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下一大口口水,拖着缓慢的步伐往宿舍门口走去。脚步停在私家车的後门,车窗这时摇下来,「吃过饭了吗?好一阵子没看到你,都瘦了,允佑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呃,怎麽会是您?远远看到私家车以为是会长……」
「他今天有事,所以不会来,」夫人表情显得尴尬,「能邀请我上楼吗?」我点点头,夫人拉开车门,一袭浅蓝se的套装,高雅的举止,佳翎美丽的双眼瞬间和夫人重叠。
「前几天听到佳翎说你上大学了,还是不错的学校,今天想特地来恭喜你。」我为夫人端上茶,「你爸的事……实在太突然,妈妈还好吗?」
「伤痛总会褪去,但疤痕不会消失。」我喝口茶,夫人也跟着喝上一口,「不好意思,夫人请您就直说吧!说您今天来的理由……是,会长让您来的吗?」
她没说半句话,静静地看着我,「我一直把允佑看得b佳翎或是抿皓来得重些。外人看觉得我是好後妈,但其实每每看着允佑,就看到妍频的身影,内心只有亏欠。当年,我ai上了一个不ai我的男人,为了得到他,我抓住他事业心强的弱点,用尽各种手段,拆散他和她。」
「结果怎样你都看到了──」夫人轻咳,「是会长要我来说服你没错,在来这里前,我反覆思考好几遍,如果连会长都没办法说服你,我又怎麽能呢?况且,如果我真这麽做,对允佑的罪只会又多加了一项……」
「夫人,谢谢您……那您回去该如何和会长交代?」
「说我尽力了,但,就是没办法。」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这时间会是谁?允佑吗?」夫人问,我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今天要练团到很晚。」
「哪位?」我隔着门说,但没有半点回应,打开木门,隔着铁门的男人,让我瞬间腿软,「会长……」我余光瞥见坐在沙发上的夫人站起身子。会长走进室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夫人,她不敢与他直视,会长在夫人一旁坐下。
「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怎样了,会接受我的提议吧?」
「会长,」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我不会接受那些提议。不管多好都一样,我之所以喜欢允佑,并不是看上他的家世背景,更是不他的外貌,是因为他那颗ai我的心。」
会长叹一口气,「要我怎麽说你才会懂?这不单单是为你好,也同样是为允佑好!你口口声声说ai他,这就是你ai他的表现?我是不知道你们俩许什麽承诺,但你们都还年轻,不该为这些儿nv私情而绊住自己美好的将来。」
「为什麽会长您老认为,我们分开才是对彼此好?难不成,会长对我真的那麽不满意?因为我没有耀眼的家世背景?」我心底怨,今天变成这样,又是谁的不对?
「我不是不满意你,只是要做裴家的媳妇就还差远了些……」
果然!可笑至极。我也曾含着金汤匙出生过,我也曾享尽奢华,为什麽落得今天这样?是因为谁?夺走这一切还不够,现在却又要夺走他……非得把人践踏得如此落魄才愿意休手?
