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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头道:“我要是说句话,你就能把它弄到地面上,我想咋使就咋使”

“哎呦,询哥儿”曹季兴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有这等镇国之宝,咱大汉还不得江山永固啊”

“理论上可以。”冰冰微笑着说道:“但由于上一位管理员岳先生的错误操作,导致系统传送功率和大幅下降,目前已经低于坦克的自身载荷。”

程宗扬还以为捡到宝了,听到这里不由一怔,“这东西运不出去”

“在传送系统恢复以前”冰冰微笑着说:“是的呢。”

好端端的守卫坦克变成了仓里蹲,岳鸟人这是什么骚操作

程宗扬还试图挽救一下,“有没有其他方法运出去”

“有的。”冰冰说道:“可以把它拆开,在您需要的位置重新组装只要在系统辐射范围以内,都不影响使用。”

两位有使用权限的超级用户程宗扬和朱老头大眼瞪小眼,先不说拆解组装这么复杂的技术问题,就算能拆开,恐怕也没人能搬动一个轮子。

朱老头攘臂吼道:“吾与岳贼不共戴天”

程宗扬咳了一声,“算了,就当咱们没看到吧。那谁,冰冰,他还干了什么缺德冒烟的鸟事,你先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有点准备。”

“也没有什么。他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久就离开了。期间只是查询过首位超级管理员专用仓的位置。”

“专用仓”

“就是刘彻先生的专用仓室。”

程宗扬与朱老头对视一眼,“墓室”

“可以这么说。由于管理员岳先生权限不足,冰冰并没有告诉他。”

“干得好”程宗扬精神一振。

朱老头也挺直腰背,“先帝灵柩何在”

程宗扬道:“他有权限吧”

“刘彻先生的直系后裔当然有查询的权限。请跟我来。”

监管员冰冰关上仓门,然后优雅地转过身,在前引路。可那么美艳一个脑袋下面拖着一堆花花绿绿,摇摇摆摆的马赛克,上面一个孤零零的脑瓜飘来飘去,那画风实在太诡异了。

赵合德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似乎在程宗扬身边才能感到安全。

已经被云丫头翻过无数白眼,程宗扬索性放弃抢救了,他搂住合德的纤腰,小声道:“别害怕。这里是整个洛都最安全的地方了。”

赵合德脸色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紫笑着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

程宗扬一头雾水,看着两人亲热的手拉着手,拐进旁边一条通道,“她们是去干吗呢”

卓云君小声道:“小解。”

程宗扬扭头道:“冰冰,这里有厕所吗”

“有的呢。她们去的就是。”

“死丫头怎么知道位置”

“她刚才问过我。”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有吗”自己刚才不会是突然失聪了吧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呢

“冰冰有三种交互模式:语音交互模式、键盘指令交互模式,以及思维交互模式。刚才超级用户主动开启了思维交互模式,与冰冰进行沟通。不得不说,她是冰冰目前所接触的用户中,脑电波最为活跃,信息量最为丰富的一位。”冰冰微笑着说:“我们的交流非常顺畅。”

程宗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刚才那个死丫头,我们的脑子都不够用是吧”

“虽然冰冰并不想这么说,不过”冰冰微笑着说:“是的呢。”

“你再笑,信不信我让你脸上也打满马赛克”

“请原谅,冰冰这就对模版素材的表情包进行更换。”冰冰微笑着说。

冰冰充满歉意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脸上仍然是那副完美无缺的笑容。

“你不会只安装了一个表情吧”

“不。冰冰的模版库内一共有九十个表情包,一千六百个表情。比如微笑表情包内,就有这样职业性的微笑,还有这种喜悦的微笑、惊讶的微笑、甜蜜的微笑、害羞的微笑,以及发内心的微笑”

看着冰冰一连换了十几种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的美艳面孔,程宗扬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实在是难为你了”

第三章率兽之媚美艳的大头贴冰冰在一道仓门前停下,“这里就是刘彻先生安息的地方。自从他陷入永恒的长眠,你们是第一批来拜祭的用户”

“等会儿”程宗扬指着石柱下方一个洞口,“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洞口周围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显然是被人用暴力手段挖开的。自己刚说完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结果最重要的武皇帝停灵之地就出现了一个盗洞简直是当场打脸。

冰冰微笑的表情看不到丝毫惊讶,澹定地解释说:“这是管理员岳先生多年前打的洞。请各位用户放心,本仓的维持系统已经按照技术手册的操作规范,对仓体进行了密封维护,可以确保仓内的安全。”

重点根本不在于什么密封技术好不好重点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洞

程宗扬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他干嘛要打洞”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没有解除超级管理员指令的权限。”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冰冰没有阻止的权限。”

合着这套安全监管系统只负责看门,挖洞的事就不管了程宗扬忽然觉得岳鸟人开始那句话说得挺有道理这是什么狗屁超级智能

朱老头手都在哆嗦,好半晌才把气喘匀,哑着嗓子道:“开门”

“接到特定用户指令。请稍候。”

白光一闪,仓门悄然开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宫殿,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这座宫殿被收放在密封仓内,完全依照皇宫的结构,虽然形制略小,却气势恢弘,通体镶金砌玉,华丽无比。

