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芳菲醉酒花下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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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既毕,二人也到了董白阁子外头。

只见房门半开,吕布上前想唤青叶出来,半晌不见人,索x入内探了一探,阁子里却不见董白、青叶主仆二人。

「县君这是上哪去了?」貂蝉满腹狐疑,不等她再提问,吕布便引着她出阁子,到了一旁偏间。

他敲门叫出一众住在偏间的婢nv们,交代了几句,让她等好生招呼貂蝉,留下吩咐说是去寻董白,遂又回头离去。

貂蝉感到有些可惜,没能和吕布多说上话,可既然都回阁子来了,人生地不熟,只得跟着其他婢子一块儿入偏间安置。

送完了貂蝉,吕布转头要回自己房里。

长廊一道峰回路转,两旁盛放一棵一棵花枝繁茂的桃花。方才董白下了车轿,便推说席间吃了些酒,身子不太舒坦,让貂蝉前去红花婶那儿报备一二,再来她阁子,自己则是先行回阁子里去。

吕布原要回房,却在大厅处看见四处张望却无所适从的貂蝉,想着自己顺路引她回去,也不必多劳红花婶再遣人来,遂才有刚刚他领着貂蝉过去的这一出。谁料董白竟不在房里,真不知这小丫头又上哪去了?

一路上,桃枝上的瓣叶纷落,点点飘散印上长廊楠木的地上,吕布眼尾恍惚有人影闪动,他顺势向右面探去,却见董白此时正伫立花下,背对着他。

董白一身白衣素裹,筵席上高高盘起的青丝,如今披散开来,长发及腰。

此时大风骤起,恰如那晚梅苑里的光景,枝上的、地上的,片片浅粉芳菲随风起舞,被抬上天际,遂缓缓降下,落英缤纷。

吕布一时看痴了,嘴里梦呓般的轻唤道,「白儿……」

置身花雨中的董白一闻,旋即转过身来,她一袭白衣大袖飘然,与纷飞的桃瓣融合为一,恰如谪落凡间的仙子,招人心醉。

吕布走近她,只见董白素净的小脸上红朴朴的,酒窝深深,看着吕布的到来笑弯了一双朗朗大眼。

「奉先。」这一句奉先喊得吕布骨头都su了,三分酒香、七分柔情,更带着仙气盎然的灵动。

吕布从没见过这副样子的董白,他心底有些慌,只得道,「白儿醉了,我送你回房吧,夜里风大,别在外头太久。」连忙要将自己肩上的皮裘卸下来给她披上。

谁料董白一听,丝毫没有半刻迟疑,她小手一张,紧紧环住吕布腰际,整个人巴不得生了糖蜜一般贴住吕布。

董白突然的举动让吕布失了分寸,他着实吃了一惊,不知何以安放手足,整张脸蹭地绯红一大片。

董白螓首轻抬,「醉了才好,醉了才能让你知道,白儿有多麽喜欢你。」声音依旧是软软susu的,好听的很。

随着董白话音传来阵阵酒香,她果然喝多了,且连步子也不大站的稳,待她说完这话,作势要朝後头倒去,吕布赶紧一揽,这才将董白牢牢搂在怀里。

吕布的大手扶在董白玲珑有致的腰身上,原来方才的白衣飘飘全然只是幌子,董白的骨架子如此纤瘦,瘦的连腰际都无半分多余。

「什麽时候的事?」

是啊,什麽时候的事?

是在初见的时候?还是在她差点摔倒时,他及时的拉上一把?

是在什麽时候,她对他有了这麽不一般的心思?是在什麽时候,小小的董白已经长成了眼前这个标致可人的大姑娘?

董白久久不应,吕布才察觉原来这妮子已经靠着自己的身t,昏睡过去。浑身瘫软的董白,确确实实熟睡着。

她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丽nv子,即使是初见时,还是垂髫小娃的她,便早有一分不俗的姝丽。

可即便是及了、开始傅粉施朱那时,董白的样子仍稍嫌稚气,直到此番西迁,吕布出征、董白离家,来到长安後的相聚,她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甭说多少官家子弟早已兴起了前来求亲的念想,曾是亲王的帝王也给过董白甚高的评价,这些他多少都有耳闻,只差义父大人不愿过早给闺nv儿招亲。

褪去了董卓下属、董白义兄的这层身份,吕布只是个寻常男子,对於董白的美,自然了,他不可能没有觉察。

但是从前多数时候,他只能做那个守护在烂漫花树下的护花人,是了,对於此事他并无着墨过多的心思,也不敢有过份的念想。

如今出了这桩变故,才让吕布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

他一闪神,差点松了手让董白摔落,吕布慌乱中一急,胡乱一抓,才把董白又重新搂到身上来,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若是让长辈们瞧见了,不知吕布身上得生多少事?

