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市角落（2 / 2）

「手机的日期是错的，害我白跑一趟！」用力跺脚，疯马气得满脸胀红。

「嗯。」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杰德也不想多问。反正疯马就是这样，脾气来的快又凶，但过一下就又没事了。

弯腰，疯马捡起碎成三块的手机，「欸？你今天晚上没事做啊？」将记忆卡拿出来，他把手机丢进垃圾桶。

「今天几号？」坐起身，杰德把桌上剩下的半杯伏特加喝完。

「九号。」疯马把酒瓶打开，帮自己拿了个杯子，「没事做的话就一起喝吧！」说着，他倒了满满一整杯。

「嗯，好啊。」杰德把空杯子推到桌子中间。

「你今天不用上班？还是你翘班了？」坐下，他一边帮杰德倒酒、一边问，「ai去不去的，乾脆不要做了！反正你又不缺钱！」

「九号……？啊，糟糕！」好像想起了什麽，杰德一口气把才刚倒好的酒喝完，随即拿起车钥匙，快步冲了出去。

「啊？」疯马被他吓了一大跳，「是怎样……？」

「在这里右转，对吗？」赛门问。

尽管整张脸被深夜的寒风吹得刺痛，他却毫不在意。

「嗯，对。」婉馨的双手颤抖着，眼眶有点sh。b起赛门的机车，她还是b较喜欢坐杰德的ai快罗密欧。

虽然只坐过一次，而且只是从餐厅到两条街过後的公车站而已。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在红灯前停下，赛门回过头。

「嗯，可以呀。」

「你……很喜欢杰德，对吧？」有些犹豫，老实的赛门还是说了出口。

「嗯……」低下头，她看着自己外套的拉链，「……嗯。」

此刻，她的心就像从身t掏出来被寒风吹拂一样，冷到了极点。

「你为什麽喜欢他？」赛门也低下头，看着眼前塞满踏板的礼物，没有一个是杰德送的。

「你说问一个问题而已耶！」她的回答，让气氛变得有些僵y。

沉默不久，绿灯了，赛门转动油门，继续前进，两人也没再说话。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听着机车刺耳的引擎声，婉馨的脑海里全是杰德的模样。突然，她想起了去年的生日，杰德也是忘了到餐厅来……

去年的今天。

在公寓一楼门口把东西放下，婉馨伸手在包包里寻找钥匙。实在太暗了，她不得不拿出手机当照明灯，好不容易才取出放在包包最底层、被皮包和记事本压住的钥匙。

「生日快乐！」黑暗中突然传来的一句祝福，让她吓到了。

但这声音，很熟悉……

「我好像来晚了？」

出现在她身旁，从那看不太清楚的红帽子和夹杂烟味的香水味，婉馨知道这个人是谁。

「都过了十二点了，现在才来……」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想了他一整个晚上，她竟然有些害羞地撒起娇来。

「那……」杰德开玩笑，「……我明年再来？」

「哈哈……！」不知道该回答什麽，她却是出乎意料地开心，「你怎麽知道我家在这里？」

「我去庙里烧香问的。」杰德很顺口地回答了些不营养的废话，但这类的话语却往往能带给她欢笑。

其实他是在稍早前打电话问东哥的。

「帮你拿吗？」他伸手把地上的礼物提起，「真重……，你的礼物还真多！」

「谢谢，上来吧！」推开门，她走了进去，「小心哦，有楼梯！」

婉馨住在这栋公寓的四楼，没有电梯。这间只有七坪不到的小套房是她自己赚钱租下来的，一打开门就是张铺了水蓝se床单的床，床边有一扇可以看到巷口的透气窗，窗边摆放了几盆绿叶。一张书桌挤在床和衣柜中间，还有一间厕所和窄小的厨房。

「放着吧！」她把外套脱下，披在放满东西的椅子上，「地方很小，不好意思！」她说，「你就坐床边吧，不用拘束！」说完，她走进厕所拔隐形眼镜。

杰德在床角坐下，环顾这房间的每个角落。二十一寸的小电视、笔记型电脑、只能塞一点点东西的小衣柜、迷你到把报纸摊开就没有其他空间的书桌……，这里让他回想起自己大学生涯四年的前两年，也是住在像这样的小地方。

「我以为你忘记了……」从厕所出来，她戴着一副浅蓝se的胶框眼镜，「你今天连上班时间都没来，在忙什麽？」她走到冰箱旁，拿出两瓶果汁。

「没有，只是不想上班。」把帽子拿下，杰德将它随手丢在电视机上。

「呵呵……，你不戴帽子也蛮好看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将一瓶果汁放在床头，她将另一瓶递给杰德。

