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的雅多手边放着工具箱,木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器具零件,一边调整手中的枪枝,一边静静沈思要怎麽改造才会更方便使用。
他们三个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气氛就像寻常人家那般祥和宁静。
忽然间,一个陌生的铃声急急的响了起来。
不是家用电话、也不是他们各自的手机,更不是平常的公务机,扣除掉这些也只有一支电话的铃声能够让他们感到如此陌生。
达成交易後,白陵然曾经交给他们一只卫星电话,用来当作紧急联络的最後手段,这支电话平常不能使用、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而当它响起时,除非伊多受重伤,否则必须是由他亲自接起来。
出事情了。
这麽意识到的瞬间,他们几乎是同时抛下手边的东西,从不同方向奔向卧室。
最先赶到的雅多抓起卫星电话,转过身、俐落的一抛,刚好到门口的伊多很有默契的接住。
「喂?」
『最近然有去找过你们吗』传过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声音,而是褚冥玥—这让伊多心里头的警铃得更厉害了。
「没有,发生什麽事了?」
『然很有可能失踪了,从昨晚开始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人,也联络不上他。所有他习惯带在身上的通讯物品全都被留在房间里。』
白陵明面上唯一的继承人行踪不明,无疑是个劲爆的消息。
然而即使是这麽严重的事情,褚冥玥讲起来除了语调b平常更犀利几分外,并没有太多慌乱的感觉。
『既然他没去找你们就算了。这件事情不许声张,任务也照旧执行,我会再通知你们後续该怎麽做。』
语落,也不等他回答就结束了通讯。
怔怔的握着话筒,伊多花了一段时间才消化完心里头的震撼。
那个从小到大都是一路碾压对手,身影宛如巍峨高山不可超越的少年,忽然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刹那间,无数的担忧涌上了他的心头。
谁能够带走然?他发生什麽事?
失去继承人的白陵该怎麽办?漾漾—
一只手按住了伊多的肩膀,将他从恐慌中拉了出来。
「我们也去帮忙找吧,漾漾………..是门外首领的亲弟弟,她会想办法保护他的。」雅多看着难得慌了手脚的兄长,努力维持住脸上镇定的表情。
是的,b起表哥表弟,褚冥玥是漾漾的亲姐姐,关系还要更亲一层,如果然真的失踪了,她也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去,虽然冰冷的感觉依然浑身上下到处乱窜,但是伊多已经b刚刚还要沈稳许多。
看着一旁强装镇定的双胞胎,他晓得无论事情有没有转机,自己都绝对不能够继续慌张下去。
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宛如亲弟弟的人需要照顾,光是焦急并不能够解决事情。
「雅多,你去查飞航记录,还有船只的登记,雷多,我手边有一份白陵产业的名单,你拿着这个徽章,去查查看然最近有没有调用资金去做什麽。」
双胞胎互看一眼,很乾脆的点头「好,我们马上出发。」
镇定是会传染的,尤其带源者是年纪最大的兄长时,效果尤其显着,原本还很不安的两人顿时也跟着稳重起来。
确定他们情绪恢复後,伊多拿起衣架上的风衣,边穿边朝门口走去。
「我得去见一趟门外首领,晚餐不用等我了。」
扔下这句话後,他推开红se的大门走了出去。
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瞎转,到处找寻白陵然的踪迹。
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水g0u盖不可以乱掀,双胞胎早就一个个掀起来跳下去找了。
然而,好像嫌局面还不够刺激似的,白陵现任首领忽然间就过世了。
收到消息时,雅多马上联想到一种自然灾害名叫地震。
如果说候补的失踪是九级大地震,那後续肯定会发生非常多的小余震。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有错,原本稳定的局势开始动荡,少了黑se帝王的镇压原本就不是什麽善茬的各路黑手党开始蠢蠢yu动。
