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静!」
嗯?是谁?
「齐泽!你回国了怎麽没通知我?」
「只是回国而已啊,没必要ga0成十八相接。」齐泽眨眨眼,他搭上我的肩,「倒是你,怎麽最近都没上网和我聊天,害我要亲自来这逮人?是不是最近──席静!你这是怎麽回事?」
他拉住我的手腕,本来戴着的手表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取下。於是午夜梦回中安眠药没效时,我习惯x割几刀所留下的伤痕就露出来了。我朝他一笑,摇摇头。手收了回来,我抱着自己的包包,头慢慢低了下去。
「家族病史。」我很冷静的对齐泽说。「我已经甚麽都不知道了。」
「徐翕平呢?」
「他?喔,在发病之前就已经分手了。齐泽我们不提他,去哪走走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y沉地望着我。
原来,每个人都在骗我。
齐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就和何苡晴一样,他们的脸都告诉我,啊,我早就知道徐翕平不喜欢席静,他终究是辜负我了。
当晚回去,我安眠药剂量增加了。
当晚梦境,我梦到齐泽、莫夏和何苡晴都在耻笑我。最後,是徐翕平不屑的表情,他的手搭载一名我看不到脸的nv生肩上。
我竟然还在奢求那个人不是何苡晴?
隔天我请了假。
我约了心理医师聊天,我把我想说出来的都跟他说。可是很奇怪的是,我竟然可以冷静地陈述完所有事情,以第三者的角度冷漠的剖析,还可以自我解嘲。最後心理医生问我,是哪里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呢?
我回答,我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我真的找到一个可以容忍我并且给我ai的人,而没有注意到事实的真相。虽然我也不明白他当时为甚麽会答应我,难道是何苡晴可笑的朋友ai?
「席静,你还喜欢他吗?」
「不,我和他剩下的只是习惯。由奢入俭难,但总有一天我会习惯的。」
介於陌生与熟悉之间的人往往会是最好的听众。我很明白,自己需要一个哪方都不会偏颇的倾听者。甚至我没有病,我只是处於最艰难的戒断状态,而我偏偏还要装成没事人一样,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们都没有错,没必要拿我自己的问题去让他们感到愧疚。
只是我需要时间。
「我们都知道你需要一个倾听者,所以你做的很好,你来找我聊天。可是席静,你要有个正常的发泄口,去登山、摄影、游泳甚至是请个长假调适自己都是可以的。」医生说,「我知道你要养活你自己,不过席静,你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席静。」
「可是我只剩下尊严了。医生。我好怕我甚麽都不剩。」
最後的谈话不了了之,但可喜可贺的是当晚我的睡眠品质明显改善很多。
我谁也没梦到。
隔天我答应助教去接他的缺,和老板谈过後马上把我手边的工作与交代给要接我工作的人。我猜齐泽大概和他们说了甚麽,在我准备当面和助教谈事的时候,何苡晴挡在我面前。他张嘴想说甚麽,却说不出来。
他这样子我看着也累。叹口气说,「苡晴,我要去找助教谈工作,你可以让让吗?」
「不行!静静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
「苡晴,我累了。」我淡淡的说,「我真的累了,拜托留给我一点余地好吗?」
当天回家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回的。
我手机塞满何苡晴、莫夏和齐泽等人的未接来电。我胃口不好,晚餐甚麽都没吃,只随便塞了点饼乾就吞了安眠药倒在床上。
我告诉我自己,席静,你一定要习惯。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早醒来就算没有胃口我还是把平常的早餐量塞进肚子里,我继续在原单位做收尾的工作。老板愿意放我半天到助教那先习惯之後的工作,所以如果我想,只是同单位的何苡晴很难逮到我。可是在我回家前,一通未显示号码打过来,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出声。
我很可笑的猜测,说不定是徐翕平。
那头没出声,我也没说话,只是发出冷哼。
我没法大肚。真的。这种事早点告诉我不好吗?非要等到第五年他和我都撑不下去的时候吗?偏偏他能潇洒地转身,而我不能。
挂了电话,我随便找一家路边摊吃。
回到家我把晚餐吐的一乾二净。我只好打给心理医生,我跟他说我吃不下东西,刚刚还把晚餐给吐得乾乾净净。可是我睡不着。我乱七八糟的和心理医生讲着话,上下句间没有甚麽逻辑可言。
「怎麽办,我好累。」
我好像哭了。
啊,甚麽嘛,果然我甚麽也没有剩下。我还是哭了。竟然哭了。
有甚麽好哭的。只要以後不要再去碰ai情这种东西就好。反正席静我没有这麽好的运气,也没有太好的资质不玩火,ai这种双面刃只要不碰就没事了吧?反正全都是假的。
是假的。
「谢谢,我好多了。」
以这一天为分水岭,我安眠药量慢慢降低,最後我花了半年把安眠药停掉。但是手腕的伤从来没有好过。
我的饮食越来越不正常,经常大小餐。虽然我一直b迫自己正常饮食,偶尔还会煮易消化的粥,但我必须吃营养食品来维持健康。一个月固定吐一次,心理医生的门诊我也从来没有不去过,可是......。
我有试着去短期旅游过。可惜的是,旅游的当下看来很好,一回来就恢复原状。
「你有想过出国吗?席静。」
「没有机会,钱也不够。不切实际。」
後来他没再提过出国。心理医师断断续续打给我很多次,我偶尔和他聊上一个多小时,有时候聊个几分钟我就挂了。他说他知道我想证明甚麽,我想证明我能退回最原始的状态、还能像一开始一般潇洒。
这只是种孩子气的幼稚。我还在赌气的证明没有他我也能过下去。
但冷静想想,徐翕平和何苡晴无处不在,我永远都无法和他们切割乾净。就算我不想承认,徐翕平在我日常活动范围留下的痕迹太多。开心的、幸福的、悲伤的、愤怒的。在即将迈入一年的如今,我似乎终於能承认,他把我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城墙消灭的乾乾净净,只花了五年。前两年的幸福,後三年的平淡、磨合、挣扎。就这样,简简单单让我败得一蹋糊涂。
原本我想,如果真的能走到第七年,我会和他坦白自己的过去。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莫夏找了我第二次。
他说,「席静,听何苡晴说你换到这工作,还好吗?」
「很好,新老板人很好。有事吗?」
莫夏和第一次找我时一样,yu言又止。
最後,他还是甚麽都没说。
只给我一封信。
恢复单身一年,我却对着一封信设想了许多情况。
咬咬牙,我打开信封,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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