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岳西第一次原原本本的听到楚应知的这些过往。
至于其中有多少水分她不得而知,但她相信这事自郑宝才口中说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没想到啊……“也难怪自己先后问了他几次,楚应知都未曾正面答复过。这样的过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除了屈辱还是屈辱,他确实很难再对外人讲述的。”没想到他人模狗样的还有这样被人算计的时候吧?“郑宝才眉飞色舞的笑道:”活该!逼得父母去了外郡,他自己就有好日过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不值得人心疼!“
说了半天的话,灯芯燃得老长,院子里一灯如豆,在不时吹来的小风里摇曳着,随时要灭。
岳西瞪着油灯上的光亮似乎是在等着它被风吹熄似的,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楚家的旧宅是不是要被卖掉了?“”呦!“举着筷子正在大碗里扒拉着找肉吃的郑宝才停了动作点点头:”岳兄弟,要不哥哥愿意和你说话呢!宁和明白人吵顿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你是忒明白了!“
长久的盯着光亮看,岳西觉得自己的视力已经看不清别的东西,于是她忙垂了眼帘轻声说道:”一直都在说我买宅子的事,郑兄忽然说道这些,当然就是想说楚家的那处旧宅了,这没什么,我也没有多聪明。“”院子里没有外人,咱哥俩不用客气,我们都很聪明。“郑宝才在碗里扒拉了半天,夹起一块东西放在口中一嚼,才发现是块姜块,他忙给吐到了地上:”就是楚家那处祖宅要卖了,就这几天的事儿,听说去了几波人看了,都没谈拢,刘举人要价太高!“”嗯……“岳西拉长了声音哼了一声,她思忖了少许时间之后说道:”明儿一早咱们过。“
狡兔三窟,她来往于帝都与慈县之间,总要在这边给自己预备一处落脚的地方才稳妥。
再说,行宫还能住多久,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
……
几乎是天一亮,岳西就赶着驴车与郑宝才一起进了城。
因为只想看看那座宅子外面的大概情形,并
概情形,并不用进到宅子里面,他们二人几乎是帝都的西城门一开便进了城。
郑宝才指引着岳西将驴车一路顺利地赶到了楚家老宅的地界,岳西想了想来时的路,诧异地问道:”就在这里?“
郑宝才点点头。”这不是也是城西吗?“岳西放慢了驴车的速度,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那所宅子的面前,她侧头一看,见后镌上的去‘刘府’二字下面,还能影影焯焯看出‘楚府’的旧痕。
连块新的府第的牌匾都买不起块像样的,看来这刘举人家早就出了问题。撑到现在才卖宅子估计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岳西心里默默地想着。”难怪你对楚家的旧事那么熟悉,原来他家就在城西啊。“走过楚家正门,沿着宽阔平整的街道往前走着,岳西轻声对坐在身后的郑宝才说道。”不是因为这个。“郑宝才眼睛直直的盯着楚家的院墙闷声说道:”我与姓楚的原来就认识。“”他虽然迂腐,但为人还算豪爽。我那时候也才到城西来混,也有偶尔走背运,被人打得伤胳膊伤腿的,我要是没了钱就来与姓楚的要,他都是二话不说就给,从不让我还。“
说到这里,郑宝才摇头叹气一声:”可他不听劝呐!刘举人家的闺女早就名声败坏的尽人皆知,也就是他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才不知道她那点破事!“”当初,哥哥我那么劝他,真是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可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冰炭不同炉,薰莸不同器……”
“哥哥我是大字不识几个,可哥哥我聪明着呢!你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把他当了兄弟,可他却压根没瞧得上我……”
清晨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驴车吱吱呀呀碾过地面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在这些一声接一声的吱吱呀呀里,岳西听到了郑宝才的一声叹息:“他瞧不起我……”
良久之后,岳西轻声叫道:“郑兄。”
郑兄,这个称呼岳西叫了郑宝才很多次,唯有这次她叫的情真意切,没有任何的功利心。
人呐,只有相处久了,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才能更真切的看清彼此。
如今从楚家旧宅门前这条路上走了一遭,岳西觉着自己算是看清了郑宝才。
“呵呵!”郑宝才没有看她,反而别过脸去,将脸在胳膊上蹭了一下才扭过头来:“兄弟,你要说什么哥哥明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可到如今我也替那个姓楚的傻瓜不值!”
郑宝才的眼睛红红的有着湿意:“他那样的人啊,识文断字的秀才,他……他居然要了饭!”
‘通’地一声郑宝才的拳头砸在板车上,连岳西也跟着一惊!
“算了,不说这个,一说这个我就生气!”郑宝才直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而后忽然又小声说道:“出了这条胡同,往右拐……看到的第二个入口拐进去……”
照着郑宝才的指引岳西没觉着走出多远去呢,就听郑宝才嘀咕道:“右手,顺着道边儿的那所没有挂匾额的院门看见了吗?那里就是兄弟你看得那所宅子的正门!”
