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这天,玉儿和肖飞蝶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老王和曾小天带小姑娘在老屋外面放鞭炮,傍晚时分,一家五口吃完年夜饭,曾小天给每个亲戚朋友都打了电话,然后五人围坐在客厅里,欢欢喜喜收看……那个春节联欢晚会。
汗……曾小天好多年没正经看过春节晚会了,以往过年都是吃完年夜饭就出门找节目去,要么唱歌跳舞,要么喝酒泡妞,要么开桌赌钱,叫曾小天把四个小时黄金时间浪费在电视机前那是比死还难受。可今天没办法,这儿除了看电视什么也做不了,老王夫妻和玉儿还看得津津有味,曾小天只能陪着他们一起看。
幸好曾小天腿上还坐了个小天仙,嘿嘿,居然还有跟曾小天一样不爱看春晚的人,小姑娘才看几分钟就哈欠连天,跟曾小天咬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曾医生,”小姑娘说,“我妈跟我说了,九月份以后你就让我去城市读初中,是不是?”
曾小天说:“对,我给你安排好了,那位校长大人已经答应,过几天我去给他拜个年,你的事儿就定了。”
小姑娘说:“那我住哪儿?你们留在这儿还是去城市?”
曾小天说:“估计还要留在这儿,矿还没挖完,至少还要一年半时间。你放心,我让你住我朋友家,我朋友一家都是好人,她们可以好好带你,包你满意。”
小姑娘摇头说:“我不要,除非你和我爸妈也去城市。”
曾小天笑道:“傻姑娘,他们在山里工作,你怎么能跟着他们吃苦?你还有学业,应该好好读书,将来读个好高中,再考个名牌大学,你老爸老妈才光荣。”
小姑娘说:“读完大学又怎么样?”
“怎么样?”曾小天说,“当然是找份好工作赚钱了。你看看我,我没读过大学,只有一张大专文凭,还是函授的,就只能来这儿中草药基地干苦力。你要是读了名牌大学,你就能轻轻松松上班,赚很多的钱,不用像我和你爸妈这样辛苦劳累。这就是区别,懂了吗?”
小姑娘说:“我看一点区别也没有,就是读个再好的大学,最后还不是给王至清这样的人打工?”
嘿这姑娘片子,年纪小小还挺世故。曾小天奇道:“你知道王至清是谁?”
小姑娘凑近曾小天耳朵,小声说:“我妈都告诉我了,让我别跟爸爸说。王至清那老家伙就是缺德,幸好还有你,要不然我们一家都要遭殃。”
肖飞蝶也是,这种事干嘛跟小孩子说。曾小天一心想让小姑娘明白这世界还挺美好,于是抱着她走出门外,指指远处的菜地说:“囡囡,你看看这片菜地,现在天冷不显眼,可过不了多久它就开满了油菜花,好看吧?”
“嗯,”小姑娘点头说,“我最喜欢看油菜花了,黄橙橙一片,特别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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