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book!”
靠北……!握在手中的剑柄凭空消失,害我突然握紧拳头,指甲都插进肉裡面惹痾痾痾……!
伊朵她们一参战,这场你追我跑的风筝战直接演变成激烈的白刃战,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辛苦准备的大阵仗还比不上我方三人冲上去砍砍砍咻咻咻轰轰轰,等级制的世界真是残酷得有趣啊。
“搞什么……”
蕾娜也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三打一都能打成平手的战局,但是她跟那群索性放下木棍看戏的村民不同,震惊完马上拉弓搭箭,咻!
“喔喔……!”
噹!
女战士一剑同时挡下咪咪卡的尾巴和蕾娜的箭,在这记漂亮的防御同时,腰际却也吃了伊朵一剑,而且视线马上就被奥瑟雅轰出的暗蓝色雷射夺走。蕾娜和我们刚才还处于敌对状态,加入战局后又能合作无间,果然高手就是不一样啊!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这个女战士光是一对三就捞不到任何好处,蕾娜参战后更是把她定得死死的,细微的破绽接二连三出现,咪咪卡与伊朵造成的伤害效果渐渐反应在她的动作上。最后终于──“喔喔喔……”
砰──!
四肢装甲上插了好几支箭、从腰身到手臂再到脚踝连甲带肉被削得像沙威玛一样的女战士,总算是耗尽了体力、鬆开沉重的黑剑,人剑各自倒向战到土都翻起来的地面。
赢了。
赢了!
而且不是杀死,是俘虏!
不必再顾虑伊欧娜、也不用担心随时被砍死啦啊啊啊──!
“喔哦哦哦──!我们赢啦──!”
打到浑身血迹斑斑、大口喘着气的伊朵也忍不住举起拳头大呼胜利!
“堤拉雅安!输给空手的本奥瑟雅狄利亚卿,感觉如何呀?”
奥瑟雅也罕见地弯身晃着她的大奶、狂呛倒地不起的女战士!
“喵喵喵!晚餐奖励加倍──!”
咪咪卡蹦蹦跳……不过晚餐加倍什么的免谈!
“姊姊……姊姊!”
蕾娜则是拿着火把冲上前──嗯……?嗯嗯……?
“勇……不对,桐真先生!你们有人会治疗术吗!”
蕾娜刚才明明射得很卖力,现在却单膝跪在倒地不起的女战士身边,神情紧张地看向我。我瞄了眼她身旁那三个专门製造伤患与尸体的女人和猫,像个不得不向家属报告坏消息的医师遗憾万分地摇摇头。
比起治疗术,我更在意她那句姊姊是什么意思……不……事情很明显了不是吗?蕾娜会那么激动也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啊!
迟来的实感袭上心头,我快步来到女战士身旁,在伊朵不敢鬆懈的保护下,紧张不安地看着蕾娜取下女战士的桃红色头盔。
那个人的脸庞宛如被一双黑手抓过似的,脸颊两侧有着一条条黑色痕迹。
那个人的额间像是遭到寄生般,隆起一层青绿色的厚皮且血管浮起。
那个人有着深橙色的秀髮。
那个人的嘴唇……“姊姊……”
蕾娜和我同时察觉到那对龟裂的乾唇正编织着什么,她整个身体伏下去听,挡住了缓慢挪动中的唇。
“姊姊?妳想说什么吗?”
我看着蕾娜所说的姊姊、看着这个人伤痕累累的身体,五味杂陈的心情逐渐蜕变成难以言喻的欣喜,蕾娜的复读声却像是引力般迅速把我拉回现实中。
“ㄐ……”
那个人的双眼没有一丝光芒。
“……”
蕾娜毫无防备。
“ㄡ……”
现在正是发生狗屎烂蛋事的最佳时机。
“好痛!”
于是我撞开伊朵。
“啊!”
推开蕾娜。
“桐真……!”