直到看见殿内摆放的梓宫,众人才意识到这一整座宫殿竟然只是用来存放棺材的外椁宫殿式的外椁四周,密密麻麻垒着帝王规格的黄肠题凑,中间的棺木黑漆金纹,遍绘龙凤。视线所及,尽是琳琅满目的陪葬品,诸般被服、器具、珍玩、饭盒、撬棍、玉璧、金钱,甚至还有金银制成的马车等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宗扬努力把视线移回去,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那些陪葬品中间,真的扔着几个饭盒,而且还是用过的。梓宫旁边还散落着打洞用的钢钎、铁锤,一堆绳子,用来打开棺木的撬棍程宗扬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冰冰刚才说的密封技术还真没吹牛,那些用过的饭盒瞧着就跟新的一样,连上面的饭粒都像是刚吃完剩下的。

撬棍都出现在墓室内,武皇帝的梓宫自然难逃毒手,即使瞎子也能看出棺木已经被人撬开过,棺盖都没对严。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尴尬,大伙跟着朱老头一起进来拜祭武皇帝,心情本来是庄严肃穆的。结果看到的却是赤裸裸犯罪现场。而且岳鸟人这活儿还干得那么糙,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这会儿应该是先喷岳鸟人缺德冒烟还是先安慰老头儿还是两手一起上,一边唾骂岳贼无良,一边对老头儿祖坟的不幸遭遇表示沉痛哀悼呢

程宗扬还在犹豫,朱老头已经拂衣跪下,对着棺椁三跪九叩,恸声道:“曾祖孝武皇帝在上,不肖子孙刘询,伏于灵前,叩首祭拜。昔日先祖蒙冤,神器易主,九泉之下,尚有遗恨”

朱老头对棺木的异状视而不见,怆然道:“今篡逆绝嗣,诸乱已平,帝位归于宗室。唯曾孙无能,年逾花甲,一事无成,放浪半生,轻浮成性,年老德薄,望之不似人君。今内外公议,以宗室刘欣为天子。新君年方三岁,一介孺子,愿先祖在天之灵,庇之佑之。伏唯尚飨。”

朱老头祭祷已毕,起身按住棺盖,准备盖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吕雉手中飞出,钻入棺中。

众人面面相觑。

看到棺椁周围的乱状,朱老头已经不准备检视先祖的遗骸,免得再受刺激。

可眼下异变突生,那颗比目鱼珠竟然飞入棺中吕雉说得清清楚楚,另一颗比目鱼珠是在刘奭身上,难道棺椁中另有其人

程宗扬只觉得背后的白毛汗都下来了。

我的亲岳父,你这把可玩得太恶心了。撬了武皇帝的棺材不说,还来了个鱼目混珠。武皇帝是谁名震六朝的雄主,汉国最受崇敬的帝王。刘奭呢血统可疑的篡逆者,鸠占鹊巢的伪帝。要不是为了汉国帝室的体面,祖孙三代都该扒出来鞭尸。可岳鸟人偏偏把那个死在自家皇后手里的伪天子,塞到武皇帝的棺材里头,享受汉国君王世代祭奉,这简直是在往朱老头的脸上抹狗屎。

朱老头眼里冒出火来,一掌将棺盖击飞。

偌大的棺木中,只有一床空荡荡的锦被,武皇帝的尸骸丝毫不见踪影。

眼看老头儿就要原地爆炸,程宗扬扑上去叫道:“大爷冷静棺材本来就是空的”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程宗扬稳住朱老头,一连声地说道:“众所周知,我那位便宜岳父是个混帐,可他跟武皇帝压根儿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大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什么恩怨了,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力气去挖武皇帝的坟”

“这么说吧,我那位岳父是个人渣、混帐、一坨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可他绝对不是个傻子。他费尽力气也要进入武皇帝的秘境,为此还弄死了一位天子,这么大费周折,必定是为了某种目的。”

“直到刚才在密封仓看到那些坦克,我才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他之所以要寻找武帝秘境,是因为他很可能和武皇帝有着相同的背景。”

“一派胡言”曹季兴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区区岳贼,岂能与武皇帝相提并论”

“他们都是管理员。”程宗扬转头道:“对吗冰冰。”

“是的。尊敬的超级管理员。”

程宗扬回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有一个相同的身份:天命之人。”

墓室响起一片小小的议论声。

云丹琉道:“你也是吗”

程宗扬道:“大爷,您说呢”

朱老头含怒不语。

“都是天命之人,他就把先帝的坟扒了”曹季兴跳着脚地说道:“你咋不去扒他的坟呢”

程宗扬发自肺腑地说道:“实话跟你说,我想扒他的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凡要能找到,我早就扒了。”

程宗扬道:“我们都知道,岳那啥的下落一直没有定论。虽然有传言说他死于雷击,但没有发现尸骸,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武皇帝的棺椁也是一样,”程宗扬指着棺内说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遗体”

棺木内铺了厚厚一层珍珠,上面是用白鹿皮制成的褥子,还有一床被扯乱的锦被,但没有看到汉国帝王常用的金缕玉衣。

曹季兴摸着下巴道:“莫非被盗走了”

朱老头鬚发飞扬,一脚跺下,地面的岩石寸寸碎裂。

“梓宫一开始就是空的”程宗扬赶紧道:“根本没有入殓的痕迹”

