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也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了她。
我不敢看,不敢看晓蜜的眼神,可能是怨恨、可能是错愕、可能是难过,我都不想面对。
「……苡……茜……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晓蜜几乎是不可置信,看着苡茜断断续续地说着,晓蜜眼底泛红,牵强地笑着,那宛如自嘲一笑,笑自己天真的傻,没想到自己的全心全意换来的竟然是如此绝情。
苡茜终究不敢睁眸,不要让她面对这一切,她不想……她不想……可是她无能为力……
「嗯?答案?什麽答案?这样不回答别人问题,是不礼貌的行为,对吧?」育杰用着温和的嗓音在苡茜耳朵旁呢喃着。
这是惩罚,他对她的惩罚。
沉默许久,苡茜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底毫无一丝涟漪,假装着镇定,慢慢地看向晓蜜,紧紧地握拳之後,她启唇道:「……对……这就是,我的答案。」一字一句,不仅仅刻划在晓蜜心底,也狠狠地烙在苡茜身上。
育杰满意地微笑,然後跟郭品璇使了个眼se,不到几秒的时间晓蜜被压倒在地上,她没有任何挣扎,眼睛直直地盯着苡茜。
晓蜜眼底充满着复杂,嘴角上残留着些微的笑意,那麽悲伤那麽恨意,苡茜一时之间读不出来,有gu冲动想让她开口解释,可是胆怯以及压迫感使她怯步。
「随你们处置。」王育杰毫不在意地丢下这句话便捉着苡茜的手离开班级,由於上课时间走廊上都是空无一人,这样的感觉让苡茜感到十分错愕,看着王育杰的侧脸,苡茜抿着唇,脑海不断回想着刚才晓蜜看她的眼神。
她再次领悟到,她是个背叛者。
晓蜜的眼神,跟上次庭安学长的眼神,可以说几近一样,那样的绝望,对苡茜失望透顶的眼神。
等到离开教室的地方,他们走在校园的偏僻地带,苡茜终於耐不住x子,启唇:「……育杰,我不能认同你的行为。」
一语落下,对方停下了脚步,却仍然没转头看她。
「这样是不对的,这样跟暴政没什麽两样,你读过那麽多书,应该很懂这样的道理不是吗?高压统治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要怀柔并兼才是上上策。」说到後头,苡茜不禁有些激动,也许是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从上一次她被迫对何辰宏下手,从哪里,她就明白这已经是条不归路。
接着,育杰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了苡茜,苡茜打了冷颤,因为他眼底没有任何一丝涟漪,平淡与冷静,温和的嗓音响起,「何谓对错?」他的眼神与他的声音不对搭,明明是那样犀利与尖锐,却有着无b温柔的声音。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是盲人,能够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对或错,不过是人类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想法加压在别人身上,在你的眼中我错了,可在我的眼中,我没错。」说至此,育杰深邃的眼眸变得那般忧愁,带着淡淡的涩然,紧紧揪着苡茜的心。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想要用着自己的想法加压在别人身上,让别人也认同你的想法时,那可能是对方唯一一个,生存的方法。」育杰嘴角g起一抹笑容,看起来如此凄凉。
我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对於他的话,我哑口无言。
「每个人有不同的人生,这只是,我唯一一个,为自己生存的方法。」育杰口气用着轻音,却加重些微的口气,那样的他,像是频临绝望边缘,他像是在求救,那般的……无助……
「……育杰……」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坦白,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够了,什麽都别说。我对我自己深信不疑,不会改变,因为这是我选择的人生。」语毕,他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极为凄凉,苡茜从後方看着他,眼眶泛红,渐渐消失在她面前的身影,她忍不住地哭喊:「这究竟算什麽!你只是把你的快乐强压在别人身上而已!」
眼泪模糊她的视线,他早已离开这里,而她,无力地垂下双手,自嘲一笑,轻轻地启唇,「……为什麽……你无法理解……」
就跟你,不能理解我一样。
我终於明白,我跟他之间有着很大的代g0u,我们从一开始就不适合,我们不够了解对方就选择在一起,现在的我们,不过是继续伤害着对方。
育杰的思考是错的,但是就如同他所说,究竟什麽才是对的,什麽才是错的?我自己斥责着育杰说那样是不对的,希望他停止一切举动,但是……
倘若那真的是他的唯一、他仅此的幻想,我不就毁坏他的一切,毁坏他仅此的……
这样想着,苡茜猛然觉得自己十分错乱,那种情感,她不能诉说,也不能理解,但是她发现,她越是看着王育杰,她就越是困惑甚至不解。
她没有明白看透他,反而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他宛如有好多层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身上,有着她不明白的故事;她身上,有着他不明白的情感。
这不是ai……根本不是……伴随着恐惧与同情,究竟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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