「先不提允佑好了,」会长话锋一转,「你可知道将来要做什麽?难道不想出国留学?在美国待这麽多年的你,一定知道台湾的环境和那多不同!就如同我上次所说,你和允佑势必走上不同的路,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会如此,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允佑是重感情的孩子,有时候甚至看重他人甚过自己!你看看这样的他,和在他身边的你,是不是只会让自己离梦想更远了?」
「刚分开的当下心难免会痛、会不舍,但你们都还年轻,谁能保证不会再遇到更适合自己的对象?我以为人父母的心来恳求你,或许不能理解我的自私,但总有一天你会懂,你也会有当上别人父母的一天……你也会愿意为了子nv的将来,不顾一切。」
「你所谓的不顾一切就是这样?」夫人沉默一阵後开口,「为了飞h腾达,连人命也不顾?」
「我现在讲的是小贝和允佑!你说什麽?」
「折磨自己还不够,现在还要折磨儿子?你现在做的,妍苹都在看!」
会长没答应,双眼直视着我,「算我求你──放过允佑吧!ai有很多种方式,放手何谓不也是一种ai?如果你真的ai,就实际去证明,这个决定才是真正ai允佑的方式。」
「会长!」
「老公!」会长突然站起身子,接着下秒双膝着地,跪在我面前,我看着这模样完全看傻愣,门口旁站着几个西装鼻挺的保镳赶紧上前,会长马上制止他们。
「你这是做什麽?非得让小贝这麽难做人?未免也太自私!」
「只要是为允佑,我什麽都愿意做的出来。外人说我自私、无情也无所谓,这一切都是为允佑好。」
「你天真以为,让小贝离开是为允佑好?我看你是老番颠!」
「小贝,我知道这样的行为真的可耻,用这种方式来胁迫你……但请你以父亲的立场来想,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龙成凤?」会长上半身开始颤抖,「你不是不好,你是很bang的nv孩子!真的!只是,不适合允佑……」
「要是你主动提分手,允佑肯定也没辄,这是我最後的请求,算我拜托你……」
沉默许久,我看着会长,又看着一旁的夫人,她猛对我摇头,「会长,您快起来吧!如果和允佑分手,是您所希望的,我答应您……」卡在喉咙未说完的话,我也说不下去。
「小贝!」声音贯穿租屋处,夫人站起身子走到我面前,我头也不敢抬,「这就是你要的?都没想过允佑的感受?」
「夫人,会长他说的没错……,阻碍允佑的未来,不是我ai他的方式。」
「对,但你也同时选择了,最伤害他的方式。」
「会长,我答应您,我会离开允佑。但,也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允佑道别……毕典结束後,我就离开,到时候还请您一定要履行所有先前的约定。」
会长和夫人离开租屋处後,我整人瘫软在地。无声的泪水刺痛满脸,咽在咽喉的那气早已让我窒息,好不容易吐出的气,同时让我放声大哭。眼泪失控冲破拦沙坝,布丁汪汪汪从卧室跑到我面前,t1an着我双颊,却让我哭得更卖力。
稍早在练习室唱歌的他,画面再次显现。
许久,我昏睡过去。
─直到被手机声吵醒。
看着来电显示,痛得又快飙泪。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哭过的痕迹,轻咳让差点哭哑的声音恢复。
还没说声喂,他便劈头狂碎念,「不是要你到家传短讯给我?连打几个字也要你的命喔?让我不放心是你的第二专长吗?」电话一头的允佑,不用见着也知道肯定气急败坏。
「对不起……」但是不知道怎了,我却笑了出来。
「还笑?你这哪叫有诚意的道歉?等我练完团,你就si定了。」
「允佑……」
「怎样?」
「我好喜欢你。」
「啊?」允佑停顿几秒,「我不吃这套!撒娇也没用!我快结束了,准备领si吧!」
「嗯!好啊!我等你!」
「吃错药啊?有什麽毛病!si到临头还老神在在,不要以为这次我会心软。」允佑觉得莫名其妙,连句掰也没有便挂断电话。
毕典剩下最後一个月。
「为什麽就只有允佑有贝臻姊姊的ai心便当?」
「这就是传说中那能够抓住裴允佑胃的便当?」
「你这是在g麻?为什麽突然要给我做便当?」
中午,学餐。小旅行倒数四天。
前一天晚上传封短讯要允佑不用准备隔日的午餐,他以为我是要帮他买,其实是帮他做。
眼前三位,各自带着疑问猛看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傻笑看着他们。
我给自己订下目标,在这未来的一个月内,要让允佑午餐、晚餐都吃到我所做的饭菜,这也是我最後能为他做的。
允佑双眼还直视着我,等着我说出半点像样的答案,哪知一个不留神,秉桓和语瑶俩动作一快,直往允佑便当盒里夹起菜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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