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环市IV（2 / 2）

「你想知道什麽？」小偷问。

我想知道什麽？纬宓回顾这阵子所发生的事情，因为写不出稿子而跑去关注社会新闻，还以为自己推理能力很强试图寻找凶手犯案的动机，结果迷上连续剧，但又返回来寻找犯人，说到底，可能就是自己太无聊了。

但真的遇上本人，纬宓还以为这是梦。她试图想出个问题交差。

「你是最近我们市内袭击半夜看电视民众外加抢劫的人，对吧？」

「你刚问过了。」

「痾，抱歉。那为什麽殴打无辜的人？」

「还是问过了。」小偷叹气。「没有为什麽。」

对面这答案，纬宓心里想着她眼前的这位小偷，要不是一名智慧犯，要不就是一名神经病。

「那部戏真的很难看你不觉得吗？」

「啊？」

小偷突然丢了个问题给纬宓，令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那部＂再见！我的工作＂啊！」小偷突然情绪激动。「超级难看的！你都不知道，那天我躲在柜子里等那户人家熄灯睡觉，结果他们发现有重播就全家坐下来看。全家耶！他们那五、六岁的小孩也在跟着看！」

纬宓眨了几下眼睛，想尽办法为这理由合理化。

「你不相信啊？」

「没、没有。」

「总之就是，难看si了。我还想去上厕所，结果被他们这麽一拖，整整两小时的重播我可是扎扎实实地给它看完。这编剧的脑袋不知道是有洞还是怎样，现在连续剧都这样吗？」

「问我吗？」纬宓指着自己。

「对。我看你啊，根本就只是想引我出来罢了。窗户没关、门也没锁好，是九环市治安好到你相信只有我闯你家空门啊？」

「痾……你、你要不要喝点什麽？」

突如其来被小偷教训，纬宓觉得实在太惊吓了。决定去拿点喝的来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刚起身，小偷就挥手叫她让开。

「过去一点，你挡到电视了。」

小偷指着电视，＂再见！我的工作＂剧情正演到nv主角趁男主角洗澡的时候，试图破解他的手机密码。

「对不起。」纬宓道歉。但仔细一想，她g嘛在自己家跟闯空门的小偷道歉？道歉点还是一部连续剧。

「啊，我要可乐，有吗？」

「你不喝酒喔？」纬宓家的冰箱，平常存货只有罐装啤酒。「我家只有酒。」

小偷发出厌恶的声音，但仍接过纬宓递来的啤酒。他将罩在脸上的布从下巴拉到鼻子露出嘴，喝了一大口。在纬宓还来不及观察前就将布再度覆盖好。

两人坐在沙发，静静喝着酒配连续剧。播映广告时，纬宓觉得再不开口问些什麽，就觉得怪怪的。

「那，你是因为行窃到一半刚好看到有人在看＂再见！我的工作＂重播，便把他们打晕，因为电视太难看？」

「没有，是我要看。没地方躲所以打昏他们。」

「喔……」纬宓盯着手中的啤酒。「那为什麽不在平常时间播出的时候看啊？」

「有工作啊。我白天也是要上班的。」

「那……去租dvd嘛。」

「……租不到。」

广告结束继续播映连续剧，两人也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电视。但喝了酒後的小偷似乎心情愈来愈好，主动对着纬宓讲着许多闯空门所遇到的事。原先纬宓对於这陌生人仍有畏惧，听得有些心惊胆颤，但酒力很快就战胜了恐惧、道德理智等。两人天南地北地聊，还对着电视剧情讨论、咒骂着。

纬宓最後不胜酒力沉沉睡去，醒来时才发现窗外早已天亮。

「小偷呢？」

纬宓跳起身，只见房内只有她自己一人。小偷早已消失无踪，两人连夜喝的啤酒罐都放进垃圾桶，现场除了纬宓本人邋邋遢遢外，其他都一切整齐。

「啊，有没有东西被偷？」

纬宓急忙四处乱逛，一一清点家俱是否还在原位。甚至翻找自己的枕头，深怕藏在枕头套里的私房钱被偷走。但绕了家里一大圈，似乎是没有损失财物。

「这小偷，人还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