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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没回覆珊迪,沉默着回到房间把那张沾染蓝se颜料的脸,一笔一画记在纸上。我被一guyuwang驱使,想把他留在我的画里面,那guyuwang来得很快,而且久久不散,强烈得使我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打开电脑订了画布,但觉得两天的运送时间太长,我等不及,姑且先用炭笔在墙壁上构图。画到一半,我持笔的手僵在半空中,不只因为我难以将他的神韵临摹得恰如其分,同时我也难以正视yuwang的根源。

我懊恼地摀着脸,不期然想起从展场返回公寓时,和侯阵宇的巧遇。他说,我成为他的谬思的原因,除非我主动从房间出去了解他,否则他永远不会和我说明,甚至会一直缠着我,不让我平静。

我蓦然感到一阵慌张,手肘不小心打翻清洗画笔的水盆,而侯阵宇的笑声好像又传进房里来了。

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那个男人ai上一个人的徵兆。那时候我们刚听完演唱会,前往车站的路上,他不经意提起他在异乡短暂的恋情,我只是静静凝视男人的发梢,略卷染上点霜,那点白和初秋的闷热不太契合。

他回头看我一眼,露出点笑,看着我时像在看过去的他,带点缅怀。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从来都不晓得,自己在男人眼里究竟是什麽模样。

「你能砍掉所有的鲜花,但你不能阻止春天的到来。」--聂鲁达

从侯阵宇的眼神我能解读,他一定认为我匪夷所思。

一大清早我抱着双臂与满脸胡渣的他对望,他熬夜的迹象一一刻画在脸上,眸里布满血丝,眼下也悬挂黑眼圈。不过侯阵宇并没显露一丝不耐,静静等候敲了门便一语不发的我,这加深我的焦虑,於是我不自觉掐紧手臂,乾涩地与他对望。

见状,侯阵宇抹个脸,抚着颈子。

「又开始画画了?」他声音沙哑,垂眸盯着我沾满颜料的指间,「真羡慕你。我的大纲已经被退第二次,再退一次,这个月我就只好投靠你了。」

「我这里只有你最讨厌的微波食物。」

侯阵宇轻笑出声,接着收起笑容观望我,半晌蹙眉用拇指抠弄下唇,最後稍微退开身子。

「进来说吧,外面冷。」

清晨的寒意令我反应迟钝,加上话语难以启齿,我一动也不动。原本已经转身去倒水的侯阵宇见到我仍待在门外,啜口水後质问我。

「殷向日,你是要自己进来说,还是我过去拉你?」

「……要不要……当我的……模特儿……」我不情愿地开口。

外头风声大作,吹得门猛地在我面前关上,我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闭紧眼。再张开眼时,侯阵宇已将手搁在门边,嘴唇抵着马克杯沿,眼神很亮很亮。

「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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