跨到鲜豔得让人不安的桃色胸甲上,以双手摀紧那对仍在喃喃自语的褪色嘴唇。
“──”
这一瞬间,我们的视线重迭在一起,彷彿就此合而为一──却又在若有似无的暖意传进脑袋时应声瓦解。
哈哈……给我猜中了吧。
说到蕾拉,怎么可以忘记这一招呢……虽然在脑子炸开的刹那有点恐怖……幸好有推开她们……反正我是勇者……“──主人!”
勇者啊……“──呜喵啊啊!”
是会复活的啊……“──桐真啊啊啊啊啊!”
阿母勾我现在才想到……“──桐真先生……!”
蕾娜也是勇者齁……勇者名:桐真(lv18)复活数:3奖励点数:力量提升0‧2%黑暗之中,有“谁”在注视着“什么”。
受到观测的对象在深不见底的漆黑中掀起无声的波澜,历经岁月的波折,最终形成一面由宝蓝色微光包覆住的圆壁。随着壁面受到的观测强度加深,圆壁结构不断变化着,一次一个区块,一个区块中的一点,以滴水穿石尚不足以形容的速度改变自体构造。当圆壁化为圆盘,备受观测的点涌出刹那的活水,水气在半空中划破宝蓝色光幕,将光芒化为雨滴,哗啦啦地倾降于盘内,直到水位上升至盘口。受到水面张力隆起于水平线上的部分开始凝结,这又是一段折腾观测者的漫长时日。
在疯狂与正常的境界线上飘移着,徘徊着。
在死亡与新生的平行线上羡慕着,妒嫉着。
忍受着所欲所求风化于亘古的孤独,从孤独的大地中又生出无尽的欲求,此乃安息,此乃安息。
无奈欲求的果实不曾被谁摘取,唯有怀着渴望的汁水慢慢枯萎。
当腐烂的茎干滋养虚无的大地,无一物的境界线再次开花结果。
宝蓝色的湖镜落成,观测者的声音终于能从千古化石间窜出,踏过万千岁月的时流、宏伟地从黑暗中洒落。
“啊啊!神话(我等)的时代业已终结,贤者(伊欧)的时代悄然落幕,历史(世界)的巨轮(系统)以鲜血(乱数)誊写(抽选)出来的正是勇者(尔等)的时代!”
那声音有着一体两面的特质,由不同词语同时构成的句子能够顺利矇骗耳朵,进入大脑内却又清楚地分离出来,使听者产生闻一知二的错觉。
“跨越坏掉人偶(贝蕾妮卡)的残骸,没落贤者的庭院(领土)哦!即将上演的是必有一死的姊妹相杀!”
彷彿是期待已久。
“受尽折磨而执起剑的是年幼的姊姊(蕾拉‧穆勒)!获准重新踏上棋盘的是年长的妹妹(蕾娜‧穆勒)!”
如此地慷慨激昂。
“败者将享有最后(永久)的安息(寒冰狱)!胜者则荣获至高(神赐)的祝福(黄金弓)!”
独一无二的狂热。
“来来!赌上真名(打发无聊)的战斗(消遣)开始吧!”
却在转瞬间熄灭。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取而代之的,是神圣不再的破碎嗓音,宛如用刀尖刮弄玻璃般刺耳。
“勇者桐真?那傢伙现在出场还太早了吧?而且还毁了亲手杀掉黄金弓持有者的戏码哦?那懊悔!那悲恸!还有那点燃高潮的凄厉哀号!就这样没了?就这样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不断落于涟漪四起的湖镜,笼罩着宝蓝色光幕的黑暗也随之喀隆喀隆地震动。
“啊啊啊……啊……噫嘻!嘻嘻嘻嘻!呜嘻嘻嘻嘻!我知道了!是那个坏掉的傢伙!是贝蕾妮卡搞的鬼!噫嘻嘻!噫嘻嘻嘻嘻!抓准我只能靠预言打发无聊这点,刻意捣乱棋盘的坏傢伙!”
“──妳说谁是坏傢伙啊?”