他们三个遵循褚冥玥的指示,连日来在各个同盟家族之间奔波—虽然对於自身的家族没什麽好感,但这种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葛兰多这个姓氏还是非常好用的。
众所皆知,世代效忠於白陵的两大家族,一是执掌治疗的葛兰多,二是瓦利亚的沈默森林。
他们就像两尊门神,守在帝王跟前,是王权的象徵、指标,在经历百年的生si相随後,更是足以让小家族心安的存在。
如果两大家族态度沈稳,那麽还在观望的黑手党,就会认为白陵内部的局势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麽糟—相反的,如果两大家族没有随侍在侧,那麽当代白陵首领的处境可就不太好了,严重点继承的正统x甚至会受到质疑。
表面上是帝王选择了他们,可实际上或许也有他们选择了白陵,这一层面的意义存在。
虽然以前隐约有感觉到,但近来和惶恐不安的小家族接触多了,实际听见他们的想法後,双胞胎对於这种名面上、暗地里权势消长的关连x清楚许多。
理解了,所以开始能够明白为什麽大哥深锁眉头,独自坐在桌前沈思的时间越来越长。
如果依然找不到然,照这样下去为了要稳定局势,漾漾的身份或许就得曝光,到那个时候为了让同盟的家族信服,他们可能必须要……..做那件事情。
一想到那种可能x,雅多的心脏忍不住狠狠一颤,虽然打从出生神就没有庇佑过他们,但他还是希望,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不要发生那种可能x,这样子对伊多而言实在太残忍了。
但神好像还是没有收到他的祷告。
二十几年前遗忘了他们,这麽多年後依然不肯垂怜他们三兄弟。
过了几天,褚冥玥打了过来,说漾漾已经知道然和黑手党的事情,并且同意继位成首领。
『他的根基还很不稳,最快让那群老不si闭嘴的方式就是得到两大家族的表态支持,哈维恩表示他可以说服沈默森林的长老,至於你这边……….我希望你可以跟漾漾先见一次面,以葛兰多家主的身份。』利索的这麽说完後,伊多原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乾脆的结束通话,没想到这次却没有。
隔了一会冥玥才说话,声音中的冰冷消失了,语气更是难得的柔软
『做的到吗?』
她这麽说着。
明明是带着暖意的声音,伊多听起来却觉得b千年寒冰还要冷上许多。
很冷很冷,整颗心脏彷佛被冻住无法跳动。
或许,不再跳动还b较好,至少不用面对之後要发生的事情。
「…可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麽说着。
『好,那会面的时间订在两天後的下午三点钟,地点就在葛兰多本家。』
这次通话真的结束了。
呆滞地听着嘟嘟嘟的空响,伊多久久无法回神。
他曾经做过一个美梦。
在梦里,褚冥漾是他效忠的首领,接受了誓言和他一起背负这个沉重的黑se帝国。
在梦里,他在漾漾懂得人情世故的二十岁,和他坦诚一切,卸掉所有谎言与欺瞒,两人痛痛快快地谈了一场,将彼此的记忆彻底重叠。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排斥与不谅解。
然後,他忽然就得清醒过来,因为梦已经被现实这把榔头彻底砸碎。
眨眼间,他就要完全褪去保护se,ch11u0lu0的直面那个人。
在将所有的付出说出来之以前,他得先告诉他:这是场持续了八年的骗局,你所熟悉的、关於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到那个时候,漾漾会用什麽眼神看他?
伊多不敢、也不愿意细想,他无b想顺从本能逃避这件事情,但是他不能。
因为两天後,是白陵首领与葛兰多家主的第一次会谈,而不是褚冥漾与伊多葛兰多的再会。
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针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拟定好相应的对策,让会谈顺利完成。
现实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强b他撕下盖在身上的伪装,就像是活生生剥下人的皮肤那般,残酷、不讲道理。
那会很痛,非常非常痛。
可又能如何?
即使如此也还是要y着头皮上,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至少,当这一切发生完後,漾漾会成为他的首领....还有一个部分是值得高兴的不是吗....