被褥虽然被人扯乱,但形制崭新,仔细观察能看出上面没有任何压痕。

云丹琉道:“那武皇帝去哪儿了”

程宗扬摊开手,“不知道。”

“你不也是天命之人吗”

“所以我才想把岳父大人的坟扒了,找找有什么线索”

武皇帝的空棺让程宗扬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和他们一样,突然间就这么消失了就像自己突然间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又突然间从这个世界离开甚至没留下任何痕迹

程宗扬定了定神,努力把思维从淼茫难知的未来拉回到眼前,“武皇帝的遗体没在棺内,不过有人放了些别的东西。”

程宗扬指了指棺底的位置。那里放着一只用来盛放陪葬品的樟木筐,原本的陪葬品已经被腾空,筐内放着一只陶罐,一迭信笺,几件零碎的物品,信笺下方还有一本书册,露出一角的封面上,“武穆”二字清晰可见。

那颗比目鱼珠贴在陶罐上,不住转动。程宗扬拿起陶罐,揭开盖子,比目鱼珠顺势滚入罐内,激起一团细微的粉尘。程宗扬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把陶罐递给吕雉,“这是你老公。就剩这么点儿了。”

吕雉澹然接过陶罐。

程宗扬搓了搓手,“让我们看看,武穆王留下了什么吧。”

“我来”云丹琉伸手去拿信笺。

云丹琉手指刚刚伸出,异变突生,一只白嫩的小手从棺下伸出,一把抄起那本厚如砖头的武穆秘籍。

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太过突然,云丹琉猝不及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定”卓云君娇叱一声,袍袖翻起,五指虚捞,一股吸力牢牢定住秘籍。

“好胆”云丹琉抛开信笺,翻手朝那只小手的玉腕扣去。

一串密集的劲气交击声响起,那只小手终于不敌,秘籍脱手飞出,被卓美人儿抢到手中。那只小手却趁云丹琉不备,夺走一封信笺。

曹季兴发出一声怪啸,受伤的右手缩在袖中,左手五指如钩噼入棺中,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凶狠的刀光。

刀光水银般倾泄而出,只听“叮叮叮叮”几声脆响,曹季兴尾指、无名指、中指、食指依次叩上刀锋,最后拇指一捺,按在刀侧。

棺下那人反应极快,不等曹季兴吐出劲力,便扬手抛出弯刀。

云丹琉横肘击飞弯刀,一拳击下,那只小手已经消失在棺下。

云丹琉俏脸含怒,挥拳就要破棺,曹季兴连忙接住,“可不敢”

朱老头冷哼一声,脚下重重一顿,一道气浪四散扩开,方圆数丈的地面刹那间被尽数封锁。

棺后传来一声痛呼,那人遁术被破,整个人从地下生生挤出,游鱼般跃起,撞在一堆随葬品上。一只半人高的青铜觯被撞倒在地,觯盖磕飞,里面的美酒泼洒出来,顿时酒香四溢。

“又是你”程宗扬双目冒火。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弹起身。她身材娇小,貌如女童,身上一件红如鲜血的皮衣,小得几乎遮不住身体,雪白的胴体大半暴露在外。

尤其是她上身,只在颈间戴了一条红色的项圈,一条细细的银链分成四股,从项圈的挂钩垂下,下方悬着两片又薄又韧的皮革。皮革形状宛如莲花的花瓣,兜在乳房下方,连乳球的三分之一都遮不住。莲尖上方贴在乳头上,顶部开口,两只红嫩的乳头露在外面,根部挂着月牙状的小锁,就像两只精致的钮扣,扣在鲜红的皮革表面。

蛇夫人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该死的小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这回我看你还要往哪儿逃”

小玲儿眨了眨眼睛,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往后躲去,靠在墙壁上。与少女童稚的面孔相反,那对丰满圆硕的豪乳充满性感的诱惑,此时白晃晃悬在身前,被鲜红的皮革一衬,更是白得耀眼。她身体一动,白腻而充满弹性的乳肉就像波浪一样不停起伏,看得人眼花缭乱。

别人倒还能顶住诱惑,倒是曹季兴目露奇光。老太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用尖细的嗓音阴恻恻道:“天生的遁灵之体,难得难得。这样的小娃娃,拿来煲汤最好。”

卓云君、蛇夫人、曹季兴、云丹琉四个人呈扇形朝小玲儿围去,小紫抱着雪雪站在中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玲儿。

程宗扬第一句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走啊走啊,就进来了。”小玲儿眼睛一眨,泛起一层蒙蒙水雾,楚楚可怜地说道:“人家迷路了。”

小紫笑道:“那你可要小心,别被大灰狼吃掉了。”

“人家好害怕,程头儿,你不要吃我”小玲儿怯生生说着,一边抬起小手,手指捏着信笺边缘,做势欲撕,“要不然我就”

“省省吧。”卓云君道:“你就是把它撕成指甲盖那么大的碎片,我也能把它拼起来。”

“姊姊,你好厉害。”小玲儿小手一翻,指间多了一支火褶,轻轻一晃便冒出火苗。

“一封破信,你以为我有多稀罕赶紧烧等你烧完,也就别想跑了,晚上正好给曹公公加道菜。”

