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卿凌看我的眼神带着厌恶,她不想和我过多的闲聊自己的妹妹,直白的提出要我回到西凉养伤。
她说她的妹妹是因为我而死的。
她不想看到我。
更是恨我。
心空的厉害,茫然的站在异国的街道上,胸口的伤又发作了,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一滩血水,却仍是死死盯着过往的女子,企图从她们身上能唤回我心底的女人。
我在桐下城守了一个月,什么也没有得到。
“回去吧。”我告诉聂辰。
我想我是因为她是为我而死才觉得自责内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如此混乱。
既然想不起有关于她的任何事,那就永远别再忆起,理智告诉我,该结束这一切,我不愿意她再左右我的思绪,我烧了有关她的所有东西,包括我们同盖的锦被,她为我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她那些古怪的画卷,禁止下人们提起她,甚至是‘王妃’这个词。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我的自控力一直都很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干扰我,死去的她一样。
但每到深夜,心口总会疼痛难忍,我偷偷藏了一块檀香,想她想的深夜难熬的时候就拿出来深嗅,渐渐的,这块檀香我总是随身携带,攥在手心,只有握着它,我才是安心的。
思念愈深,她又从我的脑子里跑了出来,我会反复梦到一个她从枯井上跳了下去,她看着我的眼神悲切无助,甚至是带着一丝恨意,她为何要恨我?还有,她为什么会跳井,难道她不是被烧死的吗?
早上醒来,我的脸上都有些冰凉的水渍,我哭了吗?我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每一个都跟她有关,我不是没有深挖过,挖到底层,越接近真相,就越令我愤怒。
我的王妃啊……她竟然还活着。
令我痛苦的根源活的好好的,而我却因为自责深陷痛苦的深渊。起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直觉心口疼的厉害,眼眶酸涩,喉咙干疼什么话也说不出。可最终我不堪忍受身体的痛苦,像厉鬼一样凄厉的嘶吼起来,偌大的燕王府内,全是我愤怒凄厉之音。
但她却仿若人间蒸发一样,杳无踪迹,茫茫人海中,我甚至认不出谁才是她,我该如何去寻她。
我对她到底算个什么,她宁愿背弃夫妻情分,也不愿和我白头偕老,脑海中的我是那样执着疯狂的爱着她,直到我记不起她的一切,仍是无时无刻的思念着她。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吗?
她就是个祸害,仿佛一夜之间,看清了她的面目,我不愿再为她沉沦魔障下去了,我把自己关在屋内十几天,压下心中虐杀一切的冲动愤怒,我开始醉心于政事,想摒弃她的所有,将她忘得干干净净,南楚与蛮族开战在即,我也被母皇派去大漠。
大漠夹在西凉与南楚的中间,我是万分不愿失去蛮族对南楚的牵制,看着南楚的实力愈发强大。
我以江湖剑客的身份来到潼关,偶然遇见烂醉如泥的东方辞,他满身的泥土,邋遢的不修边幅,醉的不省人事,被枯树根绊倒在地,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踢了树根几脚,含糊不清的说道:“真讨厌,跟那个独孤卿绾一样讨厌,坏我的好事。”
从男人嘴里听见她的名字,我的心五味陈杂,抿唇不悦的看着东方辞,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他有什么资格提起她的名字。
我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问道:“你认识独孤卿绾?”
东方辞半眯着眼睛,迷蒙的眼神显然没有认出我,他哈哈大笑起来:“认识。我当然认识。”
“她在哪?”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我仍是平静的问他。
“她啊,她早就死啦,死啦,真可怜。”东方辞笑得直喘气。
我心生无趣,横扫一脚,将他踢的老远,他脑袋砸在树干上,双眼一般昏死过去,我目光冷漠的扫了所在铺子后的酒铺老板娘一眼,冷声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老板娘闪着扇子,眼神躲闪的说道。
我点点头,飞身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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