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呆板而专业的年轻护士从诊疗室里出来读着号码唱名,望着坐在候诊区里十来位病患,有人探了探身旁的人,听见叫自己的名字蒋姿芹从无意识中赫然回神起身跟着护士走进诊疗室里。
这是她第一次至精神科看诊,来之前她预习了很多次,想象医生会询问哪些尴尬问题,该如何应对;应该如何向医生解说自己的特殊症状,或该怎样提及自己内心受创的过程。
走进诊疗室护士拉开椅子请她坐下,面容白净和善的年轻男医生柔声问候:“你好,好像没来过?”他看着病历表再看一眼显得紧张的蒋姿芹。
她摇头说:“没有。”双手紧张的交握着膝上的皮包,心跳变得急促不安。
“放轻松,”见她神经绷紧,年轻医生露出腼腆的笑容安抚,眼神柔和的看着她问说:“最近有感到什么比较不舒服吗?”
她丧气般低下头看着紧张交握的十指,嗫嚅说:“我……我最近常失眠……常做噩梦,晚上都睡不好。”
“都做怎样的噩梦?”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几个字,继续问。
“梦见被人强暴,然后……”
讲到“强暴”字眼她的双唇开始颤抖无法接话,医生见她异常反应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大概猜出几许端倪,只是看了看她的资料,问说:“你跟你先生感情好吗?”
她摇了摇头,叹息说:“他已经入狱十多年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他们早已是陌生人了。
“他以前会对你施暴吗?”医生善意问。
她点点头,“嗯,他个性比较暴戾,只要看不顺眼就动粗,他也是因为酒后跟朋友起冲突后来怀恨在心,两人再度失和一时丧失理智才杀了朋友。”
“他是杀人犯。”医生没有显出惊讶表情,病患的背景千奇百怪早已习以为常,每人至少都有一种令人难以释怀的困扰压抑在心底才会造成心理疾病,轻者失眠心悸,重者自残。作为心理医生早就就见怪不怪。“也就是说基本上你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了。”
“嗯。”她轻轻点头,心中却悄然掠过他即将假释的阴影。
“当初你们怎么结婚的。”医生的口吻显得笃定,不像疑惑。
“我们……”她吞吞吐吐起来,惊觉看似年轻的医生好像读出了她的心事,“当初是因为他强暴我,我怀了孕,所以……”
医生像为她抱不平般的轻叹口气,“确实很多人为了面子问题息事宁人而以婚姻解决,其实这样反而会造成被害者精神上难以抹灭的阴影,通常都是被害者没有反抗自主能力,而由家人为她们做的主。”
她默认。“我……最近又被强暴了,而且是两个人,我……”
医生终于露出诧异表情,再次慎重的打量她眉宇间的忧虑,自觉反应问她:“你有报警验伤吗?”
“没有。”她黯然回答。
“为什么?这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方式,也是受暴妇女及早远离身心创伤最好的途径。”
“我没有勇气一再接受伤害,也不愿在诉讼侦察的过程中我的家人因我而蒙羞。”
“无法抹灭创伤,就是所有人害怕二度伤害的结果,其实面对事实让罪犯绳之于法反而是让自己快速自伤害中解脱的方式,将自己困绑在创伤的记忆中反而适得其反,伤害反而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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