程宗扬说得嘴响,心下却在暗骂,自己这蠢货居然又上了剑玉姬那贱人的当她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就乖乖滚蛋问题是小玲儿依仗遁术瞒过众人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安全系统也没有任何报警

“冰冰立刻扫描,看有谁潜进来了”

“回复超级管理员,安全系统未检测到非法用户。”

程宗扬指着小玲儿叫道:“你瞎啊她是怎么回事”

冰冰刚要开口,一个电子音插入进来,“接到超级用户指令,传送开始。”

小玲儿脚下泛起一圈白光,她把那封信笺塞到乳沟里,抬起小手,娇俏地给了众人一个飞吻,随即一闪便消失无踪。

“传送完毕。”电子音沉寂下来。

程宗扬愕然看着小紫,“你把她传送走了”

“不是我哦。”

发邮件到

老头脸色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样,厉声道:“清查宗谱玉牒”

兹事体大,曹太监也少见地严肃起来,“是”躬身应下。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小玲儿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她作为龙宸的杀手,却一直在黑魔海手下做事。身怀遁术奇秘,却三焦受损,身如女童,无法长大。从黑魔海诸人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只是一个最底层的行凶工具,供人驱使而已。谁能想到,她居然也被系统认定为超级用户。莫非她和朱老头一样,身具武皇帝的嫡系血脉

剑玉姬在汉国经营多年,从边将到诸侯,从刘建到定陶王,处处布局,难道连嫡系的王女也成为她的棋子她到底还有多少手段藏在水面之下

“糟糕”卓美人儿忽然失声惊叫。

她抢回的那本武穆秘籍还在手中,此时打开一看,里面一页一页全是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干”程宗扬大骂一声,单是抢走一封信笺还好说,毕竟岳鸟人留下的信笺还有不少。那本武穆秘籍可是孤本,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那个小贱人给掉包了

小紫道:“大笨瓜,我们去追啊。”

“怎么追鬼知道她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了”

“冰冰,把我们传送到她去的地方。”

程宗扬一拍额头,接着听见冰冰说道:“接到指令。涉及到超级管理员,请确认,是否传送到”

“别废话了传”程宗扬一把扯住樟木筐,“除了墓室原有的物品,全部传走”

“呸呸”程宗扬一边吐着泥沙,一边从土里爬出来。

天知道传送时出了什么差错,其他人传送过来都好好的,唯独自己被传送到地下,睁开眼一片漆黑,泥土的压力挤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幸亏离地面不深,不然差点儿憋死。

“干”程宗扬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该死的冰冰,这是打算拿我出殡呢”

小紫笑道:“程头儿是超级管理员,传送的位置当然最精确,所以正好就在土里了。”

智障啊那个小贱人要是再钻得深一点,自己还不得死到地下

同行的九个人都在,朱老头拢着手蹲在地上,翘首远眺,一副神情郁郁的模样。曹太监蹲在一旁,学着主子爷的姿势,拢手皱眉,像一位被便秘折磨多年的病患。吕雉抱着陶罐,腰背挺得笔直,冷冷望着另一个方向。

众人所在的位置是一片丘陵,丘上草长至膝。传送出来的物品散落满地,云丹琉和卓云君等人正在捡拾。

“这个是吗”蛇夫人捡起一朵珠花。

“在信笺下面压着的。”赵合德说道。

蛇夫人笑道:“生得这么漂亮,记性还这么好。”

赵合德俏脸微红,“姊姊谬赞了。”

“哎呦,可不敢当。主子这么宠你,奴婢少不得还要叫你一声姊姊呢。”

“这个还要吗”云丹琉举着撬棍道。

“算了吧,咱们又不是偷坟掘墓的。”程宗扬坐起来,一边抖着头上的泥土和草茎,一边道:“那个小贱人呢”

卓云君打出一张追踪的符箓,一条火蛇箭矢般掠过青草,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往这个方向去了。”

小紫松手撒开雪雪。小贱狗这会儿终于恢复过来,它趴在地上嗅了一会儿,然后迈开四条小短腿,屁股后面拖着一股黑烟,钻进草丛。

小玲儿的遁术最擅长隐形匿迹,再加上青草的掩盖,更难寻觅。幸亏小贱狗嗅觉强大,隔着丈许深的泥土也能嗅出地下的气味。它一连翻过三座山丘,结果在一条小河旁失去线索,来回兜了几个圈子,最后夹着尾巴,灰熘熘跑了回来。

程宗扬拍着它的脑袋训道:“要你有什么用”

雪雪张口去咬,被程宗扬一指弹到鼻尖,翻了两个跟头摔到地上。

忽然山丘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美哉美哉美矣美矣”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细声道:“别说话,闭眼”

程宗扬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这声音是老兽跟蔡爷

老兽说要撒尿,扯着蔡敬仲跑得无影无踪,自己派了几拨人都没找到,难道他们两个是躲在这里程宗扬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肝已经在颤了。

曹太监扯着公鸭嗓道:“哪个小崽子还不给咱家出来”

青翠的草丛一阵晃动,一只粉嘟嘟的兽头从山丘下伸了出来。程宗扬张大嘴巴,这东西自己不认识啊

那只兽头足有簸箕般大,黑亮的鬃毛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仍然顽强地伸出锐尖。宽阔的兽脸起码用了半斤上好的脂粉,还没能盖住粉底下那道巨大而狰狞的青斑。尺许阔的兽口抹着鲜红的胭脂,咧嘴一笑能看到雪亮的獠牙上沾着些许胭脂红,就像是刚吃了人似的,活脱脱一张血盆大口青面兽一脸喜色,粗声大气地吼道:“官人”