伊多反反覆覆的这麽催眠着自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的、那一天到来了。
不让双胞胎留下来,拒绝了陪伴选择独自面对的人坐在房间内,静静地等待对他而言宛如si刑的会面。
身为古族,葛兰多的家底到底有多丰厚从室装就可以看出来。
这间房间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麽大,巨大的银se吊灯悬挂在挑高的拱型天花板,以最大盏的为轴心小盏的吊灯呈放s状往外排列,温暖的h光流转在雕琢jing美的圆柱上,优美花纹的边缘镶着明亮的银丝,光顺着丝线走,让整根柱子远远看过去像在发着微光。
打开房门,首先踩上的是自然纹路的白se大理石,然後是深蓝se绣着细密银边的地毯,顺着光亮的石阶往下走,在离开最後一阶楼梯後,踏上拥有菱纹的大理石,米h的se泽无疑是最有质感的帝诺米。
来到中央後,和周围华贵的室装不同,摆在正中间的石桌没有丝毫的光泽,但是放在那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因为这张桌子是以西方的龙为型,用巨大的岩石一t雕塑而成。
那是一只四脚着地,收拢翅膀伏低身t的白龙,不同於其它龙雕要不凶恶、要不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这只白龙神se温和,姿态不娇不傲,回首望向门口的龙首,作为眼睛的蓝宝石被刻的栩栩如生,看着就可以感觉到眼神中的温顺柔和。
这头没有凶兽气场的白龙,正是葛兰多的家徽,也因此议事的长桌才会采用牠的型态来雕塑。
当他们在此处争执辩论、决策时,象徵先祖与家族jing神的白龙就会在旁边静静看着,蓝se的眼睛仿佛有洞悉一切的魔力,如果背叛家族、为了私利偏颇某些决议的人,被主位上的龙头这麽盯着往往都会极度不自在,有些甚至会心虚到无法言语。
这里对所有家族成员来说,是带有灵x宛如圣地一般的存在,非到家族存亡之际绝不会轻易在里头议事。
但是伊多借来用了,这块让许多人浑身不对劲、心底暗暗发毛的地方,他却觉得很舒服。
坐在主位上看着整间的冷se系,无论多麽忐忑不安的心情都能够慢慢恢复,一旁公正温顺的白龙也让他倍感亲切。
除此之外,至所以选择这里,是想要提醒。
在先祖的目光之下,时时刻刻的告诫自己,作为首领的责任与承担,坚定心中的意志。
你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做到。
伊多不断的在心里头重复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时针走到三的位置时,门口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他听见引路人说到了。
过没多久,紧闭的大门被一只手推了开来,白se的手掌按在雕满银se花纹的门扉上,然後是黑se的衣袖以及棕se的长靴。
往前走几步,冰炎向伊多点过头後,退到了旁边让出空位给後头的人。
那个他等待已久的人,看着壮阔的室装怯弱地往前几步,连日来的冲击让他的脸se明显憔悴下来,黑se的眼睛在偌大的房内飘动,从大灯瞄向梁柱,在到两旁的壁画与脚下jing美的地毯,最後顺着石阶往下,停留在主位上。
褚冥漾的表情一瞬间完全冻结,前一秒的好奇还凝结在脸上,来不及褪下。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熟人,他完全讲不出话来,两只脚仿佛跟身t失去联系,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只能僵在那。
他今天是来见葛兰多的首领,争取支持的。
但是,在那里的人是伊多,而且还坐在只有首领能坐的主位。
头有点晕。
看着富丽堂皇的房间、他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陌生。
这个世界、然、式青、冥玥、伊多…突然全都变成了陌生人,曾经他以为的熟识全都成了一种可笑的自以为是。
会不会下一秒就有人蹦出来说,其实连你都是假的?
本是荒唐的想法,现在却觉得无b真实。
所知道的世界是假的、一直以来亲近的人们也是假的,连自己都是假的,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了。
恐慌的感觉向他袭来,心里有gu声音一直在尖叫着逃走。
想要逃离这里。
颤抖地往後退了一步,褚冥漾撞进一个x膛。
抬起头,先是对上那双红红眼,几秒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谁。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才发现嗓子已经哑掉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紧紧地缩了起来,呼x1连着心脏一同往下沈滞。
他好想问学长,到底该拿什麽去面对。
伊多是除了然跟冥玥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如果连他都在骗人的话,褚冥漾实在不知道还可以相信什麽。
那个一直以来都听的见他在想什麽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沈默的推了推他的背说道「如果你想成为首领,就必须越过这一切往前走。」
很轻的声音,可是进到耳朵里每一个字都重的可怕。
褚冥漾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行。
因为他必须要完成会谈、争取到支持,成为首领。
抖着脚慢慢往下走,看着主位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楚明显,每踏一阶,他就觉得又有一段放在心里头的回忆与感动被彻底撕烂。
那些纯粹的情感、巨大的感动,在别有居心的接近面前,都像是场轰轰烈烈的笑话。
自以为是、自以为是、还是自己为是。
原来,全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走到最底、站在石桌前,他的心宛如废墟般惨烈破败,眼眶因为强忍情绪而通红成一片。
捧在掌心守护了无数年华的孩子,强忍着痛用宛如要入地狱般,缓慢、排斥的步伐,走到自己跟前..............伊多握紧拳放任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里,唯有如此,才能减轻几乎要迸裂x口的心痛。
他整个人几乎要被满溢出来的痛苦给狠狠撕成两半。
漾漾推开门後的每一个反应,对伊多而言都是酷刑,他有多担心、有多疼ai这个人,所受到的伤害就有多大。
在漾漾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时,他一颗心悬了起来,而当那双黑眸没有流露出愤怒时,他悄悄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的,他放下的那颗心又被对方想要逃走的举动给彻底砸碎。
褚冥漾没有恨他,却也不会再接受他了。
他们,很有可能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了。
八年,整整八年他排除过无数可能会伤害到这孩子的事物,却没想过到头来伤他最重的竟然是自己。
「漾漾,过来坐吧。」其实他应该要喊首领,然後礼貌x的站起来,而不是无礼的直呼上司的小名,唐突的推开桌子站起来。
可这些虚礼伊多都顾不上了,现在的他被一种将要失去珍宝的恐惧给包围着,活像溺水的人朝着天空伸出手无力的挣扎。
明知道这次会面就是要划清彼此的关系,却还是继续用邻家大哥哥的语气讲话。
这麽做到底还有什麽意义?