“哦?!”这又是一个让岳西完全没有想到的消息。
岳西也跟着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一拉驴车的缰绳,驴子走得更慢了,她只用眼睛的余光就将那所毫无特点的宅子的正门看了个清楚。
越是普通的毫无特色的东西,越好隐藏。
岳西是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的。
然后这么一所壁垒森严的宅子却连个最普通不过的彰显主人姓氏的牌匾都没有,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驴车优哉游哉地驶了过去,在一处没几个客人的馄饨摊子前停了下来。
岳西要了两碗馄饨:“伙计,来两碗馄饨,一碗只要汤不要馄饨。”
“啥?”这样的要求让手里拿着笊篱的伙计听了有点傻,他茫然地看着岳西,等着她再重复一遍。
“你把两碗量的馄饨放在一个大碗里就好,我只要一碗馄饨汤。”
“好嘞!”原来是只想喝碗汤解渴,这下伙计总算是听明白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馄饨上了桌,岳西把满满的一大碗的馄饨推向郑宝才面前:“郑兄,我决定了,就买楚家的那处旧宅。”
“嗯!”一个馄饨才进了嘴,郑宝才被烫的直吸溜冷气,但他听了岳西的决定之后还是马上点了头:“嗯嗯……嗯!”
岳西抿嘴一笑,把头扭向了一边儿。而郑宝才却在她这一笑里傻了眼。
“兄弟啊……”他用筷子在满满的一碗馄饨里小心地搅合着,连对岳西说话的语气也是同样的小心。
“嗯?”岳西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唇角弯弯地望向他:“怎么?”
“哥哥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啊……”
“嗯,说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不要生气。”看他扭扭捏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的岳西轻声说道。
“哥哥觉着你这一笑,比老娘们儿还好看呐!”
“……”这话……
岳西脸上的笑意僵住,真是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哥哥没别的意思!”郑宝才以为岳西恼怒自己说他像个女人了,于是赶紧解释道:“就是看你好看,不男不女的……”
“!”这次岳西是真瞪了眼:“找揍是吧?别以为
吧?别以为老子叫你一声郑兄就不好意思对你动拳头了!”
“呵呵……”郑宝才低了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嘴里塞着馄饨,双肩不断地上下起伏,一看就是在笑个不停!
待到一碗馄饨吃完,他才收了嘻嘻哈哈的说笑的心思正儿八经的说道:“楚家的那处旧宅我去过,别看院门不大,但他家前后是三进院子,后面还有个院门,是在平地上修的,能出入车马。”
“这样以后你赶着驴车进院子可方便多了。”
岳西对于楚家旧宅里面的构造如何并不太在意,作为狡兔的一窟,她更在意地是楚家旧宅外面的道路和旁边的建筑是如何的。
只要便于她来去自由,四周没有没有高过楚家的建筑也就是了。
因此郑宝才只说了几句她就马上接口道:“郑兄你的眼光我绝对信得过,问题是,现在知道刘举人要把这所宅子卖多少银子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打听。”郑宝才实话实说道:“刘举人这宅子怎么来的左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因此这附近的人也不会从他手里去买。”
“来他家去查看并且有意思要收了这个宅子的都不是本地人,我与他们不熟,不好贸然去询问。”
“得去问问……”岳西侧着头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那成。”郑宝才起身要走:“哥哥现在就给你问问去,若是我出面,说不定刘举人还不敢多要银子呢!”
“慢着!”岳西伸手拉住他,示意他坐下。
“刘举人能把楚应知害的那么惨,你就别想他真能给你面子。”馄饨摊子边上客人不多,岳西不愿自己的话被外人听见,因此声音很小:“所以你我都不要出面。”
“咱俩都不出面?那怎么谈价钱啊?”郑宝才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岳西。
“找个刘举人指定不认识的人,最好还是像外地的客商,进去摸摸底儿,也可以胡乱的谈谈价钱,看看这黑心的东西到底想把人家楚家的宅子卖多少钱!”
“等咱们心里有了底儿,余下的再说……”岳西对着张宝才使了个眼色,其中意思很明显:刘举人如果狮子大张口,那,咱们就得用点特殊的法子了……
郑宝才眼珠子转了转,而后一拍大腿:“今儿你请客!”
“应该的。”岳西笑模笑样地掏了碎银出来付了账。
两个人又上了驴车,岳西赶着先去了药铺子,取了昨晚递的方子让人家给抓的药。
提着两大包沉甸甸的草药出了药铺子的门,岳西的脸如同被药汤子泡过,也是苦不堪言!
“嚯!这都是你吃的?”郑宝才伸手在药包子上按了按了,也跟着瞥了嘴:“难怪你不爱吃东西,光喝药都喝饱了吧?”
“唉……”岳西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要死不活地说道:“不要说这个……一说这个我就想吐!”
“行,不说了!”郑宝才从善如流马上换了内容:“兄弟,哥哥跟你说点好玩的吧?”