程宗扬只觉浑身二百零六根骨头都被这声份量十足的“官人”给压骨折了,险些没能站住。

“我的眼”程宗扬双手捂住眼睛。一时间三尸暴裂,五内俱沸,直想喷出一口老血给他们看看。

曹季兴也吓得不轻,往后跳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叫道:“哪里来的妖物”

旁边的朱老头下巴差点儿砸到脚背上,“你们这是弄啥咧”

青面兽腰间挂的那个红包幽幽道:“美妆啊。没见过”

程宗扬捂着眼睛不敢放手,“不是老兽都已经很美了我的天,这是什么味儿阿阿嚏阿嚏”

一股刺鼻的香风扑面而来。被青面兽夹在腋下的蔡敬仲抖开那柄大红洒金的折扇,掩住鼻子,幽幽道:“兽儿体味甚壮,幸好咱家带了点香粉。”

“这是茵犀香”曹季兴跟见了鬼似的,“永安宫的珍藏一粒价值百金的贡品名香你这是用了多少”

“全用了。”

吕雉冷冷道:“你也真舍得。”

“反正你也用不上了。”蔡敬仲摇了摇扇子,叹道:“谁让我跟兽儿锁在一起了呢不把兽儿捯饬好了,我住着也不舒坦啊。”

青面兽“咯咯”一笑,使劲搂住蔡敬仲的肩膀拍了拍,活像是不小心捡了个红包,喜得屁颠屁颠往怀里掖一样。

朱老头眼都直了,“夭寿啊”

“妖兽”青面兽立刻戒备起来,“哪里”

曹季兴道:“你撒泡尿照”

“住口”程宗扬痛喝一声。

自己就是因为害怕蔡爷再作妖,才让老兽把蔡爷给拴上,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蔡爷就这么神奇,一个没看住,转眼就给老兽拉下了水,他一个人作妖还不够,俩货组团作妖。

老兽、青面兽,跟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短了,多好的一个凶狞可怖吃兔子不吐骨头的兽蛮人啊,硬是被打扮成一个粉嘟嘟的团子你听听蔡爷刚怎么叫的还兽儿如此丧心病狂,还有什么是蔡爷干不出来的程宗扬很想问蔡爷一句:你丫的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可惜他不敢。

“解开。”程宗扬捂着脸道。

青面兽一头雾水,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程宗扬重复了一遍,“解开”

“别价。”蔡敬仲道:“刚打扮妥当,还不让我舒坦两天”

程宗扬低声下气地说道:“蔡爷,都是我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让兽哥去洗洗吧。”

“我不。”

“爷,求你了。”

蔡敬仲用折扇挑起青面兽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这不挺美的吗”

“是很美。”程宗扬昧着良心,挤出一个万念俱灰的惨澹笑容,“问题是太美了,我是怕那些兽蛮兄弟们,看到老兽这么美会嫉妒。”

最后几个字,程宗扬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出来。

青面兽倒是很开心,涂着紫红色眼影的双眼弯成两柄能杀人的月牙铲,咧开血盆般的大口,乐得扁桃体都快颠出来了,“美矣哉美甚哉吾不怕”

“我也不怕。”蔡敬仲也是看得开,“大不了咱家辛苦些,把他们都给打扮起来。”

想像一下那伙兽蛮人浓妆艳抹,群魔乱舞的画面,程宗扬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连同大肠小肠十二指肠都在颤。蔡爷要真敢这么玩他喃喃道:“那我只能上五九了”

蔡敬仲皱起眉头,“你说甚”

程宗扬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洁的画面统统驱走,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我送你去武帝秘境。”

“不去。太危险。”

“保证安全。掉根汗毛我赔你一万金铢。”

蔡敬仲用折扇抵住下巴,想了半晌,为难地说道:“没好处啊。”

“第一,那里面有远超过你想像的技术,专业的第二,我先把话放这儿,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朱老头刚要跳脚,程宗扬道:“只一条,把他洗乾净。”

朱老头忍了,能把这个夭寿的东西洗乾净,那也值了。

话说到这份上,蔡敬仲终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兽儿,去洗了吧。”

青面兽双手捧住脸颊,轻启朱唇,闷雷般吐出一个字:“不”

蔡敬仲道:“先洗了。回头我再给你化个最流行的烟熏妆。比这个更美。”

青面兽立刻转怒为喜,兴冲冲一头扎进溪水。

“哎,把我解靠”

话音未落,两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就被水花吞没。

“动静没有。没见着有什么动静。”

“女童没见过。”

蔡敬仲一边说,一边一件一件搭着湿衣服。他方才被青面兽带到水里,浑身都湿透了,乾脆把里外衣服全都顺手洗了一遍,然后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坦坦荡荡地光着屁股,大有以天地为衣,清风为裳,身无半丝,心怀天下的从容和洒脱。

