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一（2 / 2）

「先在国内吧，等读完以後，再看看有没有出国的必要。」我这麽回答，「还有事吗？我跟同学约好等等上线讨论报告。」

妈妈摇头。「没事了，妈妈不吵你了。」

黎暒在常常不在家以前对我说，小翊，别像我们。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人虽然总是不自觉追逐的光明，即使蜷缩在角落，依旧在看着远方的光芒，但空虚如我，还是知道有种名词叫劣根x，有个动词是遗传。

在父亲永远不可能出现在餐桌上实行由他带起的餐桌礼仪时，所有人，我们这个家庭、这个社会，都无法避免。遗传也好，劣根x也好，耳濡目染也罢。童年y影也可以。就算晓得不是世上最惨的人，基督教曾经贩卖过的救赎或者说人想要活x去的本能，驱使着这个家庭。

所以他们离开餐桌。

所以所有人安静无声。

所以现在我可以像个第三者冷静的剖析。

他们不懂，无法称之为人的是我，而不是他们任何人。

任何人都是强j的共犯，杀人的共犯，不平衡的共犯，越装作没事发生的越像个人，越想弥补或是愧疚或是可怜的越是个人，完全无感的不是人。他不在强j也不在和j，无法被定义为人。人的行为，永远都有这两项，此时智人或人猿这一种才可说是人，如果没有，就不是人了。只是动物。

我越是清醒，就越是沉沦。

黎暒不晓得。他以为我最正常。

黎琛关心的只有大弟和小妹，听黎暒说，他们私下有在联系。

黎晨他则担负所有的责任，让我们兄弟姊妹们可以尽情地流泻共犯的罪恶感。

我呢？

我只要负责让妈妈还是个母亲就好。

既然我跳脱，我就可以看到大家在忽视母亲这个身分的事。那我会努力让它存在，即使我完全不在意，但我就是要自己在意。他们希望我看起来正常，那我就正常。

蓝澜说，这样的我，最恐怖了。

他看到我们家的互动，只有这个感想。他说，他会为大哥心疼，然後因我感到恐怖。

我在假装家的机能还在。

我一个人假装他还能运作。

就像在唱独脚戏。

就连妈妈想起来我快毕业的事，都是我前几天开始持续暗示他的，或者说刻意表现出来。如果大哥不舒服，我也会让其他人发现，然後照顾大哥。如果二哥和三姊在，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有机会和妈妈及大哥聊天。如果偶尔听到大弟和小妹的消息，我会在他们必会到达的地方留讯息或物品。如果清明节到了，我会自己去扫墓。

我回到房间，开了笔电和同学讨论报告。

直到晚上九点，我准时梳洗，然後和大哥与妈妈道晚安。

可忽然，大哥把我叫住。「黎翊。」

「怎麽了，哥？」

「可以停止了。」大哥说的很慢。眼神复杂的望着我，「已经够了，既然无法继续，就让他停止吧。你毕业我送你出国读研。」

「哥，出国读研不一定好，而且没在国内读研我没底。」

「有人会帮你的。」

「谁？」

「你在国外的堂姐和堂哥。」大哥说，「我已经和他们连络过了。」

我低声喊他，「大哥。」

「黎暒说的没错，黎翊，离开吧。一年後还是不适应的话你再回来。」

我默默不语。

我跟我自己说过，黎翊，总有一天你会因强j而si。

si因其一，共犯心理。

si因其二，无法和j。

si因其三......因为自攻自受太多次，无法负荷强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