「是吗？」拨弄着被压扁的头发，他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嗯……，你要陪我聊天吗？还是要回去了？」声音有些害羞，她从没有想过杰德竟然会来到家里。

「要我陪你聊天吗？还是你想要睡觉了？」杰德看了看时钟，一点二十分，「我现在的jing神是很好……，嗯，拿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从外套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婉馨。

「谢谢！」微笑，婉馨收下礼物。

将蓝se的纸盒打开，里面装着一只闪闪发亮的x针，上面刻着她的英文名字。

「是在我朋友上班的jing品店买的。」杰德好像口很渴，已经把果汁喝完了。

「好特别，谢谢！」听她的语气、看她的表情，感受得出来她就是最喜欢这份礼物。然而，相较之下，这个礼物完全没有b其他同事送的东西来得贵重或是实用。

「不知道你喜欢什麽，只知道你喜欢蓝se。」杰德微笑地看着她，让她有些莫名的紧张，「对了，我可以ch0u菸吗？」他问。

「嗯，可以。」点头，她知道杰德是个没有菸就会活不下去的家伙。

点起一支红大卫，他用刚喝完的空果汁瓶当菸灰缸。

「真高兴你记得我喜欢蓝se……！」喜悦和害羞在心里搅动着，婉馨挣扎了好久才娇羞地说出这句话。

不过，这个礼物，好像也只有包装是蓝se的……。

「不客气。」杰德点头，吐出满嘴的烟雾，「既然你没有赶我走，那我们要聊些什麽呢？」

「嗯……」恢复成以往和杰德聊天的样子，她试图靠近他一些些，但又不敢太靠近。

「平常都是你在说话，我听。现在你不说话，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麽！」看了看她，杰德露出一个平凡至极、但却会迷si这位nv孩的笑容。

「那……」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这张脸，婉馨回想着平常在上班时两人偶有的谈话内容，「平常都是我在说……，不然，换你说说你的事吧！」她面带微笑，「老实说，我对你真的不是很了解……」

的确，婉馨总是将自己的事情说给杰德听，而杰德多半也都只是听。

「你想从什麽事情开始了解呢？」挺直身躯，他笑了笑，又点起一支菸。

「看你呀……」婉馨可ai地斜着头，但并没有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如……，说说你糜烂的过去吧！」

「呼，好险！」走进家门，杰德脱下外套。

「什麽事啊？」疯马正在看着无聊的谈话x节目。

「我的罚单没缴，今天最後一天。」把外套丢在沙发上，他顺手把疯马的酒喝掉。

「什麽啊……？」嗤笑出声，疯马摇摇头，「看你这麽急，我还以为是什麽大事情！原来只是罚单而已！」

杰德笑了笑，在沙发坐下，把两个酒杯倒满，然後拿走疯马手中的遥控器。

「你为了这种小事跑出去？」疯马一口就喝了半杯，「又不是没被罚过，让它多罚几次也不会怎样，g嘛那麽着急？」

他知道，成为有钱人之後，杰德并没有像自己如此挥霍无度。但是，为了一张罚单而半夜跑出门，实在不像杰德的作风。

「八张，全都过期四次了！」把缴完钱的收据摊在桌上，杰德苦笑，「这样还算小事情吗？」

「哇！你……」疯马差点把嘴里酒吐出来。

根据当地的交通法规，罚单每过期一次，罚金就会变为双倍。瞧这几张收据叠在桌上，加起来的数字十分壮观。

「老弟，下次早一点去缴嘛！」疯马点了支菸，顺便把打火机移到玻璃桌的桌角，将收据全都烧成灰。

「好险你提醒我今天是九号，不然就再罚两倍了！」杰德拿出红大卫。

「哈哈，我哪有什麽糜烂的过去……」笑着，他眯起双眼，「……我的过去，是很空洞的。」

婉馨专心地看着他，看着这对她来说很帅、很酷、很迷人的家伙。微笑，杰德x1了好深的一口菸，慢慢地、不急不徐地让烟雾自然地流出嘴巴。

「没关系，你就说说看！」她的表情充满期待，「我想听！」

「可是……，可能会很无聊喔！」试着推拖，杰德似乎不太想提起从前的事。

「嘿，我生日耶！」伸手，她轻轻地搥了搥他的x口，动作不太自然、却很可ai。

「呵……，好吧！」

熄掉菸，杰德开始回忆过去……

注：1.三菱：日本汽车。 2.伏特加：一种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