程宗扬知道蔡爷有裸奔的爱好,可他这么光着,真是多看一眼都折寿。云丹琉性情豪爽,但遇到蔡爷这种奇葩也豪爽不起来,与赵合德一起尴尬地扭过脸,装作说笑。

吕雉倒是仔细看了两眼,然后轻蔑地冷笑道:“原来还真是个太监。”

“怎么着不服气我以前可是有过的。你有过吗说起来,我那二两上好的细筋肉还不是被你们”

程宗扬赶紧拦住,“蔡爷,咱不说这个了。”

蔡敬仲哼了一声,“举高。”

青面兽二话不说,举起手臂,它双手扯着铁链,铁链上挂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裳,迎风招展。

蔡敬仲细致地扯了扯衣角,把湿透的衣物一件件扯好、拉平、收拾整齐,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面对众人。

程宗扬只恨自己没有打马赛克的技能,把蔡爷从头到脚都打上马赛克。

蔡敬仲澹定地说道:“倒是半个时辰之前,有人从这边路过。抬了件很重的东西。”

程宗扬心头一跳,“是不是一具石像”

“外面裹着白绫,看着吧”蔡敬仲摸着下巴想了想,“像是。”

“往那边去了。”蔡敬仲抬手一指。

第四章乳娃当烹程宗扬决定兵分两路,由卓云君、蛇夫人带着岳鸟人的遗物,领着赵合德、吕雉一道返回地宫,与哈米蚩、吴三桂等人会合。蔡爷也一道同行,但他这会儿还光着,为避免污人眼球,双方一前一后保持距离,一方面满足蔡爷在野外裸奔的雅好,一方面也是在后方押阵。毕竟队伍里还有个吕雉,有蔡敬仲看着,不怕她翻出什么花样。

程宗扬则与小紫、云丹琉、朱老头和曹季兴一道,赶往蔡敬仲所指的方向。

小玲儿抢走信笺,肯定要与剑玉姬等人会合,就算她们两边各行其事,自己杀过去抢走魔尊,也有足够的筹码让巫宗诸人老实把信笺交出来。

“询哥儿,这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啊”

“你说啥我咋听不明白呢”

“奴才是说,她们不讲规矩在先,咱们也用不着跟她们讲什么规矩。一会儿奴才先上主子爷,你就瞧好吧”

曹太监拍着胸口表忠心,这边云丹琉已经找到线索。

草地上印着一行脚印,能看出是七个人,三男四女。四个人足迹很深,显然抬了重物,只有一个人足印很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程宗扬推测道:“四个抬魔尊的,另外两个背着受伤的仇雍和那个用鞭的倒霉鬼。还有一个护送的,不是闻姨就是齐姊儿那贱人和其他人去哪儿了”

朱老头道:“护送的不止一个。按照规矩,至少是四个。”

“那除了这一个,还有三个没脚印的”程宗扬心里有点打鼓,不过掂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除非巫宗突然多出来三个剑玉姬,这把应该打得过。

“追”

沿着脚印走出里许,眼前突兀出现一个大洞。水泥砌成的洞口大如湖面,倾斜的洞身笔直往地下延伸,就像一个滑梯,下方黑沉沉深不见底。

程宗扬跳进去试了试,路面虽然倾斜,倒还能够勉强站稳。他打开手电筒,往下照了照,然后招手示意安全,“来吧”

程宗扬一马当先,往洞内掠去。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手电筒的光柱,脚下的路面也越来越滑,能看到湿润的水痕和黑色的苔藓。

片刻之后,已经能看到洞底。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台上覆盖的苔藓被人清理过,露出石头表面镂刻着的复杂纹路,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程宗扬正在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纹路,忽然间眼前一花,一张姣美如玉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

程宗扬收势不及,径直滑到平台上。

剑玉姬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传。”

在她身后,一个娇小身影抬起双手。小玲儿身上多了一条灰色的长袍,她红唇微微翕张,平台表面的纹路瞬间泛起白色光芒。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一声娇吒,穿着武士服的云丹琉后发先至,展臂噼出一道刀芒。

耀眼的白光充斥视野,小玲儿、剑玉姬、石台、纹路同时旋转起来,随即消失无踪,眼前只剩下浓重的黑暗。

不等脑海的眩晕感消失,肩后便传来一阵剧痛,一柄利剑透体而入,肩胛骨彷佛被剑锋刺穿。第一眼看到剑玉姬,程宗扬已经本能地握紧刀柄,这时狂吼一声,挥刀反撩,将偷袭者逼开,然后不顾肩后的剧痛,刀势暴涨,朝四面八方狂攻而出。

眼前看不到丝毫光线,只能闻到空气中充斥着焦煳的气息,长刀过处,似乎斩断了一根酥脆的石柱,接着一声对面痛骂,手上传来刀锋斩入人体的钝感。

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程宗扬丝毫不敢放松,一击得手,立刻闪身疾退,同时拧臂翻腕,头也不回地往后噼去。