“说吧。”岳西赶着驴车往城门处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哥哥那天算是开了眼了……”郑宝才摇头晃脑地开了腔:“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可真会玩!”
“哦?”岳西眼睛看着前方随后应道。
“哥哥知道你身手好,若不是你身子弱,咱哥两没准儿可以发笔大财呢!”
岳西停了驴车双目放光地盯着他:“中午饭我也请了,咱找个地方细说去?”第一卷云暖露花新完
------题外话------
还是这个点儿~
明儿还有一天~
俺儿子是中耳炎~
急诊开了三天药~
俺只能下班带他去点滴~
大家久等了~
第一章 新人入伙
?
“呵呵!”郑宝才抓了抓头皮笑道:“咱们不是才撂下饭碗吗,就是吃晌午饭,肚子里也得有地方呐。”
“郑兄千万不要客气!”
岳西现在满脑子就两件事,第一件是找到小媳妇儿,第二件就是挣钱!
而且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她可以一边挣钱一边找小媳妇儿……
岳西扭了身子对着郑宝才一本正经地说道:“饭,可以以后再吃,反正你我兄弟之间还不至于为了顿饭赖账,但发财乃是兄弟我平生仅有的一个爱好,所谓发财要趁早。咱们现在就去吧?”
郑宝才挠完头皮又把手伸进衣襟去挠后背,‘咔嚓,咔嚓’的,听得岳西浑身也跟着痒了起来,真怀疑他是长了虱子。
好在郑宝才挠了几下就住了手,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皱着眉说道:“现在去……现在去有点太赶了!”
“这么着吧,不是还有个楚家宅子的事儿吗?哥哥我先办这个事儿。我看刘举人家里是快揭不开锅了,他急着卖宅子,说不准再有人去他就不计银子多少给卖了。”
“嗯。”岳西看出郑宝才是有些为难了。
让人为难的事情最好不做,这也是给自己留一步余地。
岳西不再坚持,而是赶着驴车往城外走去。
到了城门口,又有官兵堵着查检过往的客商以及行人。轮到岳西他们过去的时候,她掏出了身上的户牒递了过去,立在门边上手扶着腰间佩刀的官兵只扫了一眼并未接过便挥了手放行。
“今儿这是怎么了?”离开了城门一段距离后,岳西才要将那张来之不易的户牒收好,一不留神却被郑宝才夺了过去:“早晨咱们进城的时候还未有官兵检查呢,出来就那么多事!”
岳西小声儿嘀咕道nad1(
“这天下就不能让娘们坐!”郑宝才大字不识几个,岳西那张户牒上写的什么他也人认不太清,倒是把慈县二字给看明白了。
又把户牒交给岳西他点点头:“兄弟还真是慈县人士啊,哥哥一直以为你就是胡乱编个地方唬我呢。”
“你有什么好唬的?”岳西接了户牒,宝贝一样的小心收好,暗自觉得自己现在的反应还是慢了,否则依着郑宝才的身手,就是出其不意的伸手也休想把东西从自己手中抢走!
“你若是生的貌美如花年轻漂亮的大姑娘,老子用点心思唬一唬你,到时候找个地方一卖,还能挣些银子花花!就你现在这模样?”岳西剜了他一眼,眼睛又望向了前面。
“嘿!我说你……”
对于岳西的调笑,郑宝才只是撇撇嘴,随即问道:“若是楚家旧宅谈妥了,我怎么找你啊?”
“不用找,今天我先回去把家里安排一下,用不了三五天的功夫我一准儿回来。置办宅子是大事,到了掏银子的时候还得我来。”
“唉!”郑宝才又点了点头:“这宅子落到兄弟你手里,哥哥我心里还舒坦点,就刘举人那个狗日的畜生在那房子里住一天,我都看着别扭!”
岳西侧头看了他一眼:“郑兄再别扭几日吧,姓刘的住不了几天了。”
俩人一问一答,说的坦然。竟然都是一副已经把那处宅院看成了自己家的一般。
“哥哥出力,兄弟你出银子,那宅子姓刘的确实住不了几天了。”郑宝才对岳西的话表示认同:“若不是那所宅子太大,哥哥的手头不太富裕……哼!”
岳西目视前方微微一笑:“做生意吗,他可以漫天要价咱们也可以就地还钱,姓刘的做事不地道,咱们收回宅子那是替天行道,和富裕不富裕的没有关系!”
“嗯?”郑宝才听她话里有话,不禁挪动了屁股将半个身子歪向岳西,做贼似的问道:“听兄弟你这意思,是有了主意了?”
岳西嘴紧的很,仍旧是一派恬淡的说道:“走一步说一步呗nad2(”
郑宝才家离着城门不远,还没到奶奶庙他就下了车,对岳西说道:“我去找个人,兄弟你自便吧,若是晚上还没走,咱哥俩就再喝几杯!”
“郑兄。”岳西叫住他,歪着头问道:“方才你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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