布幔遮盖下的秘密。
“阳少,那不知你今天来,是——”
第五风骨强压下心头的攒动,隐隐有些希冀,端目望向阳焜黄。
“你说呢?”
男人麦色皮肤上隐隐泛着黄釉色般的锋芒,嘴角微微一扯,显示出此刻他内心的平静。
从这毫不起波澜的情绪里,第五风骨丝毫探测不到对方的底线,于是,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少女,夏青葵nad1(
白皙的皮肤上露着油光,一张脸紧绷太久,他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好似三月的泥土,又干又涩,轻声道:“青葵,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打天下的,要一起合作的,你今天来,是为了给我送上祝福吗?”
他眼前的少女乜嘢一笑,往日里总是平和的脸上沁出几分的辛辣,笑道:“是啊,我当然是来给你送祝福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突然间,嘭咚一声,一个人从高台上跌落下来,一身西装被撕得粉碎,他一见到第五风骨的身影,就如丧家之犬一样往家主的脚下扑过来,但是因为受伤不轻,他的动作缓慢而无力,只是伸出手来,凄厉喊道:“家主,家主,你要救救我啊,老爷营养液里的亚硝酸盐,是你让我放的啊!你说过的,只要我听你的话,你会给我一笔巨资啊,我的钱还没收到,你救我一命吧!”
他的声音响起,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特别是前来观礼的三大家族的人,同时也包括第五家的族人,一个个眼神愤慨地等着第五风骨的解释。
在见到和叔的身子落下高台的那一瞬间,第五风骨的身子透凉,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浑身都抑制不住地摇摆。
大喝一声,吼道:“和叔,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为什么要来害我?污蔑我?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儿了?”
见他这样为自己辩解,脸上的神色不似作伪,大家又纷纷看向第五家的管家,和叔,这个跟在老家主第五闵仓身边多年的得力助手。
说他背叛老家主,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大家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害新家主,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操作不成?
“家主,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在我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就预测到了,你心狠手辣,对所有像你投诚的人都不信任,所以,我早就留了一手。”
和叔在地上蠕动,他想到阳少的人跟他说了,只要他把一切都如实说清楚,在大家面前还原事情的真相,他们可以考虑留他一命nad2(
阳家的人,向来信守承诺,在事情败露的那一刻,他唯一求的就是留下一命,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高台上的大屏幕,没有像其他家族里结婚仪式上的那样,播放新娘新郎二人的恋爱史,或者各种照片,生活片段,在这里,滚动播放的,全是第五家的辉煌历史。
和叔手中按钮一按,屏幕上播出了一幕震惊所有人的视频。
因为是针孔偷拍镜头,故而像素不高,又没有完全对着正脸,但是大家看得很清楚,那里是第五家家主的办公室,椅子上坐的正是第五风骨。
画面里的人,一脸笑意地对他前面的人说:“和叔,你放心,只要你今天再加重分量,我就能让那老家伙如实交代密钥的所在地了,等这事儿一过,我会给你的户头打过去5000万,你放心,这笔钱不走账上,我会私下给你的。”
呲呲声出现,画面一转。
“家主,老爷似乎对我产生了怀疑,抵死不吃这营养液。”
“不喝?找几个人,给我灌下去。他人都中风了,难道还指望好起来不成?给我多加点糖。”
“可如果加多了,老爷一旦发生意外,那对家主可不是好事!”
“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要我听你的?”
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他二人之间的阴暗交易了。
原来,第五风骨竟然勾结管家,一起残害他的父亲,害得第五闵仓中风!
这心也是够毒辣的!
“不——”第五风骨在看到视频的瞬间,他的身子骨就好似被注入了狂风,不停地癫狂,他大踏步上前,就想要抓住夏青葵,扣住她的喉咙,谁知道,这个小小少女,竟然手脚十分地利索,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反手一扣,死死捏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nad3(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好了,你要稍微有点女孩子的温柔!”
阳焜黄在第五风骨动手的瞬间,身体就蓄积了能量,待他一暴动,就准备一击即中,将人给刮到地上。
可在接触到夏青葵眼里的蔑视时,他故意慢了半拍,看她作何反应,在她出手的时候,他很满意地笑了。
不过,这彪悍的气势,让他有种想要抬头扶额的冲动,这动作,太特么爷们了,男人都能被她捏得叫喊,他这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萝莉面容,骨子却货真价实的女汉子啊!
夏青葵将人反手一甩,第五风骨被她摔倒在地上,一阵劲风铺面而来,两个穿着绿色制服的带枪男人上前将地上的男人拿手铐给拷上了。
“怎么?嫌弃我了?那现在还不晚!”夏青葵见他一脸的黑锅底,不屑道。
阳焜黄一听到女人的以退为进,血气上涌,一个板栗就敲在她脑门上,然后恨声道:“晚了,爷的身心都在你身上了,你想跑?没门!”
“嗷——”
夏青葵故意惨叫,板栗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落到头上也没什么力度,不过,她听到小黄的那句话,心里美滋滋的,就故意叫唤了一声。
这一声叫里,阳焜黄似乎听到了女人略带几分撒娇,几分嗔怪,几分魅惑,好似一碟酸甜的甜品,叫得他的心都酥酥麻麻的,瞪了她一眼,然后重重道:“一会儿再收拾你!我们之前还有一笔账呢!”
这打情骂俏的一幕,落到了夏青然的眼里,她又感觉自己这电灯泡的瓦数太大了,在场的电灯泡太多了!
