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尔被他瞪的双眼氤氲,放下狠话,哭着跑开了;“我警告你,你敢砍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来见你!”
他竟然为了一颗无足轻重的树放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换旁人不知脑袋掉了多少回。
当然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显得他这个苏丹心胸太过狭窄不是?也罢不予追究。当他一本正经的说这话时,旁人忍俊不禁,当时的他自儿也才十来岁。
是赌气,苏丹还是让人来挖树,而且得亲眼监工,看看在那小东西心里是树重要还是自己。
当园林师挖到一处硬物,将它随手一弃,它锈迹斑斑,却隐约可见曾经精雕细琢的图腾,阳光下陈旧又庄重。苏丹凝睇了逾时,连忙喊停。他捡起它细细端详,那一日他才恍然大悟,为何那小东西死活不依。
这是君士坦丁十一世·帕里奥洛格斯的战盔。当年作为战俘无法为他收尸的王室成员只得将这战盔埋于树下,做了这无碑的衣冠冢。
也就是说这颗树是他的祖父,对于一个没有亲人的孩子来说,他常常跑来此处,躺在树下幻想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祖父会不会喜欢自己,会不会像别人的长辈一样,和蔼的轻抚自己的秀发,即便发色不同。
虽然大逆不道,跑进皇宫拜祭前朝帝王,但却让苏丹默默为那小鬼感动了一番,发了善心让人停工。
停停停,这么说来他不是专门跑来拜见自己的,而是来拜见这棵树的!
这小子罪无可赦!回头一想苏丹的脸色又黑了回去。不可原谅!绝对罪大包天!
当然之后的事苏丹本人之外谁都不知,包括艾米尔。
从回忆中恢复过来的苏丹原本笑意也随之消失在那张英隽之上,不觉摇头;“可我听到你在说什么提贝里乌斯。”双眸炯炯,直至的睥睨着下跪不起的艾米尔。
“臣罪该万死,竟拿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自认为最美的城堡与我奥斯曼的皇宫媲美。只是感叹如此壮阔之城,才能配得上我无限荣耀万王之王的苏丹陛下。”若是答的不当今日就得下海游泳了吧?艾米尔默默吸气,但求眼前的男人别再拔树搜根。
“既然是帕夏眼中最美的城,哈里发也想耳闻,帕夏博学,就由你来将罗马古籍翻译给我。”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苏丹的心境。
艾米尔点头应许,翻译书籍总比让他跳海强多了不是?而且他只会摘取描绘建筑琼楼金阙的诗歌,避开不该谈的历史。
苏丹见他那大灾已过,自得如意的小模样不由戏弄的补道;“翻完之后,将那城里所发生的事一一读给我听。”
艾米尔有些为难,逾时之后徒然点头,轻叹一气;“只是有些不雅之词,难以启齿,不入陛下之耳,我看还是作罢算了。”
谁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如此污秽之书当床边童谣津津乐道的朗读?
那里除了血腥与残杀,还上演着一幕幕变态的肉欲剧目。提贝里乌斯筑城本意在于淫靡,那里甚至关押过罗马的下一任皇帝卡里古拉,他可是忍辱偷生才得以保命,活到提贝里乌斯死后接管大权的。明目张胆的征服,肉欲以及酒池肉林下人性的毁灭。若是翻译艾米尔自己都不知如何着手,更何况将它一字不漏的读给苏丹听?
“有何不可?那些哈里发又不是不知,只是帕夏才华横溢,从帕夏口中叙来定另有一番风情。”他戏谑的用佩剑的剑柄挑起艾米尔不愿抬起的下颚,眼神轻佻,薄唇一勾 ,得意的恣睢着窘境的人儿。
与此同时,恰好宠妃曼苏尔在女官们的簇拥下前来觐见,来的太是时候了,艾米尔从未觉得这个讨厌的妖女如此亲切。她向来一直不喜这位年轻有为的帕夏,处处喜欢与他为敌。不过这样道是让艾米尔得到了另一位王妃希迪尔的青睐。希迪尔虽是失宠,但已有王储,艾米尔若是有朝一日举旗谋反,他不会自立为王,毕竟他算是外戚,土耳其人无法放任一个血统不正的苏丹上位。唯有携天子令诸侯才是他唯一的生存之道,王储尚幼,王妃又胆小怕事胸大无脑。这就叫天赐不取 反受其咎。
当然他不自立为王的另一个原因在于自己无后,还有余地不赶尽杀绝,游记苏丹曾经也对他有恩,不必处死软禁便好。
在宠妃热情相迎下,苏丹转身欲要离去,在离开之际背对艾米尔道;“帕夏可知被心爱之人处心积虑想要除去的滋味?”
“陛下节哀顺变,阿拉尼亚一族必遭其咎。”艾米尔谨言慎语,伯克的女儿刚被送进宫来就说行刺苏丹被打下大牢,祸及全家,牵连与其父常有来往的官僚不计其数。此行也为此事而来,为了澄清自己与其毫无瓜葛。
事有蹊跷,但无人胆敢过问,若苏丹执意要除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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