吕布使了使劲儿,一把将董白打横抱起。

正巧此时,适才不见人影许久的青叶急急自长廊彼端而来,神se焦急匆忙,「小姐!小姐!哎!吕将军!小姐、小姐这是怎麽了?」青叶一见董白浑身瘫软被吕布抱着,不省人事的样子,急得不知如何自处。

吕布看着青叶的眼神极利,却放低了声量,「睡熟了,你小点声,我替你抱她回去。」听得青叶立时住口噤了声,只得乖乖随着吕布朝董白阁子里走去。

一近董白寝室,原先在偏间的奴婢们纷纷出来预备着要伺候小姐,貂蝉资历最浅,又是第一晚来这儿,故也暂时帮衬不上,只跟着人出来,便倚在门外大柱一旁。

青叶揭了门,给吕布开路,吕布自是大步流星的直入其内,径直走向董白寝榻旁,缓缓将董白安放在榻上。

他理了理董白额前絮发,又将一床尚未摊全的锦被铺开,严严实实给董白掖上,随後旋即出了房门,半刻也不多留。

青叶提道,董白早早便毕了洗漱卸妆、换好寝衣,故而如今直接睡下是不妨事的。二人便将那一g奴婢,连带貂蝉,都打发回她们自个儿睡的偏间。

待人都散去了,吕布立马拉下脸来。

「小姐醉酒,你怎麽也不在身边陪着?都g什麽去了?」吕布语气明显不耐,他打定了想法是青叶怠忽职守,居然放着已然酩酊大醉的董白不顾,若然有个万一,她区区一个奴婢担待的起麽?

闻言,青叶吓得花容失se,「吕将军,不是的。小姐回府後早早就让奴婢替她沐浴更衣,准备就寝。奴婢先遣了其余婢子安歇後,总管那儿便来了消息要奴婢走一遭,奴婢这才先离开阁子,奴婢走时,小姐确确实实是躺好了在榻上的。」她登即作势要跪,被吕布制止。

吕布少不得做白眼以应,「那麽为何方才我送貂蝉过来时,阁子里就已经无人了?」

「奴婢不知……兴许是小姐在奴婢走後迳自起身的,否则将军是知道的,小姐在哪儿,奴婢便在哪儿,断然离不得小姐半步的。」

一听,想是自己误会了其中关窍,只得压下方才的脾气,「往後还是得多留心,否则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太师怪罪下来,你也不好受,好在方才我及时碰见了她,否则看你如何收拾。」即便压下x子,可吕布嘴里的话也未必好听。

青叶受了这顿骂,心中很是委屈,可又无人能够见证董白是如何出了闺房。况且这吕将军平日里待她们这些下人都亲厚,不知怎的今日竟拿起这样大的架子?

随後,只待吕布又匆匆吩咐几句後,他遂朝着自己屋子的方向归去。

这夜的吕布睡的不很安稳,他在寝榻上辗转反侧,每当将睡未睡之际,脑海中却又一遍遍浮现花下的董白,对他说的那些话语。

挥之不去的,是董白挟带花se红晕的小脸、醉酒酣言间的媚态,白衣之下是细细的腰肢、单薄的肩头,可她看似孱弱的身子骨,却又另有一片丰润的桃花源。

幼时在并州,生命里的nvx就只大娘和大娘所出的妹妹们;纵使入了丁原麾下,营中伎子也都是其余丁原的心腹和丁原才有资格差遣。

与nvx亲近,吕布一直处於以亲人的身份相待,从来不曾触及男nv欢好的层面,更甭说郎情妾意的小儿nv心思。

吕布的面容b起军中许多满脸横r0u、粗野不羁的将领,已然是相当俊俏的了,又仗恃着年纪不大,算起来的确是很讨nv子喜欢的男人,能够构着nv人的机会太多了。

可即便投了董卓帐中後,多少觥筹交错的筵席间,g0ng宴乃至董派人马的私宴里,舞姬名伶无数,他却从来不曾与这些nv子有过接触,半次也无。

故而今日如是,他怎麽不张惶?

以上缘故,又得追溯到他的父亲。

他父亲去的早,可在吕布的孩提时代,便时常教诲他,关於情ai,男子汉大丈夫最能夸口的,不是一生阅nv无数、三妻四妾,渥养伶伎、妻妾满堂;而是倾尽一生之力,专心一志的ai护一个nv子。

护着自己所深ai的nv子。

吕布的母亲,自他能记事起,就从未被堂而皇之的提起过,大娘面前、众人面前,他是大娘孩子;唯有他与父亲二人独处时,父亲才会搂着小小的吕布,细细诉说从前与他母亲的琐事,可那些话语,如今也斑驳凋零在吕布的记忆深处,细节浑然忘却,可他依旧是知道,母亲才是父亲一生挚ai。

父亲与大娘不睦,他是後头才瞧出来的,因着吕布,夫妻俩不知起了大大小小多少争执,待他懂事了,方知其中,更多是为着他生母的缘故。

大娘的为难,来自对於吕布生母的顾忌,结发夫君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即便是吕布暗暗想来,也情不自禁的为大娘心疼,亦是吕布良善太过。

因着上一辈人的ai恨纠葛,所以吕布成长的过程,全是走在一条荆棘满布的艰难道路上;所以他早早离开那个家;所以他不敢轻言触及这些。

翻来覆去,这些纠结复杂的思绪,全盘成了一簇一簇绣架子上理不清、断不开的丝线。

吕布x1足了长气,深深叹了一口。随後翻了身,枕着手臂,睡入窗棂外袭来的凉凉春雨中。

其实春夜独眠时,窗外偶有阑珊雨点飘入、东风共伴,是相当怡人的,奈何东风如何吹,怕也抚不平他眼下躁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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