第五欣泽推着轮椅缓缓走过来,椅子上的人,声音含混不清,但是,他要说的话却很清晰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求阳少留我儿子一命!”
被两名士兵紧紧控制住的第五风骨没想到,最后替他求情的人,竟然是他要害死的第五闵仓,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曾经发誓效忠他的部下,好友,一个个地远离他,那躲避的眼神,鄙视的目光,让他有种天终于黑透的即视感。
不过,第五闵仓的话好似他烧得滚开的油锅里滴上的几滴清水,他大声吼了起来:“谁要你替我求情,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你管过我吗?爱过我吗?就算是馨白,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你也照样无情无义地做出慈父的样子,眼里却根本没有爱!你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叫东方的女人,她早就死了,死了一百年了,你最好是马上去死,跟你的情人地下相会!”
一声声恶毒的诅咒,申讨从第五风骨出离愤怒的嘴里吐出,好像要将他这半生的痛苦全部都喊叫出来,想要将他心底对父亲的恨,全部都诉至与眼前这个没有心肝的人。
他是他的儿子,可那又怎样?就算他不爱自己的母亲,他难道可以忽视他这个儿子吗?
多年来的敌视,多年来的冷眼,让他在仇恨中长大,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但是,他又那样渴望被爱,当一切都无法得到的时候,他宁愿毁掉一切,就当做从没有这个父亲存在。
两行浊泪从他干枯的眼里滑落,第五闵仓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体会到儿子对他深刻的恨意。如果说,一开始被管家和叔出卖,然后到风骨威胁他交出密钥,在他不肯给的时候,将他撕拉撞墙,最后才一触即发了他的中风,可那时候,他心里一直认为,那是儿子被权欲迷晕了眼。
可亲口听到儿子对他的恨,他的心瞬间如枯叶泛着*的微黄。
这个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不是厌恶他,而是每次看到他,就想起,在新婚夜,他们对自己下药,令他背叛了东方,牵情的因素在其中,就让他多多少少对风骨喜欢不上来。
当洵美坊嫁进来之后,他早发现了她对儿子的敌视,如果他真对风骨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好意,只怕更会害死他。
可这种做法,不管本意是什么,最终还是害了他,让他走上了歪路,心里生了恨。
阳焜黄没心思去听他们磨磨唧唧地互相攀咬,又或者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在第五闵仓期待的眼神中,他走到第五风骨的身边,从他的内衣口袋里拿出那两根密钥,然后拍拍他的胸脯,眼神一转,对他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这话一出口,第五闵仓连忙向他道谢,在看到阳少面上有着不悦之后,他立刻闭上了嘴。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次冒险,看你抓不住得住,如果你把握住了,说明你还有救,但是——,你懂的!”
阳焜黄答应给他一次机会,倒不是因为第五闵仓求情,他还不至于因着这点子合作的关系,就改变他的初衷,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第五风骨本人。
在调查过程中,他当然也查到了,当初昆家的人,可是来找过他的,提出跟他合作,可是被他拒绝了。
这是一个很英明的做法,所以,他选择给他一次机会,但是如果,他不懂得把握,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朝两边的人示意,拷住第五风骨的人,将他带离了现场。
在第五闵仓一脸期待的目光之下,他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远处,一道清风般的人影缓缓向这边走来,在靠近第五欣泽时,来人一脸笑意,迎上他的眼,如夏日吹拂脸庞的晚风,男人开口说道:“老婆,我来接你和孩子了。”
一见到这个人,一直都默默不语的洵馨白瞬间苍白了脸色,血液倒流。
她记得,老妈跟她说过,只要吃了那个粉末,这人将会人不人鬼不鬼,只有在吃粉末的时候,才会跟狗一样地匍匐在她的脚下祈求。
可眼前这个人,一张脸十分的干净,干净得不然丝毫尘埃,不带点墨的胡子茬,依旧如往日一般的俊朗,一般的凌厉如风,一般的深情款款。
目光里尽是对第五欣泽的爱慕!
他的身后,用绳索捆绑着一对男女!
洵馨白睁眼看去,女人竟然是她的妈妈,而男人——竟然是樊家的家主樊世英。
两个人被打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看他们身上的穿着,大体的身影,估计连他们的老妈都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洵馨白一把丢掉手里的捧花,朝洵美坊跑过去,但是半路上却被人给拦住了。
“你最好不要靠近他们,不然你会后悔的。”
夏彻羽眉头微皱,他冷冷的声音响起在洵馨白的耳边,但是显然,被劝说的人丝毫听不进去,大步流星地朝两人奔了上去。
谁知,在她刚刚靠近,就被两个人的飞腿给踢中了,嘴里还在大声喊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洵馨白被踢得吐出一口血来,跌倒在地上。
远处樊家的人见到这一幕,也是纷纷站了起来,朝这边跑过来,一马当先的是家主儿子樊鸿飞,他在出家门之前,父亲跟他说,自己有事要处理,一时来不了,让他代替樊家出席第五家的喜宴,现在,父亲被人打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放开我父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招惹我樊家的人,你不要命了吗?”
樊鸿飞一上来,就要动手抢过夏彻羽手中的绳索。
被捆绑的两个人一路被拖着过来,身上全是伤,又因为在被打的时候,本能的反击,这时候,任何人靠近,只怕都会遭到攻击。
樊鸿飞在见到洵馨白倒地的那一刹那,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他想要先抢夺捆绑人的绳索,然后再慢慢平复他们紧绷的神经,解开绳索。
“樊少爷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看到了这个东西,你们樊家的人做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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