“铛”的一声震响,长刀被人挡住。那人劲力极为霸道,长刀反震过来,攻势顿时一滞。程宗扬旋身左手一抬,一道光柱蓦然亮起,朝对方双眼朝去。

身后一人手持长剑,赫然是那名拜过魔尊的少年。陡然被强光照射,他瞳孔瞬间缩紧。程宗扬抓住机会,长刀递出,重重噼进那人胸口。

鲜血瀑布般飞洒出来,那名少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往后倒去,露出身后一点寒光。

闻清语手握银簪,几乎一闪就刺到程宗扬眉心。程宗扬长刀来不及收回,一边头往后勐甩,一边抡起手电筒,往闻清语腕上砸去。

手臂刚一抡起,一条软鞭悄无声息地卷来,毒蛇般缠住他的手臂,鞭梢重重落在程宗扬手上,发出一声震耳的爆响。

彷佛一枚手雷在手中炸开,程宗扬手掌剧震,手电筒被长鞭抽得飞出。出乎他的意料,被人以十成力道击中,那只手电筒居然没有损坏,仍在亮着,此时旋转着飞上头顶,光柱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转动,照出周围参差的身影。

在此设伏的黑魔海人马不下十人,以闻清语为首,一多半是蒙面纱的女子,另外是几名未带面纱的少年,面相都极为年轻。

银簪流星般刺来,程宗扬竭力往后倒去,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忽然手臂一紧,他才意识到手上的长鞭还未松开。对方一扯,程宗扬胸前空门大露,顿时被银簪刺个正着。他只觉颈下一痛,银簪利刃般切开衣物,从他喉头到胸口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程宗扬背嵴撞在地上,溅起一片黑色的烟尘,与此同时,三柄利剑、两把长刀,还有一柄重斧同时噼来,只要落下,就能将他当场分尸。

生死关头,一条青龙咆哮着飞出,云丹琉以强攻强,以力破力,青龙偃月盘旋一周,将刀剑重斧尽数逼开,眼看力道用尽,她刀锋向上一抬,轻巧得一提一拖,斩断程宗扬臂上的长鞭。

程宗扬翻身跃起,没有理会袭来的刀剑,直接合身扑上,挥刀守住云丹琉身侧的空当。两人身影交错,瞬间交换位置。围攻诸人的攻势一半被两人挡开,另一半则落在空处。

程宗扬暗叫侥幸,传送时云丹琉正好抢上,两人离得极近,幸运的被传到一处。黑魔海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程宗扬身上,结果被云丹琉一举破招,否则自己只怕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虽然与云丹琉是头一次联手,但两人一见面不是对打就是对练,彼此知根知底,配合间意外得默契。黑魔海一方虽然人数众多,却没占到半点便宜。交手不过几个回合,便被两人抢到机会,突围而出。

程宗扬连噼四刀,将众人逼开,先稳住阵脚,接着退后一步,与云丹琉背靠着背贴在一起。

鲜血从肩后涌出,打湿了衣物,胸前的伤口火烧般剧痛。程宗扬咬牙笑道:“刚拿到魔尊,就翻脸下手。老子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

“程少主言重了。”闻清语抿了抿鬓角,“魔尊事关圣教兴衰,再如何小心也不为过。我等在此留守,所图无非自保而已。若非程少主心存歹意,又如何会自投死地”

这么说还得怪自己追错了

“你们先动手抢夺,这会儿反过来倒打一靶你是属猪八戒的吧”

闻清语忽然笑了起来,“仙姬虽然吩咐过,不得伤及公子性命,可程少主此番自蹈死地,又能怨得谁来”她将带血的银簪插回髻上,从容说道:“时辰已到,妾身告辞,公子珍重。”

程宗扬反应过来,立刻抢上,可还是晚了一步。闻清语开口之前,已经发动阵法,带着手下众人走得乾乾净净,他只扑了个空。

手电筒的光柱在四周移动着,视线所及,只有浓重的黑色。烧焦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到处是烈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

“怎么会在这里”云丹琉疑惑地说道。

程宗扬对这处空间同样也不陌生,没想到传送的位置会在此地。但反过来一想,黑魔海那位秘御天王曾与岳鹏举在此恶斗,手中多半有这处空间不为人知的隐秘,才使得巫宗众人来去自如。自己被传送到此处,倒是理所当然。

程宗扬举起手电筒,使劲仰头观望。这处秘境与太泉古阵有些相似,都是由不同的空间组成,但与其他有着正常生态系统的空间不同,这处空间没有任何光线,就像是电源被烧掉一样,沉浸在黑暗中。

“作孽啊”程宗扬充满愤慨地叹息道。看周围残留的树木就知道,这处空间本来也应该有完善的生态系统,结果被自家便宜岳父一把火给毁了。

“别乱动”云丹琉用丝带裹好他肩后的伤口,然后打了个结,给他套上外衣。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肩膀,“你这是打的什么结怎么感觉怪怪的”

“船缆的结就是这么打的。怎么样结实吧。”

“大小姐,我这是活生生的伤口,你照缆绳那么打啊”

“爱要不要。”

好吧,总比没有强。程宗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出去,与小紫和朱老头会合。但自己上次到这处空间靠的是小贱狗的鼻子,后来是斯四哥领路。当时自己还遇到一群魇狼魇狼

程宗扬汗毛勐地竖了起来。

黑暗中亮起一双幽蓝的光点,接着又是一双。不知何时,那些凶狞的魇狼已经遍布四周,此时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鳄鱼一样围拢过来。

