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视线是一场针雨往我身上落。不痛,但难受,所以我想逃得很远很远,离开那让人难受的刺痛。我跑出公寓,来到人cha0熙攘的街上,我也只有在这时候庆幸人并不少,他们各自忙碌,无暇理会我的失措。
我跑到街角的杂货店兀自喘息,定下神来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我站在原地等呼x1和yu作呕的胃平复,一种无计可施的慌乱席卷上来,我努力用掌根压紧眼窝,不在大庭广众下落泪。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迟早会过去的,人是健忘的,我也是,我也一定会忘记的……
我不断安慰自己,可是发抖的手怎麽也停不下来。
我克制不要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一边在原地绕着圈想冷静,不时探头看看侯阵宇有没有追上来──也许潜意识里,我早就把他当做我的避风港了。
这个想法让我变得脆弱起来。
我担心万一侯阵宇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独善其身的鹿回到鹿群,一旦再度离群索居,便无法回到最初的,反而终日惶惶,哪里也去不了。
我等了很久,等到h昏,等到路灯b星星要亮的晚上,侯阵宇都没有过来。我感到一阵饥饿,却又吃不下任何东西,脑袋里只是想着我的画,在它身边摆布它使我感到安心。於是我起身缓缓走回公寓,谷停云和他朋友早走了,但是那个人没有。
侯阵宇坐在中庭草地,直gg地盯着我。
他周围有人还在拨弦哼唱一首我陌生的歌,有人窃窃私语「歌词不是最重要的事,旋律才是」,还有人突然蹲下捡起砸到地上的饮料,但侯阵宇的视线始终只落在我身上。
我迟疑了下,稍微走近他。侯阵宇没有任何表情,他淡淡地扫我一眼,之後懒洋洋地站起身。
「胆小鬼。」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喊我,然後他走在我前头,头也不回。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他上楼。走到一半他扭头来喊我:「快点跟上来,我肚子饿了!」
我放下心来,很慢很慢地跟上他的脚步,很慢很慢地抬头望他背影和他颈後那处微卷的发尾,接着告诉他:对不起。
侯阵宇顿了一下,在二楼处停下脚步望着我。他眉头紧蹙,一脸烦闷,而最後他只是摇摇头,低声说:「殷向日,你不能逃一辈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等你多久。」
「我当然明白不能逃。」我抿紧唇忍住泛起的泪雾,「但我每次看见他一次,就会提醒自己一次那时候的我有多不堪。我也很想像你一样冷静,我不只一次希望我可以笑着面对他,那麽多年过去,我却只能记得分手那一天。」
侯阵宇眼神出现犹疑,而後垂眸。「他说了什麽?」
「一个字也没说。」我哭着笑出声来,「我期待他可以说些什麽支持我的时候,他偏偏都不说了。」
侯阵宇变得很安静,我的啜泣声因此显得响亮。侯阵宇伸手把我揽向他怀里,他的心跳声和呼x1压制那些喧嚣,而我这次也回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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