他不晓得、没办法思考,只能顺从本能这麽说话。
或许,潜意识里伊多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面前的人:我依旧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我依旧是。
可惜他的心思对方并没有接收到,连日来的欺骗让褚冥漾失去了对大部分人事物的信心,僵y的点过头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到他旁边,而是拉开第二主位的椅子木然地坐下来。
黑se的眼睛缓缓地抬起来,那一瞬间他们对上了眼。
和一路走来畏缩、逃避的举动不同,漾漾的眼神非常笔直,像是把锐利的尖刀直刺过来。
被这样直gg地盯着谁都不会舒服,伊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转开视线,开始机械式的背出预先拟好的稿子。
b起彻底把话说开,替自己辩解,他选择谈正事,沈默地逃开。
这次会面不单单只是两方首领碰面,知道对方的身份那麽简单,为了稳定动荡的局势,需要谈的地方非常多。
然而,无论伊多抛什麽问题过去,褚冥漾都只是点头摇头,一个字都不肯说,从头到尾不发一语。
一个人唱独角戏是很尴尬的事情,纵使准备再多的事情要谈,在一题只花几秒就解决的情况下,很快他就词穷了。
房间里头很静,静到只剩下时钟的声音与呼x1声,沈默像是毒气一般在空气里扩散,疼痛的感觉由四肢百骸渗透进心脏。
曾经在咖啡厅里从白天聊到日落,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坐在肃穆的石桌前,离彼此最远的位子,相对无语。
最好的朋友、最陌生的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切都是那麽都让人窒息。
或许是被气氛b到濒临崩溃,看着那双眼睛伊多不晓得自己是从哪里挤出勇气,竟然开口打破沈默问出了那句话
「漾漾,你恨我吗?」
褚冥漾整张脸猛地刷白,盯着他,很久很久之後,才不发一语地推开桌子,站起来掉头走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放大。
伊多看着那人决然的步伐,觉得每一步都是划在他的心上。
直至整颗赤诚的心满目疮痍、血r0u模糊。
痛彻心扉,莫过於此。
待人走远後,他这才难过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落地窗的位置一会谈并没有花到多少时间,天空依然是金橙se的,现在依然是下午。
漾漾离开时的画面,一直反覆出现在伊多的脑海里。
应该说,刚刚那短短的半小时之内,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刻骨铭心。
震惊、错愕、不敢相信,再到排斥逃避、相对无语,最後答不出来恨还是不恨,头也不回的离开。
苦心经营了八年的感情,在半小时之内遭遇如此剧烈的转变,无疑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坚强如他,在经历完这些後也觉得累了。
不想要再忍受悲伤,压抑心里头难过的感觉了。
即使知道自己必须要冷静,不可以沉浸在情绪里,但是激烈汹涌的情感已经快要将他吞没,再不排除的话,伊多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不思考道理责任、不再考虑别人的事情,就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需要这样子的一段时间,立刻、马上、不能再等。
放空自己,木然地看向窗外逐渐走向黑暗的景se,他什麽都不想单纯地享受一个人的片刻宁静。
然後,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出、滑落,沿着皮肤慢慢划开他戴在脸上二十几年的坚强面具。
他并不是生来就是现在的他。
最初诞生在这世界上时,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就是个纯真的婴儿,不知道禁忌是什麽、不懂兄长的责任、不明白承担家族的决心,这些全都不理解。
对於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只是单纯的让自己生存下去,而不是为了谁为了什麽而拼命去牺牲自己。
一步步的往前走,挥舞着双手伊多将自己的世界净空,曾经喜ai过的故事书被收了起来、西洋棋盘生了灰尘,那些会让他的心变软弱的东西,他深呼x1一口气,忍痛折断。
他没有白陵一族与生俱来的斗争手腕,而他的生活中又有太多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那些事情需要能力、需要残酷与手段,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外加很多很多努力,唯一不被需要的就只有软弱与善良。
所以他牺牲兴趣、抛弃本x,彻彻底底排空自我。
这个世界改变了他、因为所ai所恨的事物,他改变了自己,成为了现在的他。
在这条漫长的黑se道路上,他走得很辛苦吃力,然而因为是自己选择的,伊多从来没有向弟弟们抱怨过,亦不曾感到後悔。
只是有时候、真的只是有时候,他也会因此感到痛苦与怨天尤人。
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成为首领,以普通人的身份认识漾漾的话,他们现在还会是朋友吧?