冷不防地,湖镜四周升起一道与尖叫声抗衡的女声,声音构成的冰冷尖柱将倾落的叫声一道道割开,把隐藏在叫声中的情绪勾勒出来。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贝蕾妮卡!我……我的爱!啊……不对……我恨妳!因为妳是办事不力的傢伙!还有……还有……啊……我好像还是爱妳……我爱妳!呜呜!妳终于来见我了!一……一起死吧!来殉情吧!只要有两个人,魔法就会实现啊……!啊嘿……!呜嘿欸欸欸……!”
“不要一下子就崩溃啦。而且我死不了啊。复活不了的人怎么死得了呢?”
明明只打算应付愤怒与疯狂的情绪,不晓得是否因为距离上次会面“太久远”,这一勾就把隐藏于黑暗中的庞大情绪一股脑儿地勾了出来。面对眼前这个不断膨胀的情感聚合体,伫立于湖镜旁的贝蕾妮卡踏了踏脚,四翼天使穆荷、莱姆彷彿受到聚光灯照耀般亮起,两人以虔敬的动作跪在她的人偶身体后方,颤抖不已的羽翼接二连三地掉下从尾端遭到黑暗侵蚀的羽毛。
“哦哦哦哦……!天使的试炼……!是力天使吗!还是炽天使!我可没忘记该怎么走过那扇门、打倒那个巨大章鱼烧啊!咻!咻咻!砰砰砰!登愣──过关!通过试炼啦!神代的英雄!那就是……那就是……”
“那就是妳哦,薇洛莉娜。”
“我……我是……?噗……噗嘻嘻嘻!说我是英雄耶……!啊哈!哈哈哈哈!呜嘎哈哈哈哈哈!妳是傻子啊?脑袋都被腐臭的卵子塞爆了吗?我啊!我可是……我是……反正不是那种古早时代的化石啦!话说妳又是谁啊?带着两个娃娃就想骗我吗?诱拐犯啊!变态萝莉控啊!”
“对哦,我是变态萝莉控哦,再不逃跑就强姦妳哦。”
“噫噫……!”
咻咻咻咻──!
均匀分佈黑暗中的情感触角敏感地升起,贝蕾妮卡踏起目不可视的触角跟着被黑暗中的某物吸引过去,在这股足以瞬间毁灭人心的情感激流中,贝蕾妮卡的身躯却丝毫不受影响。于是她不像底下那两个羽毛都快掉光的可怜天使,得以在最深远的黑暗中找到名唤薇洛莉娜的宝石。
“师傅大人……”
贝蕾妮卡用她冰冷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捧起薇洛莉娜,但是薇洛莉娜仍然绽裂了。很快的,宝石就化为无以数计的粒子,在黑暗的空间中晃盪、碰撞着,成为只具有观测意志的原始存在。
贝蕾妮卡无言看着曾经的贵石又一次星散,然后她也从黑暗中坠落──以击碎湖镜的强烈冲击使自身成为短暂的受观测对象。
“我待会再来哦。”
说完这句话,她就带着两个羽毛脱完、开始掉毛的可怜虫脱离观测点。
薇洛莉娜只是不断地注视着。
透过风化的片段爱着。
藉由鲜明的闪烁恨着。
经历只能以地狱二字形容的、无法量化的时间后,再次与贝蕾妮卡相会。
“哦哦哦哦……!贝蕾妮卡!来一决胜负吧!妳的棋盘已经准备好啦!开局三之二!那就是……!那就是……!”
“波希雅弃兵是吧。好哦,就跟妳一决胜负,师傅大人。”
“谁是妳师傅啊!少他妈乱认亲!我先来!我……棋子……”
“没有棋子也可以哦,师傅就走e4吧,可以吃下拿剑的天使哦。”
“哦哦……那就e4!吃妳的天使!然后……”
“希里妮欧被吃掉了呢。那我就吃师傅的芭儿莉塔哦。”
“哇啊啊……!慢一点……慢一点啦!”
对于贝蕾妮卡而言,上一次会面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事情而已。
《第五章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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