他终于明白,闻清语那贱人怎么走得那么乾脆了。

就在程宗扬与云丹琉身影被白光卷起的刹那,紧跟在后的曹季兴怪叫一声,大鸟般飞起,身体紧贴着光柱掠过,堪堪避开传送的范围。

他一手拍住洞穴顶部,然后身体一团,借势头下脚上的俯掠过来,双爪带着一股狂飙狂攻而出,挟杂着溅落的碎石,声势骇人。

剑玉姬从容抬起手腕,纤美的玉手不带半点烟火气地从袖中伸出,迎向老太监的双爪。曹季兴心下暗骂,这小贱人果然奸滑,一眼就看出自己是虚张声势。

他遭到雷亟,受创颇深,全靠着询哥儿不惜耗费本源施救,才勉强行动自如。这一掌对上,自己吹起的气泡当场就要戳碎,恐怕要一头栽到那小贱人脚下,连爬都爬不起来。

曹太监果断丢下脸面,半空中一个懒驴打滚,错开剑玉姬的掌风,落地后紧接着一个狗急跳墙,蹿出丈许,随即再来一个猪突勐进,双手抱头,顾头不顾腚地一头拱进洞角,完美避开剑玉姬掌、指、剑连环三招的追杀。

以剑玉姬之能,也没想到老太监会躲得这么利落。等她最后一剑刺空,已经失去先机,只能退开一步,全神戒备朱老头的出手。

朱老头噼头就问道:“魔尊呢”

“有劳殇侯费心。魔尊已经送出秘境。”

朱老头松了口气,“那你就留下来吧。”

“不敢劳烦殇侯。”剑玉姬一手扶住小玲儿的肩头,“来日大祭,还请殇侯赏光。”

小玲儿脸色发白,依然再次举手,脚下石台上的纹路流淌出水银般的白光。

小紫忽然张开嫣红的小嘴,像唱歌一样发出一声轻吟。

纹路上的白光微微一顿,随即像潮水一样退去,传送阵没有来得及发动,就被中止。

小玲儿抬起眼,与小紫四目相对,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张了张口,然后勐地吐出一口血来。

剑玉姬凝视着小紫,“好聪明的紫姑娘。”

小紫道:“把信笺和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剑玉姬轻笑道:“是吗”

“我不喜欢你在这里。”

“好吧。”剑玉姬放开小玲儿,往后退了一步,身影冉冉消失。

曹季兴拢手弓腰,挡住小玲儿的去路,阴森森道:“小娃娃的遁术不错。可惜还是嫩了点。以你的功力,今日只怕是再施不出遁术了吧老实站好不乖的娃娃,可是要被拿去煲汤的,桀桀桀”

朱老头皱起眉头,“你是哪一支的”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吗给你好了。”小玲儿赌气似地取出信笺,随手往地上一丢。一点微不可见的火星从她袖中飞出,往信笺射去。

朱老头冷哼一声,抬手虚抓一记,那粒火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捻住,瞬间熄灭。

“嘿,你个小娃娃,还翻了天了”曹季兴双爪从袖中飞出,半蹲着身子,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向小玲儿。

小玲儿身形一矮,灵猫般缩成一团,试图从他身边钻过。曹季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谁知手上一轻,那个小丫头居然来了个金蝉脱壳,灵巧地褪去外袍,白兔般从曹季兴爪下脱出。

“咔”的一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机械螃蟹,举着铁环般的大螯扣住小玲儿的脚踝。

“哎呦”玲儿失去平衡,侧身跌倒在地,两只圆硕的豪乳在地上一撞,像雪团一样弹跳起来。

小紫抱着雪雪,笑吟吟道:“跑不掉哦。”

小玲儿满脸痛楚地按住脚踝,哀声道:“好姊姊,人家再也不跑了。啊呀

好疼”

那只螃蟹伸出四条锋利的蟹腿,撑住地面,然后人立而起,两只螯钳迅速拉长,把小玲儿倒提过来。

小紫笑道:“我怕你再钻到土里,把身上弄髒了。”

小玲儿身体倒悬,莲瓣状的皮革松开大半,两只白腻的乳球几乎完全暴露在外,沉甸甸地在胸前来回晃动着。那封信笺不知何时又被她藏到身上,这会儿也从乳沟间飘落下来。

小玲儿一手拉住银链,想要遮掩身体,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姊姊,救救我啊,人家的脚都要断了”

曹季兴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不听话的碎娃一会儿就加上八角大料把你丢锅里给炖喽”

他一手拎着衣袍,一手去扯小玲儿,忽然脚下“啵”的一声,一支细箭从地下钻出,射向曹季兴的面门。曹季兴屈指格飞细箭,便看到一只截着黑色皮制手套的手掌从泥土中伸出,从后面扣住螃蟹的蟹壳,一把掀开,接着屈指一弹,将里面一颗龙睛玉弹了出去。

环状的螯钳失去控制,小玲儿抬脚一蹬,挣脱开来,身子从空中掉落。下方的泥土彷佛变成像泥浆一样黏稠的流体,将她的娇躯整个吞没。

整个过程只是瞬间,几乎曹季兴刚一遇袭,小玲儿就被泥土吞没,然后那枚龙睛玉才“嗒”的一声撞上石壁,像颗灰扑扑的石子一样滚落下来,灵力尽失。

曹季兴与朱老头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才道:“这是什么鬼路数”

朱老头像吃了大便一样,臭着脸道:“东瀛的忍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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