如果没有答应然、如果打从一开就没有隐藏身份的话.......
後悔的想着,然而伊多心里很清楚,不论有多少如果、无论重来多少次,结果都会一样
因为他就是必须要成为首领、因为良善的本x,就是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卷入斗争si去,所以他一定、也必须要答应然的条件。
而八年前谁又会料想到,和玩笑一样的戒指择主说,自己放在心里头不切实际的猜测,有一天竟然会以这种形式成真?
一件扣着一件,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被连结在一起。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命运也说不定。
所以他为此哭泣,为了无法挣脱命运的自己、为了失去一段情谊而悲伤、为了自身的渺小无力而落泪。
他失去了珍惜的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首领,在高兴的同时又为了自己的可悲而心酸。
一滴两滴三滴.....
一直以来都很坚强的青年,面向着窗、背对着门,迎着夜不断的抹眼睛,然而悲伤怎麽样都止不住、眼泪怎麽样都停不下来。
到最後,他只能单手摀住眼睛,一只手撑在窗台上,整个人宛如背负什麽痛苦般地拱起了背。
听着房内传出来的细碎呜咽声,双胞胎的表情都十分不忍。
伊多不准他们参加会面,以防万一甚至命人将他们锁在房间里,直到刚刚才被放出来,他们匆匆赶过来,见....听到的就是这样子的声音。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不会有人敢乱跑进去,他们肯定会以为自己被人耍了。
因为在记忆里,他们的大哥虽然温柔归温柔,却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伊多的情绪总是很稳定,每当他们打开门,见到的都是大哥闲适自如的微笑,而当他们闯祸遇到危险时,才会显露出严厉强y的那一面。
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难过地崩溃。
反应过来後,雷多伸出手往前几步就想要闯进去,一旁的雅多赶紧拉住他。
「不要阻止我!你没听到伊多有多难过吗?」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伊多不会希望我们看到他…….那样子的。」摇摇头,作为兄长,雅多冷静的说道「我们在外面守着,等到动静小一点在敲门进去。」
如果他们在那,伊多肯定会继续逞强,这样子反而会阻碍他释放。
虽然哭是一种低落的情绪,可跌到谷底才能够往上爬,适当的抒发并不是什麽坏事。
而且,伊多实在是一个人辛苦太久了,做什麽事都拼命去牺牲,偶尔像这样脆弱,其实反而是好的。
想了一下,也觉得这麽做确实b较妥当後,雷多走到门口抱着x,直接一pgu坐了下来,那模样就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
默默叹了一口气,雅多坐到旁边,跟着沈下脸不说话了。
他又怎麽会不明白自家兄弟在生什麽气?
漾漾的反应是正常的,任谁在这个时间点一口气知道那麽多真相,都会是这个反应。
追根究底,伊多会被b着成为首领、走到这一步,会经历那麽多难过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们阿..........
双胞胎无力的对自己生闷气,而他们最尊敬的大哥,隔着一扇门为自己低声啜泣。
後记
伊多的重点放在牺牲、责任以及温柔。
温柔的人b起其他人往往要承受更多伤害,做出更多艰难的决定,因为他们倾向牺牲自己。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多少会有过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弃、放弃什麽的无奈,所以最後决定从这个角度描写伊多(茶
希望看了会有共鸣感www
然後来谈谈为什麽要弄表单
这是为了方便阿希在修文时调整字数,也是为了要预先准备资金。
阿希知道蛮多人都还是学生,会希望能够场付,但如果要场付阿希就要预先垫钱。
所以希望只能场付的太太们先填个单,让我知道一下数量....虽然现在场付跑单的现象很严重,但是多准备一点总是好的((远目
如果没有想买,纯粹只想给修文意见的走对岸表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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