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被困船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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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有点灰心,原以为不是多大的事情,但几天过去,我得接受脸上多了一块块红斑的事实。有点像胎记,红中透着一点紫。

好在泡在海水里的这几天,脸上僵硬的肌肉变回了正常状态,不然沈瑶会一直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惊奇而没有笑容。

她现在也适应了我的变化,但有时我脸上的红斑还是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一觉起来红斑移动位置,沈瑶就说我是每天一个脸,因为没有镜子,海水中我一脸的胡子比红斑扎眼的多,看不真切。我只能通过沈瑶的描述想象自己的样子,她形容我像是纪录频道里出现的亚马逊原始人,脸上涂着“红油彩”。听她这样说我还挺满意,然后她又补充到,是红油彩被大暴雨冲过的样子,我一下子又想象不出了。

她有时还会伸手来按我的脸,她说想把我脸上的红斑推到她觉得顺眼的位置,因为用手指按压,红斑会在我脸上游走,如果我不允许,她就会生气,当我坚持不许的时候,她可能因此一天都不理我,直到我脸上的“油彩”自己换位置,她会一副释然的表情说,“好像还顺眼些了。”

现在我们适应了岛上的生活,沈瑶开始迷上了赶海,都是人猴子带的,沈瑶有一次跟在它身后,也迷上了这种“采蘑菇”的感觉。食物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担忧的事情,闲暇变的多起来,一些她们赶海时捉到的鱼,吃不完就被我制成咸鱼,保存在树屋里。

当我们不再为生计奔波,打时间成了一个大问题,沈瑶一直热衷于收集各类贝壳,她曾试图驯养一只椰子蟹,但最终椰子蟹跑掉了,因为没有东西能困住它。而我近期打时间的主要方向,就是去探索那艘泻湖边儿的沉船,但这和沈瑶的意思生了违背,当我收拾好走到海边时,她不同意我去,表现的很不安。

“那沉船给我的感觉很糟,我觉得那堆废铁里不会再有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别去了!”

“我的东西还在上面,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从上次过来,我感觉已经有十天了,我游过泻湖爬进船舱,头顶撬开的舱门里面的黑泥已经流净,肯定是因为涨潮退潮的关系,海水灌进沉船,从上面流下的黑泥也被潮水带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我伸手去扳插进舱门的武官刀,我想撬开一点然后把舱门完全掀开,咔吧一声,刀就断成两截,我开始惊叹这些黑泥的腐蚀性,只是十几天的锈蚀,就能让一把合金武官刀脆的像冰棒一样。

我抬手推了推,舱门可以推动,但因为比较沉,门后的杂物也比较多,还有高度的限制,我无法把舱门完全打开,所以我必须找东西支住门,才能爬上去。

毕竟我答应了沈瑶这是最后一次,回到海岸准备东西是等不及了,实在不想放弃,我就摸回驾驶舱,从驾驶舱的黑水里摸出了已故“船长”的大腿骨,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我用这根腿骨撑住了舱门,有了一个4o公分左右的缝隙。

我就踮脚一窜,蹬了几下倾斜湿滑的舱壁,爬了上去。

在过道中我还可以借助驾驶舱透进来的阳光看到东西,而在这个半封闭的船舱里我只有点燃火把才能看见东西,火很急的耗尽了氧气,让我的呼吸不知不觉急促起来,火光里我看了一下,除了脚下的淤泥里两副零散的骸骨,四张固定在墙壁上的床,霉锈蚀的天花板和墙板,一坨坨在淤泥中突出,已经腐烂的的杂物,这个像小货车货柜一样的舱室里别无其他,在一个小铁柜的旁边的舱壁上,有一张合影。

我擦掉玻璃上的霉菌,相片已经被渗进去的水泡烂,但仍可辨认,相片中七个挂着笑容的男人,除了中间的人,其他六个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从统一的服装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这艘船的船员,最中间的人,就是之前相片里的船长。

咔,“噗”,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舱门挤压掉门缝里的黑泥再次变的严丝合缝。我脚下一跌,掉在了那两剧骸骨上,手上的火把也摔灭了。

再次点燃火把并不难,岛上有一种木头干燥后很易燃,用柴油侵泡后,把这种木头跟岛上特有的火石捏在一起在硬物上快摩擦,就像火柴一样,但现在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先打开舱门,不然点燃火把等于自杀。

我挪开两具骸骨和门板上的黑泥,又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门把手,我小心翼翼的想把门拉开,却纹丝不动,因为缺氧出现的眩晕让我不禁急躁起来,啪的一声,门把手被我拉断了。

我一下子就蒙了,这扇舱门如果从下面开,只要推力够大就能打开,但如果从里面开,只能用把手拉开,现在把手断了,这个门就没办法从里面打开了,想到这,我简直是被自己的愚蠢和大意感动哭了,就像是一只自己钻进牢笼的老鼠,又自己弄断了钥匙。想回头但路已经封死,在这个几乎不透气的舱室里,即使我忽略掉烂泥在我搅动后散出的一点点沼气,不出一个两个小时,我也会因为耗尽氧气而窒息,根本等不到沈瑶来救我,就已经缺氧死掉了。

我不能死在这里,这个漆黑的“小盒子”绝不是一个好地方,这种死亡肯定会被嘲笑,因为担心被嘲笑而激的恐惧,让我爆出很强的力量,我抽出腿上的狗刀,用力戳脚下的舱门,噗的一声,刀身嵌了进去,我的心头燃起一丝希望,当我用尽全力才能重新把刀拔了出来时,黑泥马上把刚刚的刀口填抹的不留痕迹。

这扇舱门,肯定是符合防火和水密的要求的,厚度在15-2o公分,由防锈蚀的铁和中间的防火棉和一些复合材料组成,如果是中国的渔船,经过这么多年的腐蚀,我肯定可以凭借这把刀砍出去。

而现在的我已无力拔出第二次插进门里的狗刀,我泄气了,索性坐下来平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想到一早沈瑶的劝告,开始懊悔起来,自己如果出不去,她能不能熬到获救,真该听她的劝告。

我摸出手枪,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日本军官这种配枪一般不会用来战斗,多数都用来自戕了,因为这枪五十米以外几乎打不到人,倒是时常走火打伤自己。但我现,我没有这个勇气,我朝着舱门“砰砰”两枪,耳朵嗡嗡嗡的一阵阵痛,脚下的门板出现了两个孔洞,但又慢慢消失,如果我有足够的子弹,我是可以打烂这扇门,我用尽力气在门板上跳了两下,纹丝不动。

我正准备打出最后两子弹,有一滴水掉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尽管头顶是一片漆黑,但这滴水让我燃气了生的希望,既然雨水已经浸透了船体,说明头顶的船板已经腐蚀,我没再多想,比起把子弹打在厚重的门板上,我更想试试另一个方向,“砰”,一束光从头顶射进漆黑的船舱,我攀爬着把脸凑近那个孔洞,贪婪的呼吸着,当我恢复了一点力气,我声嘶力竭的喊出了“救命”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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